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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失控
他突然很想抱一抱眼前的雌虫,但他还没来得及伸手,眼前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被拉入另一个时空。
这时候已经离他们的结局不远了,慢性神经毒素开始发挥作用,撒西法的精神海每况愈下。
毒素对精神海的毁灭作用是爆发式,会在某个节点让对方一下子跌破等级,而在此之前的时间段内,仪器检测不出来什么。
但是指标变化不明显,□□上的痛苦却是一分不少。
斐因每天都如履薄冰,因为雌虫精神海出问题,最应该怀疑的就是和他朝夕相处的雄虫。
他准备了无数种借口,随时准备受到盘问,但奇怪的是,撒西法一次也没提过,生活依旧如常,除了偶尔会控制不住露出一丝烦躁外,其他的一切都和往常无异。
他怀疑是毒素效用不够,或者撒西法的体能实在过于优越,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原因都不利于他们计划的实施。他应当报告给科利安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瞒了下来,带着一丝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可怜的希冀。
直到后来的一个夜晚,他醒来时发现身边空空荡荡。门板底下漏进来一丝光亮,他轻手轻脚地出去查看,倚着二楼的扶手,看到雌虫蜷在客厅的沙发上。
在他的印象里,撒西法一向强大又高傲,他从未见过对方如此痛苦虚弱的模样。雌虫几乎是缩成了一团,左手拿着一管针剂狠狠扎进右手小臂,手臂用力到青筋都暴起。
“唔——”
大概实在是疼痛难忍,对方忍不住从喉间泄出一丝呻吟。
他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有种心脏被撕裂的感觉。
那一瞬间他大概是真的生出了几分不忍,可是他刚准备做些什么,又被另一个念头沉沉压在了原地。
他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就凭他那劣质的假腺体么?
“咚”的一声,撒西法从沙发滚落到地上,额间冷汗岑岑,黑发凌乱不堪,狼狈到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太晚了,他们谁也回不了头了……
“滴滴滴滴滴!”
仪器突然发出一连串的警报声,撒西法从军务里抬头,只见界面上的波形变得混乱不堪,各项指标都成了极危的鲜红色,感叹号一连串的排下来,叫虫心惊胆战。
“医生!”
医生和助理在听到警报声的第一时间就冲了进来,然后赶紧确认指标。
“他为什么还没醒?”
距离雄虫陷入昏迷已经过去了十六个小时,撒西法始终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里,声线因长久未进水而变得沙哑,压迫感强的可怕。
“这……”
医生一边飞快地操作仪器维持雄虫的生命体征,一边苦思冥想着该如何回答。他熬夜查了一整晚的文献,可即使翻遍了全伦兰特的数据库也还是没找到一个相似的病例。
不过瞬息,他额头就布满了冷汗,偷偷瞄了一眼昏迷的雄虫,心想阁下您能不能再显灵一回,救救他这个苦命的虫啊!
不知是不是他的愿望起了作用,数值当真发生了变化。生命的指标逐渐恢复绿色,只剩下激素那一栏,由红变黄,最后变为极其罕见的蓝色。
看清数值后,医生虫直接愣在了当场,嘴巴张得老大,差点连针管都没拿稳:
“首领!阁下,阁下他越级到S了!”
撒西法闻言也是一怔,红眸瞥了一眼仪器,然后又看向雄虫,没说话。
二次发育中越级的不是没有,但是相当罕见,大部分的虫只是在原本的等级内稍稍强化一点,比如从次品B级变成中品B级。
更何况越往上,级别跃迁就越难。从A级跃到S级,不说凤毛麟角,那简直是绝无仅有!
在此之前,整个圣克里约帝国也只有一只S级雄虫,而伦兰特则是一只都没有。
医生已经控制不住激动的心和颤抖的手了。S级是什么分量,他仅仅是负责了这位阁下的再发育过程,就能因此被擢升为院长甚至更高的职位。
“斐因阁下的各项体征都已达到稳定,精神力波动也平稳下来,估计很快就会醒来了。”
他看了看界面,等级那一栏高亮的大写S给了他无限的自信和勇气,“我认为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哦不,是三十分钟!甚至更快也说不定!”
