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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江雨柔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厨房半空中……
一个散发着柔和暖光、蓬松得像一大朵棉花糖的白色毛绒团子,正慢悠悠地打着旋儿,时不时还伸出两个几乎看不见的小爪子,试图去够料理台上的调味瓶。
她认命地走过去,一把将这小祖宗捞进怀里。
瞬间,温软蓬松得近乎不真实的触感填满了臂弯,还带着一丝甜甜的奶香。
江雨柔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门口方向的视线,试图把这颗自带百瓦灯泡属性的“汤圆”藏严实点。
“啧,小祖宗,你怎么挑这个点儿?”
她背对着门口,指尖熟练地搔弄着团团下巴那圈最软的绒毛。
小家伙立刻舒服地在她怀里拱了拱,发出“嘤叽”的气音,光芒也跟着忽闪忽闪,像颗快活的小星星。
门口站着的人影,是朱斌。
江雨柔心里门儿清。
以朱副局长在深渊回廊和异端局里淬炼出的钛合金眼,怕是踏进店里的第一秒,视线就被这“移动光源”焊死了。
或者,更有可能的是……
这“闺蜜重逢”的剧本,本来就是冲着自家新鲜出炉的小汤圆来的。
团团刚破壳不到十二小时,这位曾经的死党、如今的异端局第三分局实权副局长就“精准”上门?
叙旧?
鬼才信!
这小东西不管怎么来的,怎么也是她九死一生从深渊尽头揣回来的崽,是她江雨柔写在户口本第一页上的亲闺女!(虽然户口本暂时还没搞定……)
护崽的本能让她转身时,锐利的目光先在朱斌身上刮了两遍。
闺蜜?
那都是陈年旧日历了。
初中同桌、手拉手上厕所、互换日记本的时代早已湮灭在深渊的腥风血雨里。
后来每次“重逢”,不是抢物资就是捅刀子,塑料姐妹花都嫌质量太好。
听说朱斌在异端局混得风生水起,如今执掌松城异常事务,位高权重。
现在出现?
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抱着怀里温热的发光“暖手宝”,低头,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那团蓬松的、仿佛能吞噬所有烦恼的绒毛,嘴角勾起一丝慵懒又带着点嘲讽的弧度。
“团团,醒醒神儿。”
声音刻意放得又软又慢。
“喏,开开眼,这位是朱斌阿姨,妈妈……呃,曾经最好的塑料姐妹花。”
“嘤……呜……”
怀里的毛团子动了动,努力睁开两个芝麻粒大小的、水汪汪的淡金色眼睛,懵懵懂懂地朝着朱斌的方向“嗷”了一声,算是打了个奶乎乎、自带柔光滤镜的招呼。
“江!雨!柔!”
朱斌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喊出声,眼神复杂地钉在多年不见的好友身上,以及她怀里那颗刺眼的“光球”。
“我们多少年没见了?十年?十二年?你就这么待客?连杯水都舍不得倒?”
她试图用旧日的调侃语气冲淡此刻的剑拔弩张,但那目光,却如同被强力磁铁吸住,牢牢黏在江雨柔臂弯那片柔和又异常的光源上,职业本能让她瞳孔微缩。
江雨柔抱着团团,慢悠悠踱出厨房,像抱着个稀世珍宝……
尽管这个“珍宝”正在试图用看不见的小爪子去揪她垂落的发梢。
她朝客厅宽敞的水吧台随意抬了抬下巴,做了个“自己找地方坐”的动作,态度随意。
“是啊,好多年了。”
她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多少怀念。
单手熟练地从恒温柜里拎出个椰青。
“砰”地一声凿开,倒了杯清澈的椰子水推过去,另一杯自然留给自己……带吸管,方便单手抱娃。
“不过。”
她眼皮懒懒一掀,目光扫过朱斌略显紧绷的肩线。
“朱副局长,您这‘恰巧路过’的时间点,掐得是不是过于‘精准’了?”
“松城异端局什么时候改行做人口普查了?”
“我大清早跑断腿是为了谁?!”
朱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被戳破的恼羞成怒,以及更深处难以掩饰的焦灼。
她一屁股坐在高脚凳上,指节烦躁地在光洁的台面上敲击。
“江雨柔!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昨晚搞出了多大的动静?!”
“整个松城地下深层监测网,十二个节点,昨晚零点左右辐射值集体爆表!”
“峰值直接顶穿了记录仪的天花板!‘谛听’系统连卡顿都没有,瞬间锁定源头核心……”
她猛地抬手,直指江雨柔怀里那片温软的光源,指尖因为激动微微发颤。
“就是你这里的这颗……这颗‘小太阳’!”
江雨柔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更轻柔地捏了捏怀里似乎被朱斌高音吓到、开始不安扭动的团团。
“乖,没事。”
她低头哄了一句,团团立刻安静下来,小爪子扒着她的衣襟。
“怎么?”
“我生个孩子,还得宣传一下,众人皆知?”
再抬头时,她语气带着点深渊住民特有的、事不关己的慵懒讽意。
“深渊待久了,现世的东西……我是真不懂呢。还是说……”
她眸光倏然抬起,直直撞进朱斌眼底,那眼神黑沉沉。
“朱副局长觉得我这个刚从深渊里爬出来的‘退休人士’,应该对你管辖区的络安全负责?”
“退休?”
朱斌被这眼神刺得一窒,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在深渊裂隙里杀伐果断、眼神能淬出冰碴的江雨柔。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好,你退休,你清闲!可你怀里这东西……”
她再次指向那颗散发着人畜无害光芒的团子,语气斩钉截铁。
“高能异常体!能量波动曲线乱得像心电图!稳定性无限趋近于零!”
