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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因为和我曾同窗四载
“人和人不同”
……
“诚,如果我像对若甫一样对你,你怎么办?”
“不知道”诚摇摇头。
“也许我也会接受”诚笑笑,接着说。
“为什么?”我很吃惊他会这么说。
“你太好,也太傻”诚望着我很认真的说。
“我不明白”我不得不承认,他吓到我了。
“记得莹吗?你的前女友”
“记得,别带前这个字”
“她很爱你”
“是吗?”
“他和我聊过”
“什么时候?”我真的很吃惊。
“你们快分的时候,我劝她放手”
……
我沉默。诚这么说,我当然知道原因,但是我还是在沉默了一阵后问他,
“为什么劝她放手?”
“因为你不可能爱她”
“你怎么知道?就因为我喜欢过你?”
“不是。”
“那是什么?”
“你太简单,太纯粹,太执着,你已经陷一个人身上了,你爱一个人就不会再回头。所以,我倒不担心若甫,担心的反而是你。他总能找到工作,总能找到爱他的女人,总能过去,无论什么时候,即使到他八十岁。而你,他走了,我怕你顶不过去。”
“……”
沉默了过后,我硬生生地蹦出了几个字,“别小看我”。
“记着我的话,他随时要走,你都别拦”诚忽然把脸又转向我,非常认真的说。
“知道”。
“还有,别再对他那么好,他不是我”
“什么意思?”
“我没心没肺,他不同”
“你的意思是他会憋屈自己而和我一起”
“是的”
“那我赶他走?”
“让他找份工作吧,别让他和我们一起”
低头看看手里的速溶咖啡,已经凉了,像我的心一样。
诚的话,我何尝又不知道。
这些天的交往,经济上的失衡,情感上的失衡,天性上的冲突都缠绕着我。那天买剃须刀的事情虽然是件小事,但是隐隐约约地折射了未来更大的隐患。
如果有一天,若甫经济上完全依赖于我,情感上完全依赖于我,甚至上床他都不敢反抗,那我这和饲养动物又有何区别?他还是那个他么?
来去自如,好一个来去自如。如果到了那天,他也许能来,也去不了吧。
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有哪一个人会完全地为自己的爱情去做到极端的纯粹?如果有一天,若甫为了物质而为我留下,是不是也算是我这辈子的悲哀?
在金钱面前,在物质面前,谁又不都是一样,会忽然无力。
推彼及我,由我及你。也许,我们应该好好的谈谈。
下了飞机,打开手机,就看到来电提醒有几个未接来电,是若甫。
我打过去。
“你在哪?”他问我
“在广州,刚下飞机,你回南京了吗?”
“回了,我看家里没人”
“走的急,没告诉你”
“我有一个面试”
“哦,很好,那去吧。”
“还没到时间,要过几天,你在那呆几天?”
“两三天吧”
“回来带我去买衣服”
我犹豫了一下,“好”。
脑子里刚想过的事情,马上就在耳边发生。若甫对我若有若无的依赖渐渐变得清晰。这是爱吗?这不是爱。这不是爱吗?这也是爱。
我自己知道,若甫还没有沦陷进物质的洪流,如若不是他对我已经感情上发生了变化,他不会对我有所渴求,甚至不会在意我为何突然下线。
若甫依然那么简单,纯粹,我不需要多想,亦能明白他的内心。我又何尝不是,正如诚所言,我就如一张白纸那般摊在那,你看得清,摸得着。我只能对一个人好,我无法貌合神离,无法左右逢源。
若甫,请你帮帮我,我需要你告诉我你最终的决定。
广州的事情谈的并不顺利,上次去让我们准备的材料还是不行,而且最终我们才知道,需要给我们的品牌只是一个大品牌下面的子品牌,国内基本还没有任何知名度。
诚说,这很正常,大的我们也做不了。我也想,反正不亏就行,年轻人先赚点经验吧。
回来的飞机上,我们基本达成共识,决定接手。
那时候,我们经营的另外一个协会性质的小团体,因为不符合某些规定,被清理了一下。我们收的会费被勒令全数清退,想想三个月被我们提前花掉了近八万块钱,忽然又出现了一个窟窿。
若甫的西装总还是要买。
下了飞机我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到新街口等我,我直接搭大巴到那找他。
到那的时候,他正在书店里看书。
“看什么呢?”
