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认攻略的九周目,我想折断死亡Flag!

作者:奶油啵啵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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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暗流与码头狙击


      晚上七点过十分,窗外的天色已彻底被夜幕笼罩。
      店内的暖黄色灯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人行道上,与街对面便利店冷白色的荧光交织,在潮湿的地面投下模糊的光影,切割出温暖与清冷两个世界。
      营业时间已经结束,门口挂上了“CLOSED”的木牌,将咖啡馆内的静谧与街道的喧嚣隔绝。
      铃木葵正麻利地将最后几把椅子倒扣在桌面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流行歌曲调子,但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吧台方向,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今天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
      吧台后,雾岛莲正安静地清洗着今天最后一壶手冲咖啡的器具。
      她的动作很慢,很细致,仿佛每个步骤都需要投入全部的专注力,试图用这种机械的重复来抚平内心的波澜。
      热水流过陶瓷滤杯,蒸汽袅袅上升,模糊了她低垂的侧脸,也模糊了她眼中可能存在的情绪。
      “雾岛桑,”
      铃木葵终于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抹布凑了过来,压低声音,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你……真的没事吧?刚才那两个人……”
      她回想起店内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双臂环抱住自己。
      “特别是那个穿沙色风衣、一直笑眯眯的先生,”她斟酌着词句,试图形容那种不适,“他看着你的眼神,总让我觉得脊背发凉。不是凶狠,而是……一种彻底的、非人的审视。像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爬过皮肤。”
      “还有那个戴墨镜的警官,”
      她继续道,担忧愈发具体。
      “虽然长得挺帅,但周身的气场太吓人了。他绝不是例行公事,一定在查什么大案子。”
      她的声音越说越轻,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我担心……会不会牵连到我们店?”
      她的担忧很实际,也透露出普通人对未知危险的天然恐惧。
      雾岛莲清洗滤杯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热水顺着她的指尖流下,烫得皮肤微微发红,带来细微的刺痛,但她似乎浑然不觉,任由那点痛楚分散注意力。
      她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声音细弱却努力维持着平稳,像绷紧的琴弦:
      “我没事的,铃木前辈。”
      前几个周目相处的回忆,突兀地插入脑海——青年警官那令人安心的、带着阳光般温度的笑容,以及他话语中不容动摇的坚定。
      这些回忆短暂地托住了她。
      她斟酌着字眼,试图将话语打磨得圆润而无害:
      “那位警官先生……只是例行公事,提醒大家注意周边治安。最近这附近,可能确实不太平。”
      她轻轻吸了口气,声音更低了半分,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与困扰。
      “至于太宰先生……”
      她停顿了足有三秒,仿佛在积攒勇气,才继续下去。
      语调被她小心地调试过,混合着些许困惑与温顺,将自己稳妥地嵌进一个易于被理解,也易于被同情的角色里:
      “他……是中原大人以前的朋友。我的‘丈夫’以前也任职过他的管辖。可能……只是比较关心故人的亲属,所以来看看。虽然方式……有点让人难以适应。”
      她斟酌着用词,将太宰治的行为归因于“关心”而非“试探”,将自己定位为一个被动承受“过度关心”的、无力反抗的脆弱遗孀。
      “中原大人?”
      铃木葵眨了眨眼,随即恍然大悟,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一敲。
      “哦哦!就是港口Mafia那位……特别照顾你的干部先生?”
      她眼中闪过同情和一丝了然。
      “难怪……那他朋友过来看看也……嗯,说得通。虽然那位的‘看看’方式实在是……”
      她挠了挠自己那头总是不服帖的栗色短发,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眉头皱起,最后只嘟囔了一句。
      “让人起鸡皮疙瘩,完全不像正常人的关心。”
      就在这时,店主上野晴子端着一小碟刚烤好,还散发着温热甜香的杏仁饼干走了出来。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吧台后的两个女孩,像一阵清风,最后落在雾岛莲依旧略显苍白的脸上。
      “小葵,”
      上野晴子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打破了略显凝滞的气氛。
      “门口招牌灯的定时器好像有点问题,你去检查一下,手动关掉吧。”
      她支开铃木葵,显然有话要对雾岛莲单独说。
      “啊,好的店主!”
