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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是梦还是你
我们到家时爸妈已经收拾好了两个行李箱，我和苏欲把书包放到房间就走了。
苏欲的书包靠在我椅子背上，依偎在我的外套旁边，光是这样想想我就感到幸福无比。
“我和小喻坐后面，妈你坐前面吧。”
苏欲以前晕车，一般都是他坐副驾驶，老妈和我坐后面。
这不会是想和我坐一起吧……我这样想着，会不会我哥是不想和我分开才忍着自己可能头晕脑胀的结果选择了坐在后面。
这也只是我想的而已，和我哥个人真实原因无关。
关上车门，老爸照常激情慷慨地喊了声“出发！”我们接下来的目的地就彻底远离学校了哈哈哈！
老妈把买的两兜子零食扔给我们，怕我们路上饿。
“哎苏大苏二来看看你们表妹，可白可好看！”
我和苏欲把头探过去，这个小宝宝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皱巴巴，皮肤白嫩的可以掐出水，一双汪亮汪亮的大眼睛是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清澈。
小肉手扑棱棱地被大人逗得一抓一抓，好可爱。
“你看看人家这闺女多好看，那年苏大出生的时候不巧，没想得起来拍照，不过也好看，苏二那家伙更好看了睫毛多长多密的”
“都随我，四方大脸又白又壮！”
二位老的在前面聊着我们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多么招人喜欢，长大了又多么帅气逼人，但语气里全是对自己的欣赏，尤其老爸。
本来苏欲也在和他们一起说说笑笑，听到老爸那句“四方大脸”，明显笑容僵在了脸上，我看他把手机屏幕关掉，照着自己的左看右看。
“我真的和爸长得一样吗？”
我从中听出来畏惧和害怕。
“哪有，呢小脸一点点的比他好看，别听他瞎说。”
“嗯……那就行。”
苏欲放心地把手机放下，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握着我的手，“你也好看。”
“呃，行。”
路途遥远，白天用了我太多精力，现在困意上来了挡也挡不住。
“苏二困了是吧，哎哟，以前你这么大的时候……”
老妈看出我的疲惫，想到我以前的样子，几乎每次坐车我犯困的时候她都会提起一遍。
然后她用手比划了个长度，“我就给你准备枕头和小被子，还得是那种拉开拉链就能当被子的枕头，那睡着才方便……”
“从到车上我就给你铺好，你啊把鞋子一脱就睡着了。然后我就抱着你哥守着你，俩崽子眯瞪眯瞪的就都睡过去了。”
“再一睁眼，到家了！”
妈妈说完，爸爸也连连附和，说他们以前都是特意挑的下午走，能让我们哥俩上车就睡觉，也不头晕也不闹。后来我们长大了，也就形成习惯了。
现在那些枕头被子什么的早就不够包住我了，我把头歪着靠在窗户上又挤在座椅和车壁之间，也不舒服。
是不是老爸开车水平下降了，直震得我难受。
就在我认命般的一动不动把头低着睡时，有双略微湿热的手扶过我的脖子，把我上半身带了下去。
“在我腿上睡吧，这样舒服点。”
哎哟……
苏欲挪了挪地方，给我腾出更大的空间。
他真好看，我仰面躺在他腿上，就算这个角度也是那么好看，眼睛笑眯眯的。
一只手托在我头下面，另一只还在我脸上放着，像是……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
脸颊被空调风早就吹得温热，不过比起苏欲的手心还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我想把全身的神经都传到被我哥盖着的这边皮肤，用尽浑身解数去记忆此刻的温暖，去描绘他掌纹的生长。
于是我闭上眼，却依旧无法忍住心脏的狂跳。
“你看看这俩孩子多好！多亲！”
……
虽然我闭着眼，但不出意外，有位女士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
苏欲得大腿肉真软，这个地方我还能闻到一股香味。
服务区。
爸妈先下车去上个卫生间，等会换我和苏欲。其实从苏欲让我躺在他身上的那一刻我就没有睡着过，眼睛是合了一路，脑子却都是些无法见人的画面。
这个动作太那什么了，我又正值热血沸腾的年纪，很正常。
但如果对象是我哥，那确实有点不正常。
管他呢。
听到两次的关门声，我知道爸爸妈妈已经在车外面了。
刚想睁眼，苏欲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想法，用手把我的刘海压下盖住眼睛。
我不明所以，自然也不敢动弹，但就在我疑惑的下一秒，我被蒙着的眼前出现了我哥逐渐贴着我的画面。
我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打在我的脸上，又钻进我的鼻腔。再近点，再近点，那是什么？嘴唇还是皮肤？碰到我了。
我还看到苏欲慢慢把脸抬起来手拿开，坐的端端正正。
不一会儿，他用手捏捏我的脸，“喻喻，起来啦。”
好温柔，好温柔的声音，真的像在对小孩子说话。
我睁开眼，苏欲就那么看着我，手没从我的脸上拿开，指腹在摩挲着我的下巴。
我看到他扭过头看了眼车窗外，脖颈的线条犹如雕刻的艺术品，在外面忽明忽暗灯光的照映下能勾起人极大的欲望。
他就这样看了好久，但是再看我时还是浅笑安然。
我起身，捋了把头发，心跳还没平复下来。
“走吧。”他打开车门，冷风呼啸着向我们扑来，苏欲裹好围巾，牵着我的手一起出去。
遇上迎面而来的爸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牵手的动作不大妥当，想松开，却被我哥握得更用力了。
