小白花的白切黑日常

　　白日人形飞行自是不行就化了鹰，但是化鹰不能施咒语、法术，便安顿赫不能乱走，经过上次，我现在很怕他会置身于危险，便买了把刀给他防身。鹰本目力极好，为了寻人我又飞的低，数日竟在一路口见到一乞婆，辨认后竟是乳母，但她已似呆滞，老的厉害，若不是人族即使老了五官仍在，我断是认不出她的，我飞落她身边，她看着我目光空洞、无力、似对生活已完全绝望、对周边一切都不在乎，实在不可置信，这些年她怎么了？她有夫有子，这是怎么了？我已是鸟形，只能站她身边看着她，她完全没了之前勤劳、利索、善良、温柔的样子，赫年幼时她抱赫在怀中，哄赫、跟赫说话，如娘亲般温柔，我仍历历在目，这是怎么了？我和她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她照顾赫长大，让我慢慢喜欢赫、心疼赫，她与我虽是主仆，但她孩子活泼、可爱、一屋子人欢欢乐乐也是记忆犹深，她怎么了？此去经年发生了什么？那老妇人看着我说“我以前也见过你这么大的鸟，它落在地上就变了人，可我不敢给人说，孩子们到处说也没人信。”她的声音竟苍老如斯、颓败如斯，我知道一定是乳母不会错。突然出来一老夫，看她碗中没有乞到什么钱，便抓住乳母厮打、拖拖拽拽，嘴上骂骂咧咧“疯婆子，就不知道哀求别人吗？就不知道多说说自己可怜，怎么打都不会。”乳母不吭气、不出声、任打任骂，毫无反应，踢疼了就皱皱眉，生无可恋，左右都有人我只能至一隐蔽处化形，返还乳母已不在，乳母是人族地寻术也搜不到，挨家挨户找了几户，所见之人都侧目，此间是人族居住区，还是晚上再来。
　　回来住所，想那打乳母之人甚恶，白日里已是放过他了，带上赫一起，有什么便不再回此处了。所幸乳母居住的地方是平民区，没有高宅大院，一间一间小屋，透过淡淡烛光可见屋内，有一门微微张开，我以为是空屋，又觉里面有人，但见几样简单家具，一张肮脏的床，屋内凌乱一片，似乎带着骚味，看见一人如上午所见呆呆坐在床边竟是乳母，床上被子、褥子黑乎乎、脏臭一团。乳母看着地面，根本不在乎谁入了屋子，我走到她身边轻声唤她“乳母”，乳母才缓缓抬起头，看见是我，她神色惊讶，她轻声唤我“公子，你竟然去了这么久。”我不知道自己去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在人族赫算是多大？
　　“乳母，你知我不是人族，我不知道时间长短，只觉每天匆匆而过，我不知道我去了多久？”
　　乳母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脸，竟伸出手来似是觉得手脏，又把手收了回去，我想她当时善良、勤劳的样子，今日见她，竟一时心酸。“对！你和我们不一样，过了多久了？这么多年过去！你竟还如此年轻，一点变话都没有。”她看了看我身后的赫，“这是你当日带过的孩子，他长大了，这么大了”秀说。
　　“这么多年已过，他都这么大了，你却还如当年般丝毫未变，小公子。”
　　我想问乳母，你这是怎么了，到嘴边却只是说“我是不是来晚了？”。
　　“ 小公子，我以为我这辈子不可能再见你了”。
　　“我当日说过，会回来帮你，就一定会回来。”
　　“你若是缺钱，我可以变金山银山给你，虽不能长时间用着，但我一时不会走，够你置办器物、购买房舍了。”
　　我以为乳母当日想要的不过是金银，人族不都喜欢这个吗？“小公子，金山银山与我有什么意义呢？我想你帮的不是这个。”
　　“那你要什么？”
　　“我当时是希望，你把我丈夫变回来，不过现在不用了。”
　　“变回来，什么叫变回来？”
　　乳母缓缓讲了她的事情“我本名叫李秀莲，年少时家中就穷困，后来父亲死了，我和母亲一起过，绣绣图样、帮人缝补个衣服，日子还是过的去的，一日我经人介绍遇见一男子，男子虽不说长的风流倜傥，也是端端正正的样子，此之一见，那男子便常常来找我，初时我觉得这样不好，但是我那时年轻，见男子天天来找我，眼中尽是温柔之色、对我喜欢的紧，也觉得很开心。他常来，对我说很多好听的话，帮我母亲和我做些劈柴、修葺房舍的体力活，我母亲也满意他，他说他对我一见倾心，此生一定要和我做夫妻，生儿育女、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情真意切，他还说这世间，若我死了他必不独活，要一心一意对我好。他勤劳、知礼，我母亲很满意，不久我便嫁了他。结成夫妻后，他待我如故，跟初时说的一样，宠我也爱孩子，我们夫妻恩爱，我以为自己有天下最好的运气，此生竟然寻到这么好的人过一生，也以为这蜜糖般的日子可以一直到老。