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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石上流
“邢兄,我进去了!”
邢劲有些迟疑,还是礼貌地回应了一个微笑,“龙姑娘,往后可千万小心!”
骁薇调皮地扬起眉毛,“叫我骁薇不好吗?”
邢劲清朗地笑了,“是!骁薇……”
吱,骁薇推开房门,皇上缓缓起身,目光都惊呆了!“骁,薇,”“臣拜见皇上。”
皇上早已冲到骁薇面前,“骁薇,你还活着?真的是你吗?”
“皇上,您都知道了?”
皇上一把抱紧了骁薇,“骁薇,不要再离开朕,骁薇……”
骁薇睁圆了双眼,“骁薇……”皇上将额头贴在骁薇的额头上,骁薇感到皇上的呼吸充满了酒气,“皇上,请您,您放开臣,好吗?”皇上用食指缓缓挑开骁薇的外衣,骁薇匆忙推开皇上向后退了几步,“皇上您醉了,请回寝宫吧!”
“对不起……”
“皇上,让您为臣担心了。”
“骁薇,”皇上缓缓走近骁薇,“朕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又敬又爱过,坦率地说,朕对你……可是又不敢说出来,怕吓着了你,吓远了你,更怕你从此从内心地疏远朕,朕又怕你接近,因为朕不想把你关在后宫这金丝笼子里。”
骁薇凝视着皇上,“臣不懂,从未想过,关于爱情的任何东西,面对您的情感,坦率地说臣除了感激之情,不知道该怎样回报给您……”
“骁薇,朕很孤独,身为孤家寡人那种谁都不能依靠的剐心的孤独,不能做错一个决定,不能放过大臣们每一个细小的举动,甚至不能相信手足兄弟,不能够太违背太上皇的意愿,就连恢复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的清白,都要遭受那些主和大臣的反对!”
骁薇一惊,难道皇上要打击主和派,力图抗金吗?那么我祖父,我父亲的清白就,皇上突然拥住骁薇双肩,“你不能离开,你离开了,朕该怎么办呢?朕好不容易,找到了…”
皇上一个踉跄倒在了骁薇肩膀,“皇上,皇上!王公公,王公公在吗?”无人应答,骁薇只好将皇上平放在床上,自己搬把椅子守在一旁。
骁薇一夜不曾合眼,快到黎明实在忍不住靠在床边的立柱上睡着了……“喂,喂,起来,起来呀!”骁薇惊醒,“任西东?你怎么来了?”骁薇睡眼惺忪地又靠了下去,“快起来!”
骁薇迷迷糊糊地说,“别吵了,我要睡一会儿……”
“你看看这个!”
骁薇被潇涵吵的睡意走了一多半儿,干脆直坐起来,“你看看这幅画!”
骁薇一惊,画中画着自己酣睡的样子,“就为了这个就把我吵醒?”
“一个时辰前,我看见皇上离开你的房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骁薇有些惊慌赶紧解释,“当然是单纯的君臣关系。”
“你为什么隐瞒呢?大捕快也会撒谎呢!”
“你信,那么我撒谎你也相信是真的;你不信,我说的真话你也会看成是假的;真是拿你没办法。”
“有这画为证啊!还写着什么美人春睡如海棠,啧啧皇上的字真是难看呐!”
骁薇很怕别人误会,“我们真的没什么,那画我也不知道是何时画的。”
“好啦,兄弟我不信你谁信你呢?”
骁薇莞尔一笑,“你怎么能随便就进我的房间呢?”
潇涵眼睛一转,“对不住,总忘了你是女子!”
“你没忘了你不是女子吗?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我整天呆在王府都快闷死了,咱们出去玩儿吧!”
骁薇眼睛一亮,“我也正想出去躲躲呢!”
潇涵头一歪,“躲什么?”
“走吧,一会儿告诉你。”
“任西东你看那边,真漂亮啊!”
“是啊,不知那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很好吃!”
骁薇一愣,赶紧又向那女孩看去,“我说的不是那个吃糖串的小孩!”
“那你说的是什么?”
“是那个小孩身边的女人!”
“你不会喜欢女人吧?”
咚,一拳重重落在潇涵背上,“我只对打你感兴趣!”