他就拉着我的手拉到卫生间，“这里人那么多，可不能和哥哥走散了。”
我都高二了。
出来时苏欲再外面等我，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只有头顶的发旋被风吹着转。
“多冷啊怎么不到车里去。”
“慢死了。”
苏欲又拉起我的手，无视我的关心。
下半路开得还算快，我们说着聊着就到了老家。
每次和爸妈出行都能听到亲戚们的八卦，这点我很喜欢。
“先吃饭，吃完饭回去打扫卫生。”老妈部署完任务，我们直接跟随。
暖暖和和地吃完饭，我们把行李拿上楼，开始收拾这座许久没人住的老房子。
我和苏欲的房间在二楼，准确来说是苏欲的房间，因为另一间是杂物室。
嘿嘿，幸好是杂物室，感谢英明的老妈。
擦擦洗洗忙活完早已大半夜，等两位检查员认真检查过我和苏欲的成果，终于发布了允许睡觉的指令。
往大床上那么一趟，我感觉我浑身骨头都散架了。
“你看这是什么。”
苏欲走近我躺着的那一边蹲下，像猫似的探出个脑袋，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我从他手中拿过，是本老相册。里面收录了苏氏家族从爷爷奶奶那辈开始的照片，直到我和苏欲前几年都有。
“时间过得好快啊，我们明年都要高考了。”
我们趴在床上，把相册里的照片翻了又翻。
这时我们才发现，在这整个大家里，我们兄弟俩只有和彼此最亲，哥哥姐姐们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弟弟妹妹们又太小。
只有我们，只有我们是在有对方的日子里一点点长大到现在的。
“真好啊，幸亏我还有你。”
苏欲翻了个身侧躺到我半个身子上。
“我也是，哥，能遇到你们真好。”
“什么遇到，本来就是一家人。”
最兄友弟恭的时候，老妈这个生活委员来查寝了。
“还不睡觉，看你俩明天怎么起的来。”然后出门的时候把灯关上了，但门没关。
苏欲离门近，他去关门时我正好把夜灯打开，小小一个，起到能看出房间有人的作用。
老家的感觉还真不一样，有种落叶归根的感觉，我跟苏欲这样描述时他让我快点睡吧跟有病似的。
“有他在我身边我会睡得更放松”，这是我在学校那几天和苏欲同床共枕在他那一亩三分小床上的结论。
这张床太大了，大到我和苏欲正好能睡下。
……
外面下雨了，雨漏进屋子里。
不对。
我睁开眼，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在我的上分，有水滴下来。
好模糊，我看不清。
水越漏越多，怎么回事？
有人坐在我的身上，有人用手握住我的脖子。
很冰，冰凉的触感让我不寒而栗。
我还是看不清，所有画面都被糊上了马赛克。
我听到雨声，外面下雨了，明天会不会更冷……
“爱我……爱我……苏喻……”
谁在说话？是苏欲？他怎么会说这些，我在做梦吗。
“你是我弟弟，你从出生起就是我的弟弟，苏喻，我不允许你的身边有别人……”
呼吸变得困难，身上的人跨坐在我身上用腿夹着我的胳膊无法动弹。
“不行，不行，不能，不能有别人。”
话语逐渐锐利，语气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那人的身体在颤抖，他冷吗？为什么不多穿点衣服，为什么大冷天要从被窝里出来。
“咳…咳咳…”我实在忍不住，轻咳了两下。
“啊……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听到我不舒服的声音，缠绕在我脖子上的细蛇也终于肯放松三分。
打在玻璃上的声音让我分不清是枪击还是雨滴。
好痛苦，我因为呼吸不畅而皱起眉头，什么梦可以这么真实，什么雨可以下进屋里。
脸上的水越流越多，谁的眼泪在通过我的眼睛划过。
“我， ， 。喻喻…”
轰鸣的巨大雷声吞没了最后那句话，也让我在黑暗中大口喘起了气，看不见，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在即将昏过去的那瞬间，让我窒息的双手突然放松，三个字，那张嘴撕咬着我的耳朵，要用尖牙利齿让它血流不止，要用那三个字把这晚烙印在我的心底。
我又睡过去，只当是做了一场噩梦。
再次醒来时天光大亮，暖阳透过薄纱，这间小房间里的童年气息好得不像话。只剩我的大脑还处于混乱中，昨晚我好像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都跟你讲了晚上睡觉前别喝那么多水，容易浮肿，你看看你都成气球了。再说了这老家楼梯这么抖你要是起夜上厕所摔着咋办吧。”
“知道了妈，昨天实在太渴了放心吧没事的。”
门外苏欲正拿着凉毛巾敷着眼。
“喻喻，起来啦，衣服给你拿好了穿吧。”
苏欲对着那张小学习桌在跟我说话。
一件粉色娃娃领的家居服放在床上，周围没别的衣服，那就是说这是我的了。
“我，穿这件吗？”
不确定，再问问。
“嗯，妈说小姨送来的时候都没拆开，你最后起，只有这件了。”
有点滑稽，但是连码数我穿着都正好。
“哥，你怎么了？眼睛都肿成葡萄了。”
“我……”
没听到我哥说出来，老妈又把上面的话重复了一遍。
刚睡着大脑还没开机成功，无法处理那么大段文字，我在吵闹间又想起昨晚的事情，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可是苏欲会做这种事？那我还是更偏向于做梦。
假如我有上帝视角，那我绝对能看到在我大脑宕机时，苏欲在我看不到的角落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我。
事实就是我没有，所以我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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