后来丈夫被人带着去了赌坊，学了赌博，痴迷的不得了，成日在赌坊里呆着，赌坊关了才会回，我又怀孕，生下孩子后不久，那人就逼着我出去给人当乳母，自己孩子还小我不愿意，他竟然说有甚可管死了算了，我挣的钱他都抢走，拿去赌博，自己却一点活计都不干，后来我去了公子你那，帮着带小公子，公子大方，我经常拿大量金银回来，他高兴的不得了，对我突然好起来，说让我一定把公子哄开心，一定要长期赚上这金银，想孩子们年幼，得了公子同意，我便带着孩子在公子的草屋玩耍，也照顾了自己的孩子。我慢慢发现公子与我们不同，我知道公子是好人，但又不好判断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直到那日你走，我才知道你是鸟变的，公子走后，我便回了家，他抢走了公子给的首饰，知道我失了公子的差事、失了挣大把银子的机会，对我拳打脚踢，张口及骂，我再找的主家，都不如公子给的多，拿回来的也就甚少，他更是穷凶极恶，殴打更是家常便饭、虐待孩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脸上常常青青斑斑，年龄又大了，更无主家想用我，家中无钱，最大的孩子生了病，没有钱治疗，抱着孩子无处求医，也没有医倌愿意给治，只能任着孩子死了。后两个都是女儿，一个天天见着父亲往死里打我，见的太多，竟活活吓疯，我自己天天挨打，体力不济，根本管不了她，只能由她在外乱跑，被人欺辱也死了，我又没有钱，只能东家找，西家求，我家贫、丈夫是个赌鬼又常常毒打我，周围邻居谁能瞧的起我，也知借了钱一定还不上，最后只凑了一点，买了张草席卷了埋了。我最小的女儿长的端庄，他便把女儿卖入青楼，我也见不上。他看我老了，就让我出去当乞婆讨钱。”
　　乳母讲完一切，抬起头满眼是泪，“小公子，你说我需要金山银山做什么？”
　　秀听后心中惊骇，当日见乳母善良、温柔带着赫，三个孩子在草屋里一起欢欣玩耍，一切不过短短时日，居然过了这么久，听乳母在他走后，竟然吃了这么多的苦，三个孩子竟是如此结局，又觉自己有错，“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来的这么晚，我想你只要金银，早晚应该没有什么差异。”
　　乳母看着赫的眼睛“小公子，你无需自责，一个人连自己的容貌都不会老，日复一日都是一张年轻的脸，他怎么看的到光阴。”秀终是忍不住，声音颤着说“乳母，你当日要我帮你做什么？”
　　乳母说“我当日所求，是想你能把他变回从前，就像当初他许我诺言，说如我死了他不独活，如他说会一生一世照顾我，会对我好，会对孩子好，我又怕你没变好，会伤了他，所以又想先等等，不想竟等了这么久，毁了孩子们的一辈子，我道郎心不会变，谁知郎心等闲变！”
　　秀知道就是乳母当时说出这件事，他也做不到，没有人可以起死回生，更没有人可以倒转时光，更不可能无端变化一个人，这是天道，术法不过是使人不受欺负、帮扶弱者，但是他问“乳母，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乳母看着秀，默然不语。
　　“你能帮我把女儿带回来，让她过上好日子吗？”秀想想这件事情，“我只能把女儿带回你身边，但是我照顾不了她，我还有事情要做。”秀想，乳母这样被欺辱一生都不愿意杀死她丈夫，带女儿回来也是一样。“你真的不愿杀了他？如果他活着，你和你女儿永远都不可能好过”。
　　乳母没有吭气，秀说“明天或是现在，你带我去你说的地方，我自会救出你女儿。”“现在”
　　青楼这里吧！确实更热闹，姐姐们见了秀和赫都是很开心，迎上时都是谄媚之色，仿佛更喜欢贴着赫，这孩子生的越发好了竟胜我，眉眼间英气蓬勃、年龄日长慢慢生出男人锐气、五官似雕刻一般，尤其鼻子浑然天成，棱的令人伸手想摸，虽是男色实在迷人。有一妓女竟整个身子都贴在赫身上，赫年轻不知该怎么办，推开却又贴过来，竟是一片脸红!秀有点生气瞬间就用冰封封了周遭所有人，干脆也封了五感！人族没有灵流，体力又弱，冰封起来还是容易，能封多少就都封住！应该再没有女子要上来贴了吧！很快便寻到乳母女儿，孩子竟是一脸胭脂水粉、浓浓风尘气息，收了孩子身上法术，又想起孩子幼年童真，更觉得她们母女可怜，乳母这么清贫，身无分文，自己变的金银若离去都会成空，就安排乳母带着孩子坐在厅里，自己带赫去找些金银来，厅里客官们所带金银不多，便想去房内找。