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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反派啊!
陆汀觉得命运真是捉弄人。
她好不容易才通过程开又有了一个入宫的机会,本意是想试着接近一些主要角色。毕竟这里的剧情才占大头,她对这里的情况也更加了解。
但她想接近的是男女主,不是反派啊啊啊!
陆汀抬起头,对面的人面若冠玉,凤目飞扬,一身紫金宽袍端的是盛气凌人。左眼下一颗猩红的痣如同一滴血泪凝在面颊。
本作最大反派,除去恋爱脑外挑不出瑕疵的顶级阴谋家——摄政王景皓。
陆汀视线一转,坐在摄政王右手边笑得放肆的是陆汀那个便宜哥哥。
*
在前一天承诺过陆汀后,第二天大早,程开就来酒馆把陆汀接到了皇宫。
程开来接人的时候,外面天甚至都还没亮起来,陆汀被暴力拍门吵醒,还以为是程开疯了。
假借程开近侍的身份,睡眼惺忪的陆汀被程开带进宫门。程开边带她往里走,边告诉她自己得去上朝:“小柒,我找了个信得过的人先陪着你,你乖乖等哥回来啊。”
陆汀当时点头如捣蒜,甚至有些期待程开在宫里信得过的人会是谁。
此时天色尚暗。薄雾像一层极轻极细的纱,笼在重重殿宇与高墙之间,尚未被阳光驱散。沿着回廊前行,朱漆木柱被雾气浸湿,显得饱满而稳重。
程开带着她拐来拐去,最终到了一处湖心亭。远远望去,雾蒙蒙蓝调之中隐约可见亭子轮廓,亭中一人独自端坐,身形被他身侧一只昏黄灯笼照得分明。
朝着通往湖心亭的小径走进亭子,陆汀只用一眼就差点原地晕厥过去。
曾有一张和亭中端坐之人很相像的面孔,陆汀刚在前不久的宫闱宴上就见过。
彼时她才初到这个世界没多久,那样一张举世无双的帅脸直接让她看傻了眼。
所以如今再见到如此形似神不似的脸时,陆汀已然不会再被震撼到,而是背后一阵恶寒。
不必说这张脸,就是那颗面中红痣,也足以让陆汀认出这是谁了。
就算他现在风头正盛,也不至于如此肆无忌惮,就这样留在宫里喝闲茶吧。
他不是个王爷吗!
陆汀眼睁睁看着自己那个不识形势的傻大哥就这么兴奋地朝着那人招招手:“王爷!”
亭中人放下手中茶盏,细长凤眼眯起笑了下,似是见到程开很欣喜。
不说别的事,光就陷害陆绩这一点,已经足够让陆汀对这人望而却步了。
程开往前走了一段才注意到陆汀没跟上来,他折返回来一把拽住陆汀胳膊,边往前拉边偷偷问她:“小柒,你走什么神呢?”
想送走这尊大神。陆汀绝望地被程开硬生生拽到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仿若文雅公子一般的大反派对面坐下。
景皓什么都没说,但陆汀感到自己方才坐下就已经被对面的人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
恐怖如斯!