潇涵痛苦地弓起背,“你也太狠了吧……”
“ 长江千里,烟淡水云阔。歌沉玉树,古寺空有疏钟发。六代兴亡如梦,苒苒惊时月。兵戈凌灭。豪华销尽,几见银蟾自圆缺。潮落潮生波渺,江树森如发。谁念迁客归来,老大伤名节。纵使岁寒途远,此志应难夺。高楼谁设。”
“好!”百姓们齐声叫好,孩童也听得津津有味儿,女子拨起琴弦,再启朱唇,“秋杪暑方退,清若玉壶冰。高楼对月,天上宫殿不曾扃。散下凄然风露,影照江山如昼,浑觉俗缘轻。弋者欲何慕,鸿羽正冥冥。世间法,唯此事,最堪凭。太虚心量,聊假梨枣制颓龄。但使心安身健,静看草根泉际,吟蚓与飞萤。一坐小千劫,无念契无生。”
潇涵停住步子,“唱得好凄婉。”
骁薇平静地直视前方,“现实是那个样子。”
“拿着!”潇涵调皮一笑接过来,“谢啦!”
“真是佩服你,看小孩子吃东西也会嘴馋。”
“可是,明明是很好吃的样子嘛,喏,你也尝一口吧!”
“我才不要,你自己吃好了。”
潇涵眼睛一亮,“你看那边围了好多人,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好漂亮的笛子!挂在上面,一定是奖品了!我一定要得到!”
骁薇见那笛子通身碧绿,剔透醒目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宝物,“这是什么比赛?”
“不管了,我要去报名!”
“公子,您的同伴也要写上!”
“同伴?怎么?需要两个人?”
“是啊,公子如果一个人来,在围观的人群里结一个伴就是了。”
“我有同伴的。”
骁薇走到潇涵身边,“你去吧,我支持你!”
“不用了!”
“怎么?”
“因为我给你也报了名。”
“什么…..”
“不知二位,谁用左手,谁用右手呢?”
潇涵挠挠脸颊,“对不起,我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比赛?”
主办人一愣,心想:不知道什么比赛就报名吗?“今天是我家老爷七十大寿,故摆此擂台以做庆贺。比赛的规则是参赛的一组,一个用左手写字,一个用右手作画,时辰一到立即停笔,均衡每组字,画的优劣评出名次,第一名就可以得到我家老爷收藏的晋代玉笛作为奖品!”
“晋代?”潇涵露出兴奋的笑容,清新可人,主办人一惊,暗暗感叹,还从未见到过这么漂亮的公子呢。
铺着大红毯的擂台像个盛装的公子,几张长桌整齐地列在宽阔的大台,上面文房四宝早已备下,“场面还真是气派,大捕,”骁薇瞪着眼睛,“你怕咱们的身份张扬不出去是不是?”
潇涵一捂嘴,“竟,竟姑娘,咦,好好别扭。”潇涵突然禁不住笑起来,“你笑什么?”
“这么温婉的名字很难和你联系到一起呀!”
“你这个人,不仅欠打,还很无知。难道不知道《望月怀远》中那句‘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既然觉得好笑,就不要叫了,叫龙姑娘就好。”
潇涵变得小心翼翼,“对不起,这个名字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对吧?”
骁薇没有回答,不过看来也没有生气,“早上那么漂亮的字你都不屑一顾,那你来写字好了。”
“比赛公平起见,所有参赛的一组都要将闲置的两只手臂用这条丝线稍微绑系,你们二位决定好了没有?”
“什么?我不玩儿了。”骁薇有些害羞,潇涵心里十分喜欢那支玉笛,央求那管家,“我们保证,一定不会违规,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呢?”
“这……其他的参赛者……”
“竟姑娘,我真的很喜欢那支玉笛!”
骁薇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潇涵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那算了,我们走吧……”
潇涵没走出十步,默然回头望了一眼那玉笛,通身碧绿放在最醒目的地方,潇涵暗自叹了口气,转回头,继续起慵懒的脚步,“等等,”
潇涵兴奋地回头望着骁薇,“要是连累你没得头名,可不要怪我就好。”
“真漂亮,谢谢你骁薇!”潇涵步履轻盈,边走边端详着手中的玉笛,“谢什么谢,你和这笛子也算匹配!”
潇涵望着笛子对骁薇说,“我可以叫你骁薇吧?没办法已经把你当作好兄弟了!”
骁薇莞尔一笑,“随便啊,人名不过是一个象征罢了,真如你所说,没必要叫真的。”
潇涵停下脚步,认真地望着骁薇,“其实我,不叫任西东,”骁薇装作不知道,认真等着他往下说,“你以后叫我潇涵吧。”
“清旖山庄的少庄主还真是拥有让人意外的个性!”
