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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温绮芳畏惧温簌卿如虎,但她被潘氏推攘着向前,只好站在离温簌卿两步远的地方期期艾艾地说道:“是我错了……二姐姐教训的是……我再也不敢了……”
温簌卿上前一步,吓得温绮芳连忙后退了两三步。
温簌卿笑着说:“这是怎么了?吓得这般厉害。你既然知道悔改,那就再好不过,以后万不可轻易伤人性命,便是个鸟儿也不行。”
温绮芳连忙点头。
老夫人见她们二人说开了,便笑说道:“这就好了,卿儿你到祖母身边来坐。”
温簌卿应下,走上前挨着老夫人坐下。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笑说:“听说你从伯言那里来的?”
温簌卿点点头,“祖母命我为伯言哥哥讲书,不敢怠慢。”
老夫人笑说:“这才是祖母的好孙女,你伯言哥哥行动不便,你爹和你哥哥们又在南城练兵,你若是有空就多去陪你伯言哥哥说说话。”
温簌卿点头应下。
老夫人又说道:“今个儿把你叫来,是因潘家的七姑娘送了帖子来,邀你们姐妹三人明日去府上赴宴。”
温簌卿听说是潘华茵相邀,便明白了为何今日老夫人会解了二房的禁足。
温簌卿笑说道:“一般赴宴不过是比比衣裳首饰,实是无趣,我不愿去。”
梅氏在旁劝道:“去一趟也无妨,你这一去便是缓和了两家的关系。”
温簌卿笑道:“娘亲知道我的,便是去了我也不会同她多说几句话,倒不如不去。”
老夫人对梅氏说道:“卿儿既然不愿去,那就不去,有妍秀和绮芳去便可。”
温妍秀赶忙站起身说道:“祖母,我身体尚未好全,大夫吩咐要静养,原谅孙女也不能去赴宴了。”
她同潘家公子出了那事,这些日子闭门不出羞于见人,这次潘家设宴,她更不会往是非堆里扎。
老夫人也知道她心中所想,“是了,你便在家养着,让你三妹妹去一趟。”
温簌卿说道:“前些日子三姑母给了我一顶花冠,是用金子打制的,我看着极贵重便也不曾戴过。这次就让三妹妹带去送给潘家七小姐吧,为我不能前去赴宴表达一下歉意。”
老夫人说道:“库房里还有好多好东西,何必用你的,我让她们再去找些好的。”
温簌卿笑道:“祖母是不曾见过那顶花冠,实是精雕细琢做的太精巧。潘家七小姐是个见惯了金银首饰的人,一般的物件看不上眼,我想着也只有这花冠她还能喜欢。我也不是缺这些东西的,便是没了这个还有旁的可以使,祖母不用心疼这些。”
老夫人笑道:“我哪是心疼东西,我是心疼你。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三妹妹明日带去吧。”
不用去和潘华茵虚与委蛇,温簌卿乐得清闲自在。第二日午后,她依旧往桃花坞去。
温簌卿闲闲的翻了几页书,不过是当做自己又温习了一遍。教授祁項铮学业的师傅是赵庸,是个学富五车才德兼备的先生。这些诗文祁項铮早就烂熟于心,又何必她来卖弄。
祁項铮却觉得十分惬意,只要温簌卿坐在他面前品茶读书,便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他也觉得心中平静踏实。
日头偏西,秋樱欢天喜地的来寻温簌卿,笑着说:“小姐快回咱们院里看看吧,表公子送来了好些灯笼,个个都扎制的十分精巧。”
祁項铮听了心中不喜,平声说道:“不过是些灯笼,又有何新鲜。”
秋樱笑说:“却是有些不曾见过,有些是花鸟鱼虫,有些是梅兰竹菊,还有些活灵活现的美人灯,单单说这些样式没见过,还有那些玻璃水晶的材质也是稀奇。”
祁項铮看了眼温簌卿的脸色,见她并不如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丫鬟那般欢喜,便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拿来我瞧瞧,我腿脚不便,不能去你们院里看灯。”
温簌卿见他看向自己,便将手中的书放下对秋樱说道:“让人将表公子送的所有灯笼都拿来,给伯言哥哥好好看看。”
秋樱去后,祁項铮像是气不顺,黑着脸不曾言语。温簌卿也不去管他,只是闲闲的喝茶。
不多时秋樱便让人拿来许多灯笼,确实千奇百怪十分新巧。
祁項铮看了几个,便对温簌卿说道:“正巧我这院中桃花未开,夜里也暗了些,无甚景致。不如将这些灯笼留在我院里照亮,如何?”