陆汀如坐针毡,景皓洞若观火,只有程开在一边不知道乐什么。
“王爷,这是我义弟程柒。小柒,这位是皓王爷。”
陆汀迟疑片刻缓缓开口:“……见过皓王爷。”
景皓笑着将手中折扇打开掩在唇上,打趣道:“程将军这个弟弟,可是有些怕生得很啊。”
“哪有!这小子随我,平日里皮得很,你和他熟络熟络就好。”程开接话道。
快少说几句吧。
陆汀简直抬不起头,她此时是真的有些羡慕程开这性格了。哪怕周围气氛都快冻出冰来,他依旧能做到忽视一切暗藏的针锋相对,自说自话孤立所有人。
程开没时间寒暄,嘱咐了景皓几句,就起身按了下陆汀肩膀:“你先和皓王爷聊着,哥很快回来。”
陆汀下意识伸手去拽程开,却只抓了个空。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僵了好久,她只能强装镇定,顺势把那只手抬起来随意捋了捋头发。
别把孩子留给陌生亲戚照看!陆汀简直要恨死把她就这样撂下不管的程开,但眼下情形恨不恨都没意义了,陆汀僵着身子转回去,飞速瞟了一眼正嘴角噙着笑,饶有兴致看着自己的人。
*
在原文中,景皓此人非常特殊。
他才华出众,文武双全,是当年公认的皇位接班人。
但一纸遗诏出了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结果,老皇帝竟然将江山传承给了当时性格软弱,不受人重视的景昭。
景皓当年据说是咬着牙领的旨。
事实证明,单纯的地位变化并不会影响本人的才能,即使景昭是名义上的皇帝,也并不妨碍景皓大权独揽。当时的朝堂,往往是“识王爷诏而不识皇帝诏”。
在做皇帝这件事上,景皓其实比景昭更得心应手,只是手段有时着实狠辣。景昭一直敢怒不敢言,但也不是傻子,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我们的大女主魏钰的出场,把一切都改变了。
魏钰在原文中堪称顶级引导型恋人,凭借自己的聪慧,一步步帮着景昭斗倒了这位堪称人精的摄政王。
其中非常招笑的是,原文作者或许是为让男主原本所处的境况惨烈些,把这位摄政王描写的异常精明。导致后来在写怎么斗倒他的时候,作者黔驴技穷,用了一种最出人意料又不得不说情理之中的方法——爱上女主。
景皓就这样因为对女主的爱,几次三番对景昭和魏钰做的局视而不见,终是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在想什么?”
清润的声音打断陆汀回忆,与她对坐之人拢袖探手,将一杯仍氤氲着白雾的热茶推到她面前。没等陆汀应他,继续道:“拂晓天凉,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才第一次见面就开始给人文关怀了,不愧是能当上摄政王的男人。
陆汀依言用冰凉的双手捧起那杯茶,小心喝了一口,暖融融的感觉顺着吞咽的动作直达胃底,让陆汀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早听闻程将军有了义弟,本王一直都很好奇,你们是如何相识的?”景皓面上还是笑着,但眼底却闪着寒光。
送命题说来就来猝不及防。
陆汀此刻对程开怨念更深,这哪里是把她留下和景皓聊着,分明是把她留下接受一场漫长的拷问。
陆汀没想到这位反派自带的气氛如此歹毒,只一问就让陆汀有了原文中那种来自宫里的危机感。
陆汀深知她现在回答必须谨慎,简短解释道:“途中遇险,得程将军解救。”
景皓目光凌厉:“做何途中?”
陆汀成功在这冰冷的清晨感到微微冒汗,但她还是沉声应道:“家境贫寒,谋生途中。”
“家境贫寒?”景皓将这四个字又重复了一遍,眼底寒光消退,语气突然变得亲昵,“有如此胆识,倒是不像。”
刚来还说她怕生得很,现在怎么就成如此胆识了?陆汀真是愈发搞不懂这人。
“不过程将军良善,想来得他信赖之人,必定是差不到哪里去。”
又不等陆汀回话就自顾自说下去,陆汀只得装傻陪笑,心里默念“这是点我呢”。
景皓说完这句话就陷入沉默,开始好整以暇地直勾勾盯着嘴角早已笑僵的陆汀。
她现在宁可被摄政王看出端倪直接一刀砍死,也不想坐在这里被他一直看到尴尬死。
“程柒。”景皓忽然轻声喊她。
陆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名字,迟滞一瞬才呆呆回了个:“啊?”
陆汀的反应让景皓脸上笑意更深,他仿佛终于感觉出来陆汀的不自在,漫不经心悠悠起身道:“坐着也是无趣,我带你在宫中走走。”
陆汀抬头看他,视线却越过景皓被天边的金色微光吸引,光线自远处一点点渗入,掠过湖心亭的檐角,将光滑的瓦片照得金黄,也将景皓面上那颗红痣照得更加鲜亮。
“去哪里?”陆汀也一并起身跟上他。
“你来不就是想看看宫里吗?何须在意将往何处?”景皓没有回答,而是笑吟吟反问。
因为怕你把我拖到什么角落里给谋害了。陆汀决心闭嘴,这景皓说话一句一试探,陆汀和他说得越多越烧脑,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先破防。
她落后半步跟在景皓身边,悄悄看着这人从容的侧脸,内心小声吵嚷:
笑面虎!这种人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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