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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林莲好收拾好箱子,脸上满是留恋的回身看着这间房子,她从台湾回到香港,是想念她分离了这么久的大儿子,却没想到,她在这里还未住满一年,已经留下了这么多回忆。
华港生站在门口,看林莲好满是不舍的样子,浅笑着上前去,拎起地上的皮箱,伸手轻轻挽住林莲好的胳膊,道:“妈,我们走吧?”
林莲好看着面前温柔笑着的华港生,也轻轻笑了,笑容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放松和期许。她点点头,关上了门。
Julian倚在座椅上,听见脚步声后回头看去,林莲好看见他投过来的视线,慌乱地低下头,整个人木木的被华港生扶着上车坐下。
驾驶座上的阿标发动汽车,车子开动起来,驶出去后,有一群住户说着笑着从车的另一边走来,林莲好愈加慌乱,伸出一只手盖在脸上,华港生见状奇怪的问道:“妈,怎么了?”
Julian看着那群住户在后视镜中越变越小,直到看不见了之后,才开口道:“放心,只要你不乱说话,姓孙的找不到你。”
林莲好抬眼看着前方,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看Julian,华港生却没顾及,拍了拍前座的座椅问道:“现在要去哪里?”
Julian淡淡道:“码头。”
林莲好终于沉不住气了,问道:“你要送我走?”
华港生也惊诧道:“这么快。”
Julian道:“我安排好了人,到那里直接住下就好,不用担心其他事,过几天我们也会过去,你先在那里呆几天。”
林莲好满目愤怒道:“要走我也不会一个人走。”
Julian皱眉道:“你在这,我们顾及不了你,万一出事,你是想让我以后给你和爸爸一起扫墓?”
华港生扶额,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道:“非要今天走?”
Julian从后视镜看他一眼,抿紧唇不说话,华港生接着说:“妈在台湾什么都没有,先带妈去买点衣服和化妆品,对了,台币也要换一点吧。”
他拍拍Julian的座椅靠背,笑道:“不用非得在今天吧,也不能就这么着急。”
林莲好一脸惊讶:“港生,你想的比妈妈都细致。”华港生噎了一下,最近他偷偷在收拾行李,一说去台湾,难免会立马考虑到有关出行物品的方面。
Julian闻言,怀疑的目光扫了过来,华港生急忙正襟危坐,不在再发言,手却缓缓攥紧成拳,牙齿也紧紧咬合着,他在等,等Julian的反应,也在赌,赌他的未来。
Julian看着他,思考了片刻,垂下眼帘,淡淡开口道:“那就麻烦你带她去采购些东西,一周以后,我们出发。”
华港生紧握的双拳放松开来,他双唇微张开一条线,缓缓松了一口气,才转头对林莲好笑道:“妈,你要做好准备列个清单了。”
林莲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奈的靠在椅背上不说话。这两个儿子之间,暗潮涌动,她也没什么资格去教训他两人,只得闭口不言。
再说了,林莲好暗暗想,闹翻了也好,她还是想看下一代出生的。
Julian从后视镜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看着华港生,手指间夹着雪茄来回摆弄,他看着华港生与他偶尔的视线交汇又快速的撇开,不由得勾起一个略带嘲讽的微笑。
他的心中转换过无数的念头,最后被自己强行摁了下来。
再等等,他对自己说。
酒吧外华港生那滴落下的泪珠在回忆中,愈加闪闪发光。
再等等吧,Julian对自己说,他总会等到的,没有什么时刻比那个酒吧的夜晚还要糟糕,现在局势的发展已经让他惊喜。
他等得起。
******
一周后,Julian站在码头,看着瑟瑟发抖的林莲好和一脸无辜的华京生,咬牙切齿。
他等个屁!
华港生,你胆子倒是大!居然敢离家出走!
阿标站在旁边不住地吞口水,实在是老板的脸色太差,他连话都不敢说。
华京生在阿标和林莲好两双求救的视线中,勇敢的上前一步,开口道:“船,船快开了……要不……”
Julian攥着箱子阴沉沉的看向华京生,华京生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挡在胸前,声音低了一个八度,弱弱道:“要不,你和妈,先走?”
Julian看了一眼船家,船家被他凶狠的瞪视看的往后瑟缩了一下,连声道:“可以等个十分钟,不急不急。”
林莲好躲在华京生的背后,探出头来看Julian一脸惆怅忧伤的望向远方,满是不解的问华京生道:“大毛,港生没说他去哪里吗?”
华京生一脸无奈道:“我也不知啊,晚上还睡着,他就悄悄摸进来给我扔下封信,等我早上醒过来,吓死我了。”
话音未落,Julian就窜到他面前,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信???”
华京生连连后退几步,差点踩到林莲好,他站定后,双手挡在脸前,一脸正气的看着Julian道:“对啊,怎么了。”
林莲好却陷入了沉思。
Julian气的在原地打转,最后站定,对着大海咆哮道:“很好!你很好!”
