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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风月
欧阳少恭对宜晨的评价确实是出乎尹千觞意料的高。也是因为尹千觞没见过宜晨出手，因此才会对她的实力产生错误的认知。
在尹千觞看来，宜晨那种整天对着欧阳少恭发花痴的性格实在是让人看不出这是一个高手。尽管尹千觞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也见识过不少有着各种怪癖的高手，但是像宜晨这样的实在是太出人意料。
解决了一些漏网之鱼后，两人便找到了宜晨。
在没有欧阳少恭在的时候，宜晨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如今对上妖物却也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虽然显得有些严肃，但这倒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衣服上沾着些许血污，有些布料还被腐蚀出了一个洞，但总体上看起来却似乎并没有受伤。
两人看着宜晨用颇为凶残的手法解决了面前的妖物以后，欧阳少恭方才上前一步道：“辛苦了。”
宜晨眨了眨眼，抬手抹去方才溅到脸上的血迹，道：“有长老这句话就不辛苦了。”
“啊哈哈，”不管听了多少次也没法习惯的尹千觞干笑了两声，“看不出来宜晨妹子这么厉害啊。”
五年的时间倒也足够拉近两人的距离，尽管宜晨对着尹千觞基本没啥好脸色，但锻炼出厚脸皮的尹千觞却还是喜欢叫一声妹子。
没办法，宜晨似乎颇为不喜欢这个后缀称呼，尹千觞不喜欢和小姑娘斤斤计较，便干脆地从称呼上报复回去了。
谁是你妹子啊！宜晨磨了磨牙，你家亲妹子还在幽都等你回家吃饭呢！
狠狠地瞪了尹千觞一眼，宜晨干脆转过身不看他，径自对欧阳少恭道：“长老何必冒险，宜晨马上就能把问题解决好了。”
欧阳少恭挑了挑眉：“不必逞强，我与千觞来此也可加快妖物解决的速度。”
该死的尹千觞，居然和自己抢功！
“应该差不多都解决了，只不过……”宜晨有些犹豫，尹千觞在有些话不好讲啊。
知道宜晨的顾虑，欧阳少恭看了看尹千觞道：“但说无妨。”
“禁地中的妖物出逃，一些长老精心培养的妖物也多消失殆尽，可说损失惨重。”宜晨咬了咬唇，在长老外出的时候发生这种事，自己也算是责无旁贷了。
“妖物怎会出逃？”
幸好来上层处理妖物之前，宜晨已经问了元勿具体原因，不然这一下子还真答不出来。
“常山用药不慎，毒尸忽然发狂冲破了禁锢，于是其他妖也都跟着跑出来了。”宜晨想了想，补充道，“事发时我便让寂桐离开，并加派了人手保护，虽然受了惊吓，但在服下药物后情况便好转了许多。”
欧阳少恭微微颔首：“此事我已听元勿说过，你有心了。”
三人一边查看是否还有出逃的妖物遗漏，一边说着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尹千觞听着忽然出口问道：“我记得青玉坛所长是炼药，不是降妖吧？”
宜晨白了尹千觞一眼：“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我们在养妖。”
“宜晨。”欧阳少恭抬手按下了宜晨的话，“千觞心中可是有诸多疑虑？”
“……是什么……是药……让它变成这副模样？”迟疑了片刻，尹千觞避过了最为敏感的问题，想要用一个比较温和的话题起头。
只可惜，欧阳少恭却显然有了特别的主意，直接邀请了尹千觞去参观密室。
“宜晨辛苦了大半天，不妨去换身衣服，下层那些弟子尚需要你去安抚，若是实在太过吵嚷……”
宜晨乖乖地点头，从善如流地接口道：“安抚不了的话，我会用药让他们昏睡，等长老出密室后定夺。”
事情交代完毕，欧阳少恭转过身对有些不安的尹千觞道：“请。”
宜晨把自己的形象完全打理好后，终于出现在了一众吵吵闹闹的青玉坛弟子面前。
看了看脸色很糟糕的元勿和松音，宜晨摇摇头，低声道：“长老带着尹千觞去了密室，这些人没法解决的话就用药迷昏了再说。”
元勿点了点头，便遣人去了丹阁。
“还有，上层的那些妖物尸体，让人去处理一下，太破坏环境了。”杀妖很容易，但是搬尸体这种事宜晨完全不打算亲力亲为。
元勿和松音颇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这种事一点儿都不出人意料，两人都已经很熟悉了。
摆平了一切麻烦，宜晨便蹲在了青玉坛的入口处拔草泄愤，尹千觞这家伙差不多也该出来了吧？
密室中有些什么东西，宜晨自然是清楚的。不说其中有不少是自己找来的，光是打扫密室这种事自己都是定期去的，里面的各种藏品经常可以参观。
