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15
-
77被江妄牵着手，带去卧室里。
对77来说，那不是江妄的卧室，那是战场。
“江先生，77，你们。”安保系统看不懂这两人。
“睡觉去吧。”江妄吩咐安保系统。
“好的，但江先生，77，我随时都在。”安保系统说。
江妄带77进了卧室，让77坐床上，俯身吻77的手背。
江妄是有很英俊的皮囊的，纤长的睫毛盖住深黑的眼珠。
“我先去洗个澡，不会太久。”江妄说。
对77来说，这不是江妄的床，而是战场。
“先把刀给我。”77说。
江妄把77用来杀他的两把刀保存在带锁的抽屉中。
他用食指开了锁，回眸看77。
他深黑的眼睛像飘逸出丝丝兴奋感。
“你选哪把呢？”他问。
77说：“我两把都要。”
“不行，你的另外一只手要被我牵着，不是吗？”
77露出“恶人说恶心话真叫人感到恶心”的表情。
“我帮你选一把？”江妄说。
77走来一看，两把大小差不多的刀平行躺在抽屉里。
这个抽屉是机械的模样，有古老繁密的花纹，一对比，这两把简单的刀就差点意思。
77想要一把专属于他的、杀死江妄的刀，到时割下江妄的脸皮后，一块成为他的纪念品。
“哪把？”江妄问。
77拿了右边的，这把比较趁手。
“别逃跑。”江妄用激将法。
“懦夫才会那么干，江妄，希望你在中刀之后，也别疼得想跑。”
77扬唇笑，勇往直前的样子显得他又美又有魅力。
“不会的。”江妄去浴室洗澡。
77一面转刀一面看江妄的卧室。
全部是黑色调，一张大的床，一个床头柜，一个有锁的柜子，除此之外没其他家具了。
卧室连接浴室，相隔较远，浴室和卧室差不多大小。
77坐在床上，练习扎死江妄的手法。
冲着澡的江妄接到局长的电话。
“江先生，您和77怎么样了？我给77发消息问，77说没什么大事。”
“是没什么大事。”江妄说。
“江先生您看，确实是个误会嘛，77的认主程序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再说了77和张拾安之间被切断了联系的。”
“张拾安死了吗？”
“嗯？”局长震惊。
局长想，江妄家里有钱有势的，想弄死张拾安小菜一碟吧？
“不是严重的营养不良么？”江妄说。
“江先生您记忆真好。”局长只这么说。
“局长你应该有办法让张拾安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吧？”
“难道您平时会碰到他吗？”
“我是说，离开这座城市，这总比要你让他消失简单吧？”
“江先生我正在跟他沟通了，让他回老家去。”去休养。
“我等你的好消息。”江妄挂了，继续冲澡。
江妄出浴室的前一秒，77灵敏地坐直。
敌人已进战场，77做好刺杀准备。
江妄穿着黑浴袍，头发依旧不吹干，说：“你没有睡衣吗？”
77冷嗤：“江先生还知道我没有睡衣啊？真是可喜可贺，江先生眼眶里的东西终于发挥了一次作用。”
江妄的齿间发出气音的笑，他坐床沿，黑眼睛透过湿漉漉的发丝看着。
问：“我给你的那两张卡，怎么没见你花？”
“你还有脸说吗？你让我出门吗？屋外面有好几个你布置的眼线，我一出门就会监视我，当我傻不知道吗？”
“你可以网购。”
“别废话，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到底想干什么？”
77的想法是，直接来搏斗。
“试着爱护你啊，77，你这么迟钝吗？”
77当江妄的这种话像个迷雾弹，是为了扰乱他。
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一定不能掉进江妄的陷阱。
江妄拍拍床铺，“过来，坐。”
这是宣战吧？
握着水果刀的77丝毫不怂，坐在了江妄的身边。
江妄仔细地看77。
从前77的绿瞳和金色卷发在他眼中不好看，现如今77自己给自己的形象注入了一些魅力，倒也能看得过去了。