      铃木葵立刻应声,像只得到指令的小鸟般快步朝门口走去,暂时抛开了担忧。
      上野晴子这才走到雾岛莲身边,将手中那碟还带着烤箱余温的杏仁饼干轻轻放在她手边的台面上,细微的碰撞声在寂静中很清晰。
      “雾岛,”
      她的声音放柔了些,但目光依旧清明,仿佛能看透人心。
      “今天辛苦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话语简单,却带着一种年长者对晚辈的体恤。
      雾岛莲抬起头,对上店主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那目光里有关切,有怜悯,但更深处的,是一种冷静的审视和了然。
      这个女人,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能在横滨这种地方开一家咖啡馆,并且让港口Mafia都保持一定程度的客气,她必然有自己的生存智慧和信息渠道,或许也见识过无数像她一样被卷入漩涡的人。
      “谢谢您,上野女士。”
      雾岛莲轻声说,声音有些干涩。
      她拿起一块温热的饼干,小口咬下。
      杏仁和黄油的甜香在口中化开,但她舌尖尝不出多少滋味,只觉得那温热短暂地熨贴了冰凉的手指,带来一丝虚假的安慰。
      上野晴子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有意说给某人听,声音在空旷的咖啡馆里回荡,带着哲理般的味道:
      “横滨这地方,有时候就像海上的雾。看着朦朦胧胧,扑朔迷离的雾,把人困在里面,辨不清方向,也看不到岸边。”
      她拿起一块抹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已经光洁如新的咖啡机外壳,动作不疾不徐。
      “但雾终究是雾。太阳出来,该散的也就散了,该看清的,也就能看清了。怕就怕,有人自己心里也起了雾,那就真的看不清出路了。”
      上野店长停下动作,看向雾岛莲,目光深长,仿佛要看到她的心底去:
      “做人做事,最重要的,是守住自己的本心,做好分内的事。问心无愧,雾再大,心里也有灯,总能找到方向。其他的……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强求不得,也避不开。但无论如何,脚要踩在实地上,心不能乱。”
      这番话,既是安慰,也是提醒,更是一种隐晦的告诫——不要被卷入过深,不要迷失在各方势力的迷雾中,守住自己的底线和清醒。
      雾岛莲听懂了。
      心中微微一震,但脸上依旧是那副温顺聆听的模样。
      她低下头,看着手中咬了一口的饼干,杏仁碎屑落在指尖,轻声回答,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明白的,上野女士。谢谢您。”
      话语诚恳,带着感激。
      问心无愧?
      她在心中无声地咀嚼这四个字,只觉得苦涩如同潮水般从心底漫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的心,早已在无数次轮回的绝望、算计和表演中,裹上了一层又一层坚硬冰冷的茧。
      唯一还残留的、称得上“愧”的情感,或许只有对那个名叫“松下卓也”的亡魂——她利用了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他作为港口Mafia牺牲成员的背景,编织了一个完美的、引人怜惜的脆弱故事。
      这份“愧”,轻飘而虚伪。
      还有……对那个赭色头发、脾气暴躁却意外纯粹的男人,中原中也。
      她在算计他,步步为营地牵引着他的情感,利用他的责任感和保护欲,试图在他心中凿开一道裂缝,让自己得以寄生、存活。
      这份算计,建立在可能的伤害之上。
      这难道不是“愧”吗?
