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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第十五章:雪岭回声
马车碾过长白山的雪岭,发出细碎的声响。阿沅望着窗外,指尖摩挲着怀里的金色种子——从科尔沁带回来的那颗,已经裂开一道缝隙,里面透出微弱的金光。多铎坐在对面,正用匕首削着一根枯枝,木屑落在他黑色的披风上,像零星的雪。
“还有多远?”阿沅问。
多铎停下刀,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山影:“翻过前面的雪岭,就是鹿台祭坛。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种子,“黑鹿影的力量在增强,祭坛周围的‘雪傀’会更难对付。”
阿沅掏出种子,金光在她掌心跳动,像一颗小小的心脏。“姐姐说,灵力不是武器,是守护。”她轻声说,“我想试试。”
多铎看着她,忽然笑了:“好。我陪你。”
马车忽然停下。车夫的声音传来:“小姐,前面……前面有东西。”
阿沅掀开车帘。雪岭的拐角处,站着十几个雪傀。它们比上次遇到的更大,眼睛是两颗黑曜石,手里握着冰锥,正缓缓向马车走来。
“这么多……”阿沅声音发颤。
多铎握住她的手:“记住,灵力不是武器,是守护。”
阿沅点头。她跳下马车,捧着种子走向雪傀。雪傀的脚步声像闷雷,震得积雪簌簌落下。她盯着那双黑曜石眼睛,忽然想起泉底幻象中,姐姐戴着的银鹿面具——和这双眼睛一样,冰冷,没有生气。
“你们不是祭品。”她轻声说,“你们是守护者。”
她摊开手掌,掌心的金色种子泛起微光。雪傀停下脚步,黑曜石眼睛里的光渐渐闪烁,像在挣扎。阿沅走近一个雪傀,伸手触摸它冰冷的脸。种子的金光顺着她的手指流入雪傀体内,黑曜石眼睛里的黑光渐渐褪去,变成清澈的蓝色。
“回去吧。”阿沅轻声说。
雪傀僵在原地,最后“轰”地一声倒在地上,碎成一地雪沫。
阿沅转身,看见多铎站在马车旁,手里拿着那支“长白”玉簪,簪头的鹿角在雪中泛着微光。
“我们走吧。”他说。
阿沅点头。她捧着种子,跟着多铎走向雪岭深处。
鹿台祭坛依旧矗立在悬崖边上,巨石上的九鹿图在雪中像沉睡的巨兽。阿沅走近石台,将怀里的种子放在石台上。种子立刻发芽,长成一朵金色的萨日朗花,花瓣是半透明的,像凝固的鹿影。
“就是这里。”多铎说。
阿沅摸了摸腕间的胎记,轻声说:“姐姐,我来了。”
她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巨石上。血顺着石缝流下,渗入石台的地缝。地面开始震动,巨石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地洞。洞里飘出一股寒气,带着淡淡的鹿鸣声。
“小心。”多铎握住她的手,“下面有‘灵障’。”
阿沅点头。她握紧多铎的手,一步步走进地洞。洞壁上嵌着发光的石头,照亮了前方的路。路的尽头是一扇石门,门上刻着和巨石上一样的九鹿图,只是中间缺了一块,像 missing 的 puzzle。
“地图呢?”阿沅问。
多铎从怀里掏出那张泛黄的灵脉图,贴在石门的缺口中。严丝合缝。
“双生之血。”多铎说。
阿沅和多铎同时划破手指,将血滴在地图上。血渗入地图的纹路,渐渐泛起金光。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祭坛。
祭坛中央放着一个石盒,盒子里躺着一支玉簪——和阿沅在槐树洞里找到的那支一模一样,只是这支玉簪的鹿角上,刻着“科尔沁”二字。
阿沅拿起玉簪,腕间的胎记忽然发烫。她听见姐姐的声音:“阿沅,用玉簪划破手掌,让血流进祭坛的凹槽。”
她照做了。血顺着祭坛的纹路流下,汇成一只鹿的形状。鹿形血迹渐渐发光,最后化作一道光柱,冲向洞顶。
“鹿灵之门……”多铎的声音发颤,“它要开了。”
光柱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是姐姐。她戴着银鹿面具,手里拿着那支槐树洞里的玉簪。
“阿沅。”姐姐的声音像风,“你来了。”
阿沅的眼泪掉下来:“姐姐,我来救你。”
姐姐笑了:“我不需要救。我是鹿灵的‘守门人’,和你一样。”
她看向多铎:“他也是。”
多铎愣住:“我?”
“你母亲是前朝巫祝的最后传人,她用自己的命封印了‘黑鹿咒’。”姐姐的目光落在他心口的疤痕上,“现在,轮到你了。”
多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黑色鹿纹正在发烫。他忽然明白了——母亲的死,不是皇太极的阴谋,而是为了封印“黑鹿咒”。
“皇太极……”他声音发颤,“他想用‘黑鹿咒’控制鹿灵?”
“是。”姐姐点头,“他找到了巫祝的后裔,准备在冬至那天,用‘黑鹿咒’献祭长白山的灵脉。”
阿沅握紧玉簪:“我们得阻止他。”
姐姐的身影渐渐变淡:“玉簪是‘鹿灵之钥’,能开启长白山的灵脉。但记住……”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灵力不是武器,是守护。”
光柱消失,姐姐的身影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阿沅腕间的胎记。胎记泛起金光,像一颗小小的太阳。
“姐姐……”阿沅轻声唤。
多铎握住她的手:“她走了。但她留下了更重要的东西。”
阿沅看着手中的玉簪,簪头的鹿角在星光下泛着微光。她忽然笑了:“多铎,我们该回京城了。”
多铎点头:“冬至还有七日。”
他们走出地洞时,夕阳正照在长白山主峰上。雪岭的松林里,传来一声鹿鸣。阿沅抬头望去,看见一只白鹿站在悬崖边上,望着他们。
“是鹿灵。”多铎说。
阿沅举起手中的玉簪,白鹿低头致意,转身消失在松林中。
“走吧。”阿沅跳上马车,“该回去收拾‘垃圾’了。”
多铎笑了。他挥动马鞭,马车缓缓驶离雪岭。
腕间的胎记泛着微光,像一颗小小的太阳。阿沅摸了摸胎记,轻声说:“姐姐,这次我们一起。”
风掠过雪岭,带来远处的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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