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距离

　　*

　　一个学期很快过去，安塔芮丝也把卢修斯·马尔福提到的“大人物”抛到脑后，用心开始复习。

　　事实上，她入学以前就已经自学了很多理论知识，现在她只要把理论和实践联系起来，就有信心能够拿到一张漂亮的成绩单。

　　安塔芮丝把自己放在研究上一代秘密的心思重新放到了魔法石和魔药上，远离了那些烦心的琐事以后，她感觉自己浮躁的心情重新变得平静。

　　她和西里斯的联系也再次频繁了起来，他们有的时候也会在图书馆写写论文，尽管大部分时间是詹姆斯和西里斯在小声聊天，她和莱姆斯专心写作业。安塔芮丝总是觉得西里斯应该多在考试上花些心思，不过她很快有说服了自己。

　　反正他学什么都又快又好，几乎是过目不忘。不复习又怎样呢？

　　她哥哥是最棒的。

　　等到他们脱下春衣，换上夏天的薄衬衫，第一学年已经走进尾声。尽管这一学年来安塔芮丝所在的套间都没换过人，但她知道明年一定会换房间了。她仔仔细细把房间搜了一遍，把所有东西都理好，然后把一些不需要的东西扔掉。

　　她拉开抽屉，这一年来所有的信件都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里面。她伸手拿起厚厚的一沓信，若有所思地抽出了贝拉的那封和纳西莎的下午茶邀请。她重新浏览了两张羊皮纸，然后翻过来，她之前理出来的线索整齐地写在背面。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提到的有意思的事……

　　卢修斯·马尔福口中他父亲的朋友……

　　和对于纯血统的骄傲与执着……

　　她皱了皱眉，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些事情都互相有联系。

　　她又想起三个月前失态的阿斯特瑞亚，除了那一次以外，她从来没有过任何的破绽。安塔芮丝想到她的恐惧、她一大早收到的信、和卢修斯·马尔福状似不经意的问题。

　　她仿佛看到了一张已经织起的大网，而他们所有人，一只脚都已经跨进了漩涡。

　　*

　　阿斯特瑞亚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家时，她的哥哥已经在客厅坐着了。她僵硬地看着他抬起头，珀耳塞斯·格林格拉斯冷冷地看着她皱起眉。

　　“回来了。”

　　他淡淡地看了她身上的校服，然后嫌弃地皱眉。

　　“换掉。”

　　他重新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报纸，不再理会阿斯特瑞亚。阿斯特瑞亚在原地僵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拿起行李。

　　“你不会叫家养小精灵吗？”

　　珀耳塞斯嘲讽地看了她一眼，打了个响指。一直穿着桌布的家养小精灵恭恭敬敬地接过阿斯特瑞亚手上的行李。珀耳塞斯“呵”了一声，看着她含着泪水走上楼，然后又皱了皱眉。

　　她在霍格沃茨一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阿斯特瑞亚泪眼模糊地走进房间，地毯很柔软，她踩上去差点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

　　分别了一年，她的哥哥见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

　　她看着家养小精灵鞠了一躬，消失在空气里。她的手指狠狠扣着床沿，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她一直是不受欢迎的，不被喜爱的。除了母亲会对她和颜悦色，父亲总是对她视而不见，哥哥也一直……

　　不，不是一直。她记得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一直到前两年还不是这样的。

　　她吸了吸鼻子，开始把行李箱里的东西理出来。拉开衣柜，她沉默地发现里面添了不少新裙子。

　　大概是妈妈吧，她总是会提前替她打点好一切。

　　她们都是被冷落的人。

　　阿斯特瑞亚理好东西，又熬过了一顿尴尬的晚餐。长长的桌子上，她的父母分坐在两头，她和珀耳塞斯面对面坐在长桌当中的位子。餐桌上冷冷清清，连餐具相碰的声音都没有。在霍格沃茨一年，阿斯特瑞亚已经不习惯这样拘谨的用餐，她战战兢兢地切着羊排，一不小心，叉子一下子碰到了盘底。

　　她的盘子上发出一声闷响，阿斯特瑞亚抖了抖身子。伊阿珀托斯·格林格拉斯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珀耳塞斯则是嘲笑了一声。

