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再见成往

作者: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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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午休时分,三班教室的后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同学们纷纷回头看,立在门口的是几个高年级的学姐,校服外套脱了下来,系在腰间,嚣张跋扈的样子一看便是大家口中避而远之“混的人”。
      前边带头的在教室内扫了一圈,痞痞的开口,“谁是夏天”?
      被点到名字的夏天还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李黎一胳膊把她推了起来,夏天掩嘴打哈欠,“怎么了”?班里的同学们也都奇怪的看着她。
      “谁是夏天”,刚才的人又不耐烦地问了一遍。
      “我是”,夏天像是被老师突然在课上念到了名字,慢慢地举起了手。
      门口的几人似是在上下打量她,然后露出了一副鄙视嘲笑的神情,“你出来,我找你有点事”。
      夏天不明所以,但还是应声起身,李黎一把抓住了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她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我马上就回来”。
      刚走出去的夏天便被她们几人抵到了墙上,“你是夏天”?
      “我是”,
      夏天不自觉地咽了口吐沫,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一丝危险,他们班的位置挨着楼梯,比较偏后边,几人把她围在转角的楼梯间,根本没有几个人能看见。她仔细辨认面前的几张脸,还是没有印象,她不知几时得罪过她们,看她们的样子像是来寻仇的。
      “认识七班的陈洛吗”?
      “认识”,她垂眸,战战兢兢地回,平常本分到没有存在感的自己,有一天竟然会遇到校园暴力,此刻,她的惊讶大于害怕。
      “那就没错了”,问她话的人似是因为找对了人而放心了,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像是在欣赏猎物,嘴角坏坏的一撇,“长得一般嘛,听说你是陈洛的女朋友”。
      “不是,我想你是误会了”,夏天连连摆手,终于明白她们所为何来,原来是阿洛的爱慕者。
      “小丫头,嘴还挺硬,我就是怕冤枉了你,才专门好好打听了才找上门的”,
      “绝对是栽赃陷害,我跟阿洛清清白白”,
      “都叫上‘阿洛’了还敢说自己清白”,带头身后的一个女生双手环胸,尖着嗓门的开口,“她一看就是个狐狸精”。
      “你说谁是狐狸精?我看你就是个哑了嗓子的母鸡”,
      她冲到了夏天的面前,指尖马上戳到了夏天的眼睛,咬牙切齿,“你再给我说一遍”。
      夏天这人别看平常闷吞吞,要是把她惹急了,脾气比谁都大,其实才是最不怕事的那一个,淡淡地回了一句,“听好了,丑人多作怪”。
      夏天还没来得及反应,眼看着巴掌要从上而下,她唯一能来得及做得便是闭眼,心想这下完了。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出现的齐立明,抓住了刚才嚣张女生的手。
      没有预想中巴掌的声音,也没有火辣辣的痛感,夏天眼睛半眯开一条缝,只看见挡在面前的身影。
      齐立明甩开了令他感到厌恶的手,眼神冷冽,嘴角却添了一抹笑意,“不是没听清楚吗,我再替她说一遍,丑而不自知才是最大的可悲”。
      “你…你”,那个女生后退了几步,脸色铁青。
      女生之间的言语攻击,我们会理解为嫉妒,但是如果被一个长相帅气的男生说长得丑,简直是暴击的伤心。
      带头的女生扶住了有些伤心过度的同伴,上前一步,倒也不慌,头一歪正好能看见被齐立明挡在身后的夏天,“桃花运走得不错啊,还有这么一个大帅哥护着你”。
      齐立明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一步,又严严实实的护住了身后之人。
      “真是够宠的啊,你是她什么人啊”?
      “我是她什么人,这你管不着,以后少来找她的麻烦,不然的话……”,余下的话心知肚明。
      齐立明回头紧紧牵起背后之人的小手,转身离开,走出去几步,驻足回身,笑意盈盈地开口,“别的我不知道,反正阿洛一定不会喜欢你”。
      然后拉着夏天,头也不回的离开。
      走到教室门口,齐立明松开了她的手,先她一步进了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低头做题。
      留下夏天一人站在门口,不自觉的握紧了刚才被握着的手,他的掌心很热,也很温暖。
      李黎一个熊抱把她圈到了怀里,“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你是怎么招惹上这群小混混的”?
      李黎说了半天也没听到半个字的回答,发现夏天只是呆呆地点头,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心下了然,“幸亏齐立明回来了,一听说你出事,飞奔了出去,也不让我们跟着帮忙,怕给你惹麻烦,可看出你们是一家人了,以后,你可要好好对他,可千万不能负了他,要不然我都不同意”。
      “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
      “有吗”?
