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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滑的王安
沿海市区。
风尘仆仆的青年赶到了一个月前，第一个接收彭月岛案件的公安。
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正在恭送一辆轿车的局长。
看到车牌上的第一个字时，鸠友下意识皱了下眉。
他喃喃道：“京都的车怎么在这来了？”
站在门口阶梯下的人在轿车离开后才转身离开，见此，鸠友抱着疑惑走向旁边的报纸亭。
老板是位中老年的妇人，她早晨出摊把书本纸张摆的整整齐齐。
拿了本报纸，鸠友掏出两张钱放在台子上，妇人也没抬眼看鸠友长什么样。
看着钱旁边抬动的食指点了几下，她开口：“钱给多了，想换什么？”
“刚刚开过去的车子，我看见这儿的公安局长亲自送？”鸠友余光瞟了一眼大门的方向，嗓音微沉道。
妇人在对方话音刚落时，就抬手将钱拿走边道：“这样的车子个把月前就有开来的，你说局长亲自接送，只是其中的一辆而已。”
鸠友带着妇人的回答，若有所思的离开。
只是心底更加肯定了某种怀疑。
而这次来沿海市区，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拿出证件出示公安的人看，坐在办公桌后的女警让他稍等转头打着电话，站在廊外等待时，身后传来不确定的喊声。
“鸠...友律师吗？”
同样拿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犹豫的走了几步，还是喊住了青年。
后者回头，两人这下肯定的确认了。
他们曾在陆三的案件过程中，见过面。
“诶你！陆警官！我来是为了”
陆警官眨了下眼，鸠友停了嘴，他笑说：“好久不见了，咱哥俩出去喝一杯吧，边喝边聊！”
茶摊。
“不好意思啊鸠律师，突然想起来自己公务在身，就只能带你来这喝茶啦！”
陆警官有些小肚子，他摸了下头发，眼睛眯起来的时候像个弥勒佛。
茶摊座位很多，聚集在一颗古树下。
来喝茶的人群很杂，各种年龄段的都有。
一杯茶一块钱。
看着小哥端起长壶茶具，将杯中斟满茶水后，拿走桌面前的两块钱，鸠友端起茶先闻了一下后才慢慢啄了半口。
嘴角抿了一下，随后在陆警官期待的眼神下，他咽了下去，勉为其难：“挺奇特的，是我以前没尝过的味道。”
眼睛一眯，陆警官哈哈笑了几声：“好了鸠律师，您以前喝的那可是上品的茶水，我们这小地方能解渴就好了！”
他的话没有恶意，鸠友见此也没再拿起杯子。
两人突然正色道。
“你来是为了彭月岛那个案子吧？”陆警官开门见山道，可能也知道其中的特殊性，他才没有选择在公安里说话。
鸠友点了下头：“我来的时候看见了首都的车，听说一个月前就有这样的车来往？”
“不错，王安亲自见面接送。”
王安是局长，但也是个圆滑的人，他两边都不想得罪，也不想牵扯其中，这也导致了那些人来了之后，王安来者不拒，但具体见面都说了什么...
陆警官摸了下肚子：“他不会讲真话，但也不会说些假话糊弄过去，首都来的都是些人精...”
说到时，陆警官抬手摸了下嘴看向对面坐着的人。
鸠友摆了摆手：“就当你夸我，接着说。”
“发现陆三的时候，派去的大多数警察里有些是这边的人，所以他们都是来打探消息的，但意不在陆三，要不然医院那时候爆满了。”抿了口茶水，刚从外头出警回来的陆警官还有些疲惫。
鸠友回想了一下，没再问王安的事儿，他开口：“他们在找某样东西？”
茶都没放下，陆警官瞪着眼睛看了眼对方，他是没想到鸠友一下子就开口把真相说了出来，他左右看了下周围。
音量略低：“我的祖宗，你小心点吧，彭月岛对外公布的可都是以凶杀案为说法。”
“这就是你们不肯让我保释陆三的原因？”
无可奈何，陆警官点了下头：“发现他们的时候，情况有些复杂，再加上我们来的时候还有国外的那群洋人，除了倒在地上不知道生死的那几个小孩，只有陆三勉强的睁开眼，
但那小子也知道要活下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那手劲儿大的我一下还没挣开，直到他开口说Z国话...”
听着陆警官低声诉说那晚具体的情况，虽然有些在局里做过了档案，也口述过，但面对鸠友的询问时，陆警官多了些自己的见解，还有细节上的回忆。
微风带着树梢晃动，树叶发出‘婆娑’的沙沙声。
周围的座位上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人坐下喝茶，老人，中年人，年轻人，乃至于拿着玩具正向同伴炫耀的小朋友...