“再看，就把你眼睛挖下来。”77说。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看你，这也被你看作是不爱护你吗？”
有眼无珠的东西，看什么看。
“躺床上去吧。”江妄说。
“你这种语气？”77将刀尖对准江妄。
江妄可不怕他的刀，说：“我只是让你躺床上去吧。”
77躺下，一手做好防御准备，一手持刀。
江妄为他盖被子，皱眉，“不如你把衣服脱了吧？”
“江妄，我现在杀了你！”
弹起的77被江妄按住，77的刀尖对着江妄的腹部。
“我的意思是，你又没有睡衣，穿着衣服睡会不舒服的，77，我是在试着爱护你啊，你不要这么应激了好不好？”
说着话，江妄推开了77握刀的那只手。
“谁让我应激的？”77又把刀尖对准江妄的脸，“是不是你这个恶人？”
江妄不想听77翻旧账，沉了口气，下颚的线条收紧。
“装不下去了吧？你这恶人！”
江妄拿开77握刀的手，“我去给你拿我的浴袍。”
“你想搞鬼！”
江妄已去拿了。
77坐起身，“你故意装成这样，等你睡到我之后，就又开始欺负我！”
江妄想直接跟77做得了，绕这么大的弯子不是他风格，他又神经了是不是？
他是不是真得去看看神经科？
等一等，江妄拿了浴袍，捋了思绪。
他是为了拿捏77好好地留77在身边，为了跟77睡才这样的。
那么合理。
“你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江妄说，“你不会想放下手里的刀的，我来给你换吧。”
“你欲行不轨！”
“我想你，想跟你做算得上是错吗？”
“你有那个东西就是错。”77来了兴致，扬起手里的刀，“怕不怕我给你切了？”
“不怕。”
江妄首次在77面前把两边的唇角都提起来笑。
这样的笑让77觉得他很诡异。
他是经过严苛选拔的斗水猎人，和会咬人的狡猾水柱对战。
他一点也不怕自己要杀他，兴许真留了一手，77得当心了。
“来吧，试试看你能不能成功切到我。”江妄说。
“就算不能成功切掉，也能伤了你，你就再也用不了了。”
江妄好像还是不怕，他俯来勾起77的下巴，吻一吻。
77的刀尖对着他那里。
“77，怎么还不明白我的心？不过你安心就好，刀就一直拿着吧。”
“你退后。”77抵江妄的喉结，威胁。
江妄的眼睨下来，“什么意思？77。”
“别碰我。”
“说好一起睡，不让我碰你？我都冒着生命危险让你拿刀了。”江妄说。
“我没说要跟你做。”
77的拒绝让江妄不爽，他正在想要不要直接睡了77。
77说：“我来这里不是跟你做的，是跟你搏斗的。”
77早已做好了准备。
“行。”
江妄答应了，77聚精会神，怕江妄留的那一手自己反应不过来。
“你觉得谁会赢？”
77觉得自己有胜算的，刀不长眼，胡乱挥一通江妄都会受伤的。
人类不就是这样么？77作为机器人，有霎那的高傲，77会血流，可他的流血跟人类的流血不同。
“我赢了，知道后果吧？”江妄说，“所以你要做好能杀死我的决心。”
江妄到底留哪一手？凭什么这么有自信？
“怎么手像在抖？”江妄笑得运筹帷幄。
“答应吗77，我输了是死，你输了得跟我做。”
“你这恶人！来吧！”
77的狠绝、每一次下死手的出刀构成这场单方面的厮杀。
江妄防御他，有着体型和身高优势，再加上江妄受过很长时间的作战培训，抵御不是问题。
江妄还能抽空看77那杀心燎原的澄澄眼睛。
77对江妄杀个不停，江妄却是想吻他的眼睛。
江妄不想继续，折了77的手腕压倒77。
77的手腕痛，江妄再这么一敲，刀掉落在床上。
“谁输了？”江妄问。
“你这该死的！”
江妄果然有一手，77忽然想起来他在成为斗水猎人之前经过培训了的。
“谁输了？编号77777。”
“滚开！别碰我！”
“我冒着生命危险跟你对战，你不遵守承诺吗？”江妄的拇指碾压他的嘴唇，“我要生气了。”
77去抓刀，要腾起杀江妄。
江妄紧抱他，吻他的眼睛。
他的眼皮得到来袭信号，自动地半闭。