      但这丝“愧”,在生存面前,在轮回的诅咒面前,在每一次死亡清零又重新开始的绝望面前,轻飘飘得如同一粒尘埃,微不足道,随时可以被求生的狂风吹散。
      她的“本心”,早已扭曲成对“生”的极端执着;她的“灯”,是冰冷而坚定的生存意志,照亮的是布满算计与表演的险途,而非温暖坦荡的归路。
      活下去。
      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这就是她此刻唯一的“本心”,是穿透所有迷雾的、冰冷而坚定的“灯”。
      它照亮前路,却也映出脚下深渊的轮廓。
      晚上九点四十分,雾岛莲在两名港口Mafia成员沉默而警惕地护送下,坐进了返回公寓的黑色轿车。
      车门关上的沉闷声响,将她与外界隔开。
      车窗外的横滨,霓虹灯如同流动的血管,在夜色中闪烁跳跃,勾勒出这座城市永不疲倦的欲望轮廓。
      商业区的喧嚣、居酒屋的暖光、便利店的冷白,还有远处港口塔吊上规律闪烁的红色警示灯……所有这些光影,透过贴有防爆膜的车窗,在她平静无波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彩,像一场无声的、光怪陆离的皮影戏。
      而她只是台下安静的观众,内心却在上演着另一出更为激烈的剧目。
      她闭上眼睛,靠在柔软却冰凉的真皮座椅上,看似在休息,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但她的脑海,正如同最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在飞速复盘今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分析每一道目光背后的含义,解析每一句对话里潜藏的机锋:
      至少有三道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超过了正常范围。
      无法确定是“组合”、黑衣组织、魔人费奥多尔,还是其他什么势力的眼线。
      横滨这潭水,比她预想的还要浑浊、还要深,暗处的猎手比她估算得更多。
      情报碎片如同漫天飞舞的雪花,太多,太杂,真伪难辨。
      “黑蜥蜴”交易、“组合”的介入、琴酒的出现……干扰项多到让人窒息,几乎掩盖了她真正需要关注的信号——中原中也的动向与情感变化。
      她需要更清晰的信号,更需要……加快进度。
      时间的沙漏不会停歇。
      中原中也的暂时离开,虽然减少了最直接的保护,但也意味着少了最严密的监视和最不可控的情感干扰源。
      这是危机,但更是机会——
      一个让她能够更自由地行动、布局,同时在他心中种下更深牵挂、发酵思念的机会。
      距离产生的不安,有时比朝夕相处更能催化某种情感。
      距离她的生日,那个死亡的截止日期,又近了一天。
      这个认知像一根冰冷的针,时刻刺痛着她的神经。
      时间,是她最奢侈也最紧缺的资源。
      她必须与时间赛跑,在沙漏流尽之前,抓住那根唯一的稻草。
      她远远望着夜色下的横滨——目光仿佛穿透城市的轮廓,落在了某个确切的地点。
      那里,黑暗正在无声地聚集。
      远在横滨某废弃码头,夜色如同浸透墨汁的厚绒布,沉沉地压在海面上。
      那黑暗浓稠得化不开,仿佛能吞噬一切声响与光线,只留下最原始的危险气息在空气中无声蔓延。
      海风呼啸着穿过生锈集装箱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尖啸,带着刺骨的咸腥寒意,钻进衣领,缠绕骨骼,似乎在预告一场不祥的碰撞。
      在潮湿的空气中,几盏昏黄的路灯晕开模糊的光圈,勉强照亮着堆满废铁和垃圾的场地。
      光线所及之处,扭曲的影子在集装箱表面爬行,仿佛有生命般蠕动,随着风声轻轻摇摆,为这本就隐秘的交易更添几分鬼祟。
      一场隐秘的交易正在这片被城市遗忘的角落进行。
      “咔嗒。”
      金属箱扣弹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瞬间吸引了所有紧绷的神经。
      箱子一侧,站着三名男子。
      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壮汉,眼角有一道陈年旧伤,让他看人时总带着一股狠戾的斜视。他身后两人肌肉结实,手始终按在腰间鼓囊的位置,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黑暗的每个角落。
      刀疤脸没有直接展示名单,而是先亮出了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屏幕上,一个金发男子的侧影正在横滨港区活动。
