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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
下午三点整,余梦和张冰站在枯槁的草地上,寻找队长她们。
路上余梦用小方块把塑料和金属转化成子弹,子弹装满了她的双肩背包,哗啦啦的响。
“怎么一只变异体都没有?安静过头了。”余梦和张冰并肩走着。
“保持警惕。”张冰说,锐利的目光扫视周围。
余梦放松的散步。
有张冰在,她很放心。她测过张冰的心跳,每分钟62次,即使刀架在她脖子上,心跳也还是62,平稳的像人机。
张冰体格强壮,简直像一只正值壮年的黑豹,但也不让她省心,药乖乖吃,照样拼命,不怕痛。
前方的大坑,挡住了二人的前进的脚步。
远处一大团绿色的物体在建筑群里横冲直撞。
“什么东西?居然有五米高。”余梦倒吸一口凉气。
“上楼顶。”张冰说。
架好狙击枪后,张冰透过高倍镜观察。
一只体型巨大的夏蝉,颜色翠绿,表层像包裹着绿玻璃,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四对足,一对口器,有三只眼睛,前肢变异后像蟹钳。
如果体型小巧,它混在一堆琉璃工艺品里也不会被发现。
再仔细看,她像玻璃的外壳下密密麻麻装着变异昆虫尸体,蚂蚁,蜻蜓,蟋蟀…装着这片区域所有的,会发出声音的活物。
等等!
还有一具人体!
她没看错吧?!
余梦和她对视一眼,看出了相同的震惊。
“张冰,开枪,掩护我们。”通讯器里传来木洲的声音,木洲通过通讯器知道了张冰的位置,距离她们百米开外,狙击的安全距离。
“队长她们在被大型变异蝉追着打。”余梦拿着双筒望远镜看,说明情况。
承重墙倒在另一座大厦身上,墙下的三角区域躲着木洲三人。
夏蝉怎么提早出来了?
白与月皱了皱眉,难道是因为她们吵到它睡觉了?可是蝉脾气一向挺温和的,不像有起床气。
尸臭味一丝丝一缕缕的飘进三人的鼻腔中。
轰!
墙四分五裂,三人跑远墙体,也还是被小的碎石砸到。
绿蝉巨大的躯体压垮了承重墙,三只复眼冰冷无神的注视,散发着和丧尸一模一样的尸臭味。
砰!
左眼爆裂,枪声几乎听不到。
张冰的支援很及时,枪法也准。
半人大的眼珠被打爆,像碎裂的老旧玻璃珠。
绿蝉没有哀鸣,没有嚎叫,没有任何反应,感受痛觉的神经已经彻底腐坏,给不了它任何疼痛。
白与月跑过它的左侧,远离它钳子的攻击距离,余光瞄到它的腹部,右脚一蹬,又跑回木洲身边。
“它肚子里有人。我记得她,中心医院的沈护士。别打它的肚子,人可能还活着。”白与月说的又快又清楚。
木洲点头,和吴靖集中火力打绿蝉的头部,手臂结实的肌肉撑起黑色作战服,锐利的目光紧盯绿蝉。
子弹带着毒性腐蚀大型绿蝉的头部,打出一个一个坑洞,脑子里的绿汁喷射出来,连带着点灰白的变质脑浆,头和身体的连接处越来越薄弱,有一半被打的血肉模糊。
三只复眼爆裂,眼窝里没了东西,留下一团团黑色的洞,瘆人,阴湿,恐怖。
木洲和吴靖吸引了变异绿蝉的全部仇恨值。
它顶着千疮百孔的大脑袋,也要伸长蟹钳朝着她们撞击,口器摩擦,刺耳的滋滋声折磨着俩人的耳朵。
白与月抓紧生长在墙体的藤蔓攀爬,仅仅九十多斤的体重加上紧实灵活的肌肉,她成功爬上七楼。
站在七楼阳台,往下看,意料之中的看见绿蝉的脑袋,意料之外的看见木洲。
木洲也看见了白与月。
“继续和它周旋。”木洲说。
吴靖围着它跑,绿蝉收敛了攻击的势头,前肢挡在脖子前保护弱点,喷出一口酸液,头顶的触角持续不安的颤抖。
破风声呼呼作响。
速度越来越快。
绿色,蓝色在眼前快速交替。
心跳剧烈跳动,血液循环加快,眼睛直直瞄准着底下的尸骸,已经死去的,丧尸化的绿蝉。
身体在空气海洋里翻滚,靠着外骨骼金属的重量,调整角度,顺着重力,在坠地前三秒,脚朝下,狠狠踩在那摇摇欲坠的巨大头颅上。
砰!
