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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十五
两个人牵着手边走边聊，过了黄昏才发现还未到下个歇脚的客栈，索性他们也不很讲究，风餐露宿也经历过不少，便干脆找了一棵大树生了篝火幕天席地地过夜。
没有厨房药还是要煮要吃的，还好万花弟子总是自备一些现成的药丸和膏方，用煮热的水化开来吃效果也未有太大折损。
应无歌吃了药照例有些难受，白希便让他躺在自己的膝上休息，自己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发。道士闭上眼睛，眉头微微蹙起，看着仍是憔悴苍白，白希心里略微惆怅，不知这么腻下去是害了他还是怎么。
“怎么不说话了？”应无歌缓过一阵，开始把玩起白希的手指，“想什么呢？”
“想你的病。”白希坦诚道，“这么走下去太拖了。”
应无歌却不在意：“你不是说我身上的伤再养一养就不碍事了吗？”
“不，我指的是你的记忆。”白希低下头去看他，头发垂到应无歌脖子上，凉冰冰的。
“那个急也是急不来的吧，不如我们就慢慢地走好了。”应无歌叹息，“等到真的全都治好了，我就该回昆仑营地去了，你……要去哪里？”
白希一时愣住，他从来没有想过以后，他总以为以后两个人是要永远在一起的。
“我……”他张了张嘴，最后下定决心说：“我也去昆仑！”
应无歌便攥住他的指尖不说话，许久才说：“我记得你是喜欢自由，总是四处云游的。”
白希便问：“所以你希望我去四处云游吗？”
应无歌紧紧地皱着眉头，说：“我们不去天策了吧！”
白希弯下腰在他眉眼上吻了一下，说：“说什么胡话呢。”
“我们去万花，我想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应无歌固执起来，“反正不去天策！”
“你这样就算真去了万花，你能看见吗？”白希叹气，他的心中何尝不是纠结万分。
应无歌坐起身正色道：“反正浩气盟又不止我一个纯阳，昆仑营地缺我一个也不算缺，不治了！”
白希怒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治不好眼睛和心病你难道想一辈子都看不见吗？！”
应无歌立刻说：“能和你在一起能不能看见又有什么所谓？”
白希被他这种直白的情意堵得哑口无言，只觉一颗心在火上煎，勉强镇定下来，缓声说：“你别急，让我再想想。”
应无歌随即说：“我们现在在哪？明天就南下往万花去吧！”
白希看着他一脸焦急，双眼暗淡无光没有焦距，这个曾经在昆仑冰原上策马挥剑的道士如今连自己的方位都不能分辨，只觉自己站着一条岔路上，往左往右都是万丈深渊，往前一步便坠入地府。
他一下一下地吻着道士的眼睛，轻声说：“只要我们在一起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云游或是昆仑，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区别，我只是想呆在有你的地方罢了。”
应无歌怔怔地“看”着他，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他的心上人是最热爱自由的万花弟子，应该享受微风百花和青葱柳枝，他不忍心把他永远地困在那寒冷的一方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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