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纪事

　　何妈妈瞧见怀秀从李氏房里出来后脸色有些不对，碍着旁人在场她也不好多问，原想着等怀秀回了清秋苑再寻她说说到底出了何事，没成想她连口气也不曾喘直接就去了福寿阁。

　　“今儿个是怎的，不去你母亲那边尽孝倒跑来看我这个老婆子？”

　　姜母话中虽说故意带了几分不满，心里却着实高兴，谁不盼着家宅和睦？媳妇肯改她怎会不乐意，况且怀秀并未因着李氏亲近便冷落了这边，每日总要抽些时间来陪她说话，何妈妈又总是跟着，一边是伺候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一边是嫡亲的孙女儿，这见久了话多了祖孙两个感情自然亲近不少。

　　这话放在平日里不过是句玩笑，偏偏今儿个怀秀听后脸色变得极难看，气血翻涌怒急攻心，最后竟当着众人的面生生喷出一口血来。

　　“姐儿！”

　　何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怀秀，姜母也吓了一大跳，等众人手忙脚乱将人抬到塌上时怀秀已昏死过去，大夫没过多时便让人叫了来，号脉看诊，方子满满写了一张，现成的药丸也要人化开灌进去一颗，等到一切料理妥当姜母才将人叫到一旁问话。

　　“三姑娘这是急火攻心大悲大恸所致，那方子要人抓药按时吃了，过几天我再来换一张，只这仍医不得根本，需得知晓姑娘到底因了何事伤心至此，往后好生开解莫要再为此事劳神伤怀才好。”

　　送走大夫后姜母便将何妈妈叫来询问，含英怕老太太气坏了身子硬是塞了一盅药茶在她手里。早些年大风大浪经得多了姜母倒不会因着这事儿乱了方寸，她只想问问明白，为何今早来请安时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丫头，不过半日不见怎就成了这般模样。

　　“这……姐儿这几日都同寻常没甚两样，老奴无用，竟不知姐儿何时……”

　　姜母心中本就有气，见何妈妈回话吞吞吐吐眼神避闪更是怒气升腾，摔了手里的茶盅指着她就骂：

　　“你这老货最是精明，见天儿跟在秀儿身边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你的眼睛，她今晨见了谁说了什么到底谁惹了她你会不知？真当老婆子我糊涂了不成！”

　　“老奴不敢，实在是这话，这话老奴着实说不得啊……”

　　“这话都对我说不得，你往后对我还有什么能说！”

　　何妈妈服侍了老太太大半辈子，分寸拿捏得极好，推到这份儿上即便是说出了后边的事儿往后要怪罪也怪不到姐儿身上，她拿袖子抹了抹眼睛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姐儿去哪儿我都跟着不假，只今晨要夫人唤去母女两个关门说了会子话，我也不知是不是这会儿出了岔子，只记得姐儿笑着进去，转头出来后便成了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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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瞧着凶险，所幸怀秀躺了一盏茶功夫到底还是醒转过来，问她什么也不说，单单抱着姜母大哭一场，众人劝下之时她嗓子都哑了，双眼也红肿不堪，好容易劝着喝了药睡下才消停。姜母心疼得厉害，要明珠回去将怀秀平日里用的东西都拿到这儿来，需得将人养好了再放回去。

　　这边刚安顿好孙女，那边却是亲自找了人去查李氏。

　　现在想想其实李氏这阵子都有些反常，忽视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怎会突然变得亲近起来？姜母原以为是李氏回了趟李府要亲娘教训了一顿转了心性，现在看来倒是另有内情。她知李家的莲丫头同怀秀交好，虽说年岁不大可瞧着掌家的手段也是个厉害的，姜母要何妈妈专门跑了趟李府寻着李莲将怀秀的遭遇略说了说，后者听完也吓得不轻，连问怀秀如今到底是何种情状。

　　“我一早提醒过她，这傻子，怎就不知多个心眼儿！”

　　李莲将当初韦氏同李氏单独说过一会儿话以及怀秀曾得罪过韦氏都一并说与何妈妈听了，何妈妈这些日子也看清了李氏为人，清楚她所图之事总离不开方瑶，前些时候她一直在为方瑶的亲事奔走，如今却没了动静，个中因由略想想便能串起来。

　　“当日府上家宴，我家夫人可瞧见什么人了？”

　　“还不是府上这些，只祖母要人将屏风撤了大家抬头便能见着罢。”

　　李莲突然想起来一事，正寻思着同何妈妈说合适不合适呢，眼前突然出现怀秀气急攻心口吐鲜血的模样，当即再顾不得许多，一字一句将当日所见所闻全说了出来，

　　“姑母当日瞧见了三舅舅家的元表哥，瞧她那意思倒是有同三房亲上加亲的想法，祖母拦了不让多说我亦没听太分明，旁的也着实想不出什么了。”

　　李莲这话一说完何妈妈心里便隐隐猜到了几分，若果真是说与怀秀那李元的身份倒也合适，只李氏从小就不怎关心这个亲生的女儿，婚事更是甩手不管从未过问，此次这般积极更赶在方瑶着急婚事时积极，要说两者没联系鬼都不信。她知晓李氏同方瑶心气皆高不愿随便找个小户嫁了的，依着方瑶的身份高嫁又嫁不得，思来想去也只有绑着秀姐儿这一条路。

　　当真是好狠的心，也难怪秀姐儿会气成那般模样。

　　何妈妈为怀秀不值，她自个儿也弄不明白，谁家亲生骨肉不是放在心尖子上疼？哪怕是姊妹多了没法儿一碗水端平，可总不至于比个外人差的，哪怕是比个外人还差，谁又狠得下心来牺牲亲女的幸福成全一个同自己毫无干系的孤女？

　　这事儿说起来匪夷所思，可真听在了解李氏的人的耳朵里倒也没觉得多吃惊，好似这事儿由她做出来便理所当然一样。何妈妈回府将打探来的消息说与姜母听了，后者免不得又要捶胸顿足一阵。

　　为着儿子前程她忍了李氏十多年，如今叫她如何还能忍得下去。

　　原本姜母还有些犹豫，可何妈妈“无意”说漏嘴将之前张氏险些要李氏折腾得流产的事情抖了出来，话里话外矛头直指方瑶，这打击不可谓不小，老人家极看重子嗣，李氏方瑶伤了怀秀她只觉气愤，如今却是极端痛恨再忍不得。

　　老太太也是个有手段的，没立刻将李氏并方瑶两人叫到面前来问话，反倒是找张氏将事情的经过问个清清楚楚，当初因着怀秀提醒张氏也从身边抓出来一个人，那会儿留了个心眼儿没发卖或是打杀，如今正好用上。

　　“来人，去将那个忘恩负义搅得我姜家家宅不宁的贱人给我带来！”

　　该找的东西找了个全，姜母也不再犹豫，李氏她如今还不能正面动，区区一个方瑶她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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