　　她握紧刀叉低下头，整个人都在颤抖，然后小心翼翼地端起果汁抿了一口。在桌布下面，她的另一只手狠狠掐着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悄悄向左边望去，她的母亲正担忧地看着她。阿斯特瑞亚对妈妈挤出一个微笑，重新拾起刀叉开始吃饭。她食不知味地咽下所有的食物，然后离开餐厅。

　　没关系、没关系，她在心里默念着。

　　只要有妈妈在，她就没关系。只要她还有妈妈，她就能熬过每年的暑假。

　　她坐在书桌前望着天空发呆，壁炉里劈啪作响，她的思绪又飘回霍格沃茨。即使才刚离开不到一天，她已经开始想念那里了。

　　她想念霍格沃茨的一切，无论是温暖的休息室、整洁的小客厅还是只有她房间不到四分之一大小的寝室。她想念乔伊斯，想念海瑟，想念米兰达——虽然她已经毕业了，想念多卡斯，想念……安塔芮丝。

　　阿斯特瑞亚想起这个和她相似的女孩，悲伤地笑了。她知道她们身上最大的不同就是家庭，安塔芮丝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看到过西里斯·布莱克紧张她的样子，也看到了她家里风雨无阻的信件和包裹。

　　而她……她是个不受欢迎的存在，小时候她还有哥哥，但现在她只剩下了母亲。

　　但母亲并不能帮她多少，她在家里的地位也很尴尬。阿斯特瑞亚捧起书桌上的相框，她的母亲温柔地揽着她和哥哥，三个人的脸上都是阳光的笑。

　　她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好在心中祈祷着。

　　梅林啊，让这两个月快点过去吧。

　　*

　　西里斯和安塔芮丝跟着奥赖恩回到家时，克利切激动地门口尖叫。他兴高采烈地接过他俩的行李箱，“砰”地一声消失在门口。西里斯哼了一声，雷古勒斯飞速地跑过来依次给了他俩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们终于回来了——克利切已经念叨好多天了！你们要是再不回来呀，我们家可能就要换一个小精灵啦。”

　　他笑着拉起哥哥姐姐往楼上走，二楼有一间巨大的画室，他们三个经常在里面聊天。安塔芮丝和西里斯对视了一下，眼里满是笑意。他们任由着弟弟拖着他们，然后看着他叽叽喳喳问起霍格沃茨的问题。

　　“你们在学校都好吗？霍格沃茨的课难吗？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魁地奇怎么样，西里斯，你下学年打算进球队吗？哦你是格兰芬多——哎呀，如果我以后能进球队，我们说不定还能比一场呢！”

　　“别傻了，雷吉，你还得再等一年才能去魁地奇选拔——斯莱特林队水平很高，你还不一定进得去。”

　　西里斯揉乱了雷古勒斯柔软的黑发，毫不在意地笑着。

　　“当然，我们格兰芬多队也很棒——明年我会去试试的。”

　　“那可真是糟糕，”安塔芮丝靠到沙发背上，“一个格兰芬多，一个斯莱特林，我还是不要去看比赛了。”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双双挑起眉，安塔芮丝懒洋洋地看着兄弟俩。他们皱了皱鼻子，然后对视了一眼。

　　“格兰芬多有什么好的！”

　　“斯莱特林有什么好的！”

　　安塔芮丝微笑着看着他们俩嚷嚷起来，满眼温柔。这两个精力旺盛的男孩啊……

　　她有些头疼地捂住额头，轻轻地笑了起来。

　　真是的，明年开始，霍格沃茨的生活也要闹腾起来了。

　　*

　　安塔芮丝的暑假从雷古勒斯的撒娇开始，到西里斯的撒娇结束。她觉得两个月过去，这两个男孩仿佛都活回去了好几岁。

　　看在梅林的份上，这个抱着她左臂嚷嚷着“要姐姐的课本不要新的”的人是谁？这个抱着她右臂喊着“新学期也要记住不要跟莱姆斯走得太近”的人又是谁？

　　沃尔布加和奥赖恩浅浅地笑着，三个孩子在她们身前不远的地方闹成一团。雷古勒斯和西里斯的声音传进他们的耳朵，安塔芮丝两只手挣脱出来，捂住他们的脸就往两边推。夏日的阳光洒在对角巷的砖石上，雷古勒斯蹦蹦跳跳的脚步和西里斯气急败坏的声音都被镀上一层金纱，散发着温柔的暖意。

