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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夏日,幽篁馆绿意正浓,千竿翠竹随风摇曳婆娑,天地间清凉一片,让人心旷神怡。
寝室内,萧可半靠在榻上,偏着头,眉儿一如平常给她敷药,事情虽然过去了一个多月,可左侧脸颊上伤疤依然很明显,一时间很难消退。
眉儿敷完了药,仍没有要结束的意思,自妆台上拿来了另一只陶盒。
“身上也敷吧!
萧可认为没有必要,反正穿上衣服谁也看不见,又扭不过她,只好解了衣衫让她摆弄。
“你别不当回事儿,这伤疤现在消不下去,要留一辈子的。”边说边从那些瓶瓶罐罐中又选择了一只,“这个药最好了,白玉冰蟾,波斯来的呢!见效极快,十斗的粟米才能换上这么半两。”
萧可凝视着窗外,似是而非道:“你是觉得这十斗粟米涂在我身上可惜了?”
“你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看着她身上伤疤,眉儿都替她心疼,她倒好,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敷药完成后,眉儿又把瓶瓶罐罐类的收拾妥帖了,才去外头洗手,正在胡乱寻思之际,两人一前一后而来,忙上前行礼。
李治看起来心情很好,穿一件寻常的紫色掐金圆领袍,随口问道:“她怎么样了?”
“还好,刚敷了药!女医敷药的手法奴婢都学会了。”眉儿恭恭敬敬地回答着,同时揣度着陛下的神色,试探着说:“只是那些伤……。”
李治继续向前走着,“不打紧,慢慢会好的,朕问过太医了。”
听他这么说,眉儿总算放了心,随在他身后一路小跑,追问道:“陛下,您不会嫌弃她吧?”
李治微微笑道:“说什么呢!朕怎么会嫌弃她。”
来到寝室,同平时那样坐在了榻边,仔细端端详着她,衣衫单薄,半挽着发髻,脸上伤疤犹在,气色却好了许多。
“趁着今日空闲,朕带你去一个地方!老在这里待着闷得慌。”
萧可对这九成宫也算熟悉,没觉得有什么值得一去的地方。
生夏如花之季,九成宫凉爽宜人,亭台殿宇鳞次栉比,望之而炫目,微风拂徐,馥郁芬芳,实为消夏之佳境。
西海之水均由涧谷引来,清澈如镜,水光潋滟。转过迤延宛转的长廊便是丹霞殿,珠碧交映,别致绮丽,配着如云似玉般的花簇,瞬间引人注目。
走得久了,脚步有些虚浮,回望四周,空荡荡一座殿宇,满园的花儿罢了。
李治望着她,衣裙素了些,神情更是淡漠,简单半挽着髻,鬓边发丝掩不住脸颊上的伤,随手拈下一朵花道:“还记得吗?旧年里我们一起去感业寺探望媚娘,半道上也遇见这样一片花海,当时朕问高延福此花何名,那小奴竟然说没名儿,后来才知道这叫玉簪花。”
萧可望着周身的那些花儿,早就记不起何时见过了。
李治对着手中花朵笑道:“你看这花,色白如玉中竟带了一抹淡红,很是不多见。”
萧可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失神坐在了回廊里,一路走来,真有些累了。
风拂过发丝,脸颊上的伤疤愈加明显的露出来,回想那天的事儿,李治自是愤恨,萧云襄虽然已经小惩过了,但还有个帮凶未曾发落,“你放心,朕早晚废了她!还有云襄,不会就这么轻易的饶过她。”
“早是多早?晚是多晚?”萧可倚着廊柱,一副失魂落魄之态。
李治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无法回答。
萧可有气无力道:“我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会像寻常人那样睚眦必报的。”
“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李治以为她伤了容貌,未免自暴自弃。
“我若是想不开,早就死在献陵里了。”忆往事,真是恍如隔世,“既然决定活着,就要好好的活。”
李治这才放了心,浅笑着,将手中的花儿簪在她的发髻上,正在这时,自花遮柳影间来了一行人,为首的两名女子皆是宫装打扮,一时不悦。
两名嫔妃正在花丛间流连游玩,却想不到天子在此,忙上前晋见,同时遮遮掩掩向萧可望去。
李治定睛一瞧,原来是他的徐婕妤、郑昭容,清了清嗓子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这话的语气就是逐客令,两人忙告了扰,寻了个因由匆匆忙忙退下了。
走到海池边的回廊,徐婕妤长舒了一口气,拉着郑昭容的衣袖,屏声息气道:“姐姐看清了吗?那女子是谁?”