      夏天经过他座位的时候,用余光打量,只看得见他头顶软软的发丝,就是刚才,他也一句话未与她说。
      秦朝问,‘没事吧’?
      他老大出马,夏天怎会有事。
      夏天点头,正好上课铃声响起,齐立明抬头看向她,应该说略过了她,直直地看向了门口踩点来上课的生物老师。
      “同学们翻到97页,这节我们开始讲……”,
      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夏天因为后边不时记笔记和翻书的声音而如坐针毡。
      夏天瞄了一眼在黑板上画图的老师,把写好的纸条快速塞到了后桌的角上,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好好听课的乖学生。
      齐立明早就发现了夏天的小动作,打开,上边只有他的名字,看似端着,嘴角早已泛开了笑意,仿佛怕别人看见他的异样,左右环顾,才放下心来。
      团成圆的纸条经过她的头顶准确无误的落到面前翻开的书上,干什么,只是三个字,都能想像到他说出来时拽拽的语气,标准正楷的字体跃然纸上,纸张的褶皱,使它看起来调皮淘气。
      夏天的字落在了它的下面,又传了回去。
      “别生气了,一个委屈的小表情”。
      齐立明紧抿着嘴角,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眼角却弯成了月牙。
      “谁说我生气了”。
      夏天望着老师黑板上画的基因排序图,茅塞顿开,她终于知道齐立明为什么生气了,难道是因为那天下了课的事。
      “以后接水的时候,我一定帮你带着,再也不因为这个惹你生气了,后边一个太阳花”。
      然后,夏天只觉得后背一凉,像是被人盯得发怵,然后一个纸条不怀好意的滑过她的脸颊从天而降。
      “再见”。
      只有两个大字,夏天心想,坏了,这下又把他惹急了,前尘旧怨,算是还不完了。
      四十五分钟的一节课,夏天在半是听课半是胡思乱想中,眨眼间便接近于尾声。老师刚走出教室,夏天便回头想找齐立明好好解释一番,只来得及看见他消失的背影。
      夏天拿起书包追了出去,刚跑到楼梯口,正好碰见了迎面而来的班主任,招手叫住了她,眼睁睁的看着齐立明的身影越来越远。
      “老师好”,还是有礼貌的问好,这要得益于中国尊师重道传统思想的根深蒂固。
      班主任把一个笔记本递给了她,“这是齐立明上午时问我的那道题的解法,刚才看见他,不知着急去哪儿,喊他也没听见,你们俩不是住在一个小区里,回家你帮我捎给他”。
      “没问题”,夏天霎时间喜笑颜开,“老师,再见”,没了踪影。
      “这孩子怎么了,一会儿愁眉苦脸的,一会儿又兴高采烈的”,班主任踩着他的老北京布鞋,摇着头,回了办公室。
      教室内,李黎望着一前一后快速消失的两个人,一脸懵×,“这两人有这么着急回家吗”?
      秦朝边收拾作业边说,“不知道,前半节课的时候还以为两人和好如初了,后半节的时候,我坐在队长旁边都冷”,配合的打了一个冷颤,“太吓人了”。
      “也不知道两人怎么了,这还没完没了了”,
      秦朝凑了上来,“我今天来得时候,怎么没碰见你和白萱”?
      “天冷了,以后都坐公交车了”,
      “奥”,秦朝应道,拉了长音。
      李黎今天干值日,把凳子一个个的都放到课桌上面,秦朝在旁边帮忙。
      “你不回家啊”?
      “人多力量大,早帮你干完早回家”。
      “你不是骑自行车来的吗,又不跟我们一路”,
      “我自行车扎带了,也只能坐公交车回家了”,秦朝摸着胸口痛惜的说道。
      李黎半信半疑的看向他,“要不要陪你去修”?
      “天不早了,明天再说吧”。
      校门口,陈洛和白萱早就等在了那里,放学的高潮已经过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但两人中间还是隔了一段距离,只是安静的站着,也没有聊天解闷。
      李黎出来的时候,便是看见这幅景象,“真是两根木头啊,木头啊”!
      陈洛看向走近的两人的背后,“夏天和齐立明呐”?
      “他们俩一放学便火急火燎的走了”,李黎说道。
      “怎么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李黎把前因后果以她的说话方式复述了一遍。
      陈洛急问,“他们俩有没有出事啊”?
