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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师兄?”
“总感觉有人看我们。”
那名弟子看了半晌没发现什么端倪,收回了视线。
“怎么会,别太疑神疑鬼了。”
另一边。
叶砚尘和凌栖已经窜出来了,隐在一旁的林子里。
“他们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叶砚尘攥住拳头捶了下树干。
“等等,有人过来了!”
两人忙屏住气息,全神贯注地盯着外面。
只见一个瘦弱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往山壁走,边走边环顾四周,看着很紧张的模样。
“是鲛人。”叶砚尘皱了皱眉,“他身上有腥气。”
“你鼻子还挺灵。”
少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在那山壁附近转了许久。
就在这时,那山壁突然缓缓开了一道缝,竟是有人要出来了。
那少年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竟然僵在了原地。
他看着山壁的缝越来越大,甚至能看到里面的身影,心跳到了嗓子眼,腿都软了,甚至忘了逃跑。
就在他快要被发现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窜过来扛住他,他眼前景致一闪,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到了不远处的林子里了。
少年看着面前的两人,紧张地后退了一步,结果因为太害怕,一不小心跌在地上了。
“别,别抓我……”少年颤着音线,带着哭腔,眼睛里满是恐惧,“求求你们……”
好在凌栖早布下了防护罩,外面的人看不到这里的情形。
叶砚尘和凌栖对视了一眼,蹲下身子,温声地安抚道:“我们不是沧华宗的人,不会抓你,你不要害怕。”
那少年显然还不信任他们,害怕地看着他们没敢吭声。
“我们不会害你的,不然刚刚为什么救你呢?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帮我们的?”
“对,帮你们的,沧华宗罪大恶极,我们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少年身子仍在微微发抖,他听到“付出代价”时,那双浸满泪水的眼眸微微亮了一下,怯生生地打量着和凌栖,似乎在确认两人的话有几分可信。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一个人来这里,太危险了。”凌栖也蹲了下来,尽量温柔地安抚着少年的情绪。
少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下来,他的神经细若蚊呐:“我叫小汐,我听见了族人的呼救,我想来救他们。”
说着眼泪又滚了下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竟然变成了一颗颗圆润的珍珠,叶砚尘看得惊奇。
小汐见叶砚尘盯着他的眼泪看,害怕地捞起地上的珍珠往后缩了两步。
叶砚尘赶紧摆手解释道:“我没有觊觎你珍珠的意思,我只是第一次见到很新奇,你不要害怕。”
小汐咬了咬下唇,勉强止住泪水。
“我们好多族人都被抓住了,他们手里有我们鲛人族历代传承的圣螺,可以把距离最近的鲛人瞬间召唤到附近,那本来是我们族人为了抵御外敌的宝物,如今却这样……”
小汐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眼睛里是盛不住的恨意。
“我们还在海里的族人现在都被迫又往深海迁进,但是再往深处压力太大根本不适合我们生活!”
小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和愤怒:“圣螺不仅能召唤族人,还能……还能强行抽取我们的力量,让我的族人们无法挣脱锁链,连自尽都做不到……”
叶砚尘眼神一凛,之前沧华宗抵御海啸就用的一个螺,他和凌栖对视了一眼,对小汐说:“那圣螺,可是蓝色的?”
小汐惊喜地点了点头:“对,你们知道在哪里吗?”
叶砚尘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们见过一次。”
“对了,那圣螺既然能控制你们,那你在这里不危险吗?”
小汐眼神闪了闪:“我…我自有办法,这是我的秘密,还请你们不要问了。”
“我希望我们能够坦诚。”叶砚尘皱了皱眉。
“这关乎我的生命安全,我真的不能说,但我不会骗你们的。”小汐看着两人恳切地说。
叶砚尘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好吧。”
“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只要救出我的族人,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们。”
“什么都可以?”叶砚尘复述了一遍,“那鲛人珠呢?”
“鲛,鲛人珠?”
小汐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纠结道:“可是鲛人珠鲛人和人类进行亲密接触,极度兴奋下产生的泪水。这个……不太好找啊。”
叶砚尘和凌栖齐齐沉默了,什么鬼的亲密接触,是他理解的那样吗?