江妄亲一亲，说：“放松点，你也会很舒服的不是吗？”
77推江妄，力气明显见小。
那是因为77的脑海里，三套程序两个阵营又开始打架。
程序一是“时乐”，他深爱江妄。
程序二是“认主”，他对主人的爱是永恒的，至死不渝，他并不觉得受到了主人的一点爱就甘愿奉献是可悲的。
程序三是“杀江妄”，他感到可悲。
在77脑海混战时，77的嘴唇被江妄深吻了。
这是可悲的。
极其可悲的。
如果要结束这种可悲，就结束这程序，如果结束这程序，就是被销毁，就是死。
更可悲了。
他凭什么爱江妄呢？
他为什么爱江妄呢？
他睁开眼睛，江妄也睁开眼睛。
江妄见77的眼里有悲伤的水雾，在他的眉心印上长长的吻。
江妄愿意用这吻吸掉机器人眼中的水雾。
“我会爱护你的。”江妄说。
77一哭就脆弱，泪水的存在让他的脑子里进了水，暂时不能杀江妄了。
江妄说到做到，爱护77，磨磨蹭蹭的，不进，还专门看77的表情。
77的后颈已被江妄咬过了，有一些液体，它的存在代表77将意乱情迷。
77都没法去想这件事的可悲了。
“江妄。”77勒紧自己的心神，“我得杀了你。”
77是闭着眼说的。
粉莹莹的脸颊，颤动的睫毛，鲜艳如娇美花瓣的嘴唇让他具有反差的魅力。
“编号77777，我在爱护你不是吗？”
做足了准备才入。
“编号77777，睡了？”江妄握他后脑。
“痛。”
“还痛？”
“后脑痛。”
违抗和想杀主会让77后脑被电鞭一样的痛，本来已经适应了。
江妄冷不丁一握，还是痛了一下。
“后脑为什么会痛？”江妄翻过他查看他，看不出个什么。
“因为恨你。”77似呓语。
他抓紧了江妄的手臂来为自己分担。
江妄不忘揉他吻他。
真是够爱护他了吧，可以拿捏他了吧，可以在想睡他的时候不被拒绝了吧？可以好好地把他留在身边了吧？
江妄既付出这“装出来的爱护”，就想得到回报。
付出？
江妄傲慢了，77是他买来的机器人，为了这机器人他不想投资的都投资了。
机器人听他的话都不行？还要他付出？虽然是装的付出。
江妄咬了咬牙。
一股躁气又来了。
他的手插进77的口腔，问：“编号77777，你也想要快一点对吗？”
77的舌头在被他玩弄，说不了话，能说的话，就会说不是。
“对吗？”江妄确认。
就当77说了对。
但江妄把77比作是人来进行了调整，免得明天77暴起，晚上又不跟他做了。
做|爱完毕，江妄大发慈悲、摆出是施舍77的神色，帮77擦拭。
帮77换上他的睡袍，帮77盖好被子，帮77把用来杀他的水果刀放在自己这边的床头柜上。
做完这些，江妄又躁了。
凭什么要做这些？江妄只跟77做了一次没满足，凭什么要压抑的？
江妄到楼顶抽了一支烟，回来漱口睡觉。
江妄离开的时间里，77在休息，江妄上床，77睁眼。
77不必进入自动调整模式，说明江妄没往把他做散架的方向做他。
江妄没发现77的眼睛，平躺了。
77的第一套程序成了恋爱脑，在说江先生爱护自己了。
77的第三套程序很清醒，不能背叛过去的自己，得杀江妄。
“我的刀呢？”77要找刀。
“你还有力气？”江妄拿了床头柜上的刀给他。
“我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机器人。”77冲江妄的眼睛宣布。
“既然你还有力气，就再来一次，你也知道我很爱护你的对吧？”
“滚。”77用刀指江妄。
江妄挑了一边的眉毛，“编号77777，你不讲道理。”
77侧躺，刀尖对准江妄那边，阖眼。
等了好一会儿，江妄没动静，77渐渐入眠。
早晨，江妄起床。
他看77，这小机器人的小手里还紧紧攥着刀呢。
江妄抽抽77手里的刀，77就醒了，一见他就在备战。
江妄不爽，重重点了77的鼻尖。
“编号77777，我爱护你，你就是这个态度？”
“还想要我怎样？”77说，“昨晚没趁你睡着杀了你就不错了。”
江妄嘲笑：“不知道是谁睡得可香了，差点打呼。”
“还不是被你折腾的，不然我在你身边能睡得香吗？”
77握刀下床，留作战宣言给江妄：“我还是会杀了你。”
