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花开

　　雨灵带着霜熙和冬梅特意来看望已清醒过来的杨娜。走进杨娜居住的矮房，龅牙珍和几个上回见过的宫女都在矮房中环侍着杨娜。龅牙珍正端着个破碗，碗里盛了仅一碗底稀的可以照见人影的米粥，一小勺一小勺喂着勉强撑着身子坐起的杨娜。杨娜吃的很费力。她脸色苍白，吃一小口就要忍住身上已经有溃烂迹象的外伤和重创的脏器传来的疼痛喘好几口气。就这样等着她吃了四五口后，她挥手示意她不想再吃了。哇的一声，吃进去米粥伴着鲜血一并吐了出来。吐过以后，她嘴唇苍白，面色萎靡，撑不住身子重重的躺倒。龅牙珍用麻木帕子沾了水给杨娜擦着嘴角残留的血污。其他在房内的宫女忙着收拾着呕吐的秽物。霜熙和冬梅也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帮忙收拾。雨灵表情冰冷的走向躺在床上的杨娜，执起她的手给她把脉。龅牙珍紧张的问：“你，你会医术？”雨灵没有分心，她认真的把着脉。“我家主子曾看过医药方面的书籍，估计应该会些吧。”霜熙听到龅牙珍的问话，带主子回答了问题。“冬梅，将我们用所有带来的首饰换来的跌打药煎了给杨娜喝。食盐留给龅牙珍，让龅牙珍每夜泡成盐水清洗杨娜的伤口。这里还有米省着点，可以够你们吃三两天的了。这几日我们的饷银在这里，以备你们不时之需吧。”雨灵放下杨娜的手转头命令着冬梅。“你，你为什么要对我们好？我们可是曾经打过架的呀。不该是仇家吗？”龅牙珍低着头嘟囔着。“仇家？就凭打一架就成了仇家，那仇家就没什么好怨恨的了。你们救了霜熙，霜熙已经将当时情况全部告诉了我。你们救了她就等于救了我，我不是恩将仇报的人。”雨灵依旧表情冷淡，好似在谈论着天气。突然她语气转冷，周身散发着寒气：“你们准备忍受这口气到什么时候？原本，我不想去招惹谁，只想好好在浣洗苑待着，看来又是痴心妄想了。既然这样，我不会坐以待毙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么我一定会让他后悔。”杨娜孱弱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想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害了大家。成守柱可是耿嬷嬷身边的红人，其他三个监管太监也为他马首是瞻。想动他可是不容易呀。”“放心，我会谋定而后动的。你们是否参与计划，我不会强求的。”雨灵轻轻为杨娜盖好满是补丁的破被子。“是人，就有他的软肋，我只要找到痛击之，我相信纵是铁塔巨人也会承受不住的。”雨灵坚定的看着面部紧皱强忍疼痛的杨娜，那份报仇之火更甚了。“你想怎样，我龅牙珍都跟你干，我早受不了成公公了。”“我们也加入。”龅牙珍和在房子的宫女都表示愿意协助雨灵报复成守柱。“我，如果可以用上我，只要说一声就好。我想这涮洗房从工的十几个姐妹都会愿意的。”杨娜经过考虑后，拉起雨灵的手，表示支持雨灵。
　　监工太监成公公敛财成性，好色成癖。在浣洗苑这样的地方，油水少的可怜，除了从那些个宫女身上卡扣点少的扳手指都数清的饷银外，就只有一条生财之道。那就是在成堆的衣物中挑选色泽式样刺绣都非常好看，半新不旧的衣物以高出物品使用价值数倍的大价钱偷偷卖给专门收销之人。这件事情做的很隐秘，是不可以轻易让别人知道的，一旦知道就是杀头的罪名。耿嬷嬷也有所怀疑曾经暗查过几次，都被成守柱用障眼法蒙混过去了。现在成守柱在自己的房间中，点数着刚得来的足足有十万两银子。心里想：这些个银子又可以买两个歌妓了。上回和监事太监小皮子去的那个叫什么“销金库”的馆子里可是有好几个很对咱家胃口的小蹄子呢，那水灵样，看着就心里痒痒。就是馆里的老鸨捂的紧，价给的太高，上回银子不够。这回银子够了，等改明儿休息了，再去一次，赎回来两个玩玩儿。他边想着边将这些个银子全部收入床底下特制的大木箱子里。码的齐齐的，又将记账本放在银子上面，复又仔细的看了好多眼后一屁股倒到床上，嘴里吹着口哨，乐淘淘的睡着觉，还不时的拍拍床铺。