“瞎看”
“走吧,买衣服去”
“你怎么一个年过的感觉瘦了?”他发现我瘦了,可能是这两天劳累的吧。
“别胡扯,走吧,买衣服去”
可能是得到了面试通知,看起来若甫的心情很好。我也就没有再提寒假
的事,以及任何有关于我们感情的话题。
但愿他能顺利面试成功吧。
“你要买什么样的?原来你上班的时候没面试吗?”
“我也不知道,那个班不需要,是一个重技术的公司”
“那现在这个呢?”
“和专业搭点边,可能需要接触一些外国人吧”
我心想,还真让这只瞎猫给碰上了。
“好吧,买西装”
“你买吗?”
“大冬天穿那个,我毛病哦”
“你说我有毛病是吧?”
“你要面试,那不一样”
“你记得那天把事挪开啊,不然我穿西装路上人家笑的”,他的意思是让我开车送他。也许前些天我会说,车就是为你准备的。但现在忽然就没力气了。
“哪天啊?”
“下周一或者周二,我也忘了,回去网上看看”
“那公司干什么的?”
“贸易公司,布料还有刷子”
“哦,同行”
“你打算搞那个公司了?”
“是啊”
要是往常,我可能会对他说,别面试了,我们一起吧,可今天,我突然没了力气。
“若甫”
“嗯?”
“路边坐会吧,我忽然好累”
“喝水吗?我去买瓶水”
“不用了,就坐会”
……
“若甫,你要是有了工作,有了钱,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为了钱而和你在一起?”
“不是,当然不是,我是说你现在和我在一起,我担心你因为觉得亏欠我,才和我在一起”
“那我以后不花你钱,或者以前的我也还给你”
“不是,更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说给你花钱我不愿意,一辈子也愿意,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但我又不想你是觉得亏欠而和我在一块的,明白吗?”
“那我总不能一直没工作啊!”
“那当然”
……
“若甫,你有了工作,遇到了你喜欢的女孩,还会和我一起吗?”
“谁会喜欢我?”
“会有的,总会有的”
“有了再说吧”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一阵沉默
“你不结婚了?”他忽然问我。
“不结”
“你家人同意吗?”
“不同意”
“我肯定要结婚啊,你又不能生孩子”他说的轻描淡写。
……
一阵沉默。
聊到这,我心已死。
原来,最近试图探索明白的那些感情都是建立在永远的基础上。当然,也许这种感情不是爱,或者这份爱被附上了期限。无论是哪一种,对我已然是一种悲哀。
我是怎么了?这几天我怎么忘了他不是一个同志。他是要结婚的啊,他是一定要离开的啊。我还去和他探讨什么未来?
如果你和一个同志上床,上完了他说要去结婚,也许你还有责怪的理由
(是不是同志也不责怪了?拷问一下内心吧),可现在,你能怪他什么?
上床,□□,原来在我们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吧。或者说,在他心中,我们之间的只能算是一个性的游戏,就像我们原来在学校打乒乓球一样。
而那些上床后的暧昧与甜蜜,是否只是身体亲密后的一种惯性?
心口的疼痛阵阵的袭来。
“若甫,给我买瓶水吧”
“好”
趁他离开,偷偷的掏出纸巾擦了擦眼睛,擦了擦脸。
“走吧,回家”
“好”。
是啊,回家。一个家,应该是一个丈夫,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孩子,而不是我们现在这样,三个男人或者两个男人。
可笑的我,居然找不到任何怪他的理由。他的简单,他的朴实曾经是我深爱的地方,如今却伤害我最深。
没有伤害的意图,又何谈伤害。
他只是因为和我曾同窗四载,共度了一段光阴,而这些光阴里我对他很好罢了。本该结束的事情就该结束,本该散场的宴席早该散场。如今,是我硬扯上他再陪我多走一段山路,我偶尔口渴他帮我买瓶水,我偶尔累了,他借个胸膛给我躺。
而这条山路,他本不该走。
他和我本不一样,我们走的本不属于一条道。我只是一个偷食者,跑到隔壁的果园里偷吃了一颗禁果。偷食者本就应该受到惩罚,应该受到同类的唾弃,受到异族的驱逐。
如今,他已经在这条山路上,他若想我怎样,我便怎样。
我不能再打着爱他的旗号去爱他,我更不能再去探寻他是否爱我。爱又怎样,不爱又能怎样。
我要的,不是片刻的欢愉,我要的不是□□的交合,我要的是一颗完整的心,而这颗心必须和我永久捆绑。
我会继续对他很好,但绝不再舍命硬扛;
我不会让他发现我的异样,我也不会让他发现我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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