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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修)
全身的力气攒在了手上,仿佛整个手失控了一样,紧紧攥着手中尖刺,被体温捂得发热的尖刺扁扁的旋转着,头部锐利,刺向周知力的胸膛。
尖刺下涌出来的一滴殷红血液,周知力死死捏住了他的手腕,目光看向他不敢置信:“我真是小看你了,身上还带着这样的东西。”
“太弱的人总会害怕,不藏点能自保的东西是不可能的。”荣榭看着他,热浪一波接着一波,他头有些昏,希望周知力就这样死在他面前。
事与愿违。
周知力捏着他的手腕,连带着铁刺往外拽,血洒在衣衫上,斑斑点点的,伤口是一个小血洞,小股小股的血不断往外流。
他没倒下,荣榭看向铁刺上的血迹,并没有如他想象得刺得深,可以说只是皮肉伤,尽管下手的时候他用了感觉能把周知力捅个对穿的力量。
周知力按着胸前的伤口,夺过铁刺扔在地上,恶狠狠的压住荣榭,血还在滴答滴答的留,他双目赤红。
差不多已经坦诚相见。
周知力粗粝的呼吸声中,荣榭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吴墨的声音,他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
“大少爷进去很久了?”
菡萏的声音闷闷的:“大少爷会处理好的,我们等着就好。”
可是荣榭感觉得到,吴墨会进来,他不是会听话的人。
别进来……
别进来……
对荣榭而言,他可以受辱,然后再杀了侮辱他的人,一切都可当无事发生过。
唯独不能有人看见他尊严尽失的丑态。
荣榭想要喝止他不许进来,张了张嘴,发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讲话了,这个药效是越来越厉害,在他病弱的身体上尤甚。
周知力低笑一声:“我看你挺喜欢他的,让他进来一起玩如何?”
荣榭满脸通红,汗津津的发贴在额边,眼睛明亮得吓人,盛着那么多恐惧。
“你真是怪人。”周知力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脸颊。
吴墨在外面唤了声:“大少爷。”
然后声音冷了:“荣榭!”
周知力扬声:“他休息了,你要是进来,他会杀了你的。”
荣榭的世界在颤抖,他看见了屋外的光进入了屋内。
门被推开了。
他的世界也毁灭了一般。
吴墨站在光线的最中央,向来无情绪的眸中闪过震惊,诧异,惊异,愤怒,各种复杂到难以去深究的情绪,荣榭紧紧闭上了双眼。
他每次都恰好赶到,但这一次的恰好让荣榭觉得无比狼狈。
紧紧闭上了双眼,听见周知力遗憾的声音:“别开木仓,要是我真的做了什么,挨一颗枪子也不冤,不过我可什么都没做。”
“滚。”吴墨的声音很冷,很冰。
荣榭不想去感知身边发生了什么,直到他感觉有一双手给他合上了敞开的衣襟,为他系好松垮散开的裤带。
披风落在他身上紧紧裹住他的时候,荣榭才有勇气睁开了双眼。
吴墨坐在床沿,周知力嘴上从容,实际被逼到角落里,满脸不甘的正在穿上并且整理衣衫。
吴墨手里握着的木仓,是菡萏的,菡萏懂他,所以菡萏绝不会进来。
荣榭张开嘴,竭力的做出一个口型。
“杀。”
吴墨目光一沉,毫无征兆的再次举起枪,砰的一声,周知力囫囵倒在了后面的柜子上,他满目惊骇,撑着身子捂住腹部的伤口往外跑。
吴墨站起身拉动枪膛,利落的一步一枪,快步的追着周知力。
周知力不是没做准备的人,他的人就在隔壁房间,听见枪声,急忙冲出来。
在门口看见满身是血的周知力,一群人上前把他扶住,另几个挡住吴墨,大喝着让吴墨不许上前,其余人送着周知力匆匆离开。
回到房间,吴墨看见软倒在床榻上满脸潮红的荣榭,想起走进来时的那一幕。
白得无瑕,粉得干净。
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难怪荣榭从不让人贴身服侍他,即使是最得力的几个婢女,都没看过他的身体,的确长得……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垂眼掩盖住自己的情绪:“大少爷,没事吧?”