江妄拉住他的手腕，见他这么有精气神，想和他做。
“要我先切下你的手指？”77的刀贴在江妄的手背上。
“你就这个态度了是吧？”江妄冷冰冰地发怒。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之前是怎么对待我的。”77瞪江妄。
在江妄这里，之前对待77是把77当机器人看待，不是弱小的人类，他并不觉得这是死罪。
“行。”江妄冷笑了一秒。
等着吧编号77777，他绝对会装到拿捏他的那一天。
到那一天，哪怕认主程序有虚假成分，编号77777也再不能这么对待他和跟他这么说话。
“放开，不然我砍你手指。”
江妄放了手，77走了出去。
江妄烦躁至极，他开车去上班，认为自己是个被美色诱惑的废物！
这世界上一定还有比编号77777更漂亮更像他心目中完美外形的机器人。
他得派人在国外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机构在做。
那边人接了电话，问：“江先生早上好，有什么吩咐？”
江妄正要说话，车内的机械音没感情地说：“斗水管理部门提醒你，上班期间请认真巡查，不要闲聊。”
江妄发了消息过去。
那边人回复：“收到江先生，我这就去办。”
之前江妄想要收藏什么机器玩具，他自己没有空，都是派人去帮他弄。
斗水猎人午餐时间，江妄和傅屿一块用餐。
江妄看似不经意地问：“你以为他怎么样？”
“谁？”傅屿鼓着腮帮子。
“之前给我送饭的人，你那时跟他关系好像不错？”
江妄是故意问傅屿。
因为那机器人只能是他的专属，别人看也不能看。
那机器人他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还投资了那个谁知道正不正规的机构，自然这机器人只能是他的专属。
“还好吧，都是碰巧遇上，看他性格挺软的，就帮忙载他来见你。”
老实说傅屿对这个美男动过心，后来逐渐地不这样了。
再老实地说，这个美男主动的话，傅屿兴许不会拒绝，可在傅屿这里，两人已有了一条界限，除非傅屿被冲昏头脑，否则不会越过这条线的，再说了，傅屿有意和未来遇见的人在一起。
“性格挺软？”
江妄指自己的脖子，77咬的印子还没下去呢。
“你不会真做出那种事吧？”
“哪种事？”
“强迫人的那种事。”
江妄笑一下，这笑短暂像个飞镖刮过去。
“你可别那样。”傅屿冲他的背影低声说。
冬天天黑早，江妄下了班，听爸爸的话去一个餐厅跟人见面相亲。
江妄本是想鸽的，想到自己可能是个被机器人美色诱惑的废物，必须去了。
那对他下死手想刺死他的机器人凭什么？
江妄没把相亲放心上，迟到了。
他下车，点开家里的监控画面看，编号77777不在客厅。
餐厅很幽静，江妄由服务生带领，落座相亲对象的对面。
江妄的相亲对象是个男人，名为李禾。
李禾和江妄差不多大，和江妄门当户对，但性格像一滩闷沉的水。
江妄放手机看李禾，招呼也不打。
李禾也不讲话，他也根本不想相亲对江妄没兴趣，是被家里安排来的，他在想他的陪伴犬跑哪里去了。
李禾看到了江妄脖子上的咬痕。
“我先走了，就说你没看上我，各自应付一下。”江妄说。
李禾默认。
江妄出餐厅，回到车上，再点开监控录像滑看。
这机器人又在哪猫着使要杀他的坏呢？
他问安保系统：“编号77777又在干什么？”
“77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他哪里来的自己的房间？”
机器人不是睡江妄的房间？
安保系统说：“77自己选了一间，江先生，这样挺好的不是吗，你们两个让我胆战心惊的。”
“你有那两个东西吗？”
“江先生，你怎么还没到家？平常这个时间不到家了吗？”
“有事。”
“什么事啊江先生。”
“相亲。”
江妄烦别人问来问去的，这个笨蛋安保系统也不例外，断了联络开车回家。
现在这机器人真是想在他这里当大王了，早上不送晚上不迎，和一开始对他的态度天差地别。