撒西法“嗯”了一声,脸色终于和缓些许。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医生急着向上面汇报这一天大的好消息,匆忙领着助理出去,到门口时又突然想起什么,转头补充道,“忘了提醒您,阁下醒来后可能会有短时间的神志模糊,这是正常现象,您无需担忧,只要小心看护,过个几十分钟就没事了。”
房门落锁,卧室内便又只剩下他们两只虫。
医生预估的没错,他前脚刚走,斐因就睁开了眼睛。
浅灰色的眸子里带着刚醒来的茫然,似乎搞不清楚状况。撒西法瞧他神情怔松,罕见地发了几分善心,往床边凑了凑打算简单交代两句。
没成想竟是好心没好报,救蛇反被咬。
他都没摸到床边呢,手腕就被雄虫一把扣住,然后狠狠一拽,整个虫被拽的直接扑到了对方身上。
不是,这家伙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
他冷着一张脸,刚准备说一句“放肆”,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住,雄虫竟是压着他的后脑,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
!!!
堂堂SS级军雌,居然被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雄虫给强吻了,还是用“以下犯上”的姿势强吻的,这事说出去真是要笑掉大牙。
斐因的吻又急又乱,追着他不停索取,慌忙推拒间连唇齿都磕碰在一起。
撒西法简直要气笑了。他本来顾及对方的身体,心想雌雄体力差异太大,怕自己失手伤到雄虫,故而一直克制着没怎么用力。可现下对方一副把他嘴唇当磨牙棒啃的趋势,他是彻底忍不了了,手肘一撑便准备发力。
这原本是很轻松就能办到的事,结果却又生出变故——
斐因在此刻放出了信息素。
S级的,对雌虫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信息素。
再顽强的意志力也很难抵挡得了本能,撒西法只一瞬就失了力气。信息素铺天盖地地涌来,几乎要将他的神志都抽离。
脱力的雌虫只能任虫摆布,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被雄虫压在了身下。
该死!
这虫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非常想给这个对着自己乱啃的金发脑袋来上一拳,但奈何四肢绵软无力,手才刚抬起来一点就被对方扣住腕部,然后牢牢地按在了头上面,动弹不得。
明明干着堪称下流的强虫所难的勾当,斐因的神情却是无辜至极,浅色的眸子专注又认真地看着他,真是要多纯情有多纯情。
甚至在偶尔的唇瓣分离的间隙里,看到他死死拧着的眉毛,还会哑着嗓子问:
“是难受吗?”
不难受才有鬼了!
有本事你自己来闻闻,空气里的信息素究竟浓到了什么地步!
按理来说,没有雌虫会讨厌雄虫的信息素,恰恰相反,他们一向趋之若鹜。
但那有一个前提,就是雄虫向来吝啬,信息素都是挤牙膏似的一点点给,哪有这样不要钱似的往外放的!
“唔——”
信息素毕竟有催·情作用。撒西法控制不住地闷哼一声,泛红的眼尾溢出些许生理性的泪水,强烈的羞耻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停下……”
斐因终于停下动作,伏在他脸上方几厘米处,然后凑到他的眼角,轻轻吻去那湿润的泪意。
“别哭,”斐因蹭了蹭他的鼻尖,温柔地哄道,“怎么了吗?”
撒西法胸膛剧烈起伏不定,发丝散乱毫无半分威慑可言。他不想理这个明知故问的罪魁祸首,恨恨地把脸转向一边,不发一言。
见他偏过脸,斐因轻笑一声,然后俯下身吻在他的耳垂,轻柔逗弄一番后又一路往下,沿着脖颈一直吻到锁骨。
还一边吻一边呢喃:“不喜欢吗?”
“我以为你喜欢的。”
撒西法眨了一下眼睛,睫毛颤动着,没有回话。
其实他不讨厌。
雄虫的亲吻热烈却不粗暴,碾压的力道总是百般克制,像是有万分喜爱却又因为珍重而一收再收,最后落下来便只剩下缱绻的温存。
就连信息素也是浅淡的冷杉,虽然浓度极高,闻起来却依旧令虫舒适,像是月色下的雪,冷淡又温柔。
没有虫能够拒绝这样的雄虫吧。
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后来发现原来也不行。
信息素的浓度降了一些,撒西法终于恢复了点力气。他用手指勾住斐因的下巴,迫使对方抬头看他,眯着眼问道:
“你现在到底是清醒还是糊涂?”
斐因看着他,眼神依旧平静温润。但撒西法却蓦地生出一种错觉,觉得对方好像透过自己看向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看向了一只别的什么虫。
于是他不满地皱眉,连带着声音也冷了几分:“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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