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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错位》实际上是一个流动性很强的剧组。
剧本上出现的人大多是林泽高中生活中的过客,他人生的插曲,所以在一众配角中,除了盛寒声,其他的演员在剧组待的时间都很短,基本上只有几天。
例如饰演安妮的程钦禾,安妮的人生当然不会随着程钦禾的杀青而结束,她也没有离开这个校园,只是她在林泽人生中的剧情已经落幕。
所以随着剧情的发展,剧组里总是有人离开,也有新的人加入。
今天的剧组又来了两个新演员。
说是新演员,实际上也算银幕里的熟面孔,至少靳潮是见过的。
出于基本礼貌,靳潮还是要上去打个招呼的,当然,盛寒声肯定就不需要了,他咖位大,只有别人和他打招呼的份。
靳潮看一眼两个新进组的演员,又看一眼盛寒声:“你认识吗?”
盛寒声视线偏转,往那边看一眼,随口回一句:“合作过,不太熟。”
然后又补充一句:“她们风评都不错。”
靳潮点点头:“那我去交个朋友?”
靳潮问盛寒声时,发现对方正在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自己,于是多问一句:“怎么这样看我?”
“就是觉得……有点少见。”盛寒声依旧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靳潮不解:“少见什么?”
盛寒声解释:“很少见有剧组选的演员都……风评好。”
明星这种职业,向来是表面风光,背地里不知道藏了多少阴私,好一点的,耍耍大牌,至于坏的,可以突破人的下线。
盛寒声笑了笑:“也许是你剧组运好呢?”
靳潮说:“也可能是周导会选人啊。”
盛寒声没反驳,只是提醒道:“你不是还要去交朋友?”
靳潮如梦初醒:“哦对,差点忘了,我这就去。”
新来的两个演员都是女的,一个叫张芝瑶,另一个叫周嘉琳,同样是很年轻的两个女演员。
张芝瑶看起来要安静稳重一些,周嘉琳则总是扬着一抹笑,靳潮几乎是一见到人就把她们和剧本里的人物对应上了。
顺带一提,这两位在剧本里扮演的角色是一对情侣。
见到人,靳潮笑着上前打招呼:“两位老师好。”
“你好。”/“靳潮是吗?你好啊。”
诚如盛寒声所言,张芝瑶和周嘉琳都很好相处,而且哪怕是戏外,她们的关系看起来也很好,侧面应证了靳潮觉得周晋栩会选演员的观点。
靳潮和两个初次见面的人进行了一通十分友好的商业互夸。
聊完之后,周嘉琳和张芝瑶就被周晋栩叫去试妆了,靳潮则重新在盛寒声旁边坐下。
盛寒声见靳潮回来,顺口问道:“和人聊的怎么样?”
“聊得挺好,大家真的都很好相处。”靳潮笑着说。
盛寒声:“嗯,你刚入圈,多交点朋友对你来说是好事。”
靳潮叫他:“哥。”
盛寒声应声:“嗯,怎么了?”
靳潮说:“你才是我最大的人脉。”
盛寒声让人逗笑了:“怎么越长大嘴越甜,”
有时候盛寒声是真的看不明白靳潮的心思,总和他说一些充满依赖又没什么边界感的话,让人误会,又不敢深想。
盛寒声拍拍靳潮脑袋:“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看看剧本,待会该到你的戏份了。”
靳潮取出自己翻卷边还写满笔记的剧本,露出一个骄傲的小表情:“那请盛老师检查一下作业?”
这个所谓的“作业”,最后当然是没有检查成功的,因为靳潮先一步让周晋栩叫走拍戏了。
这场戏没有盛寒声的事,出场的除了靳潮,就是张芝瑶饰演的叶知宁和周嘉琳饰演的许桑。
林泽的高中生活很单调,朋友寥寥无几,叶知宁和许桑算不上他的朋友,他们只是见过几次面,聊过几句天,仅此而已。
林泽第一次和两人产生交集,是在一个喧嚣的课间。
那时候的白今远还不曾与安妮分手,于是林泽独自一人,过上了和遇到白今远前一样的生活。
大课间的时候,班上会很吵闹,那时候也没有白今远约他,林泽就习惯在没人的楼梯间写题。
有次林泽落下了自己的橡皮擦,于是上楼去找。
他就是在那天的楼梯间里碰见的叶知宁和许桑,两个女生肩并肩坐在一块,像是在聊天。
他们三个是同班同学,相互都面熟,也叫得出名字,只是没说过话。
两个女生看见林泽,许桑先开口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为什么,林泽一时间有些局促:“……在这里掉了一块橡皮,你们有见过吗?”
两人低头找了一下,最后是叶知宁先找到,她用胳膊肘一下许桑,没说话,只是把东西递过去。
许桑把橡皮还给林泽:“是这个吧?”
林泽接过:“谢谢。”
林泽离开时,隐约听见身后传来说话声。
“你刚才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这不是在给你发挥空间?”
