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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宵°
Chapter.15
纵使遍踏阡陌缘来缘去不过梦一场。
也无白衣明眸故人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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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少年念完这行字，歪了歪头，银发散漫地垂在腰间。
“小绫喜欢上了谁呢？”
少女闻言一惊，连忙用树枝把那字迹划乱。飘落的白色花瓣混入泥土，被细枝拌入字里行间隐隐的思绪。
绝靠在古老樱树旁，一袭白衣翩然如许。
绫蹲坐在他的身旁，手杵树枝在地面上漫不经心地划动。
那闪动着光泽的银发，是夜幕下一线淡淡的月光。
叶樱树又冒出了新叶，青青的茂叶年复一年，恍如隔世，又似往年。
那时他们站在树下，我站在他们后面很远的地方，默默地注目。
他们一身白衣，随着微风扬起。青青的茂叶不同往年。
绝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他的腰间佩着「幽梦」。
绝吹奏着他的长笛，悠悠的笛声飘扬在树林里，风吹樱叶的沙沙声与他作伴。
此情此景，让我叹息不已。
绝非绝，绫非绫，我非我。
我们都…变了。
陌生地，彼此认不出自己。
可我心…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从我身后传来了悦耳的女声。我侧过脸，看见了摇着素色花扇向我走来的诗音。
我没有说话。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许久，扇子遮住了下半面，看不清猜不到她的表情。
然后她的视线滑向远处树下的两人，移开扇子露出挽起嘴角。
“无月绝，无月绫，这对兄妹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啊。”
“对吧千叶？”
意味深长的目光，刺痛了我的心里某处不可触碰的地方。
我不想去理会，不想明白不想揭开，宁愿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一个人孤苦伶仃。
如果没有人来理会我多好。
我安静地看着诗音，左手放在原本该放着幽梦的地方，无所适从。
日光斜斜地打在观月楼庭前院落的古树垂樱上，泛出一层朦胧的金光。
“没有刀剑的骑士怎么能算是骑士。”
“做个交易吧，千叶。”
诗音摇着素色花扇，慢悠悠地描摹着她婉约的音调。
夕阳西下，庭前白樱满地尽处是盛夏，青青新叶茂，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不语，唯见对面女子深沉的目光。
“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
她扬起嘴角，晃了晃手里折起的纸扇。
“我能对付棂观言，可是要怎么选择，是看你。”
“对付棂观言，我一个人就好。”
“不，你没得选择。「幽梦之灵」和「纹月」，告诉我你的选择。”
日沉西斜，天边晕开层叠壮丽的火烧云，仿佛是炽热的火焰包围了我。
天际的红霞，不停止它的涌动。一切又好似当年，那个蝉鸣声嚣的傍晚，我听见了她的呼唤，回过身看见了是他的面庞。
我们不过是在重复着一个接着一个相似的故事，一场接着一场不会结束的戏。相似的情景交会不止，只有我仍不清醒，以为自己站在这场幻戏的最边缘，却是陷得最深的那一个。
绝站在我的身后，透过他倾泻在腰间的银发我仿佛看见探出的一线月光。
我蓦然看着身后，只有空空的撒满月光的庭院。
倾听流水静谧的音韵。
风吹拂着脸颊，回忆如漪被晕开。
仰望天空是如此遥远。
想要遗忘的记忆被唤醒，泪水夺眶，撕心裂肺。
无法忘记的，只有那白樱纷落如舞的季节。
花瓣轻语，斯是梦矣。
独自行走在不眠之夜，风儿温和放纵着我的任性。
那些转身竟成了回忆。
隐于云中的月，是否也觉得闷热。
记忆如潮湿的空气，抹不掉，化成泪，怎么止不住呢。
残酷地刻下时间的烙印，将命运束缚愚弄。
青翠茂盛的樱叶，也这般静默。
无法忘记的，
只有那白樱纷落如舞的季节。
花瓣轻语，依旧是梦矣。
……
我终于知道了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
可是该是我保护的，我不会弃之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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