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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葬棺(6)
晏绫秋扑上去,晏洛尘连忙将她拦住,生怕柏誉破罐子破摔,对她做出什么来。
柏誉继续道:“我已经了无牵挂,兄长的仇我已报,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
晏绫秋猛地抬头:“你兄长?”
戚松却注意另外一点:“仇?”
“花朝佳节,庄平湖旁。”柏誉平静叙述,“晏绫云假借吊坠遗落湖中,声称有人能捞出她的吊坠便可给予三千灵石。”
接着他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来:“彼时我兄长正愁我读书钱,那些灵石对于我们来说,起码能保我们很长一段时间的安稳,于是,善水性的兄长便和其余一众人投入湖中寻找吊坠。”
晏洛尘忍不住蹙眉:“天色昏暗,水下无光,如何能找到吊坠?”
“是啊。”柏誉冷笑一声,“她那日,吊坠根本没有遗失,在湖中的人无一例外,都没能拿到那些灵石,而她,不过是假借吊坠之事看热闹罢了。
“那天,我看到她握着自己的吊坠,看着湖中兵荒马乱的人笑得花枝乱颤,多么漂亮的人,却如此狠心啊。
“湖中的水那么那么冷,那么多的人为她根本没有落入水中的吊坠前仆后继,我的兄长,便死在了那湖水中。”
听到这里,程灯续暗暗发出一声叹息。
误会环环相扣,终究形成了如此局面。
“……而我问她时,她却压根不记得,花朝节上的事,她的一句戏言,害了一条人命,而她,却只是一句轻飘飘的‘不记得’……”
晏绫秋忽然扑上前用尽全力扇了他一巴掌。
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哭喊:“为什么杀她!是我!”
像是夏晚的一阵风迎面吹向他,既不温顺也不和煦,干燥的风刮得他眼睛都是涩的。
“什、什么?”
秦枝雨将吊坠扔给他:“你认错了人。”
晏绫秋的怒喊也没停过:“为什么要杀她,你要索命,也该索我的命!绫云她有什么错!”
她无助又绝望地蹲下身捂住脸,呜咽道:“你说她不记得花朝节时发生的事,是对那件事不上心、不在乎,可那天晚上她根本没去!去的人是我!”
柏誉顿住了。
“是我的错,我罪大恶极,我该下地狱。”晏绫秋哭着。
“可你为什么要杀她……”
“是我,是我害了绫云……”
柏誉又惊又怒:“你说,是你?可那日,分明是晏二小姐,而那吊坠,也是实打实在她身上!”
“那些天我正待嫁,整日在屋中烦闷,绫云她,知道我想出去转转,便提议让我假借她的身份在花朝节晚上出去转转,只托我买了吊坠。
“当时我以为吊坠遗失,便想要找人寻找,不成想吊坠其实并未落入水中,我那时是真不知吊坠并未遗失。”
她几乎哭干眼泪:“我不知那日的事害死了人,你要报复,也该冲我来啊!”
-
【叮——】
【情景三:平前江】
【状态:进行中】
【填补进度:2/3】
程灯续一边走一边唏嘘道:“不成想,晏绫云竟然是自愿死去的。”
据桑照所说,晏绫云对于这些事,她应当都是知情的。
这是原著中没有的部分,想来大抵是因为原本的三人并未去过湖边探查晏绫云遗体,这部分信息便遗失了。
她知晓柏誉的接近别有用心,对方在询问花朝节那天晚上的事便起了疑,再结合对方望着吊坠悲痛又愤怒的眼神,略一打听便知晓了事情的经过。
其他人顾忌晏家家大势大,这些话根本不敢传到晏家耳中。
没人知道晏绫云在被柏誉掐死的时候,没有挣扎,没有不满,平静地等待死亡的时候在想什么。
秦枝雨道:“那是个聪明的姑娘,可惜了。”
一切都和原著没两样,唯一的变数就在结局。
原著中,柏誉在接近晏绫云的过程中应该是爱上了晏绫秋。
在这里,柏誉却一直对晏绫云心有好感,最终爱还是没能大过恨,于是他们阴阳两隔、一别两宽。
而【情景三:平前江】中需要填补的三个剧情,一个是桑照所说的湖边事,一个他推测是秦枝雨回潭清阁的那一段,这第三个他一直没想出来。
不成想,居然是晏绫云的缄默。
水葬棺一事与鬼神无关,便是由官府接手,但来都来了,几人便打算将江中水鬼除尽,顺便查查是何人在江上使了符又去除了水葬棺上的符咒。
而这会剧情需要秦枝雨前去潭清阁,程灯续腆着脸询问她现在能不能回潭清阁,后者无言看了他半晌,还是同意了。
秦枝雨真是大好人!
程灯续美滋滋地想。
“你的任务是填补留白剧情,那么,‘秦濯返回潭清阁’这个剧情,应该在冬天。”秦枝雨提出一个疑点,“你的系统,到底是怎么判断一个留白剧情是如何分配的?”
