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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药
这边代赭石璇覆与缘化寺弟子将防御阵法布好，再交待了阵法的启用之法，便留下弟子们坐阵，二人返回与虚云汇合。
二人步入庭院中，恰好听到要去借用百姓家灶台熬凉茶的计划。
代赭石拱手作揖道：“虚云师傅。”璇覆也一同打招呼：“虚云师傅好”
虚云亦回礼：“二位施主安。”
代赭石巡视四周，看向虚云道：“虚云师傅，我们不妨借一步说话。”
“二位施主这边请。”虚云旁的小弟子抬手示意道。
虚云朝小弟子交代：“觉光，你安排寺中弟子行事。”
觉光应：“是。”便退下于其余弟子一同熬药去了。
三人步于屋中，一进门代赭石便设下结界，同虚云交待起了阵法之事，璇覆一旁无事，但她也耐得性子旁听。
虚云道：“代施主辛苦了，布置防御阵法一事耗费了不少灵力，请施主在此好生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诸弟子。”
代赭石却说：“现在还没到休息之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璇覆道：“我们刚才回来的时候，听到了熬凉茶一事还没有完成。”
虚云道：“对，要熬制供一城人饮用的凉茶，不是一时就能完成的。”
璇覆建议道：“刚才听到了要去借百姓家灶台一事，我觉得还可以将药材磨碎，这样能缩短熬药时间，毕竟我们时间紧急。”
虚云：“这是个好办法，将药材磨碎再放入滤袋里熬煮能让药味快速出来，就是猛火会让药效减损，但是现在事态紧急也只能如此了。”
“对，让运用灵力熟练的弟子和我们一同磨药材，其余弟子就让他们熬药。”代赭石也同意这个做法。
璇覆说：“行，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
虚云、代赭石、璇覆三人领着几个缘化寺弟子来到放药材的仓库，虚云简明扼要的说：“你们的任务就是将药材磨碎。”
几个弟子话不多说开始动作，只见他们一人解开一大袋药材，再将药材倒入事先准备好的大桶中，聚气凝神，掌中运起灵力，一掌打入桶中，药材变成细块，再用木棍将下面没被灵力震碎的药材翻上来，接着又是一掌变成更小的细块，以此类推三五掌下去药材就变成了药粉。
代赭石与虚云的动作更是简便，他们不用把药材倒出来，直接朝着装满药材的袋子一个掌风拍过去，一个袋子拍一掌，不过一会儿半个仓库的药材便被他们弄成了药粉。
这把璇覆弄得一愣，她不可置信地来到药袋前，用手捏了捏，里面的确是粉末状。
璇覆道：“袋子是好的，里面的药材变成粉末了，这得是多强的修为能做到。”
她做不到这个程度，还是像那些弟子一样，将药材倒入桶中，老老实实的用灵力一掌一掌将药材震碎。
几刻钟后这个仓库里的药材已经成功弄成药粉，便开始转战下一个仓库。时间在众人忙碌间悄然流逝，在黎明破晓前，所有药材都成功弄药粉。
“终于大功告成了。”她不禁感慨，若不是中途她吃了一次灵丹补充灵力，现在肯定得瘫软在地。
几个缘化寺弟子中途不仅吃了灵丹补充灵力，还稍作休息才跟上了虚云和代赭石的进度，这两人好生恐怖，在这两个时辰里，一直持续输出灵力，现在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云淡风轻的。
药材已经全都磨好，几人稍作休息后又帮着去百姓家借用灶台。
璇覆与一弟子来到一户家门前，“笃笃笃——”缘化寺弟子怀着忐忑的心情轻扣木门，而后伫立在门前等候。
过了良久无人应答，她前去敲第二次门，这次等候了片刻，就在两人快要放弃去敲下一家时，屋内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开的声音响起，两人定睛一看，来开门的是一位白衣书生。
此时天色未亮，在这方寸之间，光亮来自璇覆手里提着的灯笼，尽管光线昏暗，书生的面容看不真切，但能感觉来人一派读书人的斯文做派。
果不其然，书生文质彬彬的朝着敲门弟子道了声好。
白衣书生道：“请问师傅是来化缘的吗？”
小弟子说：“不是，我们是来借用施主家灶台的。”
白衣书生皱起眉道:“请问这是何意？”
听完二人交代来意后，白衣书生还是拒绝了借用灶台熬药的请求。
站在缘化寺弟子身后的璇覆，忍不住开口解释：“先生，我们不会白用你家灶台，会支付你银子作为报酬。”
听到璇覆的话，书生还是拒绝了：“实在是不方便，对不住了。”
谈话间的动静，好像打动了里间的人，璇覆隐约听到一女子的声音，还没来得细听，白衣书生便把木门“砰—”的关上了。
虽然门关上了，她还是说了句：“叨扰了。”被拒绝也不沮丧，紧跟着小弟子去往下一家借灶台去了。
这一家开门的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