叶砚尘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好奇葩的方式。”
“算了,先把鲛人救出去再说吧。”
“你们拿着这个,我的族人就知道你们是救他们的了。”小汐掏出来一个银白色小巧的贝壳,递给叶砚尘。
那贝壳小小一个,还散发着莹莹的白光,看上去很是精致。
三人又确认了一些细节就分道扬镳了。
翌日一早。
“二位准备好了吗,该出发了。”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还伴随着冯问的询问。
“稍等。”叶砚尘正在梳发,他简单地用发绳扎了个高马尾,长长的发尾拖到腰间,随着脑袋的晃动,发尾也轻轻扫过腰束。
昨晚叶砚尘死活也不让凌栖待在自己这了,一大早起来清净不少。
叶砚尘打开房门正好对上了刚从自己房间出来的凌栖。
凌栖看见他,笑眯眯的,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牙。
叶砚尘别开了视线。
两人跟着冯问的引路往前走。
“宗主对二位很是器重,二位可要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捞个长老当当呢。”冯问不急不缓地开口,他现在显然已经认定了二人已经被掌控了心智。
叶砚尘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自然不会让宗主失望。”
冯问引着二人一路穿廊过院,坐上了飞行灵器。
这灵器雕梁画栋,奢靡非常,光是房间就堆叠了两楼,显然不像一个小宗门应该有的财力。
叶砚尘和凌栖站在栏边,眺望着远方,气流被灵气罩隔绝在了外面,感受不到一点冲击。
“这比你的那个好多了。”叶砚尘感叹了一句。
“呵。”凌栖冷笑了一声,“那我走的时候把这个灵器偷走。”
叶砚尘深觉凌栖这人莫名其妙,不知道又在较什么劲。
“这鲛人族可不好应对。”
冯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齐齐转过身,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刚刚凌栖大放厥词的发言。
“鲛人族擅长迷惑人心,他们说什么你们都不要信。还有探查到了鲛人族的具体情况就用这个及时联络我。”
冯问伸手递出一个留影石,又强调了一遍:“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络。”
凌栖接过了留影石,拿在手里盘了盘。
“好。”
这般心急,怕不是觉得他们会死在那儿,根本没机会回宗门报信。
叶砚尘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飞行灵器在在云层穿梭,越过了一个个山川城池,来到了一望无际的沧海上方。
“我们需要走那么深吗?”
叶砚尘看了看下方一望无际的海面,离岸边已经很远了。
“自然,鲛人族狡猾,不往里走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老巢。”冯问估计了一下位置,控制着飞行灵器缓缓降落。
“就在这附近了,二位拿好避水珠。”
飞行灵器悬停在海面上,海水的咸腥气被海风吹到了灵器上,这里一望无际,几乎看不到岸边了。
叶砚尘戳了戳凌栖,悄悄传声道:“这么远,我们还能回去吗?”
凌栖弯了弯眸子,朝叶砚尘粲然一笑:“回不去我们就一起殉情,当一对苦命鸳鸯。”
叶砚尘:“……”
“哎呀有我在你不用担心,我好歹是一界之主,手头灵器宝物多着呢,放心。”
“就凭你那破马车?”叶砚尘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凌栖被噎了一下:“……我真不穷。”
“好了二位请吧。”冯问打断了二人的眉来眼去。
一道楼梯从灵器伸展而出,一直延伸到海里。
叶砚尘将避水珠含在嘴里,正要走楼梯,结果突然被凌栖猛地一拉,竟然直接从灵器旁边直直坠进了海里。
呼呼的风声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叶砚尘的心跳骤停,他抬头看见了凌栖得逞的笑。
“扑通——”
二人齐齐坠入海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你有病吧凌栖!”叶砚尘平复着呼吸,他骤然被拉下来,现在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有避水珠在,两人在水底也能照常呼吸讲话。
凌栖见他这副狼狈样儿,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双桃花眼里盛着快要溢出来的笑意,看起来很愉悦的模样。
“我就是想试试和你一起殉情是什么感觉。”
叶砚尘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叶砚尘抬头看了看海面,沧华宗的飞行灵器已经不见踪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这是真的不指望我们活着啊。”
“那我们做一对亡命鸳鸯。”凌栖接话茬接得很溜。
叶砚尘已经翻不动白眼了,自动忽略了凌栖的胡诌。
“走,我们快下去看看。”
凌栖拉住叶砚尘的手,运起法力,一头扎进大海更深处。
手心相贴的地方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叶砚尘感觉很别扭,想抽回手,但是又觉得自己太矫情了,只是凌栖的速度更快,拉着他一起走而已。
叶砚尘努力忽略掉手心的触感,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前路。
海底的景致很奇妙。
越往深处,光线越发黯淡,奇形怪状的珊瑚丛如同鬼影幢幢,偶尔有发光的鱼群如流星般掠过,在叶砚尘脸上投下转瞬即逝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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