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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戏前
这个星期,阿兹拉尔和撒旦的冷战陷入了僵局,又像是处在一个十分微妙的平衡点上。
那天他乘坐公共马车回家后,还是和前天一样,没和撒旦吃饭,晚上也没有睡在一起。
阿兹拉尔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无论是早晨还是傍晚,公爵府都会派出两驾马车,分别接送他和撒旦。这实在是多此一举又令人尴尬的事。
再加上由于撒旦意味不明的态度,庄园里的佣人对阿兹拉尔也随意起来。甚至有几个胆大的——如果阿兹拉尔没记错的话,是原故事里暗恋小王子的炮灰。
他们开始在背后议论,说阿兹拉尔“不过是殿下一时兴起找到的男伴”、“因为恃宠而骄已被厌恶”、“很快就要滚蛋了”。
阿兹拉尔忍不住想:承你们吉言,我一定争取尽早完成任务麻利离开。
但是打开面板看看那稳如王八般丝毫不动的【恋爱线进度】,他觉得这暂且是个妄想。
怎么就这么难搞呢?
有那么一两次,阿兹拉尔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要是自己顺了撒旦的意,随他拿捏,让他开心了,他一开心,会不会就愿意和格蕾塔聊聊天,在之后剧情里上演修罗场促进男女主爱情呢?
但仔细一想,就觉得这里面逻辑好像不大对。
而且,虽然阿兹拉尔算是个好脾气的人,这次也不太想先低头认输。
他有预感,这场冷战是他与撒旦之间的博弈和较量,哪一方先放弃,那么在接下来的交往中,就会处于被动地位。
不过,撒旦这次却好像缺少他以往志在必得、唯我独尊的气势。
—
有一回,阿兹拉尔和撒旦在学校的游廊上迎面碰上。
他的身边还有奥尔特·坎贝尔,他们正准备一起去上希腊古典文学课。
这两天,他从奥尔特那里打听到了不少小王子之前的事,还有格蕾塔的事。
而撒旦自然也不是一个人。他身旁英才荟萃,最帅气出挑、血统最高贵的少年们都围绕在他周围。
他的玫瑰样式披肩就像是整个学院的幅员。
那些少年中,不知是谁,出于有意或无意,用肩膀顶撞到奥尔特的胳膊。
奥尔特几本书纷纷掉落,捆书带也松开了。
还没等奥尔特做点什么,一只穿着漆皮牛津鞋的脚就踩在其中一本书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奥尔特弯腰的动作卡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低着头,伸出手继续去捡自己的书。
他端庄的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然而,那只脚又地移了回来,踩住书本,碾了碾,不让奥尔特拽出来。
“哦?这不是做毛皮生意的坎贝尔家二少爷吗?”撞到奥尔特的那个少年说。
他的声音开朗活泼,听起来似是在谈论天气,他笑眯眯道:“最近过得还好吗?”
其他几个少年偷笑起来。
奥尔特的肩膀瑟缩了一下。他还是没有抬头,只温顺回答:“贵安,霍华德少爷。我…我很好。”
在这期间,撒旦始终不发一言地站在旁边,宛如一尊被供奉的大理石雕像。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被踩住的书册上,眼眸沉沉,嘴唇微抿,看起来像在出神。
“是吗,我倒是有几天没在午茶,还有骑士活动时见到你,还以为你已经回到马塞郡那个乡下——”
“您还真是关心坎贝尔啊。”
阿兹拉尔终于忍不了,语气讥讽地说:“那您能否用一下差得可怜的视力,动动您尊贵的屁股,把脚从他的书上移开?”
奥尔特转过脸,有些惊异地望着阿兹拉尔,他似乎很惊讶他会帮腔。
事实上,如此锋芒毕露不是阿兹拉尔的性格。他应该更圆滑,更隐忍。
可他也明白,这实质上就是一种霸凌。如果在刚开始的时候做出让步,那么它只会愈演愈烈,最终导向人间恶狱。
并且,撒旦·兰德那副完全在状况外、事不关己的态度也让阿兹拉尔有点不悦。
这种不悦里还包含了些许失望、愤怒与困惑。
原著里,小王子虽然娇纵任性,但绝对不是喜欢中伤他人的恶人,更没有做过霸凌之类的事。
撒旦似被阿兹拉尔的声音惊醒,终于从半放空样的状态里出来。他动动眼皮,望向阿兹拉尔,睫毛在颤动中显得杳渺。
而此刻,阿兹拉尔与他正站在游廊的两边,阳光恰好顺延拱顶雕饰切割过来。
半明半暗中,他们之间似有天堑。
艾迪·霍华德大概也没有预料到阿兹拉尔的举动。
作为核心小圈子的一员,他自然听说过阿兹拉尔和王子殿下的交情。
或许是认定他俩已经分道扬镳了,或许是因为刚才撒旦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给了他底气,艾迪高高耸起眉毛,道:“这不是阿兹拉尔·格林少爷吗?这些书上写的可是‘坎贝尔’,既然不是你的东西,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奥尔特的表情变得局促起来,反而比先前更窘迫了。他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朝阿兹拉尔挥了挥。
阿兹拉尔没看他的劝,只冷静而缓慢地说:“请向坎贝尔道歉。”
“嗤——你在说什么?格林少爷,你……”
“请道歉。”
“我又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
“道歉。”
第三次,阿兹拉尔没有看着艾迪,而是直直与撒旦·兰德对视。
出乎他的意料,撒旦竟然率先调转了视线。
要知道,与人对视可是小王子的拿手好戏。
这次,撒旦终于愿意开口了。
他的眉眼间有种苍白的漠然的神色,声音懒散又带着些厌倦:“霍华德,向坎贝尔道歉。”
艾迪的脸几乎刹那间就变得紫红,继而转白,像突然被谁扇了一巴掌。
“殿下!我根本没有做什么,我还和坎贝尔打招呼了,难道不是吗?”他很委屈。
“如果你所认为的‘打招呼’就是这样的话。”撒旦似乎不耐烦了。
“那么,我想你还需要再练练你的骑士风度。”
一句话,就干脆利落地将艾迪·霍华德踢出了他们的顶尖社交小圈子。
接着,撒旦像对这场闹剧丧失兴趣了似的,快速转身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他没有再看阿兹拉尔一眼。
—
这件事发生之后,其实阿兹拉尔挺想找撒旦谈谈。
因为,不知是否出于他的错觉,在撒旦侧过脸离开的时候,有没有一秒钟,露出过脆弱的受伤的表情?
阿兹拉尔不想让撒旦伤心。
他挺想向撒旦解释,自己站出来帮腔并不是为了奥尔特,也不是有意和他们那群人针锋相对,他只是在反抗“霸凌”这件事本身。
虽然阿兹拉尔这段时间确实在有意和小王子拉开距离,但他可不想与撒旦完全决裂。
那样一来,原本已经很难的任务恐怕就要进化为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有句话说得好,距离产生美。
阿兹拉尔自认为通过这段彼此的“冷静期”,他们能更客观且换位思考地解决之前的矛盾。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想出了一整套能够促进小王子与格蕾塔感情的详细方案。
是时候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就在阿兹拉尔准备付诸行动时,一件事的发生,让后面的一切都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也让他与撒旦的关系,陷入更加复杂暧昧的境地——
随着舞会的来临,星期二这天,宫廷里最好的裁缝来到公爵府邸。
她要为撒旦量身裁体,定制一件新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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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有我很期待的身体碰碰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