　　咚咚咚，他的房门被人敲响了。成守柱一头栽起来，紧张的问：“谁？谁人敲门？”而后他有自嘲自己太过紧张，这件事情做的天不知地不知，怎么可能有人会知道。而且这又不是第一次做，以前都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都没有被人发现，耿嬷嬷那么厉害的主都发现不了，怕什么。他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了。“成公公，霜熙有事求你，你可要帮帮霜熙呀。”霜熙手里拎着个菜篮子，阳光散在她身上，仿似给她镀了层金衣，美得晃花了成公公的眼。成公公眼露贪婪之色，赶忙将房门让出，好方便霜熙进入。“嗯，有事进房说，有事进房好好说呀。你知道我的，我平日里是最懂怜香惜玉的，看不得娇娘子受半点委屈。在这浣洗苑除了耿嬷嬷，我要说是第二，没人敢出来说自己是第一。有什么难事，你找我就对了。啊，进屋进屋说吧。”说着将站在房门口有点不好意思的霜熙让了进去。成公公进了房屋，顺手将房门从里面反扣了。他想你会来求我是迟早的事儿。看你们三个细皮嫩肉的，那十五车脏的不成样子的衣物要在四天内洗完，简直是痴人说梦，你们也只有来求我了。我可是让杨娜那个贱蹄子暗示过的，要我帮忙只有让霜熙来求我，我才会考虑。看来杨娜那个贱蹄子办事还是那么牢靠。想到开心处，成公公脸展出了菊花一般的笑容。

　　“我说小霜熙呀，你说说什么事情让你犯难呀。”成公公靠近霜熙，伸手将霜熙提着篮子的一只手握在手心中，问着。“成公公，你可要帮帮我们呀。我们初来乍到的，那些个老宫女欺负我们，给我们十五车脏衣服，还说是你说了要四天洗完。这，这，这就是不吃不喝不睡也洗不完呀，就是小半个月也不见得可以洗完，这不是欺负人吗，你要给我做主呀。”霜熙作势擦眼泪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擦完泪后，双手提篮子，用篮子将成公公巧妙的隔开。“小熙儿呀，我怎么会狠心让你白嫩的小手泡残废了。不过，这事不好办呀。在这里办事是讲究规矩的，我不能为了你坏了大家的规矩。那耿嬷嬷要是追究起来，我一张嘴怎么敌得过人家十几张嘴呀。”成公公颇为为难的瞅着霜熙，看上去他铁面无私一般。霜熙听到这里开始啜泣起来，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求求您成公公，您帮帮熙儿吧，熙儿，熙儿不会让你白出力的。”说道最后，霜熙贝齿轻咬下唇仿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好好好，真是个明白人，一点就透。”成公公得意的哈哈大笑.。霜熙擦干了眼泪，笑颜如花的说“以前是熙儿才来不懂事，不知道成公公对我的好。熙儿以后会好好侍奉成公公，多多仰仗成公公呀。成公公，熙儿亲手备了几道小菜用首饰换了壶酒水，望公公不要嫌弃。熙儿陪公公吃饱喝足了，熙儿就，恩，就遂了公公。”说着霜熙无限娇羞的用手帕遮住的脸颊。“好，好，好。还是心肝小熙儿想的周到呀。”