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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子
兄长大人和姐姐大人,都是非常温柔又美好的人,无论是从前在家里,还是后来离开,继国缘一的认知从来没有变过。
姐姐跟兄长又不太一样。
在透明的世界里,不知名的气机将姐姐笼罩,最开始是朦胧的,像是淡淡的雾气。
他看不清她。
这样想着,年少的人无师自通学会了要如何关闭与生俱来的通透世界。
原来姐姐很漂亮,手心是温暖的,像兄长大人那样。
当时他还悄悄将想法告诉给母亲。
可母亲听完他说的话一直笑,然后在某个瞬间,突然抱着他开始抹眼泪,说着将来会将他交给姐姐的话。
后来他再也不会坐在母亲跟前,说想要和兄长还有姐姐永远在一起的话,因为母亲会哭,他不想再看到母亲哭。
姐姐大人……和母亲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离开了透明的世界,他逐渐能够凭借长久以来积累的经验,来判断姐姐的心情。
不开心的时候在笑,开心的时候也在笑,即使并没有生出悲伤的情绪,也会顾自抹眼泪。
她的心情和表情总是不匹配。
但姐姐大人永远都是姐姐,就像兄长大人永远都是兄长。
他们都是缘一最重要的人。
只要能够和这两个人待在一起,名为幸福的感觉就会将他笼罩。
吹到廊下的雪分明是冷的,但是落到颈侧,很快就沾染上皮肤的温度。
继国缘一跪坐在外面,听到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混杂在其中的另一串细微声音,惊动了隔壁值夜的侍女。
姐姐大人今夜不准备再见他了。
出来看到走廊上情况的侍女回头取出厚重的棉衣,才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夫人那位难搞的弟弟。
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非要守在这里。
这可是冬天,还下着雪,万一着凉生病,说不定就会变成要命的事。
结果陪着一起在外面冻了半盏茶的时间,翻来覆去问出了一句“姐姐大人生气了”。
好的坏的全说了一遍,总算用夫人会心疼这样的理由把人给劝到室内,然后就看到他又对坐着夫人房间的墙壁发呆。
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就听旁边的贵人又道:“姐姐大人经常将那个……继子,留在身边吗?”
明白人都知道府上养那继子的身份。
侍女顶着奇怪的压迫感,勉强道:“这……我恐怕不能回答您的疑问。”
没人敢在府上对夫人的作为说三道四。
她稍微犹豫了几秒,顾虑着夫人对这人的宠爱,还是多嘴添了一句:“如果大人有心,就趁着明天白日的时间,去拜访左织大人吧。”
整座府邸里,左织大人是最懂夫人心意的近臣。
……
翌日起身时,侍女将昨夜劝走缘一的事情告知给你。
就是没想到弟弟这次气性这么大,整个上午连带着午饭都没看到他的身影。
好大儿来请安的时候,都在追着你问为什么没看到叔父人。
你忙里偷闲抬头糊弄了一句:“大人也需要属于自己的空间。”
外面下了一整天的雪,终于开始放晴。
站到廊下甚至能看到自己呼出的气凝结成雾。
一步三回头的小孩还是没忍住,小跑到你身边,扯住你的袖子:“叔父说,过两天要带我去看城里的祭典,母亲,我可以去吗?”
你低下头,正对上好大儿的视线,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把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你手里有部曲,只要不耽误课业,想去哪都行。”
刚放下去,袖子就又被扯住:“母亲可以一起吗?”
你没拒绝:“也行。”
他看上去很开心,但身为少主的稳重很快取代了脸上高兴的神色,不过到底还小,眉梢没能压下去。
目送他离开,你才想起今天忘了什么,问身边的人:“左织今日怎么不在?”
答话的侍女声音犹疑:“……或许是被缘一大人绊住了,脱不开身。”
继国缘一,去找左织?
你抬头看了一眼。
没错,现在还是白天,也不是在做梦。
弟弟居然在私下在接触你的家臣,太难得了。
你顿时歇了找人过来的心思,等着看他能给你整出什么花活。
贴心的近臣是在临近傍晚时终于赶过来。
平日稳重的人面色复杂,她坐到距离你很近的位置,整个人身上都透露出一言难尽的意思。
你疑惑道:“缘一这是去找你做什么了?”