江妄出电梯，一把刀从他耳边飞过去，扎了电梯门滑落。
江妄那边的耳朵和眉毛均往上提了提。
“77，你这是干什么啊？”安保系统如有实体，定是大惊失色。
那编号77777，漂亮得完美的机器人站在那远处。
没有灯照明，机器人像金灿灿的黄金发着炫目的光。
77摊手耸肩：“江妄，你该感谢我丢偏了。”
江妄笑一声，这样的机器人有魅力的。
江妄看落在他脚边的小水果刀。
“你去干什么了？”77飞快地跑来，捡刀对着江妄，“相亲？”
江妄后仰了头。
77把现在自己的所作所为当成是第一套程序“时乐”的错。
“你去相亲，那我是谁？”
这第一套程序“时乐”确实醋得想失控。
“你怎么知道？”江妄心情大好。
“77，你听到我跟江先生的对话了对吗？”安保系统问。
“江妄，我问你话呢！”77手里的刀还对着江妄。
“是的。”江妄后退，绕着77往前走。
“那我是谁？我在你这里，被你这样那样的对待了，结果你去相亲了？那我是谁？”
被77这么质问，江妄心里很爽，问：“编号77777，你是吃醋吗？”
“你必须给我个交代，不然我杀了你。”
“你不是本来就要杀我吗？”
“给我交代。”77堵住他的去路。
“你想要什么交代？”
“你怎么能去相亲？”
77真想把第一套程序给敲晕，问出这话来77嫌丢人。
“我爸安排的。”
“那你就去？你这么听你爸的话？”
“他是我爸，他的话我不该听吗？”
“那我呢？你置我于何地？”
77伤心的泪瞬间滴在地面，77自己都意想不到。
“编号77777，你又在搞什么？不是对我只有恨吗？”
江妄走近77，握住77拿刀的手。
“不是对我一丝一点的爱意都没有吗？”
“你去相亲，把我当什么？”
“你又把我当什么？”江妄定定地看77的眼睛，“你吃醋？”
77实在是受不了这第一套程序了。
“别搞笑了江妄，刚才我的程序发疯了。”77说。
“你是机器人，程序是你，你是程序。”江妄戳戳77的脑门。
“你要跟相亲的那个人结婚？”77遗憾地笑，“可惜啊，你在那之前就会被我杀死了。”
“你不想我跟别人结婚？”江妄问。
“你死我都不在意，你该死。”77坚定地说。
“那我就跟那个人结婚。”江妄故意这么说，“让你的程序发疯去吧。”
“你死。”
77要掐江妄，被江妄扼住手腕。
江妄前进，77被逼压得后退，期间踩了江妄一脚。
江妄什么也没说，松了77，走了。
77又醋又气，当然是第一套程序导致。
77回自己房间，察觉自己想哭，拍了自己一巴掌。
他威胁自己的第一套程序：“哭你就是个傻b。”
第一套程序被他镇住了。
因为江妄没找77做，77问安保系统：“江妄出门了？”
“没有，江先生好像在泡澡。”
这早该被他溺死在浴缸里的恶人。
江妄心情不错，所以泡澡。
泡完澡，江妄来敲77的房门，还没说话就被77骂：“滚，该死的恶人。”
“今晚不想杀我了？”江妄问。
77今天在房间学了格斗，为了能轻松地成功地杀死江妄。
力量训练对77来说似乎不太有用。
77还没学完那些该学的，再加上他的第一套程序情绪过于低迷，今晚暂时不杀江妄。
短暂的休息只为下一次成功地杀死江妄。
“滚！”77把枕头砸到门上。
江妄心想，激将法都不管用了？
“编号77777，来我房间我给你解释，就算是我对你的爱护了。”
“解释什么？你去相亲是事实。”
这是77的第一套程序“时乐”说的，不是77这有骨气的第三套程序说的。
江妄的笑容短瞬即逝，唇角还带点儿弧度，“出来听我说吧77。”
77拍了自己的脸。
“来，编号77777。”江妄又命令。
两套程序是同个阵营的，二大于一。
77很不情愿地开了门，“说。”
江妄把他牵出来，“边走边说。”
江妄要把他牵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等安抚好他了，就睡了他。
江妄可不是什么好人，做什么事都要得到回报的。
“你想干什么？”77脱不出自己的手。
