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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
“寒慕,你没事了吗?”
看着怀里依旧脸色苍白,但是气息却已经平稳的寒慕,易莫桑稍稍放了心可是眉头却依旧狠狠的皱着。
密不透风的黑色笼子里,他不知道幽冥要把他们带到哪儿去。不能看到天色,无法判断时间。
空无一物的黑让人的精神也不由自主的紧绷,仿佛下一秒就会挑断。
高度的紧张让易莫桑的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却因为怀里的人而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唔。”
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颤抖了几下,如同停留在花瓣上蝴蝶的羽翼。片刻之后才缓缓睁开,露出一双如墨的瞳仁。
璀璨的光芒从寒慕的瞳孔里迸发而出,眉头皱了皱,寒慕在易莫桑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中途停过了吗?”
“没有,一直保持着同样的速度从来都没停过。”
寒慕说了一句就不再说话,易莫桑在黑暗中静静地凝望着他。许久之后才开口,语气是肯定的:“你是故意的,为什么?”
“小桃你太聪明了,不好。”
寒慕笑嘻嘻的说着,语气里的轻佻让易莫桑的眸色深了深。他忽然用力的抓过寒慕,让他坐起来。
黑暗中,两人无声的对视。
“为什么要这么做?故意被抓引莲出来,还是去调查别的事情?”
寒慕笑眯眯的看着易莫桑,没说话。许久之后才伸出手,用指尖一下下的戳着他粉嫩嫩的脸蛋儿。
“呐,小桃,不要回哥哥那里了。留下来陪我玩儿,好么?”
“别闹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易莫桑的表情是严肃的,语气也是严肃的。静静地看着寒慕,不生气也不着急,就只是平静的问着。
寒慕依旧带着不以为然的表情,笑嘻嘻的看着易莫桑,眼底却凝聚了一丝丝邪气。
“呐小桃,我们来交换条件吧。我告诉你哥哥的秘密,你乖乖的陪我玩儿。好么?”
易莫桑眯着眼睛看寒慕,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因为他本来就长得漂亮而且还总是天真无邪的模样,加上不管什么时候都带着没心没肺的笑,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最后,被打败的依旧是易莫桑。
“好吧,我答应你。”
“幽冥原本跟哥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哟,不过现在幽冥可是恨不得把哥哥杀之而后快。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看着寒慕嘴角越来越大的笑容,易莫桑却忽然有些不安。明明是在笑,却让人的心被紧紧的揪着。那笑容背后,一定隐藏着太多的绝望和痛苦。
明明是在说寒烈的事情,易莫桑却忽然有股寒慕也牵扯其中的预感。
他伸出手抓着寒慕的衣袖,微微靠近了些。
“你可以不用告诉我的,我什么都不问,陪着你。”
“不行,你一定要听。我很想说啊,你不让我说我怎么办。”
寒慕笑嘻嘻的抓过易莫桑的手,漫不经心的把玩儿着他的手指。
声音变得很轻,带着一股空洞的味道。
“幽冥的爱人被哥哥杀了,因为我。幽冥的爱人也是哥哥的好友哦,他们三个啊,感情真的很好呢。”
易莫桑的心不断的下沉,寒慕笑的约开心,他的眉头就皱的更紧。
事情不可能只有寒慕说的这么简单,这中间一定会隐藏着更多的秘密。易莫桑知道,却没有问。
因为他感觉到寒慕的手指变得冰冷,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即使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
寒慕身上到底隐藏这什么秘密?为什么他看起来总是有股悲凉的味道?他经历过什么?看似乖戾的人,被什么逼成了这副模样?
易莫桑静静地看着寒慕,黑暗中轻轻地叹息一声,使劲儿的捏了捏他的脸。
“小屁孩儿一个,每天装什么深沉。”
寒慕大抵没有被人捏过脸,只是呆呆的看着易莫桑完全忘记了动作。
第二个白昼已经过去了,还剩下一天就到幽鬼的据点了。寒烈一直让白渊在沿途寻找,却没有发现丝毫的蛛丝马迹。
蜂鸟没有带来消息,不知道他的人有没有找到那两个人。
肖墨看着自家主子忧虑的脸,也跟着叹息。如果人就在面前他还可以拼了命的厮杀,用他们的血来抚平主子的怒火。
可惜,现在就连幽鬼的一个杀手都找不到。
愤怒无处发泄,只能憋在心底,让人愈发烦闷。
青峰瞥了一眼脸色有异的肖墨,面无表情的拍了他一掌。
“你谋杀啊。”
肖墨怒气冲冲的瞪着青峰,后者依旧面无表情,该干嘛干嘛。
马蹄疾驰,扬起的黄沙漫天。几个人因为连夜赶路早就灰土土脸,却没有人停下整理。漫天风沙中,不属于他们的马蹄声渐渐靠近。
紫荆和白渊对视一眼,纷纷戒备起来。
“寒烈,你把我家小桃弄丢了?”
带着怒火的嗓音冰冷无比,仿佛是从齿缝间挤出来。
“小景,你慢点。”
之后又有一道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声音落地,一匹通体白色的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身后跟着的是一匹黑色的骏马。
马背上,一人蓝衣入海。一人白衣胜雪。
前者温润如玉,后者风华绝代。
疾驰中的人停下,寒烈调转马头迎了过去。
“师傅,师娘。”
听到自家主子对两人的称呼,肖墨等人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他们听说过主子在十岁之前曾经拜过师,却从未见过。
师傅师娘……呃,貌似两个都是男人吧。
“你把我的小桃弄哪儿去了?”