温簌卿从善如流,“既然伯言哥哥喜欢,便挂在伯言哥哥院里就是。”
她转身对秋意和秋韵说道:“去找人将这些灯笼挂上,伯言哥哥不能出门看灯,就在你们院里点些也好。”
秋樱见温簌卿将谢景元送的灯笼都给了祁項铮,赶忙劝道:“这些灯笼都是表公子费心寻来送给小姐的,便是纪公子喜欢,小姐送几盏也无妨。只是小姐也应该留些,否则不是白费了表公子一番心意。”
温簌卿笑道:“好个小气的丫头,便是都在伯言哥哥院子里,我就看不成了?你也别舍不得,你若是想看随时来便是。”
秋樱见温簌卿坚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中不舍。她离开桃花坞的时候正巧碰见温绮芳,便硬着头皮上前问好。
温绮芳因上次秋樱帮温簌卿欺辱自己的事,心中恨透了她。如今只是不好发作,又见她方才满脸恼意,便问道:“这是谁给你不痛快了?”
秋樱挤出一抹笑,说道:“三小姐说笑了,只是我见二小姐将表公子送的灯笼都给了纪公子,心中舍不得而已。”
温绮芳听说谢景元给温簌卿送了灯笼,心中便又愤恨几分。她也知道她姐姐有意谢景元,但谢景元一颗心都在温簌卿那个狐媚子身上,真是瞎了眼。
温绮芳走进桃花坞,果见秋意秋韵指挥着几个小厮在挂灯笼。
温簌卿见温绮芳赴宴回来,不知她为何寻到桃花坞来,便问道:“你怎么来了?”
温绮芳还是怕她,但想起潘华茵的吩咐,便硬着头皮说道:“华茵姐姐让我谢过二姐姐的礼物,又送了回礼让我带回来。”
说着,她便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捧盒,盒里有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那匕首的手柄是黄金做的,实是珍贵异常。
潘华茵是个极其贪财之人,又极喜欢将自己打扮的金尊玉贵在众人面前卖弄。
这匕首她本不喜欢,只是难得这般金玉镶嵌十分贵重,便戴在身上在人前炫耀。
这次温绮芳赴宴时送上那顶黄金花冠,惹得别家小姐一阵艳羡。她自然十分得意,便将身上的这把匕首解下来,对温绮芳说道:“这个就送给你家二小姐了,她出身武家,这匕首小巧精致,正适合她。”
温簌卿见那匕首华丽异常,十分符合潘华茵的品味,便拿过来抽出刀身看了看。
“确实是好东西,只是太过华丽了些。”温簌卿说道。
温绮芳想起潘华茵交待的另一件事,便又转身对祁項铮说道:“华茵姐姐也让我带了膏药给伯言哥哥,说是宫中秘制,续骨生肌的效果十分好。”
祁項铮听后挑了挑眉,淡声道:“潘小姐有心了。”
温绮芳见祁項铮也是个不易亲近的人,遂缩着脖子把潘华茵交代的话说完,“华茵姐姐还说,若是伯言哥哥用完了便再去找她寻些。这东西虽说金贵,但她那还是不缺的。”
温簌卿心中有些好笑,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么?若不是那日潘华茵她娘逼着祁項铮打断自己的腿,她又何必假惺惺的来送药。潘华茵从不是这般热心肠的人,给祁項铮送药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温簌卿在祁項铮脸上梭巡了几圈,想来是被这人的皮相迷住了。少女怀春神女多情,祁項铮又长得比旁人好些,看上他也是极有可能。
潘华茵前世所嫁的荣王祁項孮也是生得风度翩翩,他们祁家皇族皮相大多不错。尤其是宁王祁項珺,那才是个翩翩若仙之人,只可惜他有目疾不能视物。前世宁王曾有恩于她,若是将来有机会,定要请华神医为他看一看,也算尽她一点心意。
温绮芳在他们两人跟前极不自在,交代完潘华茵的话便逃似的离开。她也在暗自琢磨潘华茵的用心,自是明白潘华茵对祁項铮定有企图。还有谢景元送给温簌卿满院的灯笼,她自是要去跟她大姐说一说。
温簌卿将那匕首反复看了看,便对秋意说道:“去寻些彩线来,给这匕首打根络子。”
秋意见温簌卿来了兴致,便很快拿来许多彩线。几个丫鬟都围在温簌卿身前,也各自打络子玩儿。
祁項铮见温簌卿指尖翻飞,自是比旁人做的又快又好,目光像是黏在她身上一样移步开,任由自己看的入迷。
温簌卿将那匕首系在络子上,十分相配得宜。
“小姐戴着真好看!”素屏笑着称赞道。
温簌卿看了看,又将那匕首从腰间解下来,“只不过是弄着玩,我并不喜欢这东西。”
素屏说道:“那就把它送给将军吧,不行,将军不喜欢这般华丽的东西。那就送给大公子或者二公子?”
祁項铮见了,便说道:“拿来我瞧瞧。”
温簌卿对上他黑漆如墨的目光,又看了看自己做的络子,也未多说什么,便让丫鬟递给他看。
“匕首是丑了些,配不上这络子。看在这络子的份上,这匕首我就留下了。”祁項铮看着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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