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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为了查清那句对不起的理由，岸边露娜大着胆子软磨硬泡，缠着少年追问他为什么要与她说对不起。
少年东方仗助在少女岸边露娜的追问下，面红耳赤地紧闭嘴巴不松口。
于是，教学楼的天台上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
少女揪着少年的袖子晃，恳求地望着少年，少年红着脸别开头，硬气地不吭声，然后少女又绕到少年面前，像块牛皮糖，不问出个究竟来不罢休。
“仗助君，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仗助君，有心事要说出来，不能总闷在心里，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仗助君……”
少女的声音软绵绵的，尾音微微上扬，缠着他追问那声对不起的理由，也像在撒娇一样，可爱地让人无法拒绝。
娜娜怎么能……这么可爱……
硬气地绝对不会把真相说出来的东方仗助已经几次把持不住，就要告诉她，他昨晚在家里梦见了她，梦见他和她拥吻，醒来后他还……
但是！这种事怎么可能真的告诉她嘛！
他早上已经把脸埋枕头里埋了一小时，都不敢抬头挺胸做人了，明明告白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却已经幻想着对少女做这样那样过分的事，他简直、简直太不是男人了！
对，是男人的话，他今天见到她就要告诉她，他喜欢她，他要和她正式地交往。
在正式交往之前，他不能那样轻浮地亵渎她。
来学校的一路上，他还坚定着这股信念，但一见到少女天真可爱的笑容，他坚定的信念就萎了，想开口却说不出喜欢的话来，心脏砰砰乱跳，他慌乱地口不择言，开口就是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说出来的一瞬间，东方仗助想哐哐锤爆自己的头，对不起！他竟然说了对不起！！
可恶啊，难道他不是勇敢又无畏的大男人人设吗？！
为什么竟然开不了口向喜欢的女孩子告白？！
东方仗助憋屈地怀疑人生，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偏偏他喜欢的女孩岸边露娜却揪着他早上的那声对不起不放，她缠起人来十分磨人，但是就算磨人，也……好可爱……
比梦里梦见的还要可爱……
“仗助君……”
少女揪着他袖子轻轻摇晃的手还没有松开，她的指骨不时碰到他的手腕，东方仗助望着少女张合的嘴唇，从那张粉嫩柔软的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娇娇的，她的双眼好像在冒星星，那渴望的小模样也那么可爱，东方仗助望着少女恍神，他发现自己又轻浮地产生了想亲她的欲望，但是不行不行不行，现在可不是在做梦，他怎么可以亲她？
对，在他们正式交往之前，他不可以占她便宜。
所以……所以……
身为正直的男人，面对喜欢的女孩子，既然喜欢，就一定要立刻、马上、勇敢地告诉她才行！
“娜娜！”
下定决心的刹那，东方仗助拳头一握，低喊少女的名字。
“唔？怎么了，仗助君？”岸边露娜疑惑抬眼。
“……”
少女一个抬眼，东方仗助想说的话噎在喉咙里，他张了张嘴，声音还没发出来，脸先憋红了：“娜娜，我……”
“唔？”
少女歪头看他，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眼里的疑惑更浓了。
“我……我……”东方仗助结巴着脸更红了，少女墨绿的眼眸正直勾勾看着他，她一看他，他就心跳乱跳，话也说不出来，东方仗助咬了咬牙，伸手捂住少女的眼睛，说，“娜娜，我有事告诉你。”
“仗助君……”
骤然被捂住双眼，岸边露娜下意识地要掰开捂她眼睛的手掌，这时，少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娜娜，你先别说话。”
少年神神秘秘的，又是捂她眼睛，又不许她说话，岸边露娜心中疑惑更重，但还是听话地放下了手，乖乖地没有再出声。
午时的天台一丝风也没有，岸边露娜抿着嘴等着少年开口，失去视觉以后，周遭的声音被放大了，岸边露娜隐约听见少年急促的呼吸声，少年捂着她的手心也渗出了汗，少年生理上的反应让岸边露娜摸不着头脑，仗助君在紧张什么？
是因为他对不起她的那件事？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让仗助君这样失态？
岸边露娜困惑之余又难以理解，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仗助君今天一点儿也不冷静，他大概是做了他自己难以接受的事，而且单方面地觉得对不起她。