成公公就这霜熙斟满酒杯奉上的手喝了一口：“这酒还真是香甜呀，小熙儿的香味更是迷人呢。”“成公公，你多喝几杯吧，熙儿给你敬酒了。”说着霜熙又将一满杯酒灌入成公公的肚里。成公公喝了五六杯酒后，伸手抱住了霜熙“小熙儿，不能再喝了，若是再喝，咱家就醉了。来，我们好好享受一下。”说着就开始上下其手，霜熙心里那个急呀，药效为什么还不发作。要是此次没有办好事情，又失了身子，那今后就没有霜熙了。霜熙分神瞬间，成公公已经将霜熙抱起走向自己的床铺，霜熙正欲挣扎，只听咚的一声巨响。成守柱就像一个麻袋似得直挺挺的抱着霜熙栽倒在床上。霜熙一骨碌从他身上跳下来，厌恶的搓着手臂，跑向房门，一把将房门由里面打开。
　　冬梅第一个冲进了房子，她跑到床边拳打脚踢的揍着床上躺着已昏迷的成公公“叫你欺负霜熙，叫你欺负我们，叫你欺负大家。“伴随着平平碰碰的声响，雨灵进了房屋，她的目光四处扫视，仿似在寻找着什么。龅牙珍和几个宫女抱着七八件衣物进了房屋。“雨灵，要将皇上、皇太后、贵妃娘娘、还有其他嫔妃的这些个衣服，丝绢放拿里？”雨灵收回扫视房屋的眼光，冷静的说：“皇上的衣服，锦带放在那个柜子的后面，皇太后和贵妃的衣物放在床底下，其他的嫔妃的衣物只要找不易发现的背光处放置就可以。切记除了隐藏衣物外，不可乱动房屋内的摆设。”雨灵谨慎的交代着大家。大家点头表示明白。
　　“啊，好多的银子呀。主子，快来，你看看。”霜熙本想将皇上的衣物塞进床底，但是怎么也塞不进去，她爬到床底掀开一个大木箱一看，惊叫出声。“把木箱拖出来，注意一定要小心，后面还是要原封不动的放回去的。”雨灵命令着大家。当白花花的码的有横有竖的银子呈现在大家眼里是，众人有惊讶，有愤恨，更多的是贪婪。雨灵警告道：“大家勿生贪念。你们不要忘了，我们是要将成公公绳之于法的。若是打草惊蛇，被他发现那后果我不说，大家也应该知道。”众人想到成公公若是不倒，加诸在身的惩罚，都一身冷汗，本欲伸出的手缩了回来。成公公轻微的哼了一声，冬梅吼道：“大家动作快点，成公公有转醒的迹象。”大家加快了速度。完成后，正欲离开，雨灵命令霜熙说：“去到柜子后面，把你的亵裤脱了给我。快点。龅牙珍你将你私藏的贵妃披纱拿出来，在成公公的脸上、手臂上、大腿上、脚上摩擦几下。冬梅，一会儿你带大伙儿先走，到杨娜的房子等我。我随后就到。”“是”霜熙红着脸去柜后脱亵裤了。龅牙珍爬到床上，扒光成公公的衣服，然后心不在焉的想着：雨灵怎么知道我私藏了披纱的？想归想但是她依旧按照雨灵说的磨蹭了几下，收好披纱后就离开了。雨灵等大伙儿都离开，她将霜熙的亵裤放置成公公的枕头旁，将龅牙珍扒下的衣服散乱的撒在床边，揣好从床底下箱子里拿出的写满账目的本子，出了房屋后将房门锁好。

　　“小熙儿，今儿晚你就别干活了，我也给那些个贱蹄子准休。你到成哥哥这儿来哦。上回……”成守柱看着霜熙，想从霜熙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因为他一起来除了全身酸痛，裸着身子睡着，就是床边散落的衣服，哪还有霜熙的影子。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过，枕边霜熙的亵裤和现在霜熙脸上表现出来的娇羞，以及曾经有一星半点那种丝滑的肤感让他本有点猜疑的心，彻底放下。“成哥哥，你好坏呀。你休要提上回了。你喝醉了酒，把人家，人家。”霜熙满面通红，欲言又止。“把你怎么了？”成公公，听得那个心花怒放呀，忙问着。“我不要讲了，羞死人了。”说着霜熙一跺脚跑了出去。成公公看着霜熙羞愧奔出房屋的身影，满意的呵呵笑着。