林莲好在这时走过去,从Julian手上接过皮箱,在地上放平打开,翻找起来,Julian正想发火,林莲好却举起一本书,翻了几页,一封信掉了出来。
林莲好恍然大悟,羞赧道:“我说怎么港生非要让我带上这本书。这孩子……真是……哎呀……”她又气又笑的站起,把两样东西冲Julian展示了一下。
Julian接过林莲好递过来的书和信,他合上书一看,是一本圣经,又拆开信匆匆浏览了几行,脸色瞬间就变的煞白,没一会儿又变得通红,过一会儿只见他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最后将信原样折好放起,爱惜的放入口袋,望着远方,长叹一声道:“走吧。”
阿标站在华京生身后目送船越走越远,不禁叹了一声,华京生听他叹息,也跟着叹了一声,两人面面相觑,却又同时笑了起来,颇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这时远处匆匆跑来一个人,衣衫不整,满头大汗,华京生和阿标见到来人后瞬间沉下脸来。
华京生点起一根烟来,在来人跑到跟前时,重重的吐出一口浓烟,将来人熏得够呛。
“水仙呢?你们把她藏哪里了???”
来人正是小孙,价值不菲的西装歪歪扭扭的挂在他身上,扣子也扣错了,华京生看着他,神情冷漠,脸上却挂上假笑道:“孙叔怎么来了?”
小孙指着华京生的鼻子怒喝道:“姓华的,你别跟我装蒜!阿好呢?你跟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要搬出去不见我?她是不是又跟野男人跑了!”
华京生闻言冷哼一声,看了一眼阿标,两人心领神会的挽起了袖子,华京生‘呸’的吐出嘴里叼着的烟,脚尖轻捻,熄灭了烟。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孙,道:“我一直很好奇。”小孙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颤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华京生接着道:“我很好奇,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比不比得上城墙。”
阿标这时‘嗷’了一声,窜着高蹦了出去。华京生笑了一声,紧随其后。
小孙‘嗷’地叫了起来:“打人犯法!!嗷嗷!别打了,我错了,大毛!大毛……”
男人的惨叫声飘荡在码头上,久久不散。
Julian在船上仿佛隐隐听到什么,探出头来,林莲好也一脸好奇,跟着他往外看。
当然什么都没看到。
Julian转过头来,板着脸,头微微低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莲好看他这个样子,问道:“Julian,港生跟你说了什么?”
Julian抬起头看着她,林莲好对着他微微一笑,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Julian低下头,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他走了,说要好好想想,他说……”
林莲好“嗯”了一声,耐心的等着下文。
Julian扶着额头,捂住眼睛,像是自暴自弃一般道:“他觉得是我害死了夏青,他想替我赎罪,他其实,并不想去台湾。”
林莲好恍然,喃喃道:“难怪他见到夏青的姐姐以后,并不是很开心。”
Julian放下捂着眼睛的手,扭头看她。
林莲好看着Julian,温柔道:“那天逛街的时候遇见夏青的姐姐,说是找人给夏青做法事,我也才知道她是阿容的嫂子,算一算,也是我们的亲家,那天街上偶遇,港生怕是觉得愧疚,心里不好受,想出去走走罢了。”
Julian点头,道:“我知道……”他转头看向窗外,喃喃道:“我知道……很多事情,我也不想的……”
大洋彼岸,一脸惬意的华港生带着墨镜,背着背包推着箱子,看着人来人往的机场,得意的笑了起来。
大喇叭里传出一串英文:“Welcome to New York……”
华港生找到电话亭,对着电话彼端的人道:“你们没事吧?怎么喘的这么厉害?”
华京生舔舔嘴角,满不在乎道:“刚刚活动了下,放心,我好的不能再好了,对了,你说不知道目的地,随便买张机票就走,结果就跑去了美国?别以为我不知道,美国的机票那个时间段可没有,你是早就想好要去那里了吧。”
华港生笑道:“难得我自己做一回主,就让我任性一回,出来走走吧!”
华京生继续问道:“钱够吗?”
华港生哈哈大笑:“够了够了,虽然我不做警察,可总要有份养活自己的工作,总不能一直靠你和Julian啦,大哥,我已经想好了如何谋生,且看效果吧!”
华京生还欲再问,华港生却道:“大哥,等我找到住的地方再给你打电话,等Julian联系你的时候,你帮我记下Julian和妈的地址,好了不说了,我要走了。”
华京生挂了电话,抬头的时候,就见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缓缓放晴,阳光照耀大地,一瞬间,光亮洒满了整间屋子。
他笑了起来,带着一丝幸灾乐祸道:“好运,港生,好运,Jul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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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我本来想取名叫娇妻离家出走,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其实我觉得这个时候吧,在一切基本尘埃落定后,港生是没办法这么快就忘记了所有,快快乐乐的和Julian在一起的,华京生和林莲好的态度他也要顾及的,而且他工作也没着落,更别提夏青她姐还沉浸在悲伤里呢。
时间是治愈一切最好的良药。
感谢安槿的手榴弹~
感谢26200385的地雷~
感谢两位大佬~
我更新这么断断续续的,大家没弃坑,真的让我好感动,大家喜欢就好,有人看就是我坚持不坑的最大鼓励啦~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