“……”
那时的林泽不知道她们的关系。
也不知道自己将会渴望拥有这样的关系。
拍完戏,靳潮开开心心回去找盛寒声。
“今天是不是比昨天快!”
在单独的休息室里,靳潮无所顾忌,看见盛寒声就是求夸奖。
盛寒声笑:“嗯,越来越厉害了。”
可惜,靳潮没来得及和盛寒声多聊几句,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盛寒声偏转视线看一眼,没什么反应,靳潮站起来开了门。
门外是靳潮的助理方茹,方茹拿着靳潮的手机:“刚才你拍摄的时候有人打电话过来,我没接。”
拍摄期间,靳潮的手机都是由方茹拿着的,下戏后靳潮直奔休息室,根本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手机。
不过平时也没什么人找靳潮,他就更不在意这个手机了。
靳潮接过手机:“好的,谢谢。”
把人送走,靳潮回到沙发上坐下,一打开手机就看见那个未接来电。
毫不意外,备注是“妈妈”,除了阮宴迟,靳潮也想不到谁会打电话给他了,毕竟盛寒声已经在剧组里了。
看过靳潮表情,盛寒声问道:“阿姨的电话?”
靳潮点头:“是啊。”
靳潮拨通阮宴迟的电话:“妈妈。”
阮宴迟说:“还知道我是你妈呢,进组半个月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靳潮小声:“你不也半个月才打了一个电话。”
阮宴迟对待靳潮堪称散养,本来阮宴迟也是没想起来要给儿子打个电话的,只是前两天和姐妹打牌,人家问起来靳潮的事,阮宴迟这才想起来靳潮。
阮宴迟:“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靳潮心虚否认:“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想问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不等靳潮回复,他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声音,尤其清脆。
“这牌你还要不要?不要我吃了。”
然后靳潮就听见阮宴迟说:“要要要。”
靳潮笑起来:“在打麻将啊?”
阮宴迟:“是啊,你言姨也真是的,出去旅游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我都快无聊死了。”
“正好寒声也在你那边吧,帮我问问言秋什么时候回来。”
“哦好,”于是靳潮抬眼看向盛寒声,“我妈想问你言姨什么时候回来。”
盛寒声说:“应该要到年底了。”
言秋拉着盛桓出去旅行,说是要玩好几个国家,上次盛寒声跟言秋打电话,透过听筒都知道言秋玩的有多开心。
阮宴迟听完相当不爽:“行吧行吧。”
“跟你聊天差点把正事忘了,我找季然问了一下你们剧组的位置,帮你定了一份下午茶,全组的,刚到,现在天气热,记得早点去拿。”
靳潮应道:“好的好的,那我这就去。”
阮宴迟急着打牌,打发道:“没事我先挂了。”
“有的,”靳潮眼睛一转,“你不是说无聊嘛,干嘛不接点工作,这样肯定不无聊。”
阮宴迟听完气结,懒得理他,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靳潮的目光便再次落在盛寒声身上:“那我先出去一趟。”
盛寒声主动说:“我陪你吧。”
靳潮也没多想:“好啊。”
因为感觉东西有点多,靳潮把方茹带上了,又找了几个片场内的工作人员帮忙。
阮宴迟买的东西也就是一些奶茶和蛋糕,都是很常见的牌子。
八月中旬的天气,确实很热,靳潮看了一眼,送过来的下午茶里放了好几个冰袋,奶茶杯上还挂着水珠。
该说不说,阮宴迟还很细心,照顾到剧组里还有不少演员,需要控制体重,有一个泡沫箱上贴着标签,那部分就是减糖的。
靳潮先拿了一杯奶茶递给盛寒声:“第一杯给盛老师,谢谢这些天的关照啦。”
盛寒声笑着接过:“这算是学费吗?”
靳潮眨眨眼:“一杯奶茶哪里值这个价?”
盛寒声问:“那什么值?”
靳潮想了想,笑着说:“盛老师明明是无价的。”
和盛寒声开过玩笑,靳潮看向方茹:“小茹姐,你帮我给片场里的大家送一下吧,东西就找个阴凉的地方放着,有需要自取就好。”
交代完事情,靳潮拉着盛寒声撤退。
回休息室的路上,盛寒声问道:“你不是最喜欢甜食,怎么什么都没拿?”
“我倒是想,不过我这不是要控制体重嘛,最近总感觉自己变重了,多吃点东西都有负罪感。”靳潮唉声叹气。
盛寒声轻笑,被靳潮瞪了一眼。
不过靳潮自认大度,不和盛寒声计较:“快点回去,外面太热了。”
“其实,这种事情可以交给助理去办的。”
靳潮睁大眼睛看他:“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靳潮还不是很习惯什么事情都麻烦助理。
盛寒声笑了笑,没说话。
没必要,但做了的话,所有人都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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