“...我的人在周围复查过，包括后面补差线索证据也去了彭月岛，可王安那老家伙没过多少天就申请了案件移交上级的申请，那些还没来得及整理归档的资料，我也就放在了抽屉里。”
“为什么不交给泗水市刑警大队？”鸠友转头问道。
“唉，你以为我没想到啊？”陆警官砸了下嘴：“王安不准我们查下去，说是为了明哲保身，不仅如此，我还看到了...”
第一次见陆警官露出为难且后怕的表情，鸠友皱眉：“你看到了什么？”
公安后面的平房就是洗澡的，送走陆三的那晚，值守夜班的陆警官穿着棉拖鞋从洗澡堂出来，怀里揣着盆子牙刷啥的，擦着头发，他随意抬了下眼。
发现王安的房间还是亮着的。
“深更半夜的，他怎么还在局里？不应该啊？”抱着这样的疑惑，陆警官踩着棉拖鞋从侧门的消防道上二楼。
这边平日里堆些杂物，很少有人走，所以灰尘也多了些。
陆警官把东西放在楼下，自己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沾灰到身上，所以脚步较轻，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只是偶尔抱怨几句。
可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耳旁传来几道吵闹的人声，察觉到不对劲的陆警官瞬间噤声，透过消防道连接着长廊的门缝，他凑了上去。
半开着的办公室灯光亮堂。
人影随着黑衣人的站姿笔直落下，陆警官看不清里面站了几个人，但绝对不是他们这小城市的来的人。
‘难道是外地的大人物？’
念头刚出，办公室内传来桌椅倒地的声音，随后是王安的求饶：“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啊！！人是他们要我送去的！陆三根本不知道还有你们所说的东西，他就是一个小孩而已...”
桌上的茶水热转温凉，茶面上映入树叶的倒影。
“我知道了，谢谢你陆警官。”鸠友起身的时候被陆警官喊住。
“那些资料你？”
鸠友想了想：“你抽个空帮我寄到泗水市吧。”
“行，那边可信吗？”
面对陆警官的问题，鸠友叹了口气：“如果所有的公安系统都不值得信任，那我还做律师又有什么用呢？”
瞧见有些不知所措的陆警官，鸠友抿唇：“你放心，樊局长跟我有些交情。”
青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画面中，坐在竹椅上的中年男人摸了摸肚子，看了一眼：“该减肥了啊，看人家穿着的西装多帅！多有型！”
泗水市刑警大队。
二楼休息间。
睡得迷迷糊糊的李烨被一阵电话声吵醒，他摸索着接过。
是师傅打来的电话，让他可以准备带陆三去赵医生那了。
“...嗯好。”
压下蓬松炸起的黑发，李烨从办公室找到后院都没有看到人，只是路过审讯室长廊时，看到了尽头站着的小谢同志。
刚吸了口气要喊对方的名字，视线中，出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夏侯？他怎么在这？”
就在他想上前时，另外一道高大的背影从里面走出来。
‘啪嗒’
身后出现的来者拍了下李烨的肩膀，后者被吓得弹跳起来。
齐源眨着眼：“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你！”憋着嘴，李烨指着齐源又僵直着身体转身，夏侯与那道身影消失在了长廊中。
“看什么？”
从洗手间出来的陆三甩了甩水渍，疑惑的看向李烨。
后者张了张嘴却叹了口气：“走吧，去赵医生那。”
上午10:05。
车上。
少年靠在床边闭着眼，上来后就没有说话。
揣着心事的李烨也无心聊天。
只是第一次跟随外出的齐源有些无聊，随口道：“李师兄，秦监长跟樊局很熟吗？在我认识以来，他俩见面很少但见面聊天什么的感觉像是好久的朋友。”
心不在焉的李烨回应：“听师傅说他俩是老同学，一个当了局长，一个是监狱长，有麻烦的时候就扯起蛋来你就明白他俩多好了。”
“难怪呢，监长知道我在这里第一天协助，还特意打电话给樊局让他嘱咐我。”
“电话？什么时候？”眼一抬，李烨问道。
抬着眉的齐源透过后视镜对上李烨的视线，老实道：“就刚刚那会，樊局跟我说了几个钟头，我才从楼上下来，这不就拍了一下你，结果..额呵呵。”
说到这，齐源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头。
可李烨并不在意这一点，只是喃喃：“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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