　　“耿嬷嬷，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您派个人知会一声就好。”成公公满脸对着笑，巴结着说道。“小成子呀，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太监。当年就是我将你挑入淑皖宫当执事太监，后来又由我保举你来浣洗苑的。”耿嬷嬷坐在浣洗苑待客大厅中，对着站在下首位的成公公说着。“耿嬷嬷的大恩，小成子铭记在心哪。”成公公回着。“皇上、皇太后以及诸位嫔妃的衣物最近丢失不少，尤其是慧妃最喜爱的一套一群丢失，她已向皇太后，赵贵妃娘娘禀报了此事。此事也惊动了皇上。皇上命老奴彻查此事。今儿浣洗苑各监管太监都到齐了？”成公公听到彻查衣物丢失之事，心里有点小忐忑，但随后看到其他监管公公的紧张害怕的表情，放宽了心，大不了找个替死鬼不就得了。“是，嬷嬷，都在这儿了。”“好，各监管太监，回去将你们的人都召集到广场，内务府的人将与我挨个收身，你们及她们所住的房屋将有内务府专人搜查，一经查出，当场没收脏物，犯案人按其涉案脏物的价值处以罚金、刴去双手、绞死之刑，以儆效尤。”耿嬷嬷横着一张恐怖的脸冷冰冰的说着。
　　广场上聚集了五十个衣衫破烂，蓬头垢面，形容消瘦的低级宫女。这些宫女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更有甚者是被其他宫女抬着聚集到广场的。耿嬷嬷及内务府女官看惯了，没有一个感到惊奇，耿嬷嬷安排好搜房内务府宫人后开始训话。“你等是否清白，一会儿便会了知道。谁也别离开这里，等会儿查完房后就会有搜身。内务府宫人会监督你们，如果有人出逃，我们会当场杖毙。你等”“启禀耿嬷嬷，在监事太监房中发现有超过月例的银子，还有一件刺绣精致的女衣，监补太监房里发现了两件补好的女官衣服。将如何处理？”成公公惋惜的说：“原来他们有偷盗衣服呀，真是我的失职，看来偷盗者已经找到了。”他的一句话等于是给两人下了死帖。耿嬷嬷正准备说如何处置，一女官急急忙忙的跑到耿嬷嬷身边，附耳说了什么。耿嬷嬷脸色大变，转身跟着那个宫女走了。半柱香过后，耿嬷嬷手捧皇上朝服、锦带，皇太后衣裙，举报的女官抱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华服出现在了广场上。“成公公，你有什么解释？”女官面色严肃的问着监工太监成守柱。“什么什么解释。我不明白呀。”成公公一脸茫然的问着。“这些衣物是从你房屋里搜出来的，你可还有话说？”“这，这，这不可能。我没有，我绝对没有偷盗衣物。一定是有人要嫁祸于我，我是被冤枉的。耿嬷嬷，你一低昂要相信我呀。”他大喊冤枉，赌咒发誓的，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耿嬷嬷也觉得这件事情仅凭些衣物无法断定成守柱真的有罪。在她犹豫时，杨娜大声说：“我可以作证，这些衣物不是成公公偷盗的。”成守柱一看是杨娜，心里深深觉得还是没有白疼杨娜，杨娜终究还是对自己好呀。杨娜走了出来，来到耿嬷嬷身边，她大声说道：“这些衣物不是成公公偷盗的，是他名正言顺的拿回房屋里的。我们都看着呢，可我们不敢告发，谁人告发，谁人就永远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了。前年上报病死的三个宫女，去年不小心掉到洗衣槽淹死的一个宫女，还有今年被扔进井里的两个宫女，都是成公公为了掩盖事实做的。”成守柱没有料到杨娜会揭发她，他眼睛赤红的骂道：“贱蹄子是谁让你来陷害我的？你平日里欺辱其他宫女，人人皆知，你休想让别人相信你。前些日子我曾管教你，你心怀记恨挟私报复是不是。”“我是不是诬陷你，你自己看看这本是什么吧。”说着杨娜将一个笔记本样子的东西给了耿嬷嬷。耿嬷嬷翻看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成公公在看到那本记账簿后，瘫软在地上，原本狰狞凶狠的表情被万念俱灰的表情所代替。他在巨大的事实面前无力再辩驳了。
