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孚第一贵女

　　“阿暖？怎么了？”在屋子里看书的戚琛像是装上了妹妹探测仪一样，推门而出，看着站在院子里戚颜，他不禁疑惑。

　　“大哥。”戚颜仿佛被惊醒一般，怔怔看着只着单衣便跑了出来的大哥。

　　戚琛上前揽住妹妹，摸摸她的双丫髻，又笑着点点她的鼻尖。戚颜抱着景泰蓝小鼎扑进自家大哥怀里，然后就是一双手伸到她的腋下，把她抱了起来。

　　戚颜轻呼一声，急忙把身子前倾，粉嘟嘟脸蛋埋进了自家大哥的颈窝。

　　“坏丫头，你要做什么事前，先想好哦。”戚琛笑着提醒，神色却有些黯然。

　　让她这么纠结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在戚颜看不到的地方露出苦笑，他，也想知道妹妹在想什么啊。

　　戚颜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她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轻轻环住戚琛的脖子，“阿暖是来提前庆祝大哥高中的，马上要乡试了，大哥要拿个解元回来啊！”

　　戚琛笑着抱紧了妹妹，轻声应着。

　　暮色的黄昏下，少年抱着妹妹，笑意爬满了双眼，两颊露出了浅浅的梨涡。

　　翌日，被戚颜撵去百草园的姜维生过的可谓是苦不堪言。

　　她气呼呼在太阳底下蹲马步，九月正午的太阳依旧毒辣不减，外衫被那个老变态强硬的扒掉了，轻薄的内衫完全湿透了。

　　姜维生瞪着那个漫不经心的摆弄药草的老头儿，“喂！我家主子是让你教我医术，又不是要我蹲马步！而且，而且，我可是个姑娘！！老变态！”

　　闽无涯翻个白眼，什么聪明伶俐，三观正直，乖巧听话，貌美如花，他看一样也没有。

　　“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还自称姑娘，豆芽菜！”

　　姜维生：“......”(#`O′)过分啊！

　　闽无涯施施然转身往屋里走，完全不理会被气到炸肺的姜维生。

　　丫的，说他老变态？！他老吗？哼！

　　不管怎么说，既然闽无涯没有叫戚颜把姜维生领走，便是认可了她的资质，愿意教她。

　　只是，师徒之名却在无人提起。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到了九月初六，长乐长公主的生辰。

　　戚颜的打扮工作又交给了竹书。

　　一切准备完毕后，戚颜窝在自家娘亲身边，迷迷糊糊的犯困。

　　上朝回来的戚北战一进屋便看到这样的场景，刚毅的脸都变得柔和了些许，眸子中的不耐消失了，笑意重新占据了那双神采奕奕的虎目。

　　尽管如此，从他一进门便关注到他的龚氏依旧发现了他那一瞬间的神色变化。

　　那样的神情，仿佛是，不舍？愧疚？

　　她一瞬间的白了脸色，想到了某个不好的猜测，甚至她顾不上女儿还在屋子里，急急忙忙的丢下手里的绣活，起身看着他。

　　龚氏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又要走了吗？”

　　戚颜低垂着脑袋，装作自己睡着了。

　　她的假装自然瞒不过戚北战，但此时他却不大顾得上闺女了。

　　知道爹爹和娘亲怕是有大事要聊，戚颜看着他们进了里屋便离开了。

　　此时的戚颜还没有注意到，若单只是将戚北战外派，他怕是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不舍该有，愧疚也或许有，却绝不会那样的浓重。

　　仿佛，要失去什么的样子。

　　而此时，龚氏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戚北战把她搂在怀里，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他心下也有疑惑。

　　这历史上就从没有选一个姑娘家给皇子当伴读的先例，男女七岁不同席，哪有这整日相对的。

　　龚氏抬手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抓着戚北战的袖子，眸光带着冷厉，“牢牢握住兵权，你得做阿暖的后盾！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将来三皇子妃另有其人还好，若是皇上想要，要阿暖来做这皇家儿媳。我们，我们......”

　　戚北战抱紧了她，突然想到一个猜测。

　　质子！

　　那位帝王这般放心的放权与他，竟是早想好了将阿暖留京为质？

　　甚至他一再强调，让他携全家离京，去往北渡关。

　　这，竟是要孤立阿暖吗？

　　这样的调令里，疑惑重重。

　　只将一个姑娘留京，反让他将两个儿子带走，是什么让他如此肯定，阿暖堪可为质？

　　眼见着时间快要到了，龚氏起身重新拾掇好了自己，她端着温和淡雅的笑容，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那双总是浅浅的弯着的凤眸，如今却是一片冷漠。

　　为母则强！

　　自小阿暖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让她格外省心却又格外费心。

　　她填补了太多她无聊的时光，即便是小猫小狗都会产生极深刻的感情了吧，更何况那是她的女儿，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她明白，若此后阿暖要只身一人留在京城，只怕昌华郡主会成为她的后台。

　　她只盼着那个三皇子不要过于中庸，若是多智，或可护她；若是无能，反而无害。

　　怕只怕他有着逐鹿天下的野心，却没有与之相配的实力，介时害了自己，牵连了阿暖。

　　龚氏带着戚颜往长乐长公主府去，戚家的男儿则在书房齐聚。

　　戚北战把现在的状况，未来的危险认认真真详详细细的讲述给两个个儿子。

　　看着老大一瞬间染上怒火的脸，再看看老二随时一脸懵懂，却充满担心的眼神，他略感欣慰。

　　至少，这两个臭小子，还是疼妹妹的。

　　随即他又安抚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只要我们爷儿仨足够强，就没有人敢肆意欺侮咱们阿暖。”

　　戚北战看向大儿子，“阿琛，乡试该考还要考，你的路，不在军中。”

　　戚琛一怔，看向这个并不熟悉的父亲，第一次这样清晰的感受到，他们背后站着这样一个强硬的战士，他只手握剑，留一手环护家人。

　　这，是他的父亲。

　　他轻轻的点头，又伸手按住戚琨的脑袋，“小琨，我们都要加油啊，为了保护妹妹！”

　　戚琨看着神色严肃长兄，虽是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保护妹妹在小小的戚琨眼里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此时，长乐长公主府里一派和乐的样子，客人们大多送到都是景泰蓝，即便不是小鼎，也是精致的无话可说，只有极少数人送上了不那么出彩的礼物，唯一显眼是它们均非珐琅器。

　　如镇南侯府，如靖佐政王府。

　　昌华郡主站在长公主身边，盯着戚颜挤眉弄眼，然而戚颜并不理她。

　　倍感无聊的昌华瘪瘪嘴，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便听一声，“三殿下到！”

　　很好，又是这种一听就是宫里出来的声音，戚颜翻个白眼，她是真不喜欢听到这种声音，老让她想起孤儿院那个阴森森的老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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