容傲怒气冲冲的瞪着寒烈,恨不得跳过去把他狠狠的揍一顿。易如墨眯着眼睛不说话,锐利的双眸让人莫名心惊。
连被自己称呼师娘都没有炸毛,看来是真的担心小桃的安危。
寒烈默默地在心底想着,看着自家师傅的眼睛里更是多了几分愧疚。当初是他们把小桃的行踪透露给自己的,他知道可以跟小桃在一起就把什么也忘记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好小桃,却忘记了寒慕这个变数。
想到这个弟弟,寒烈又是一阵头疼。
“易如墨,你看看你徒弟的样子!把我的小桃弄丢了还一副哑巴模样,想气死我是吧?”
见寒烈不说话,容傲直接把怒火洒在身后的易如墨身上。
反正是他的徒弟,做错了事情不苛责他这个做师傅的还能找谁算账。
看着冲自己发火的容傲,易如墨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漆黑如某的双眸里潋滟着锐利的冷光,静静地看向自家徒弟。
不用开口,那眼神就是在说‘坦白从宽’。
一言不发的模样,一如既往的霸气。
“寒慕把小桃带走了,还通知了幽冥。”
“又是那个小鬼?”
一听到寒慕的名字容傲立刻又瞪大了眼睛,横眉竖目的瞪着寒烈,仿佛要在他的身上瞪出几个血窟窿。
很明显,容傲对寒慕没什么好印象。
“幽冥?杀手组织幽鬼的宫主。幽冥?”
易如墨眯着眼睛,低声的重复着听到的名字。在念叨过一遍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
“小烈。”
看自家师傅的神情,怕是已经想起了幽冥的身份。寒烈的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即使他告诉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可是现实却总是一遍遍的撕开血淋淋的伤口让他看到里面腐烂的本质。
“易如墨,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幽冥?”
容傲从易如墨的表情里嗅出了什么,立刻瞪着眼睛追问他。
易如墨勾唇露出一抹痞子气十足的笑,冲着自家夫人招招手。容傲狐疑的盯着他,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眼底还带着浓浓的警惕。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对于易如墨一肚子的腹黑容傲比谁都了解。
他刚刚走过去,原本笑眯眯的人忽然变得一本正经。看起来,像是要做正儿八经的事情,于是容傲的警惕稍微放松了一些。
下一秒,易如墨快如闪电的出手一把抓住自家夫人的手腕把人拉到怀里。大大方方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住那张撩拨的他心痒痒的唇,怀里的人瞪大了眼睛,顿时满面通红。
亲完了,易如墨心满意足,容傲却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幽冥到底是谁?”
“小烈,自己说。”
易如墨懒得浪费口舌,亲昵的搂着自家夫人的腰,把问题丢给寒烈。
知道躲不过,寒烈只有认命。
“幽冥跟我曾经是朋友,出入生死。除了幽冥之外还有沈奕,他们……是恋人。就在几年前,小慕出事的时候,沈奕也在其中。当时的事情……”
回想到几年前自己好不容易找到寒慕时的场景,寒烈胸口涌出难以遏制的愤怒。狂暴的杀气在他的身体周围盘旋着,冷冽的气息惊的肖墨等人自然而然的产生戒备。
因为感觉到了浓烈的杀意,所以即使明知道那人是自己的主子还是忍不住提高警惕进入随时厮杀的状态。
易如墨搂紧了怀里的容傲,眼睛眯着,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徒弟。
黑眸里透出几分叹息。
果然,当年的事情对于寒烈来说是永远无法忘记的伤痛。
“小烈。”
易如墨的语气很淡很轻,几乎暴走的寒烈却猛然回过神来。黑眸中的情绪瞬息万变,浓浓的黑暗仿佛把他整个人都包裹着。
下一刻,眸子里的黑暗退得干干净净,恢复了以往的坚毅和平静。
“沈奕因为当年的事情疯了,在他想要对小慕下杀手的时候,我抢先一步杀了他。幽冥因为沈奕的死,所以对我恨之入骨。他带着死去的沈奕离开,下落不明。直到不久前幽鬼的杀手出现,我经过调查才发现幽冥是他们的主人。”
说完,寒烈猛然闭上眼睛。
脑海中充满了彼时年少的场景,相互扶持的三个少年对酒当歌鲜衣怒马,活的肆意而潇洒。然而一切就在几年前戛然而止,此后带来的是汹涌的黑暗以及绝望的深渊。
幽冥失去了沈奕,而他差点失去小慕。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究竟杀了多少人,脑海中有的只有一片血红。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以及那个人临死之前类似解脱的眼神。
容傲虽然不明白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也知道那是不能问的问题。因为是寒烈的禁忌。
他的眉头不由皱了皱,清艳绝伦的脸上透出几分冷冽。
“小桃有消息吗?”
“幽冥一路往胡杨林赶去,哪儿是幽鬼的某个据点。”
易如墨微蹙着眉头,比夜色还要阴沉的双眸中透出几分精明。
“分开行动。”
最终易如墨丢给喊了一句话,然后就抱着容傲上马。两人两匹马,很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寒烈的面色依旧一片灰白,似乎还沉浸在当年的回忆里。
肖墨等人谁也不敢上前,谁也不敢发出丝毫声音,静静地看着。
而另一边,莲在安静的听完寒烈的话之后忽然上马,纵身消失。
寒烈抬眼,看着莲消失的方向露出一抹孤寂而苍凉的神情。
小慕,当年的事情,你会告诉他吗?
叹息在喉咙间涌动着,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寒烈的神情变得冷冽,眼神锐利,锋芒尽显如同勇猛的猎食者。
“出发。”
低沉的嗓音被漫天黄沙吞没,路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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