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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店下
慕晚秋立刻握住发簪,用锋利的簪尾开始反复切割手腕上的绳索。麻绳虽粗,但在她巧力且持续的切割下,终于“嘣”的一声断开了。她迅速解开了自己脚上的束缚,然后又绕到柱子另一侧,帮沈墨松绑。
二人取回行李和佩剑,正要翻窗逃走,就在这时,听到了外间程铁柱与吴能等人的动静。慕晚秋透过门帘缝隙看去,却见外头程铁山和程木青已经扑倒在地,显然是不省人事。唯有那程铁柱,因只饮了一口酒,加之体格健硕,尚且强撑着一丝清醒。
“酒水里面有迷药!”她猛地掀开门帘喊了一声。
慕晚秋准备过去的时候,沈墨拉住了她的手臂:“我们如今过去也帮不上忙,白白送命,先观察一下形势。”
程铁柱看到后厨有位姑娘出言警示,心中又惊又怒,“哇呀”一声暴喝,猛地站起身,抓起大哥身边的钢刀,怒视吴能:“他娘的!竟敢暗算你爷爷!”可惜他药力上涌,脚下虚浮,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绊倒。
那吴能见状,非但不惧,反而乐了,指着程铁柱笑道:“哟嗬?还能站着!来来来,爷爷我陪你玩玩!”他顺手抄起一条长凳,摆开了架势。
王大治从背后拿出了藏好的两把菜刀,站在不远处直哆嗦,却不敢上前。
程铁柱怒火攻心,深吸一口气,试图提起内力,却发现丹田之气如抽空一般,浑身软绵绵使不上劲。他全凭着一股悍勇之气和身体本能,双手举起那柄沉重的钢刀,大喝一声:“吃你爷爷一刀!”便朝着吴能冲了过去。
然而他脚步蹒跚,速度慢了何止一倍。吴能嘲笑的人仰马翻,也不硬接,只是灵活地往旁边躲。
“在这儿呢,大蛮牛!”吴能甚至还有空出言调侃。
程铁柱一刀劈空,砍在了桌角上,“咔嚓”一声,木屑飞溅。他喘着粗气,拔出刀头,转身又追。吴能则像只逃命的土拨鼠,绕着中央那张方桌,开始转圈。
“我砍死你!”程铁柱双目赤红,追在后面。
“没砍着...”吴能边跑边回头得瑟。
于是,酒馆内出现了极其滑稽的一幕:一个彪形大汉举着明晃晃的大钢刀,脚步虚浮,眼冒金星地追着一个土匪汉子;那土匪汉子时不时累了还停下来休息,待对方快追上时又加速跑开。两人就这么围着那张破旧方桌,一圈、两圈、三圈…
旁边的王大治从一开始的紧张,渐渐变成了看戏的状态,甚至开始小声数了起来:“……四圈……五圈!老大,他陪你跑了五圈了!比驴拉磨还听话!”
程铁柱听得清楚,气得几乎吐血,可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眼前的吴能已经从一个变成了三个重影。他奋力又是一刀,这次连桌子边都没摸到,自己反而因为用力过猛,像个失控的陀螺,原地晃悠了两下,最终两眼一翻,“噗通”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哐当”钢刀掉落一旁,彻底晕了过去。
世界顿时安静了。
吴能停下脚步,扶着桌子喘了口气,主要是笑的。他指着地上不省人事的程铁柱,对王大治说道:“瞧见没?这就叫陪着蛮牛玩老鹰捉小鸡,累死老鹰,乐死小鸡!学着点。”
王大治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脸谄媚:“老大威武!您这招‘遛猛汉’真是使得出神入化!你看他这晕倒的姿势,像不像一头栽进食槽里的蠢猪?”说着,他还模仿了一下程铁柱刚才晕倒时摇晃的动作,故意做得极其夸张,然后“嗷”一嗓子假摔在地上,四脚朝天。
吴能哈哈大笑,走过去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程铁柱结实的后背,嘲讽道:“白长了这么一身横肉,中看不中用!还学人走江湖呢?回家抱孩子去吧你!”
二人正笑得前仰后合,吴能眼角的余光瞥见后厨门帘一动,慕晚秋和沈墨正欲翻窗而逃。他脸色瞬间一变,笑容僵在脸上,化为狠厉:“他妈的!王大治,快!那两只肥羊要跑!”
王大治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看到了情况,慌里慌张地抓起刚才掉在地上的两把菜刀,闭着眼睛就喊:“我砍!我砍!我砍死你们!”
吴能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骂道:“你个蠢货!睁眼砍!追啊!”
说着,吴能自己也抄起一条板凳腿,率先冲了过去。
沈墨刚翻到一半,吴能赶到,手中板凳腿带着风声就砸了过去,沈墨躲闪不及,腿部被尖锐的木茬划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染红了裤管。他闷哼一声,强忍剧痛,回身一脚精准地踹在吴能胸口。
吴能“哎哟”一声,被踹得倒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一阵发闷。
趁此机会,沈墨咬着牙,奋力跃出窗外。慕晚秋见他受伤,急忙上前搀住他。两人也顾不上许多,相互支撑着,踉踉跄跄地朝着草木茂盛的山上逃去。
屋内,王大治手中拎着二把菜刀,跑到捂着胸口龇牙咧嘴的吴能身边,怯生生地问道:“老、老大,你没事吧?他们俩跑了……还、还追吗?”
吴能缓过一口气,看着窗外两人消失的方向,又摸了下还在发疼的胸口,一把推开王大治,抢过他手中的菜刀:“追!到嘴的肥羊还能让他们飞了?那小子受了伤,跑不远!今天非得逮住他们不可!”
二人提起兵刃,骂骂咧咧破窗而出追了上去,酒馆内倒下的三个人显然已经被抛诸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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