“我的床是家里最大的一张，昨晚你就睡得很香。”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77从裤袋里拿出一把刀。
这机器人怎么又带上刀了？
江妄的微笑在77看来是毒蛇吃掉猎物前的笑。
“我昨晚不够爱护你吗？你都没有进入自动调整模式，不还生龙活虎的吗？”
“别装了江妄，你想在我犹豫的那一秒打我个措手不及，这就是你的恶心之处。”
“你犹豫了吗？”
“当然没有。”
“那不就行了？”
江妄拉77去自己的卧室，77抽出刀放在江妄的手腕上。
“信不信我割断你的动脉。”
“信。”
江妄突然抱他，刀尖擦过江妄的浴袍，他半秒钟的慌神。
“你这反应，又是你的第一套程序让你这样的？”
江妄捧着他的脸，亲吻他的耳垂。
“不然呢？我是要杀了你的。”
77把刀尖抵上江妄的胸膛。
“那你刺进来。”江妄边说边观察77的反应，“在你杀死我之前，我给你解释，我爸安排的相亲，我去了就说了一句话，不会再有后续，我的家里，只进来过你一个人啊77。”
77的第一套程序是恋爱脑，因此动摇。
江妄得逞，说：“好了77，你刺进来吧。”
这该死的手，怎么不刺啊？77要急死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77振作精神，必刺，江妄的手很快制止了他。
该死，多好的机会啊。
“江妄，你是故意的吧？”77问。
“我来找你就是向你解释的，不要伤心了。”
“你这恶人。”
江妄环住他的腰，吻他，前进的脚步令他后退。
他推不开，手就到处抓，他不和江妄接吻，江妄的吻就落到他脸上他脖子上。
“我的刀呢？”他问。
“在你裤袋里呢。”
江妄含吻他的唇瓣，看他眼中又聚拢的杀心。
“编号77777，我爱护着你呢，要在我爱护你的时候杀了我？不想看看我还能爱护你到什么份上吗？”
“别想迷惑我。”77啃破江妄的嘴唇。
江妄擦了冒出的一点血，抹77的脸上，再舔吻掉。
“这次你的想杀我又输了吧？你输了得跟我做的。”
“果然是恶心的人，才会有这种恶心的条件，我答应了也能反悔。”
“编号77777。”江妄沉声道，“不要这么不讲道理，我放任你杀我，你输了也该得到我的一点小惩罚，不然我岂不是傻得要命？你想想呢？再说了，你享受不就好了，也不算什么小惩罚。”
77的杀心又满当当的了。
“我爱护着你呢。”江妄吻他的眼睛，“77。”
77又陷入昨晚那悲伤了。
江妄趁虚而入，若是从前，会认为77这个机器人这样太不完美了，现在不想那么多，只是亲77。
沉迷和77做时，那句话飘进脑海。
“被美色诱惑的废物！”
江妄“啧”了，放开77。
77不知是怎么了，明明做得不快不猛，却在哭。
“你到底哭什么？”江妄捏77的下巴。
77哭自己没有用。
他为什么爱江妄。
他凭什么爱江妄。
为什么杀不掉江妄。
猝然一个声音回答他，这道声音仿佛来自一个遥远的外太空，向他传来了让他解脱的神圣之音。
“编号77777，不论你的几套程序是如何，你的这些疑问我可以告诉你，这是因为你是个很完美的机器人，所以你才会有如此复杂的情绪，正因你的完美，你杀不掉江妄，这也属于机器人对人类的呵护，你是神圣的伟大的，你的爱恨交织是你完美的一部分，你必须完全接受你自己。”
77张开绿花蕊的眼睛。
“到底在哭什么？”江妄问。
“哭你不爱我啊。”77有了信心，他完全接受他自己，“哭我杀不掉你啊。”
“哭我不爱你？”江妄的眼睛闪过笑。
“嘲笑？我杀你。”
77正和江妄做着，没多余的力气杀，77也接受。
“主人。”77触过江妄的脸颊。
“什么？”江妄俯下身。
“总有一天我会杀掉你。”77像在说情话，闭上了眼。
“是你的真心话？还是累晕过去的程序发疯？”江妄问。
77已不能回答。
江妄“啧”，“编号77777，你个机器人，体力这么差吗？”
77总有一天会杀掉江妄的，这对自己立下的誓言和从前自己对江妄的爱同样的永恒。
到了第二天上午。
77醒时，江妄已不在，他穿着江妄的睡袍窝在被子里。