看上去简直像是精神受到了摧残。
“缘一大人他…”她刚开始说话就接连叹气,“和他沟通太困难了。”
完全不出意外呢,但如果只是如此,左织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唉声叹气才对。
你点点头道:“他更喜欢直来直去,你可以记一下。”
左织闭眼:“身为近臣,我很难解释今天遇到的状况。但是身为曾经的女房,我需要提醒您,夫人,您的幼弟对你生出了名为觊觎的心思……算了,这一点您想必一清二楚。”
“总之,他排斥养在府上那位继子,并且表现出轻微的攻击性。”身边的人抬眼看你,“或许在离开之前就会有动作。”
你不甘心继续追问:“他就没有表现出别的什么?”
“缘一大人是个内敛的人,他在我们这些外人面前…很平静。”左织低头,“很抱歉,如果夫人想要知道别的什么,恐怕要亲自去寻人了。”
乖巧听话的弟弟平日里落在别人眼里,好像和待在你面前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形象。
剑术师父口中的神勇,孩子口中的高大可靠,侍女私下围坐在一起时口中的威严与难以接近。
无论你如何想象,都没办法切实将那些词汇和缘一联系在一起。
好在你并没有太多的好奇心。
更何况弟弟在眼前时的表现,比那些不知所谓的形容都要更讨你喜欢。
将剩下那些不重要的文书粗略看过一遍,再把事项安排下去,起身往屋里去时已经临近深夜。
等你打着哈欠进门,抬眼就看到消失了一整天的缘一。
刚冲上来的困意,在看到他在你床上时,就被身后的冷风给吹没了。
站在刚进门的地方,身后响起障子门被拉上的声音。
你按了两下太阳穴。
刚才左织说过的话在脑海中回荡,但你看着面带笑意、完全没有动作的缘一。
他坐在你塌上,盖着你的被子。
这哪里像是完全没有表现的样子?
他都爬到你床上了!
让人觉得出乎意料的缘一倒是很开心:“姐姐大人。”
但是完全没有起身的打算。
“你在这里等多久了?”你努力抬脚,往不远处的妆台处走,“怎么不直接去找我?”
“床已经暖好了。”缘一的目光追随着你的身影,“我先是去拜访了姐姐曾经的女房,又去见了姐姐那位……继子。”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不喜欢对方了,每次提到这个身份都会带上诡异的停顿。
以及,他这将近三顾茅庐的请教,最后学回来的就是爬床吗?
你刚面对着他坐下,缘一就再次开口:“继子是意志的传承,姐姐已经收下了他,缘一就会尽力教导。”
你点头,开口却问:“谁教你爬我的床?”
弟弟低眉顺眼,说出来的话却不像表面那样:“是缘一自己的主意。”
没等你细想他什么时候主意那么大了,就听当事人继续交代:“今日我在前院遇到京佑的剑术师父,从他那里请教得知了一件事。”
百忙之中,你只来得及在脑海里感想,他还真三顾茅庐了。
下一秒,缘一的声音就再次传来:“丈夫和弟弟是不一样的。”
“丈夫是更加亲密、更加亲近的存在。”他的说话时沾上诡异的委屈,“兄长大人和姐姐大人成为了更紧密的夫妻。”
“请不要撇下缘一。想要和兄长还有姐姐永远在一起,这是缘一一直以来的愿望。”
他看着你,满心满眼都是你……和他哥。
这就是搞双子的代价吗?明明是只有两个人的场面,第三个人却仿佛形影不离。
虽然岩胜大概率不会想要自己的身影,出现在现如今这种情境里。
弟弟终于从塌上起身,光着脚就要往你这边来:“姐姐,我会接替兄长身为丈夫的职责,那些你想要放在继子身上的期许,我都可以更好的完成。”
缘一单膝跪在你身前。
他执起你的手,学着摆出昨夜的姿势,却不得要领,最后只能双手将其裹住:“请不要再像昨晚那样靠近其他人。”
被你过早预定的菜就这么自己送上门。
即使他还不明白什么叫嫉妒,却已经表现出在岩胜身边时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对他人的排斥。
简直像是有着一套足以自洽的歪门逻辑。
你倾身下去时,他的呼吸像是突然停滞。
伸出尚且自由的那只手,你扯掉缘一束起马尾的发绳,任由微卷的发丝滑落在指缝。
另外一侧的花札耳坠已经被突然散落的长发盖住。
你捋着手里的发丝,直到赫色的发尾快要将指尖吞没,才夹带着悬而未落的长发捏住继国缘一的下颌。
太坦然了。
没有羞怯,也没有跃跃欲试。
眼前的这张白纸,简直是在等你亲自为他添上浓艳的色彩。
就在你低头与他对视,做出其他举动之前,缘一先一步朝上。
他主动亲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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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耳坠就是好文明呀,真的很涩

古板的哥,爬床的弟,这就是我们幸福的继国一家呀(?)
嗯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