      白萱多看了陈洛一眼。
      “放心吧,有齐立明在,只有别人出事的份”
      “那就好”,陈洛才放下心来,几人朝着公交站牌走去。
      “没看出来,阿洛的魅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大啊”,
      陈洛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回应李黎的调笑,一路上面色沉重,眉头紧锁,他们第一次见一直随和温润的阿洛真的生气。
      齐立明紧盯着眼前的手机许久,从放学到现在已经几个小时了,可手机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心情烦躁的胡乱翻起了英语课本,一个个的英语单词,活像七里八拐的蚯蚓,把它扔到了一边,拿出一张崭新的化学试卷,集中精力做题,让自己放松下来。
      爷爷从小就教他,男人更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是效果并不显著,他又采取了吃东西可以缓解人焦虑情绪的策略,先吃了一个苹果,然后吃了一根香蕉,又喝了一瓶牛奶。
      齐奶奶叫住了来回在客厅和卧室之间往返的齐立明,“我的大孙子啊,再这么来回走下去,你奶奶也快让你晃晕了,你要不然坐这儿看会电视吧,一会儿再去写作业”。
      齐立明依然在冰箱里翻找,“奶奶,家里没牛奶了吗”?
      “你这一会儿吃了多少东西了,是不是刚才吃饭的时候没吃饱,也没见你吃几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齐奶奶刚起身,要去厨房,齐立明又从她面前飘过,“奶奶我吃饱了,别麻烦了”,但手里又拿了一个芒果。
      齐奶奶拿脚踢一直在看报纸的老伴,担忧地开口,“明明最近怎么了?感觉不太正常”。
      “多大的人了,能有什么事啊”,齐爷爷依然专注于报纸的财经板块,头都没抬。
      “你这话说的”,
      “明年他都十八岁了,在法律意义上可是真正的成年人了,不能再把他当小孩子了,别瞎操心了”,
      “他不会是谈恋爱了吧?我记得他爸爸刚跟他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个样的”,
      “孩子的事少管,人家也是有隐私的”,
      “我这不是怕耽误他学习吗”?
      “他是个心里有数的人,什么时候让我们操过心”,
      齐爷爷看齐奶奶满还是脸担心自己大孙子的样子,放下手里的报纸,给她削起了苹果。
      刚推开卧室门的齐立明,书桌上手机屏幕闪了两下,飞扑了过去,有一条刚刚收到的短信,打开一看却是简一发过来的。
      今天下午的事,你和夏天还好吗?
      齐立明盯着手机屏幕,停滞了一会儿才摁下了手机键,发送了过去,
      一切都好,谢谢关心。
      明天见。
      好,明天见。
      接着,手机屏幕又闪了一下,齐立明不紧不慢地拿起来。
      我在下边等你,不见不散。
      他往楼下看去,夏天站在院子里朝着他的方向挥手,他轻咳了一声,似是没有看见。
      齐奶奶望着前一秒从面前一闪而过的人影,像是不确定般问齐爷爷,“刚才过去的是我们大孙子吧”?
      “嗯”,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怎么感觉又像换了一个人,是不是病了”?
      跑下去的齐立明却在转角处急刹住脚步,开始不紧不缓的往夏天的方向走去,而夏天正好看见迈着八爷步走过来的齐立明。
      走近,他微微抬着下颌角,本就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加上灯光晕染,夏天只看得清他的下巴,若是按照以往她的脾气,定让他有来无回。但是今天下午的事,让夏天心理上便“矮他一截”,欠了他一个大大的人情,所以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找我有事”?齐立明双手插兜,语气居高临下,“我时间有限,有话快说”。
      夏天把一个笔记本递到他的眼前,“放学的时候碰见朱老师了,他让我捎给你”,
      “你叫我下来就是因为这个”?