“是啊,我自己也奇怪,我爹对我那么严苛的管教,我竟然会成长为这样一个我……你不知道我爹多过可怕……”
骁薇清清一笑,“我见过你爹的。”
潇涵睁圆了眼睛,“有一次,我的一个重要人证被凶手灭口身中绵丝索命之毒,我到清旖山庄借天冰石,庄主知道我的来意后,立即借给了我,那年我才十五岁,庄主见我年纪小,很担心,还要派几个弟子帮我呢!”
“后来呢?”
“当时你们正和苏圣派对决,我怎么好意思再分散你们的力量!”
“后来呢?”
“你想听什么?”
“你自己完成了吗?”
“恩,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猜到凶手是谁了,捉她归案只是最后一步,这倒不难。”
潇涵听得有些入神,不禁流露出笑容,“潇涵,你很幸福,自己却不知道呢……”
“骁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好美的竹林!”骁薇索性靠在一棵竹子上,轻轻闭上眼睛,“你是怎么发现这块圣地的?”
“为了弄清楚哲王爷被劫走的路线,我把整个京城走了一遍。”
骁薇睁开眼,“结果呢?”
潇涵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递给骁薇,“你画的?”“恩。”骁薇盯着图中心,微微蹙起双眉,好像看出了什么,“怎么样?”潇涵迫切地问,“我众多假设中的一个加重了一些分量。”
潇涵兴奋起来,“什么样的假设?”
“地图还你。”
潇涵哪里肯罢休,“快告诉我呀,什么样的假设?”
“我的怀疑并不充足,还有一半是直觉,更没有证据,怎么能乱说?”
潇涵挠挠头,傻傻一笑,“不过你也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有了怀疑的目标,我还没什么头绪呢!”
骁薇双手交叉背在身后轻快地往前走,“不然我的饭碗不被你抢了去!”
“真是……就不能偶尔也赞扬我一下?”
“不能……”
两个人的脚步声清清地回荡在幽幽的竹林中……
溪水淙淙,从山间曲折泻下,骁薇站在溪边的碎石块上,认真凝望着溪水,亭亭玉立,沉静而娴雅。
不远处,潇涵蹲在一块石上,起劲地掷着石子,溅起朵朵水花。空气清新而清凉,两个人一静一动,完好地和谐在了这片清透中。
“你在躲什么?”潇涵看着石子在空中形成一条弧线,“昨天下午,辰贵妃的杀手和我碰了面,昨天晚上,辰贵妃死了,”骁薇平静地抬起眼睛平视向前方,“这其中的交错,我懒得去想,不躲,还呆在那儿吗……”
“我原本,还以为做你这样的名捕很潇洒,来去如风,是忠良亦是侠客,这次真的没有白出来,我的许多想法,都改变了。”
“什么变了?”骁薇转过头看着潇涵,“我三岁起,就被迫习武,四岁的时候开始读书,只要写错一个字,就不可以吃晚饭,十岁的时候,父亲要我在一个月内练好空里流霜,”骁薇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他检查的时候,我走错了一个步法,当时我很得意,觉得这么难的一套步法我只走错了一步,可是父亲,罚我在雪地上整整蹲了一天的马步,我当时恨极了,可是我现在多少明白了父亲的用心。堂堂大宋亲王一夜之间就被劫走,我才多多少少的了解,”潇涵转过头看着骁薇,“这么多的人不顾一切前赴后继,我才知道该做的事,一直的努力,对于该做的事多么重要,我到最近才明白。”
骁薇转回头,平静地盯着溪水,猛然发现宽阔的溪水中央有一块平滑的大岩石。轻步点水而去,溪面串起一串涟漪,骁薇轻身落在石面上,完全被泠泠的溪水声包围,她轻轻地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那个人会来吗?不管怎样,如果几次的名单上都出现的人,那个内线在这其中就一定没错了,一定会来的,可是真正的钥匙究竟在什么地方?谁掌管着这个秘密?为何到现在还不露半点动静?骁薇似乎觉得所有猜想和线索像混在一起的一团乱麻,仿佛越深入就越复杂。
身边响起一阵笛声,幽幽袅袅径直深入到心里,骁薇转过头微笑望着潇涵,“吹得还不赖。”
潇涵一扬头,“你终于肯赞扬我一次了!”
骁薇边笑边摇头,潇涵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回去你可得藏好那幅画!”骁薇一愣,“被别人看见,说不清楚,你就嫁不出去了!”
骁薇刚要生气,突然灵机一动,“不会的,大不了我赖上你就是了。”
“啊?”
“你不同意?那我找你爹说。”
“让我上刀山,下油锅都行,就是别让我娶你!”
“你这样说,我真的去找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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