头身分离,外壳破碎,烂肉流出体外,无头尸体倒在血泊中。
死的干净利落,死的毫无痛苦。
剧痛占据了白与月的脑神经,导致她根本不敢乱动,调整着呼吸,适应着疼痛,多亏外骨骼的支撑,保护她没有二次受伤。
她痛的有点意识模糊,没注意到脚底下的草丛在欢快的“进食”。
贫瘠的土壤快速的吸收着尸体的养分,腐肉和血液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快速的被草地分解,直到消失,翠绿的草地以蝉尸为中心向外扩散。
夏天的蝉,早早的死在冬天,在春天才终于得到安息。
这片草地恢复了它原本的样貌,地下深处一窝银白的,干净的椭圆形卵在大地的怀抱中慢慢孵化,等待下一个灿烂的春天。
白与月站了好一会,没动。
木洲和吴靖也站了一会,惊讶的注视草地神奇的变化。
余梦和张冰到了,俩人去救生死不明的沈昭。
“你骨折了。”木洲说,放下枪走过去,蹲下身,给白与月的小腿打了一只治疗针。脑海里是白与月跳楼时脸上的决绝,干脆利落的攻击,痛苦的黑色眼眸。
如果没成功怎么办?她怎么敢冒很可能会死的风险?她不怕死吗?
白与月低头看见木洲的头顶,看见她破皮流着血的肩膀,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对她的好心有点不知所措,小声道谢。
吴靖随手抓了抓她的红发,有点懵的说:“严重吗?”
她刚从妹妹的病友从七楼跳下,踢爆巨型变异蝉的震惊中缓过来。
看着瘦瘦小小的,打架这么狠!
这股子疯劲和张冰不相上下啊!
“还好。缓一会就好了。”白与月痛的龇牙,想喊又觉得丢人。
“干得不错。你天生就是战士。”木洲说,对真正的战士她从不吝啬夸赞。
白与月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没说话,动了动修复好的右腿,走到余梦旁边。
沈昭脸色苍白,眼睛闭着,手脚没有发紫,白大褂上沾着昆虫残肢,没有血迹,关节完好,没有假性关节形成,浅浅的呼吸,胸腔规律的正常起伏。
“怎么样了?”白与月问。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昏迷不醒。”余梦说。
“我们先带她回去。”木洲包扎好肩膀的伤口,开口说道。
没有异议。
白与月发现木洲队里的队员,对队长几乎完全信赖。
她当然也没有异议。
她现在只想沈昭快点醒来。
回去的路上,白与月踩着软软的绿草地,和枯槁草地完全不一样的柔软,小声嘀咕“草地什么时候变绿了?”
张冰走在前面警戒,吴靖背着沈昭,忍不住扭头看她一眼。
小朋友反射弧挺长啊。
余梦刀了吴靖一眼。
什么呀?人家那是因为骨折,痛的快晕过去了,哪还有意识注意草什么时候绿的。
木洲拿着一把手枪,线条流畅,银黑色的配色低调大气,弹夹容量35发,不卡壳不需要精心维护。
“给你了。”木洲将手枪递给白与月,语气淡淡的。
白与月不可置信的盯着手枪,问木洲,“我吗?真的假的。”
木洲点头,像一位不苟言笑的老神仙,认真说道:“我们教你怎么用。”
睡了半天的大橘惬意的伸懒腰,从大路边的土坡顶上跳下来,接她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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