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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没想到我们竟然是同班。”
荻野用毫无诚意的语气念着台词。
此时是第一节课结束。对于沢田纲吉来说，荻野恰巧是同班转学生这件事，可以算是一种幸运。不知为何，虽然感觉到对方的古怪，但他还是有与其交好的冲动。
因为三年前的那次事件？因为那个名字？连自己都不知晓真正的原因。
“我也没有料到！荻野同学就是那个转学生……”纲吉露出惊喜的表情，“实在是太巧了。”
对啊，实在是太巧了，因为我是故意的嘛。
荻野腹诽道。
“我转来那天，沢田君似乎没有到校。”他适时表达了自己的关心，“是感冒吗？现在好些了吗？”
“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
被小婴儿折腾的罢了。纲吉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不难看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荻野在心中默默记上这一疑点。他的余光瞥向隔壁，绫小路清隆桌上摆放着教科书，看起来似乎在阅读其中的内容——不过他知道，对方其实是在注意这边的动向。
“沢田君以后要注意身体啊。”荻野说道，“不然会没有胃口吃好吃的东西。”
“我会的。”
纲吉点了点头。
话题好像聊完了，但是纲吉没有从他位置前离开的打算。荻野用目光向绫小路求助：喂，该你登场了，总之快点来说点什么。
绫小路泰然自若地回视他：自己努力不好吗？
荻野露出讨饶的眼神：拜托了军师大人……
绫小路放下手中翻阅到一半以上的书本，走向沢田纲吉。
虽然他的定位和设定都是成绩一般、不擅长交友的普通人，班级中的工蜂，但说实话，对于第六感敏锐的人而言，绫小路带来的压迫感是显而易见的。或许这就是不论如何用心隐藏，都无法掩盖的气场问题吧。
“？”
纲吉露出迷惑的表情。
“初次见面，沢田同学。”绫小路向他伸出手，“我是转校生之一，绫小路清隆。”
“你、你好。”
纲吉遵守礼仪与他握手，整个人还有些迷茫。绫小路郑重得不像高中生见面，他总有种正在和谁谈判的感觉。
“清隆就是帮我和沢田君请了假的人哦。”荻野插话道，“怎么样？是不是很靠谱？”
“麻烦你照顾阿诚了，沢田同学。”
绫小路微微点头道，“收到讯息后我就去请了假，没想到沢田同学也是我们班的……不用再跑一趟了。”
“谢谢你。”纲吉认真道，随即，他想起了什么，好奇心占据上风，“请问，绫小路同学和荻野同学……”
“他就是包养我的那位啦。”
荻野欢快地说完，被绫小路轻轻地锤在脑袋上：“痛痛痛！我应该没说错！”
“阿诚是我重要的朋友。”
绫小路的声线完全没有改变，棒读着肉麻的台词，“我们目前正在合租当中。”
“清隆。直接说同居也没问题吧？”
“是合租。如果能够自己选的话，我不想和阿诚同居。”
绫小路一本正经道。
在外人看来只是友人之间的打闹，实际上，恐怕他说出的是真心话。如果有机会，他绝对会踹了这个搭档的。
“沢田同学，和阿诚做朋友很勉强的话，直接踢开他也是可以的。”
“不，怎么会？”纲吉睁大了眼睛，“荻野同学很有趣，今天也帮助了我很多，所以……”
“所以来交换联系方式如何？”
荻野晃了晃自己的手机，突兀地凑近沢田纲吉。他露出灿烂到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的笑容，“阿纲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会永久珍藏你的联系方式的。”
……
没有开灯的阴暗房间当中，绫小路与荻野面面相觑。矮桌上摆放着形似收音机的设备，通过这个，他们可以联络到负责人——那个完全不靠谱、自称林太郎的家伙。
“……以上，第二天汇报结束。”
绫小路总结道。
荻野诚本人被剥夺了汇报权利，因为他实在不如绫小路干净利落，总是夹杂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绫小路汇报期间，他只能保持着那副快睡过去的脸倾听。
“辛苦了，两位。”林太郎欢脱的声音传来，由于设备上安装了摄像头的缘故，他能清楚看到荻野的脸，“哦呀，怎么了？荻野君的面部肌肉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的肌肉在微笑时拉伤了。”绫小路回应道，“不过很快就能好吧。”
“……我一直以为绫小路君是高冷类型的搭档，但是为什么唯独对我这么毒舌？”
荻野有气无力地抱怨着，“心好累。我想睡觉了。”
找话题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是地狱，但迫于生存压力，今天一整天不得不努力和沢田纲吉搭话，他简直快要当场去世。
不要让懒鬼去搞什么攻略啊！那种事情不如交给现充算了。
荻野在内心咆哮。
“日常的校园生活，荻野君难道不喜欢吗？”林太郎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没有上过学的荻野君会憧憬这种生活呢……明明绫小路君就很享受作为普通人的日子。”
“不喜欢。”
荻野冷漠地回答，“而且为什么去上学还要写作业这种东西？”
“这是学生的义务呢。”
“我不是学生，只是个人渣而已，人渣没有义务。”
荻野将头埋进桌面。
绫小路目不斜视，以极快的速度在纸上书写着。这种程度的题目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大概控制正确率在百分之五十左右就好，至于荻野的那份……百分之三十就好。
作为另一边的旁观者，林太郎发出了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片刻后，他饶有兴趣地感叹道：
“荻野君和以前一样可爱呢。”
“好恶心的形容词，快收回去，不然我今晚会做噩梦。”
“不要。”林太郎坚持自己的主张，旋即，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言归正传。有其他的情报要传递给你们。”
绫小路放下签字笔，表达出正在倾听的意思。
“还记得任务目标是什么吗？”
荻野举手：“和沢田纲吉谈恋爱。”
绫小路看了他的不靠谱搭档一眼，回答道：“接近沢田纲吉，赢得他的好感。因为他可能成为彭格列未来的继承人。”
“没错。”
林太郎继续道，“他可能……成为彭格列的十代目。不过也是可能而已。目前的他，只是个普通废柴，这点荻野君应该很清楚吧？”
荻野沉默以对，林太郎不觉无趣，反倒更加兴致高昂：“所谓的废柴的蜕变，是需要契机的。有人希望他能够担当大任，所以特派了一名麻烦的家庭教师。”
“……”
“一位优秀的杀手——如果要我来评价的话，就是这样。”林太郎轻松的语调中完全听不出所谓的麻烦，“杀手是很擅长辨认谎言的，请小心哦。”
滋啦的电流声过后，房间回归了沉寂。
荻野抬起头：“……就这？然后呢？情报呢？”
“不知道。”绫小路写完最后一道题，将草稿纸折叠起来，“无所谓。”
他不带有特殊感情的眼眸扫过室内，荻野从地板上捞走一只软乎乎的枕头，抱在怀中故作乖巧。
“即使他能够分辨谎言也无所谓。”绫小路冷静地评价着，“因为你完全没有说谎的自觉。”
“……我怎么觉得你在骂人？”
“你是没有自觉的人渣。”
“你这是直接开骂了。”
荻野叹了口气，“军师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下周，我会与沢田纲吉联系。”
绫小路纤细的手指按下电灯开关，霎时，阴暗的室内充满了违和感极强的光明：“然后向他透露……有关荻野诚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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