      “琴酒先生,”
      他咧嘴笑了,露出被烟熏黄的牙,眼神里混杂着贪婪与不易察觉的试探。
      “先看看这个。你们家那只不安分的老鼠‘卡尔瓦多斯’,在慕尼黑和巴黎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最后却溜到了我们的地盘上。这份能找到他,以及他偷走的东西下落的完整名单……可是费了我们不少工夫。”
      他刻意停顿,观察琴酒的反应,这话半是展示情报能力,半是挑衅。
      意在抬高手中筹码的价值。
      刀疤脸心中暗自盘算着——
      黑衣组织这条线他盯了很久,这次能拿到关于他们叛徒的情报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他不仅要换到那些顶级武器,还想借此攀上关系,日后好做更大买卖。
      但面对琴酒,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冰冷让他本能地感到畏惧,只能靠虚张声势来掩盖内心的不安。
      对面,阴影中缓缓走出两人。
      琴酒的银色长发在昏黄路灯下流淌着冰冷如金属般的光泽,绿色眼眸如同极地寒冰。
      伏特加沉默矗立,如同铁塔。
      琴酒的目光扫过截图,绿色瞳孔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冰冷的审视,仿佛对方提及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尘埃。
      他并未接话,这种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
      在这片被遗忘的码头上,每一秒的寂静都像是拉紧的弓弦。
      琴酒的大脑飞速运转——
      刀疤脸敢拿卡尔瓦多斯的情报做交易,说明消息已经外泄。
      这不是好兆头。组织的叛徒必须由组织内部清理,任何外部插手都是对权威的挑衅。
      但眼下,拿到名单是首要任务,其他的……可以稍后处理。
      “名单。”
      琴酒开口,声音比海风更冷,对刀疤脸的弦外之音毫无反应。
      刀疤脸碰了个软钉子,干笑两声:
      “急什么?我们要的东西呢?”
      他的肌肉微微绷紧。
      伏特加提起黑色金属箱打开,展示“蜂鸟”狙击枪和幽蓝色的“APTX-4869 沉默”亚型。
      “二十把‘蜂鸟’,配消音器。五支特种制剂,肌肉注射,四十五秒起效,可逆。”
      他的声音低沉简练,没有任何多余说明,如同朗读冰冷的物品清单。
      伏特加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对这次交易充满警惕。
      这个码头太开阔,掩体太少,一旦出事很难脱身。
      但他相信大哥的判断——琴酒从不做无把握的交易。
      “很好。”
      刀疤脸眼中炽热,使了个眼色,手下才切换平板画面,显示出详细的名单文档和几个本地联络人的信息。
      “这是‘龙崎会’和他接触过的中间人。至于他具体带走了什么……”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贪婪地扫视着眼前的人,只是触及银发男人时不自觉掠过。
      “据‘风声’说,可不只是几张图纸那么简单,某些大人物因此相当恼火啊。”
      他再次试探,想观察琴酒对组织内部状况的反应。
      伏特加听到对方轻佻地谈论组织损失,轻佻地提及“大人物”和“风声”,握着箱子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发白,墨镜后的脸上肌肉抽动。
      这是对组织权威被私下议论的本能愤怒。
      在伏特加心中,组织是不可侵犯的存在。
      任何对组织的轻视都是对他的信仰的亵渎。
      他几乎要发作,但多年跟随琴酒的经验让他克制住了。
      交易尚未完成,不能节外生枝。
      刀疤脸似乎很满意这反应,趁热打铁:
      “所以,这份能把他挖出来的完整名单和接头网,值这个价。”
      他笑得嘲讽又得意,露出一口黄牙,眼神却带着算计。
      就在双方即将交换箱子前的一刻,琴酒忽然抬了下手,示意暂停。
      他向前走了一步,黑色的风衣下摆几乎要触碰到刀疤脸。
      “等等。”
      琴酒的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的动作僵住。
      “你刚才说,‘听说他让大人物头疼’。”
      他绿色的眼眸像利刃一样剥开刀疤脸强装的镇定。
      “这‘听说’……是听谁说的?”