荣榭出了很多汗,在听到吴墨声音的同时,也听见自己慌张且无规律的心跳。
他好像快要死了。
脱力的身体只有一双眼睛能用,他看向吴墨,吴墨楞了一瞬,抿紧唇角双眸动容,将他紧紧裹在披风里抱了起来。
菡萏看见在吴墨怀里,终于出来了,咬紧牙关一眨眼却是忍不住的眼泪,她抬手擦了擦眼泪,神色如场大步向前开路:“快,回荣家,现在杨大夫应该正好在宅子里。”
荣榭软绵绵的被抱下了楼,靠在吴墨颈侧,他脖颈的温度此刻是那么明显,荣榭好想……
他的血液都在沸腾……
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荣榭无比惊慌失措。
抬起头,鼻尖蹭了蹭吴墨的脖颈,小小的一片肌肤触碰,让荣榭呼吸失稳。
菡萏看见了他的动作,惊讶的别开双眼,到了楼下,菡萏撩开车帘:“你带着大少爷回去,我跟在马车后,记得第一件事是让大夫过来,大少爷的身体不能……”她哽了一下,把声音压得极低勉强说下去:“不能伤精。”
吴墨虽然不是特别了解缘由,看菡萏的眼神想到她刚才无论如何都不进房间,明白她是要回避,沉默的点了点头,抱着荣榭上了马车。
荣榭全身失力气,感觉吴墨的手穿过自己的腰,将他搂住靠在了他肩上。
车轮轧在石板道路上,细微的颠簸让荣榭每根血管都忐忑的冒出了热刺。
他身上有好闻的味道,雪的冰凉,烟的气息,还有属于少年人灼热的气息。狼狈到发疯,也不堪到痛苦。
吴墨始终看着前方,目光落在马车壁上,始终没看他一眼。
尽管他呼吸的热气一直落在他脖颈侧,他汗湿的额头蹭着他的脸颊。
狭窄的马车里,两人的气味无限的交缠,荣榭拱着他的侧颈,双眼已经看不清面前到底什么是什么。
他额头紧紧抵在吴墨脖颈,动作忽然一僵,微微张开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一丝甜腻的腥气飘到吴墨鼻尖。
吴墨撇开头,紧紧搂着他防止他摔下去。
到了荣家门口,菡萏慢了一些,吴墨手穿过荣榭腋下和腿弯,牢固的抱着他跳下马车快步跨进荣家大门:“去!让林大夫来梧桐苑。”
门房一愣:“可是杨大夫正在给二少爷看病呢。”
吴墨侧头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里寒光湛湛,好像要把他记住一样,门后只觉得皮子一紧:“我去喊,我去喊。”
菡萏在后面跑得大气都不带喘的,满脸苍白,吴墨看向她:“你去请杨大夫。”
菡萏明白他的意思,长长喘了一口气往荣华的院子跑。
吴墨抱着荣榭,像端着个易碎品一样,在他睫羽下苍白脆弱的眉目中,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心惊胆战的感觉。
大夫被菡萏强行从荣华那边拽了过来的时候荣榭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
杨大夫一看躺在船上的满脸潮红大汗淋漓的荣榭,吓得大叫起来:“脱阳了!快!快去煎药,取我针来!”
杨大夫对药童一连串说了许多药名,拿起针包上前抽出银针飞快的在他身上扎了几针。
……
荣榭只觉得身体很热,很难受,有种说不出来的煎熬,有很多人在他身旁,嗡嗡嗡的到处都在吵,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
苦涩的药汁往他嘴里流,太苦了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不想喝。
菡萏看着药汁不断从荣榭的嘴角流出来,握着荣榭的手不断发抖:“大夫,怎么吃不进去啊?这要怎么办?”
大夫的目光在菡萏莲子等人身上转了一圈:“哪位姑娘是大少爷的通房?”
几个女孩都是一愣,吴墨站在床尾,听懂了这话,伸手将药碗夺了过来:“荣少爷洁身自好,她们都不是。”
大夫一愣,想想荣榭的身体,一直都是他在看的,也知晓不太可能有那样的事。
吴墨在床沿坐下,喝了一口药汁,菡萏一惊,随即把荣榭的头托了起来。
吴墨含着药汁俯身,捏住荣榭的下巴往里渡,他皱起了眉头,最终闭上双眼用舌尖去顶。
荣榭被紧紧压着无法吐药,挣扎了片刻喉结一沉,药下去了。
吴墨一口一口的渡过去,菡萏肉眼可见的看见他脸开始隐隐发红。
药汁的苦涩还留在嘴里,他以为会很恶心,可是……
很软
很……美妙的触感。
目光落在染满药汁的湿润嘴唇上,吴墨收敛眼神,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该盯着什么东西看。
……
荣榭很疲惫,光透过眼皮明亮亮的,身边有人在说什么,费力的睁开双眼,青色帐子映入眼帘,转动头看向另一边,入目的是正在拨炭火守着他的吴墨。
荣榭费力的动了动,张了张嘴,整个嗓子眼都干涸得发痛,发不出一点声音。
吴墨坐着拨炭火,垂着目光注视着烧得火红的炭块,忽然眨了眨眼,似感觉了什么一般,侧头往荣榭的床榻看了一眼。
两人目光对上,荣榭睁着双眼,虚弱的微张嘴唇,在看见吴墨眼神的那一刹那,排斥和依恋的感觉同时涌了出来。
吴墨垂眸,表情没有丝毫波澜,却像要敛去什么不自在一样,站起身端起桌上的茶水壶,差水壶一直放在小炭炉上面,保持在热度有些烫口的程度,倒了一杯出来,端到了荣榭床边。
荣榭望着茶杯,吴墨把茶杯放下停在床边的凳子上,回身伸手穿过脖颈,托着头把荣榭扶了起来。
手烤得干燥,很热,紧挨着脖颈那一块冒着寒气的肌肤,像骤然在寒冬中进入温暖室内的人,荣榭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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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文,剧情改了一些,从十一章开始修的,是船新的剧情(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