秀在人间呆着时，确实见过青楼但是并未进去，姐姐们太过热情有些难受，再者渺族生的貌美这些女人又不及，也不感兴趣，是以进了屋子才知道屋内旖旎，女子身上无一丝半缕，赤着身子在床上与男人纠缠，姿势销魂，所见确实尴尬又带着赫，只好装作坦然，拿了那男人钱袋就快快走。推旁边的房子，这次更尴尬，女子竟敞着双腿，一男人拿着助兴器具，秀慌忙捂赫的眼睛，怎么来得及，一眼看尽。秀一下脸红了，“走走走。”“哥哥不拿金银了？”，“拿什么，走了。”秀想赫应该是不懂的，贤、嫣、母亲都是女的，断不会教他这个，回来看他居然也脸红，他必然是懂得，谁教的？我活了百年，自然知道情爱繁衍但是谁告诉他的？看赫脸红似有微汗，他应该也是喜欢女子的吧？生灵中都是公母、男女，自己将来也是要寻一女子结合的，赫若是大了也终要与一女子成亲。不再进了，万一都是这个情景怎么办？金银别处也有，走了，拉着赫去乳母那，赫说不找了？秀也不知道他是想再找找钱，还是想再看看，气气的把赫拉走了。带乳母及女出门，解开冰封陪着他们往回去，乳母说“小公子，我和我女儿是回不去的，他卖了孩子赚了银子，青楼要是知道，孩子回去了会教训他的，他已狼心狗肺肯定会送孩子再回这个，哪会管孩子死活。知道是我带孩子回来，更会打死我。”秀和赫同时说“我可以帮你杀了他。”秀转头看赫，这孩子经了上次又在人族呆了这些时日，虽是男色也确实迷人，多得是人想与他聊天，就算不出住所，对人族也渐渐知道的多了。知道打、知道恶、知道恨、知道仇，来人间寻延寿之道，不曾想他竟懂了恶和惩恶，渺族是要爱生灵、爱世间。秀更是讨厌人族，初时来这时，无所事事只觉热闹、出去玩有法术在身也不曾吃亏，见乳母善良、温柔，孩子天真烂漫，此次却见打手为恶、见乳母一生、见赫浑身鲜血，奄奄一息，这里我不会让赫待着，即使将来不能延寿，也不会让赫留在人族，帮了乳母自己也再不会来。
　　带乳母去远处生活不难，夜晚赫不用化鹰都可飞行，手腕愈合，灵流不散，飞行也不困难，但同时带三人走也是不可能，是以一个个带走3人，问乳母想去哪？她说想找一水乡，闲淡生活。“好！”
　　将乳母安置好，秀又带着赫找了些金银给了乳母二人。有一人乳母可以放过，秀不能放过，若放过了何以叫帮扶生灵、何以是有能者兼济天下。本想一人去，赫非要一起便一起去了乳母家，是以等了2日，都未见乳母丈夫回来，次日夜才见那男人进了隔壁房间，他是嫌乳母脏、恶心，单住一间如猪狗般养着吗？用冰封封了那男人，秀想我既杀你，也该让你知道自己为何而死，便化开此人三感，让其可见、可听、可嗅，却不可说“今日我杀你是为李秀莲，你虐她半生，残忍对待孩子，这世间居然有你这样禽兽不如的父亲、残暴至此的丈夫。我今日告诉你，若你不能好好爱一人，不能给她平安喜乐，就不要去撩拨她；若撩拨了，便要真心爱她，护她，对她好，令她长乐安康。”此人可恶但带着赫再不想用太过残忍的法术，只唤出利剑。“哥哥，能让我杀了他吗？”看赫神情正色，态度严肃，我知他的请求是认真思考过的，他想杀了这恶人，如我般可以保护生灵，保护弱小。保护本族免受外族荼毒是先祖传习法术、咒语的原因，同是生灵更不该只护本族，让他惩恶也无错，他无灵流，若哪天再遇危险，他需自救也是要用刀、用剑的，便把剑给了他，赫第一次杀戮，虽然一剑刺穿对方心脏，但是秀看见赫握剑的手，用了极大的力气，手上都失了血色，秀看着赫的脸，也明白知恶、惩恶是生灵必经的一部分，我会一直护着你永远，一直护着。
　　下一步怎么办呢？找乳母还有一个原因，人族艰险，乳母是最可信的。再见乳母，乳母已清洗干净、换了干净衣服、头发也梳理整齐，希望她们能慢慢过好。秀问“乳母，你在人族这么多年可听说如何能延寿吗？或者有什么药可以延寿吗？”乳母说，这人间没有可以延寿的药物，皇帝倒是喜欢炼丹求长寿，但是没见哪个长生不死，最多就是增几年寿而已，你想让小公子和你一样，容颜永驻、寿数长远，可能只能去海上仙山了。海上仙山？乳母说也是听说“东面离此地很远，有一片大海浩瀚无涯，海上有座山，山上有不死的神，听说可令人长生”，秀听了不死的神，又是神族吗？“很多人都去求，但都是听说，公子要是实在想为小公子延寿，可以去那里”，东边？哪里是东边？山的名字是什么？一一问清，赫说“哥哥，可是我不想长生啊？我就活到和你一样寿数就可以了！不比你多一天，也不比你少一天。”眼睛里透着亮亮的光，他说的对，其实也不需要长生，这一生赫必是要娶妻的，终会有女子相伴，我能相见、陪他就好。如果真有神能使人长生，延寿更是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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