      刀疤脸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会揪住这个细节反将一军。
      “道……道上总有风声,琴酒先生。巴黎的事不小,难免有些碎片传出来。”
      他试图含糊其词。
      刀疤脸背上冒出冷汗。
      他确实是从几个法国□□分子那里听来的零碎消息,本想借此抬高价格,没想到弄巧成拙。
      现在他只想尽快完成交易离开这个鬼地方——
      琴酒的眼神让他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风声。”琴酒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仿佛在品尝其中的味道。
      他微微偏头,对伏特加说。
      “检查一下他们的‘风声’,是不是只吹到了该听的人耳朵里。”
      伏特加立刻会意,庞大的身躯向前,并非走向钱箱,而是猛地伸手,抓向刀疤脸身后一名手下一直紧握着的另一部手机。
      那人想躲,但伏特加的动作快得出乎意料,轻易将手机夺过。
      “你干什么?!”刀疤脸惊怒。
      伏特加熟练地解锁屏幕(显然用了某种技术手段),快速浏览,然后对琴酒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手机很干净,没有录音或传输迹象。
      琴酒这才收回目光,那无形的压力稍减。
      “最好如此。”他淡淡地说,仿佛刚才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安全检查。
      “记住,和你交易的,是我。你听到的风声,如果有了不该有的回音……”
      他没有说完,但话里的意思比枪口更冷。
      琴酒的目光扫过名单,尤其在卡尔瓦多斯的照片上停留了一瞬,左眼下的痣如同死亡标记。
      “朗姆?”
      琴酒终于开口,声音比海风更冷,他缓缓吐出一口烟,绿色的眼眸掠过刀疤脸,那讥讽毫不掩饰,却更似一种宣告:
      “把名单给我,你拿走你的‘玩具’。其他的,多想无益。”
      这句话既像是对刀疤脸多嘴的警告,也像是对某个不在场者的隔空回应。
      伏特加闻言,立刻松开了握箱的手,恢复了惯有的沉默。
      琴酒心中冷笑——刀疤脸的小心思太过明显。
      想通过透露内部消息来显示自己的价值?
      幼稚。
      组织的事轮不到外人议论。
      至于朗姆……那个老头子如果连这种情报泄露都控制不住,也该让位了。
      刀疤脸示意手下切换画面,平板上终于出现了清晰的名单文档和数个联系人照片。
      琴酒冰冷的目光锁定屏幕,迅速掠过那些信息。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档案左上角那张金发男子的照片上——左眼下的痣清晰可见。
      他没有念出那个代号,只是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下压紧了一瞬,周围空气的温度仿佛随之骤降。
      刀疤脸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卡尔瓦多斯……琴酒在心中默念这个代号。
      组织的狙击手,擅长远距离暗杀,却选择了最愚蠢的叛逃方式。
      带走的东西如果真如刀疤脸所说不止图纸,那麻烦就大了。
      必须尽快清理门户。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绿眸中的讥讽清晰无比,却并非针对叛徒,而是针对眼前多嘴的中间商。
      “你听到什么,与我无关。”
      他的声音平稳却极具穿透力,透着一股不屑。
      “你的工作,是把老鼠洞指出来。我的工作,是清理。把名单给我,你拿走货物。再多一句废话,”
      他手中的□□枪口几不可察地抬高了半毫米。
      “交易内容就会改变。”
      刀疤脸和他手下顿时感到一股实质般的寒意,所有试探的心思被彻底碾碎。
      他连忙示意手下打开装满美元的手提箱。
      “五百万,旧钞。”
      经过这番敲打,刀疤脸彻底收起了所有试探和侥幸,后面的交易在一种更为紧绷、但也更“规矩”的气氛中完成。
      直到枪声打破黑暗前,他都没敢再多说一句题外话。
      伏特加上前一步,准备交换——
      “砰!砰!砰!”