　　“妈妈——光轮——”

　　“妈妈——不要给西里斯买光轮——”

　　两个男孩蹬蹬蹬跑到布莱克夫妇面前，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你不要老是在安面前说我坏话——”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不要老是占着姐姐——”

　　“占着又怎么样？安是我的小姑娘——”

　　“安是我的姐姐！”

　　“我是你的哥哥，臭小子。”

　　西里斯没好气地在雷古勒斯脑门上弹了一下，安塔芮丝走到他们旁边。西里斯和雷古勒斯都满眼期翼地看向她。

　　“妈妈，别理他们——”

　　她钻到布莱克夫妇当中，两只手臂挽过爸爸妈妈。

　　“我想去买变色墨水——”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一下子垮下脸，然后对彼此哼了一声。爸爸妈妈是不可能拒绝安的——

　　“好，我们去吧。”

　　沃尔布加摸了摸女儿的脸，然后拉着她转过身向变换墨汁文具店走去。奥赖恩双手搭上两个儿子的肩，稍稍用力也把他们推了过去。

　　八月的天还比较炎热，一家人走进店里都松了一口气。阳光被挡在门外，文具店里一片清凉，随着门被打开，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安塔芮丝手里捧着几盒墨水和羽毛笔套装向门口看去。

　　詹姆斯·波特和莱姆斯·卢平走进来，詹姆斯一脸的烦恼，莱姆斯则是好笑地跟在后面。看到西里斯和安塔芮丝，他们都怔了一下，沃尔布加挑了挑眉看着兴奋地奔过去的西里斯，没有发话。

　　“真是想不到，西里斯·布莱克居然在逛文具店——”

　　“闭嘴！我是陪安来的，再说你不也来了？”

　　“哦哦哦哦，陪安塔芮丝啊，我看是被拖过来的——是不是？”

　　他对安塔芮丝笑了一下，然后随手从一旁的货架扫了一堆羊皮纸卷，然后又走到羽毛笔柜台抽了一大盒。

　　“真搞不懂，每年都要写那么多论文——”

　　“好好写吧，你们两个，不要每次都赶在最后一刻补魔法史了——”

　　莱姆斯温和地笑着，看着西里斯微微发窘地看了安塔芮丝一眼。詹姆斯已经跳起来了。

　　“莱姆斯你闭嘴——”

　　安塔芮丝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詹姆斯手里的东西。

　　“你不需要墨水吗？”

　　“哦对对对——”詹姆斯抓了抓头发，看向她手里的东西，“咦？变色墨水？又出新的了？”

　　安塔芮丝看着他捧着一堆东西跑到墨水柜台，无奈地揉了揉脸，西里斯拍了拍雷古勒斯的肩，然后大步跨到詹姆斯旁边扭过他的头。

　　“来，詹姆斯小宝宝，要有礼貌——”

　　“在你爸妈面前就谈起礼貌了是吧——”

　　詹姆斯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走到沃尔布加和奥赖恩身前。他微微鞠了一躬，充满朝气地大声自我介绍：

　　“布莱克先生、布莱克夫人，我是詹姆斯·波特——西里斯的好朋友。”

　　然后他转向雷古勒斯。

　　“你是雷古勒斯吧？西里斯经常提到你——”

　　雷古勒斯脸红红地笑了，他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西里斯。西里斯摸了摸鼻子别开视线，看见安塔芮丝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向莱姆斯。

　　他皱了皱眉，看着她拉着莱姆斯走向奥赖恩和沃尔布加。

　　“爸爸、妈妈，这是莱姆斯，莱姆斯·卢平，我朋友——他跟詹姆斯和西里斯是室友，”她笑了一下，莱姆斯有些紧张地鞠躬，“他对魔法史也懂得很多，我们很谈得来。”

　　奥赖恩挑起一根眉毛打量着这个男孩，他的脸上有些淡淡的伤口，眼里虽然紧张但依旧温和。他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狼人在巫师界的声名狼藉，邓布利多当初废了好大心思才让他顺利入学。看着安塔芮丝闪烁的目光，他和沃尔布加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这个女儿真是……好奇心旺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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