昨晚那道神圣之音他还记得，他惊觉那就是他自己。
他深深地感受自己，他现在这个时间点不想杀江妄。
那他就过他自己的机器人生活，当他想杀江妄，就拼了命的杀。
不然的话，他脑子里的三套程序会吵嚷个不停，他便会停滞不前，让江妄这恶人钻空子了。
话说江妄这恶人有点聪明的，在他面前装，还说那些话给他听。
像一把火烧起来了，他又想杀江妄了。
他给江妄打电话：“你在哪儿？”
“我在上班，还能在哪儿？像你一样睡到现在吗？”
昨晚江妄想了好久77那句“哭你不爱我啊”。
结合77最后那句“总有一天我会杀掉你”得出结论，或许77曾爱过他？现在不爱。
也罢，江妄不需要编号77777的爱不是吗？
只要拿捏了77这个机器人，留在他身边为他所用就行了。
“我现在就去杀你。”77说。
77要是个人类，江妄怀疑他是双重人格，机器人有双重人格也不奇怪吧。
“那你来。”江妄应战，“知道你主人我在哪个区吧？”
这机器人有点意思的。
“我这就去杀了你，你这装模作样谎话连篇哄骗我程序的恶人！该死的恶人！”
江妄被吼，拿远点儿手机。
车内的机械音说：“斗水管理部门提醒你，上班期间请认真巡查，不要闲聊。”
江妄说：“别提示了，直接扣钱吧。”
又对电话那边的77说：“藏着刀不要拿出来，别引发恐慌。”
“藏着刀怎么杀你？”
“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再杀我不就得了？”江妄唇角一勾，“编号77777，我等你。”
77气势汹汹出了门，水果刀在裤子口袋里。
他打车去东区找江妄，这个司机想要他的联系方式，他没给。
他下车望天空，斗水猎人的滑行汽车飞来飞去，有女生来找他要号码，他摆摆手。
他往前走，给江妄打电话，“你在哪？”
“抬头。”
江妄的滑行汽车倾斜，朝他伸出手。
77记起江妄来接他的那天。
他握住江妄的手，被拉上了车，滑行汽车飞旋而上。
他不说废话，要拿刀杀江妄。
“等会儿，车里有双眼睛，会报警抓你。”江妄说。
77闭眼，把车内的系统碾消。
卡壳的电音断续地停止。
“你干了什么？”江妄有点兴趣。
“碾消。”77向江妄心脏刺来。
江妄的掌心抵住他的手腕。
力气抵不过，77换地方刺，腹部、大腿、肩膀、脸。
一一被江妄的手抵挡。
77恼羞成怒，和他僵持，就不信还在开车的他不会有丝松懈。
江妄的轻笑像闲闲的一阵不露痕迹的风吹过去了。
他看77一眼，降落在一处楼顶。
是他爸公司的一栋楼，他说：“下车去打，不会有人看见，即使有人看见，也流传不出去。”
77要杀江妄才没想那么多。
两人在楼顶面对面站，风吹发动，交手几回合，77刺不到江妄。
“你比之前有长进。”江妄的手刀砍了77的腕。
冷风冻人，77穿得不多，有些冷，被这么一砍，手里的刀掉了。
77心想，还得练练武术。
“冷吗？”江妄捡了他的刀，“编号77777，你又输了。”
“我可没答应你那恶心的条件！你再装模作样谎话连篇哄骗我也不行了。”77揣兜。
“怎么没答应？”江妄问。
“江妄。”77上车躲风。
他是机器人没错，这么大这么冷的风，他拥有像人类的真实性。
他的金色卷发被风吹乱，像一顶昂贵有光泽的用真丝线做出的鸟窝。
“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行。”江妄上了车。
“送我回去。”77说。
江妄发动滑行汽车，刻意在空中飞出像台阶的陡线。
77没什么反应。
滑行汽车落地后在水面行驶。
另外一辆滑行汽车朝他们驶来，是傅屿，他半降车窗，问：“江妄，你不去食堂吃饭么？”
江妄降了车窗，面无表情说：“送人。”
“时乐。”傅屿打招呼。
“你好。”77开朗笑道。
江妄盯了77，好你个机器人。
在他面前什么样？在傅屿面前就这样？
好你个机器人。
等着吧。
-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