“”就是一颗悬在松城六百万人头顶、不定时的、超新星级别的‘可爱炸弹’!你觉得异端局能当睁眼瞎吗?!”
江雨柔抱着团团,慢吞吞走到旁边的沙发贵妃榻上半躺下去,姿态慵懒得像只晒太阳的猫,仿佛刚才被指着鼻子说“你家崽是炸弹”的人不是她。
她用脸颊蹭了蹭团团头顶温热的绒毛,小家伙立刻发出依赖的“嘤咛”,光芒稳定地散发着暖意。
再抬眼看向朱斌时,她脸上那点慵懒和伪装彻底剥落,只剩下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哦……”
她恍然大悟般拖长了调子,抱着团团,微微朝朱斌的方向倾了倾身。
这个动作带着点奇特的仪式感……像是在展示自己最珍爱的宝物,又像是一种无声的锋利警告。
“明白了。朱副局长大清早风尘仆仆,不惜踩着我这个退休老同学的门槛,原来是专程来视察我家‘刚出锅的小汤圆’,评估其爆炸当量的啊?”
她直视着朱斌,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在冰水里浸过。
“那么,敢问你们异端局,打算怎么‘处理’我这刚满一天、除了发光卖萌啥也不会的‘高危’血脉?”
“处、理”两个字被她咬得极重,淬着寒气,砸在地上仿佛能结冰。
朱斌的心猛地一沉。
江雨柔的姿态,让她瞬间想起了深渊底层那些护崽的顶级掠食者……
平时懒洋洋趴着,一旦幼崽被觊觎,瞬间就能化身撕碎一切的凶神。
她抿紧唇线,声音带上急切的恳求。
“雨柔!你冷静点!我不是来宣战!”
“但它确实是个巨大的隐患!”
“局里有最顶尖的生物稳定隔离舱,有最优秀的研究团队,我们可以尝试稳定它、了解它、让它……”
“研、究?”
江雨柔猛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
怀中的团团被惊扰,光芒急促闪烁,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嘤呜!”
江雨柔立刻收拢手臂,将小家伙紧紧按在心口安抚。
她眼底那片深潭骤然燃起焚尽一切的冰冷火焰。
“像当年‘第七研究所’里那些被剥皮拆骨、挂在维生舱里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的‘样本’一样?”
“我爬出那个鬼地方,不是为了给你们送‘新标本’的!”
她抱着团团站起来,因为情绪过激,身上能力开始弥漫,空间微微扭曲。
“更不是为了让你们把我可能仅有的这点血脉,塞进实验室的玻璃罐子里当展品!”
“嘤……呜……!!!”
团团仿佛感应到母亲滔天的怒火与决绝,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带着奇异穿透力的清鸣!
嗡…!
空气骤然发出低沉而密集的蜂鸣!
整个微甜的空间瞬间开始扭曲变形!
墙壁如水波般荡漾,吧台上的椰子水杯疯狂震颤,澄澈的水珠违反重力地向上弹跳!
光线被无形之手肆意揉捏,折射出令人眩晕的万花筒幻彩!
朱斌脸色剧变!
脚下的地砖仿佛化作流沙!
她霍然起身,能量中和指环瞬间激活,一层微弱的蓝光覆盖掌心,死死抵抗着那要将她拽入未知维度的恐怖吸力!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江雨柔的气息彻底变了。
深渊归来的凶兽撕碎了所有伪装。
发丝无风自动,一双瞳孔深处亮起两点令人心悸的诡异幽芒。
她抱着躁动不安的团团,只是向前踏出一步!
所有扭曲的涟漪、刺耳的嗡鸣、混乱的光影,戛然而止!
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强行冻结、抚平!一片死寂!
只剩下江雨柔那双非人的、冰冷的、仿佛冻结了时间与空间的眼眸,死死锁定了朱斌。
“它是我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活下来,才换得的血脉。”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冻结灵魂的重量。
“谁敢动它……”
她微微歪头,露出一个寒彻骨髓的微笑:
“我就掀了他的桌子,撕了他的‘秩序’。”
冰冷、沉重、仿佛源自深渊最底层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轰然拍打在朱斌身上!
她呼吸骤停,腰间的中和指环蓝光疯狂爆闪,发出不堪重负的细碎悲鸣,却无法驱散那湮灭一切的寒意。
她毫不怀疑江雨柔话语的真实性!
眼前这个人,是真正从地狱爬回来的煞星!
“江雨柔!你清醒一点!”
朱斌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因重压而剧烈颤抖。
“这不是深渊里你能一刀一枪杀出来的!”
“你面对的是整个异端局的暴力机器!”
“是规则!是秩序!”
“你护不住它的。
“硬抗下去只会玉石俱焚!”
“想想后果!!”
“后……果?”
江雨柔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而嘲讽的弧度。
“我在深渊里把‘后果’当饭嚼碎了咽下去的时候,朱副局长,您还在您的办公室里批预算报告吧?”
她不再看朱斌惨白的脸,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仿佛穿透墙壁,投向窗外松城灰蒙蒙的天际线,抱着怀中小小发光体的手臂,却收得更紧。
那姿态,既是守护,也是宣告……
平静的退休生活结束了?
那就来吧。
为母则刚,刚到你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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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1月25日18:44:30
为了不断更,磨蹭了两小时写了点。三级污染,简直有生之年系列了,太致命了,戴口罩呼吸辣嗓子,眼睛熏的淌眼泪,比雾霾还严重,不能说对面不见人,但是也相差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