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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风宴
后堂餐饭已经备好,仆人们侍立于两旁,恭敬地迎接贵宾,礼数十分周到。此间厅堂敞阔,装潢大气,红木桌椅当中布好,干净齐整;用餐饮酒之器具亦是十分雅致,可见殷倩倩用心之细致、安排之妥当,薛奕清由衷敬佩。
萧珵璧、薛奕清及晖正等人依礼坐下。几人刚刚落座,便见门口出现了一道高大的暗影——在阳光的照耀下,那身影又斜又长,挡住了外面射进来的光,几乎罩住了半间内堂。薛奕清抬头看过去,却因反光看不清那人的面庞,只是觉得整个房间一时间都安静了许多,周边的仆人屏气凝神,动也不敢动。
“哥,你来了——”殷倩倩笑着迎上去。既然唤之为“哥”,想必来者就是殷天策了。萧、薛二人便也一同站起来,看着这位十方城的少主人走进来。
待那人走进堂内,薛奕清才看清楚他的相貌容色——他的年纪大约二十多岁,锦衣绣带,雍容华贵,身材瘦高,气度沉稳,只是眉宇间的神色十分凝重,颇有少年老成的味道。正如之前殷倩倩提起她这位兄长时所说的“抱恙”,殷天策的面色十分苍白,使得他本来就很瘦削的脸上几乎看不见多少光泽,还流露着一点看不透的阴郁之色。他的眼神是冷冷的,看人的时候射出两束寒光,不带任何表情,却又让人不寒而栗。薛奕清心中觉得怪异,不知该如何举措,未免失仪,便只好看着萧珵璧的神色、听着殷倩倩的言语坐立。
那人扫了一眼堂上的客人,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主位站住,但没有坐下。他盯着萧珵璧看了片刻,眼神里却仿佛要说很多话。然后又瞥了一眼薛奕清,依旧冷冷的。在薛奕清看来,眼前的这个男子与热情相迎的殷倩倩相比,简直是一冰一火两个世界的,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两个人竟然是亲兄妹!
然而就在这人转过来看自己的一刻,薛奕清才看到那张原本清俊的脸上竟然有一道深深的伤疤,从乌黑的剑眉直接划过左眼的眼角,如同“八”字浓重的一撇。只是被发丝遮掩,方才隐约之中才没有看清。
“坐。”殷天策挥了挥袖子,示意众人落座,而自己却依旧站着,主人如此之态,让堂内其他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服从其指示也不是,违抗主人之命令也不是。一时间空气凝结,氛围更加压抑。
“哥,你也坐下吧。”殷倩倩说着将殷天策身前的座椅向外移了一移,以便他坐下。殷天策见其面露央求之色,便勉强落了座。
薛奕清觉察出气氛有些不妙,只好默默的抚弄着手边的酒杯看,杏儿在她身边大气不敢出,微微靠近了她一些。晖正等人一眼严肃,密切注视着殷天策的一举一动。
萧珵璧与殷天策是旧相识,自然不能不说话,于是挂着笑容,问候道:“天策兄是否好些了?”
这不过是一句平常的问候,量也不会有什么不妥。谁知殷天策听到这句话,却冷冷的冲萧珵璧笑道:“不知道晋王爷可听过这句话,心病难医,所以我这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萧珵璧听了,怔了一下,没想到殷天策竟然当众这般不留情的驳他的面子,知其心中对自己不爽,便不再说话。晖正等人见此形势,听此言语,均露出防备之意。萧珵璧则朝其看了一眼,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薛奕清心中却十分疑惑,殷天策有什么心病?这心病和萧珵璧又有什么关系?听他们两人对话像是打哑谜,不禁觉得好奇。然而这种好奇之中无端又多了些担忧。总觉得殷天策的脸色像一片乌云似的,让自己本来十分心怡的十方城暗淡了不少。
殷倩倩见出现如此僵局,便笑着打圆场说道,“哥,你看晋王殿下和薛姑娘远道而来,奔波劳累……大家还是先吃饭吧,改日再叙旧——”说着举起壶中的酒,给他倾了一杯。按照习惯,主人应该为客人接风洗尘,以示欢迎。
“哼!”殷天策忽的站起身,一拂长袖,如风而去。薛奕清的耳边吹过那风声,只觉得细丝丝、冷瑟瑟的,心中对这样一个病弱之人的轻功十分惊诧,望其轻捷之姿,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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