程灯续猜测:“可能是根据情景来的吧,‘在晏绫云一案结束的时候,秦濯返回了潭清阁’,说不定是这样安排的,就像固定搭配一样?”
秦枝雨默默看向他。
程灯续滑跪:“对不起我忘了有些你听不懂。”
秦枝雨继续自顾自朝前走,只道:“其实我对你们那个时代还挺感兴趣的,若是有机会……”
她顿了顿,也知道自己是天方夜谭。
程灯续是个要智商有智商要情商有情商的人,立刻岔开话题:“话说如果我真要引气入体修仙的话,我该往哪个方向修炼啊?”
在这本书里,每个人的修炼方向没有那么死板,一个人可以是剑修也可以是丹修,比如秦枝雨四个师姐弟,基本上就是主修剑,但符篆阵法都有在用。
“你是火灵根,纯阳体质。”秦枝雨皱眉想了一会,“可以试着往炼丹和炼器上学学。”
程灯续想到自己高中读的物化地,大学读的机械工程专业,默然。
即使到了修真界也没法逃脱机械制造的命运吗?
秦枝雨话锋一转:“不过纯阳体质可以考虑的方向有很多,符修或者卦师应该都可行。”
程灯续蔫蔫地答:“哦哦。”
“……”秦枝雨道,“仙界器修不多,你若是走器修的路子,也可得到仙门招揽。”
纯器修虽说实力不够强,却是宗门内不可或缺的力量。
程灯续挠挠头:“我知道,我没有嫌弃器修有什么不好,我只是……”
“阿濯。”
程灯续话说一半被打断,循声抬头,他只见一个着锦衣的男人,笑意温润,琉璃发冠,衣摆上的花样绣工精美,仔细看去内里还是不同颜色,约莫是极其重工华贵的双面绣。
他再次唤道:“阿濯。”
秦枝雨:“……”
程灯续:“???”
哥们你谁??
“殷公子。”
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地,秦枝雨淡淡唤了一声,却冷漠又疏离。
程灯续一看秦枝雨神情不悦,再听如此轻佻的叫法,立刻挡在了她身前。
这人甚至还皱了皱眉:“这位……公子,不知你是阿濯何人,我与阿濯乃旧友,还请行个方便。”
我呸,行什么方便。
程灯续愤恨地想,还“阿濯”,一看就是个轻佻放荡的无礼之徒!
这本小说的设定中,男女都在十岁取字,长辈唤名,同辈唤字,只有亲密的同辈至交才能唤名。
秦濯是她的名,枝雨是小字,程灯续还没和她混熟,也就管她叫秦枝雨。
可面前这人是谁?
能这么喊她,肯定是认识且亲密的人。程灯续在脑海中快速回忆着原著中的人物。
可主角团就四人,其余路上的主要角色——能亲密到直呼秦枝雨名的——可是也没几个啊。
秦枝雨不动声色上前一步,半挡在他身前,扬声道:“秦某已是仙门中人,不与朝廷再有半分瓜葛,还请公子自重。”
程灯续大惊失色。
原著里,确实有提到过朝廷与仙门互不干涉,仙门负责邪祟鬼怪,朝廷负责治安管理,两方默认俗称井水不犯河水。
秦枝雨和朝廷有牵扯!?
原著没提啊!
“阿濯,当年你爹娘的事,是我没能帮到你,可我彼时也不过十岁……”那人道。
秦枝雨冷冷一抬眸:“你也配提?”
气氛顿时焦灼起来。
那人倒是不觉尴尬,复而又展颜一笑:“好好好,我便不说了,平前江附近有人报官府查案,恰好我微服私访,前来看看,碰巧遇上你,也算是缘分。”
“孽缘。”秦枝雨冷冷道。
说罢,她也不管什么礼仪什么端庄,拉着程灯续要走。
程灯续默默往回看了一眼,只见那人依旧站在原地,望着秦枝雨。
他回过头,悄悄问:“那是谁啊。”
秦枝雨顿了顿才回答他:“当今朝王,殷昭。”
“你和他,有恩怨瓜葛吗?”程灯续斟酌着问。
“有。”
说完这句,她不吭声了。
程灯续直觉背后肯定不止“有”这一个字,很可能是血海深仇,再延伸一点恨海情天都有可能。
程灯续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问,最后想起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好感度,还是打算再熟一点了问。
他扯开话题:“为什么我们不御剑啊?”
秦枝雨:“其一,御剑耗费灵力,避免节外生枝;其二,路遇城镇可斩妖除魔;其三……”
她瞟他一眼:“你不是很害怕御剑吗?”
【宿主好感进度:85%】
程灯续捂脸:“原来,那时候从‘无梦令’那个秘境出来,你察觉到我不太敢和你同乘一剑了吗?”
“我又不是眼盲。”
“哦。”程灯续弱弱回了一句。
殷昭似乎仅仅是一个插曲,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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