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无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生他的气呀。
岸边露娜这样想着，对少年的那声对不起更加好奇了，她已经想好了，等少年说出心事，她会安慰少年，让少年明白，她岸边露娜多么喜欢东方仗助，是绝对不会生他气的。
然后，连安慰的话都想好了的岸边露娜听见少年说：
“娜娜，我喜欢你。”
“……”
·
天空碧蓝，白云卷舒，飞鸟扑棱着翅膀从教学楼的天台上飞过，岸边露娜呆呆地看着不良打扮的飞机头少年，少年被她盯地羞窘，微微地有些脸红，他低低叫唤走神的少女。
“娜娜？”
“嗯……咦？！仗……仗助君，你刚刚……！”
少女被这一声轻唤唤回了神，她像兔子一样蹦起来，捂着骤然通红的脸，舌头打着结：“仗助君刚刚……是在和我……和我……”
少女羞涩地语无伦次，她不时抬眼偷看他，又飞快移开视线。
东方仗助被少女可爱的反应逗乐，说出压在心底的喜欢后，他如释重负，整个人放松了一般大大松了口气，少女是喜欢他的，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会遭到拒绝。
因为被少女喜欢着，东方仗助在说出喜欢后有恃无恐起来，他拉起少女在身前互相绞弄的手，说：“娜娜，我们不要瞒着别人，光明正大地交往吧。”
不需要再继续试交往，年少的爱情像闪烁的星火，一旦燃起就肆无忌惮地热烈生长，东方仗助现在多喜欢岸边露娜呀，一点儿也不想和她偷偷摸摸地进行地下恋爱。
“仗助君……”
少女讷讷叫唤他的名，她看起来傻乎乎的，像只呆呆的树獭，她望着他，好久，才不确定地说：“真、真的吗？仗助君喜欢我，要和我光明正大地交往？”
“嗯。”东方仗助严肃点头，好让自己能表现得更像个认真负责的男人。
“那……那试交往……”岸边露娜依然傻呆呆的，分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少年可能是喜欢她的，但……但这么突然就向她告白……
呜呜呜，真的太突然了，她还没想好怎么完美地面对告白，她现在肯定傻透了，一点儿也不可爱了！
表面傻乎乎的岸边露娜，内心急得直跑圈，心中的小人已经尖叫了好几轮该怎么办。
“取消了，娜娜。”
少年果决的声音响起，正在她心中撒丫子抱头狂奔的小人骤然停下脚步，并且扑通一声栽倒了。
岸边露娜怔怔看向少年，只见少年目光坚定，看她的眼神里又带着点温柔和愧疚，少年说：“以后没有试交往了。”
少年回得一点犹豫都没有，但回完，似乎觉得自己单方面地决定好一切不太对，他顿了顿，略显忐忑地问：“我会认真负责地和你交往的，所以……提前结束试交往，娜娜你……没意见吧？”
怎、怎么可能会有意见？！
一直想结束试交往的人，明明是她才对啊！
岸边露娜激动地要蹦起来喊没意见，脑海里大朵大朵的烟花在咻咻绽放，岸边露娜双眼闪闪发亮地踮起脚尖，又慢慢踏回地面，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又蹦又跳的，岸边露娜忍了忍，终于掐着嗓子羞羞答答地说：“没、没意见……”
岸边露娜说完，就垂下了脑袋，她心里害羞极了，以至于她不知所措着，不敢直面眼前的少年，可等她垂下头，她发现少年还握着她的手，他的紧张似乎还未褪去，将她的手攥的紧紧的，这份紧张让岸边露娜没来由地想起少年早上的那句对不起。
所以……仗助君还是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要对她说对不起呀。
人在情绪高涨到顶点时，反而更容易寻找另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来舒缓情绪高涨带来的冲击，明明昨晚只是猜到少年喜欢她，她就能翻来覆去快乐一整晚，今天少年向她告白了，她反而关注起那微妙的好奇心来。
“仗助君……”岸边露娜按捺不住好奇，小声问，“你还没告诉我呢，早上……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话题兜兜转转，竟然又绕回早上那句对不起，把告白的话说出口后，心里正激动的东方仗助僵住了。
娜娜……就不能忘记那句对不起吗？
难道对她来说，他的春梦比他的告白更有吸引力？
东方仗助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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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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