      她点头,
      齐立明大力的从她手中抽了出来,声调都提了三分,“那真是谢谢你了”,转身欲走。
      夏天拉住他的衣袖,好声好气的挽留,“这是顺便,主要是跟你说声谢谢,下午的事多亏了你不计前嫌的帮我”,尽可能的抬高他的位置。
      夏天比谁都清楚,齐立明的脾气性格最像小孩子,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从小到大,最是需要别人哄。有时候,生闷气一生便是几天,你若跟他不说话,他反而在你面前晃啊晃,寻找存在感,你要是跟他道歉吧,他还不一定接受,得想着法的哄他开心,才算罢了。
      所以现在她尽可能的满足他矫情的自尊心。
      很明显齐立明的脸色比刚才缓和了许多,转身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夏天心想,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毕竟这次她比以往每一次生气的时间都要长,而且直到现在,她也并没有弄清楚他生气的原因。
      “那个我们和好吧”,
      齐立明双手环胸,审视再番,悠悠然地开口,“我考虑考虑唠”,
      夏天知道他不生气了,其实从他出现的时候,她便知他早已消了气。
      她拿出一块巧克力放在他的手心里,“我的道歉礼物”,
      “每次都是这样,一点儿也不用心”,他虽然一边抱怨着,还是拆开放进了嘴里,边吃边表明坚决的态度,“我可没有那么快原谅你啊”,
      夏天笑着说,“好好好”。
      这是他们三人之间约定俗成的小规矩,不知从何时起,只要其中一人伤心难过或者生气的时候,另一人便会送给他一块巧克力,只要吃掉,便是默认和好如初了。
      “齐立明”,
      她轻轻的叫他的名字,齐立明抬眸正好看见她眼角弯弯的样子,她的身后满天繁星,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不知是谁让谁变得更美。
      这种感觉很陌生,有些害怕,却又夹杂着欣喜。
      “齐立明”,她踮起脚,唤突然出神的眼前之人。
      齐立明烦躁地用手拍在她的脸上,大力地揉乱了她服服帖帖的长发,他这才发现,今晚的她头发披了下来,不似白天时高高扎起的马尾,一跳一动,还有洗发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你再这样,我可就”,
      “这下原形毕露了吧”,
      “对了,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题啊,班主任还专门让我帮你带回来”,夏天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齐立明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这个啊,你要不要看看”?
      夏天是个非常捧场的人,凑近去看,终于发现,他这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天书,一点儿都看不懂。
      “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
      夏天推开他,往家的方向走去,他跟上了她的脚步,用肩膀轻碰她的肩,“生气了”?
      她板着脸,重重地点头,
      “别嘛,跟你开玩笑的,这样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她一把挎上他的胳膊,大笑,“这可是你说的,我们扯平了”,
      “原来你才是故意的”,齐立明心甘情愿的认输。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生气了”,
      “能不能收回”,
      “不能”,
      “你很烦哎,夏天”,
      “我知道啊”,
      两人吵吵闹闹的往家的方向走去,电视声、做饭声、孩子的哭闹声、家人的欢笑声,从每家每户亮着的窗口里传了出来,汇成一个个的音符,在夜空中谱成了一首阖家欢乐的曲子,划破了寂静的长夜。
      客厅内电视机里正上演着爱恨情仇,付出的多的总会质问另一方,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声音悲切,却空无一人欣赏他们的表演,陈爷爷和陈奶奶有事不在家,只有陈洛一人在卧室内做作业。
      当家里只有陈洛独身一人的时候,他总会开着电视机,或者能发出声音的任何电器,但是他并不看,却喜欢细微入声的音调环绕在身边,就连他自己都不知,何时养成的这个习惯。
      其实他比谁都怕孤单。
      客厅内正在充电的手机,震动的声音嗡嗡地响了起来,陈洛刚好拿着杯子出去接水,接了起来。
      “喂”,
      那边停顿了几秒,声音才传了过来。
      “陈洛”,
      “嗯,我是”,
      “我是白萱”,
      “我知道”,
      两人很少打电话,即使每天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班同学关系,彼此也没有变得亲密无间,反而比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更加沉默寡言。仿似他们的关系止步于白天上学的时候,放学之后,更像两个陌生人。
      “我刚才给夏天打电话,没人接,你们在一起吗”?
      “不在,找她有事”?
      “就是想问问她有没有事”,
      陈洛走到阳台给爷爷细心养育的花草浇水,爷爷临走前专门交代过,有些花只能夜晚浇水施肥,楼下一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只凭一个背影,他便知两人是谁。
      “她挺好的,不用担心”,他微微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
      彼此陷入了沉默,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倒是谁也没有挂断电话,半天,似是想好了怎么开口,浅浅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洛,来找夏天麻烦的人,你是不是……”
      余下的话白萱并没有说出口,其实从他下午的样子,她便知他不会就这么算了,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尤其是对他好的人,不会容许她有任何的差池,何况那个人还是夏天,还是因为他。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包括我们自己,明天见”。
      手机贴在耳边许久,却只有断线的声音,枕边翻开的书里,夹着一张相片,黯淡的灯光下,却并不失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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