      三声枪响几乎同时撕裂夜空!
      子弹并非射向交易双方任何人,而是精准得令人胆寒地击碎了场地内仅有的三盏路灯!
      “啪嚓——滋啦!”
      玻璃爆裂,电流短路的刺耳声响中,整个码头瞬间被绝对的黑暗吞噬!
      那黑暗来得如此突兀,如此彻底,仿佛一只巨手猛地捂住了世界的眼睛,只剩下听觉在瞬间被放大到极致——风声、海浪声、压抑的呼吸声,以及危险急速逼近的嗡鸣。
      在黑暗降临的刹那,琴酒的瞳孔骤然收缩。
      不是针对交易方的袭击——第三方。
      他几乎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身体比思维更快地进入战斗状态,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如弦。
      “有埋伏!”刀疤脸怒吼一声,常年刀口舔血的本能让他在灯光熄灭的刹那已经向后翻滚,同时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肾上腺素疯狂分泌。
      恐慌如冰水浇头。
      刀疤脸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中计了!
      不管是谁,今晚能活着离开就是万幸。
      他仓皇地寻找掩体,手指颤抖着打开手枪保险。
      他的两名手下反应稍慢半拍,但也迅速寻找掩体,在黑暗中慌乱地移动。
      然而,在灯光熄灭的同一瞬间,琴酒那双狼一般的绿眼中寒光暴闪!
      黑暗于他而言并非阻碍,而是最熟悉的狩猎场。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半分迟疑。
      仿佛黑暗才是他真正的领域。
      他手中的□□M92F已经喷吐出致命的火舌,枪口安装了消音器,只发出“噗噗”两声沉闷轻响,在嘈杂中几乎微不可闻,却代表着死神的点名。
      在扣动扳机的瞬间,琴酒的大脑异常冷静。
      刀疤脸已经没用了,名单在平板上,必须清除所有可能泄密的活口。
      至于第三方……等清理完眼前的麻烦再说。
      “呃啊!”
      “唔!”
      两声短促的痛哼。
      刀疤脸凭借经验躲过了致命一击,子弹擦着他的耳廓飞过,火辣辣的痛感让他头皮发麻,死亡的寒意瞬间浸透脊椎。
      但他身后的两名手下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人额头正中绽开血洞,另一人胸□□开大团血花,两人连惨叫都没能完整发出,便直挺挺向后栽倒,重重摔在潮湿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温热的液体迅速在身下洇开。
      “大哥!”
      伏特加低呼一声,魁梧的身体已经挡在琴酒侧前方,手中的□□指向黑暗中的某个方向——刚才子弹射来的位置,他的呼吸粗重,但握枪的手稳如磐石。
      伏特加心中焦急,但训练有素的身体自动做出反应。
      保护大哥是第一要务,其次是完成任务。
      他迅速判断局势——至少有两个方向的埋伏,不,可能更多。
      琴酒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仿佛只是掸去衣角的灰尘。
      他冰冷的绿眸在黑暗中如同夜视仪般扫过集装箱顶部和远处的阴影,大脑飞速分析:
      刚才那三枪……角度刁钻,时机精准,但目的显然不是杀人。
      打断交易,制造混乱,逼他们暴露——这是典型的搅局手法。
      是谁?
      第三方?
      还是黑吃黑?
      集装箱的阴影中仿佛蛰伏着无数双眼睛。
      琴酒感到一种久违的兴奋感——猎人与猎物的游戏,但今晚谁是猎人还未可知。
      他喜欢这种不确定,喜欢在刀尖上行走的危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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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第14章 暗流与码头狙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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