弟子道明来意：“施主，打扰了，我们是缘化寺的弟子，想借你家的灶台和锅一用。”
老妇人本就是信徒，连忙热情的将二人迎进门去。
老妇人说：“灶台随便用，银子我不收你们的，这是做善事怎么能收银子呢？”
小弟子说：“不行，小僧不能白占施主便宜。”
老妇人笑笑，示意二人看堂门供奉着的佛龛道：“小师傅要是过意不去，就给我诵经祈福吧。这家里只剩我这个老太婆了，我平日里就爱诵经拜佛的，看哪里还供着尊菩萨呢。”
老妇人面容慈祥，手腕上还带着串佛珠，家里有股长年累月焚香的香火味，看样子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小弟子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当着老妇人的面开始诵经。
璇覆默不作声，却在离去之时往老妇人里屋窗框边放了锭银子。
老妇人热心的帮忙熬药，二人来到了下一家人门前。
这次开门的是一位贩夫，贩夫耸拉着眼皮，打开门说：“谁啊？”
小弟子道：“施主，我们想借你家灶台一用，会给你银子。”
“给银子是吧，那还行，用完不要忘了打扫干净。” 本来是不乐意自家灶台被借用，但是听到会给报酬，他接过银子便同意了。
……
第一声鸡鸣打破黎明的宁静，太阳从远处的天际洒下第一缕阳光，天慢慢的开始亮了。
岭南城中药铺连带着住在边上的百姓家中，一条街上全都是凉茶的味道。缘化寺弟子还雇佣了些脚夫带着药包在城中白日里人流密集之中进行药熏。
一时之间，岭南城中大小药铺的相关药材被采买了个干净。
缘化寺多年来积德行善，造福岭南一方百姓，因而在一方颇有威望。
虚云特意选在人最多的地方讲经布施凉茶，洁净不染尘埃的佛子虔诚地给岭南城中百姓祈福。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位佛子。
一男子说：“那不是缘化寺的虚云师傅吗？”
其同伴也问：“是啊，怎么会在此处？”
他们边上做馄饨生意的摊主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昨夜虚云法师夜观天象，今日是祈福的好日子，特意到城中布施凉茶，保佑大家伙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一整年。”
男子感叹：“原来如此，要我说啊，这缘化寺的僧人们就是活佛在世，做了不少善事，寺中弟子大多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唉。”
同伴也同意：“是啊，真是好啊。”
摊主说：“不单是缘化寺，还有提供药材的陈氏药铺，只收了成本价，还捐赠了一部分药材呢。”
一旁坐着吃馄饨的食客也说：“对对对，这陈氏药铺不仅药材好，价钱还公道，还经常组织义诊，我的风湿腿就是来义诊的陈氏药铺里的大夫治好的。”
另一食客道：“参与这场善事的人还不止呢，据说为了让一城人都能喝上这凉茶，很多百姓将自家灶台借了出去熬凉茶呢。”
另一人道：“对对对，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要是来借我家的灶台我也借,做好事那我是乐意得很。”
不过半日缘化寺等人的善举就传遍了整个岭南城，城中百姓纷纷对此举赞叹不绝。
代赭石璇覆二人于茶楼上，等待阿哭与九里明与之汇合。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越来越看不透，于是问他：“喂，小道士我有个疑问。”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说吧。”
璇覆问出心中疑问：“你们不是一直说最忌讳介入他人因果吗？那你们怎么义无反顾的救岭南城一城人呢？”
代赭石道：“修行者本就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莫要介入他们因果指的是万事莫要过于强求，过于强求到头来容易落得个玉石俱焚的结果，人莫要太执着，要放下执念。”
他转过头又说：“因果并不是见死不救。”
她回：“你说的这些大道理我不太懂，我只知道做人做事只求个问心无愧。”
这也是他心中所想，看着她无知无觉的脸庞，他低声说了句：“这也是因果的一部分。”
他日之事，今日之果；今日之果，他日之因。道本就是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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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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