在宜晨看来，欧阳少恭的品位其实是很不错的，长得歪瓜裂枣还不安分的活物都被塞到禁地里去了，而密室里的那些，不是极具研究价值就是有特别之处的。
可惜，尹千觞不懂欣赏啊。带他去参观密室，实在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不过老板要玩就玩吧，可惜没法一睹尹千觞的表情，想来一定很精彩。
埋下一颗种子，待日后观察它能长成怎样的一棵树，貌似确实挺好玩的。宜晨这么想着，然后数了数青玉坛中有谁没有被欧阳少恭当成培养对象的，然后忽然发现，除了自己和寂桐以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被老板引上了一条不归路。
其中最为不幸的显然就是雷严了，至于尹千觞嘛……
宜晨望了望天，谁管他是怎么想的，反正老板自己估计也不太在意就是了。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宜晨便看到尹千觞往这边走来，当下便站起来挥了挥手：“嗨～”
尹千觞的表情确实是不出宜晨所料的精彩，交织着愤怒痛心和悲伤，还有一些宜晨懒得去仔细分辨的表情，显然出了密室以后走了那么多路都没缓过来。
而在看到宜晨以后，尹千觞面上的表情则更加精彩了，惊愕过后方才开口道：“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啊～”宜晨的语气很欢快，能看到尹千觞这幅表情，也不枉自己在这里等了那么久。
见尹千觞显然是被噎住了，宜晨继续戳了他的伤疤，道：“密室参观得怎么样？”
看到宜晨面上期待的表情，显然是等着他发表观光感言，尹千觞不由褪下了面上的精彩表情，忽然变得纠结了起来：“你知道里面有什么？”
“当然。”宜晨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那个密室还是我帮着长老一起打理的。”
“……”沉默了许久之后，尹千觞方才开口道，“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宜晨故作惊讶道：“什么想法？害怕？难道你很害怕？”
虽然早就知道宜晨的思维方式异于常人，但是神经粗大到这个地步还是让尹千觞不由抽了口冷气。“你就不觉得……这些是不对的吗？”
“长老做什么都是对的！”
和宜晨沟通不能的尹千觞顿时说不出话来。
宜晨却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人类总是对未知事物抱有恐惧，就好像凡人畏惧死亡，青玉坛弟子害怕妖物，而尹公子则对密室中那些奇异事物感到害怕。”
这话说完，宜晨已走到了尹千觞的身前，距离只剩一个身位。“我说的对吗？”
“……难道你也认同少恭的医者之道？”
“医者之道吗？”宜晨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是一个牺牲少数人拯救多数人的伟大事业。”
这话显然是把尹千觞给气到了：“生杀予夺，这又怎能算是医者仁心？”
“是实验品们自己同意的啊。”宜晨挑了挑眉，“自愿的才能叫牺牲，哪有像你说的那么吓人。”
“那梦魂枝呢？为何不想办法设法为她取出种子？”
宜晨上下打量了一下尹千觞：“看不出来啊，你这么有同情心？”
“你！”
“不要这么生气啊。”宜晨摆了摆手，无所谓地开口道：“我之前也是很认真地和那个鲛人费了不少口舌说利害关系耶，结果她还不是挺乐意的，谁知道种子发芽的时候她觉得太疼了，就立马后悔了。”
说到这个，宜晨是真的有点烦躁了，“真是的，碰上这种人最麻烦了，世界上哪里有后悔药可以吃啊，天真得连等价交换都不懂，真是讨厌死了。”
“哎呀呀，只会追忆自己的过去，对现在和未来视而不见的人活该一辈子活在梦里啦！”宜晨觉得自己又想起了那段不太好的记忆了，天真的鲛人想着要每天见到亲人和爱人，即使是在梦里也无所谓，对着劝解她的人视而不见，真是一想起来就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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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无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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