“莫不是贺兰夫人?”郑昭容猜测。
“哪里是贺兰夫人,想来是……。”徐婕妤贴耳道:“是萧氏。”
郑昭容错愕,再想不到陛下竟和萧氏在宫中正大光明的相会。
那一边,两人已经逛到了丹霞殿。
殿内暗香萦绕,瑞英软帘垂系的金铃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脚下是柔软的宣州丝毯,水晶帘外云母屏风,整座殿宇布置的算是极尽了奢华。
李治将她安置于美人榻上,衣袖微微上翻,一道很明显的伤疤露了出来,虽然用了天底下最好的药,可伤痕却难以消除。
“有些话在幽篁馆那里不方便说,毕竟人多嘴杂!朕想说的是,不管你伤在哪里,伤痕能不能消除,朕都喜欢你,跟从前一样。”
萧可只是很平淡的问:“是吗?”
李治无奈的苦笑,“咱们都认识十几年了,朕为你做过多少事,你竟然不相信。”
看他认真的样子,萧可微然一笑,“玩笑话,还当真了。”遂又说道:“往后余生,只愿跟我的儿女们在一起,别的就不做计较了!等英华再长大一点儿,我就往岭南去,再也不用拖累谁。”
李治一听,慌了,原来她早就做好了决定,“千里迢迢、瘴疠丛生之地,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去哪里?”
“你也知道那里千里迢迢、瘴疠丛生?”萧可反问,随后又垂下了头,“你都说了,我们相识了十几年,就让我如愿一回,离开时不要阻拦。”
李治点了点头,又摇头,“朕的意思是,你别急着走,朕会把千里和曦彦都接回来的,虽然现在不行,再过个一年半载一定可以!你就不用离开长安了。”
“也行,这样最好!”萧可看了看窗外,便把身子转了过来,正恰与他四目相接,相距不过咫尺。
寝殿内安静下来,似是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英华究竟是不是朕的孩子?”
萧可不假思索,“当然不是。”
“可上次在两个贱人面前,你明明承认了是朕的孩子。” 他所指自是在幽篁馆英华被皇后抱走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当时我怕她们会伤害英华,一时的权宜之计罢了。”
她的态度很是云淡风轻,原来自己是可以被她随时拎出来用的,用完之后就这样轻易丢掉。
“那他究竟是谁的孩子?”
萧可望着他,再不发一言,他一直纠结于此事,是非要自己随便招出来个人不可吗?
”朕问你话呢?”
他就不明白了,只想知道英华的父亲是谁,又不会把她怎样,为何藏着掖着不肯说?除非有不能告人之处,或者孩子就是自己的,她不想承认罢了。
“难道是表哥的?”
“你不要乱说。”
萧可有些恼火,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才要起身,又给他拽了回来。
李治终于想明白了,除了他,还能有谁呢?怪不得她不敢说出英华的身世,原来如此!恨意、嫉妒一起涌上心头,只见她长发垂落,衣衫单薄,甚是楚楚动人,便揽在了她在怀里,向那樱唇吻上去,顺势推倒在美人榻上,扣住她的双腕,不允许她有半分躲闪,那夜在蘅芷阁也是这样吻她的。
他的突如其来之举,萧可所料未及,现在是挣也不挣不脱,被他吻的喘不过气,只能狠狠用力咬下去。吃痛之下松了手,却不会让她轻易逃脱,再次拽了回来,牢牢压在了隐囊上,“别人都能要你,为什么朕不能!”她云鬂散乱,衣衫不整,呼吸起起伏伏,想来是害怕了,干脆将她那件松乱的襦衫扯下来,未曾消退的伤痕立时落入眼帘。
“你干什么?”萧可让他箍着双腕动弹不得,而他却肆无忌惮看着自己的身体。
而他就这样看着,一动不动,又忆起那夜的蘅芷阁,当时灯火昏暗,什么都看不清,便弯腰向她的最柔软之处吻去。
萧可花容失色,此时的挣扎叫喊变成了他的最佳辅助良剂。须臾,他的唇才贴在了她的耳边,柔声低语,“三哥就是这样吻你的是不是?姐姐这么美,怪不得他喜欢。”
“放开我。”萧可哭喊着,自是不听想他的龌龊之语。
他不但没停下,反而向她腿心里侵,榻上之人几乎玉体横陈,谁又能停下。
萧可真的害怕了,不知如何才能阻止他,用尽最后力气挣扎,“三郎尸骨未寒,你到底想怎样?”
这句话无疑同一盆凉水浇下来,再也没了摆弄她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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