　　耿嬷嬷看完记账簿后，将其交给了同来的内务府女官，并嘱咐女官将所有证据公诸于众后。她宣布处罚：“监事太监经查实有偷盗衣物的行为，其偷盗之物数量少，价值低因此刴去双手，赶出宫去，永不得启用。监补太监经查实，未将补好的衣物及时派送到宫中，并不是据为私有，因此，就其延误工作，扣罚三个月的例银。至于监工太监成守柱，内务府已经摆好绞架，当场绞死。”在下面等着接受处罚的三个公公颤抖着身子，成公公抖成了筛子。他哀求道：“耿嬷嬷，原谅我这次吧，以后不敢了呀，看在我这么多年在浣洗苑为尽心尽职效忠的份上，开恩呀。”成公公跪下给耿嬷嬷磕着头，耿嬷嬷看都不看他一眼，向内务府一挥手：“拉出绞死。成守柱，我会替你收尸，算是最后给你的恩惠了。”四个内务府的太监过来拖住成公公往绞架处拽去。“耿嬷嬷，耿嬷嬷，原谅我呀，我再也不敢我，原谅我呀，原谅……”他的声音渐传渐远。人群中传出了一阵小声的庆贺声。终于使祸害众宫女的监管太监得到应有的惩罚。
　　雨灵携着冬梅和霜熙站在人群中没有兴奋也没有喜悦。她们较之这些个面现喜色蓬头垢面，散着清浅臭味的宫女们要淡然，清爽干净些。但与刚来相比，以不可同日而语了。就是当初送雨灵三人来浣洗苑的内务府女官也没认出她们三人。雨灵更加的清瘦，大大的眼睛依旧是冰冷冷的。霜熙原本白皙的肌肤，柔弱的双手现在变成了清白的肌肤，骨节明晰的手。冬梅原本有点婴儿肥的小脸现在只剩下巴掌大尖瘦的小脸。当内务府女官检查到雨灵时，从她身上搜出了一个绣有龙纹的红秀袋。“耿嬷嬷，搜到这个。”内务府女官将红秀袋递给了耿嬷嬷。耿嬷嬷接过红绣袋只看了一眼，就眼泛泪花大声问道：“谁人身上搜出来的。把人给我带来。”内务府女官推搡着雨灵，胁迫她往耿嬷嬷所在位置走去。冬梅扑了上去，嘴里嚷着“那个是我的，是我偷的。是我偷的，你们抓我呀。”霜熙也抱住了其中一个内务府女官的脚：“那个不是主子的，我可以作证呀，不是灵主子的。”众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幕，龅牙珍等十来个宫女欲阻止内务府女官带着雨灵离开。人群开始了骚乱。“愣着干嘛，都给我拖开。”耿嬷嬷快步来到骚乱处。她恐怖的面相和厉鬼般的语气，成功的将冬梅、霜熙以及一众人等吓住。冬梅嘴唇哆嗦着，喊不出一句话。霜熙抱着女官的腿更紧了，仿似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而后双眼一番晕了过去。众人都无意识的往后退，让出了一条极为宽阔的路。只有雨灵依旧面不改色，冰冷冷的直视着耿嬷嬷，没有一丝异样。押着她的女官从心里佩服，她们虽是常见耿嬷嬷，但也不敢如雨灵这般直视耿嬷嬷的脸。耿嬷嬷观察了好一阵，对这个敢直视自己丑颜的而不害怕的女孩儿，莫名的有种好感。她语气不再尖厉的问：“这个红绣袋是你的？”雨灵点头承认。“那好，你就跟我来吧。”说着耿嬷嬷转身，示意女官放行雨灵，雨灵随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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