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弦学院勘察部苟命的那些年

　　第二天。我原本打算去上操课的。
　　但脑子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脚一滑，就滑去了实验区。我站在那栋灰白色的建筑前，心里默念三遍：只是看看，不进去。看看就走。然后我抬头——灯亮着。那盏挂在三层外墙的白炽灯，在阳光下也格外显眼，像是在对我眨眼。
　　“好家伙，这也太主动了。”我小声嘀咕，“我昨天才被吓完，今天就开灯迎宾？”门口挂着一块牌子：
　　【维修中，禁止入内】
　　但门没锁，我犹豫了三秒。又默念了一句“我只是去充电”，又默念了一句“我只是去充电”，然后推开门——灰尘味扑面而来。空气冷得像被冻住，地上散着破碎的玻璃片，天花板上吊着几根歪歪扭扭的电线。我迈进去两步。“没人吧？要是有人现在出来我直接心肌梗塞啊。”没人回应，可灵觉轻轻震了一下。那种感觉，像有人在我周围绕了一圈，然后在背后停下。“……别闹，我真的心脏不好。”我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背却贴上了冰凉的铁门。下一秒，实验室的灯全亮了。不是那种“啪”地一下亮，而是从最里面一盏盏亮起来。就像有人，在逐个走过开关。
　　“好好好，我走了，拜拜了你勒。”我举起双手准备撤退。可这时，我看到墙边的那台旧电脑自己亮了。屏幕上浮着一行字：
　　【访客身份：顾倩宁】
　　【确认访问？】
　　我瞳孔一缩。我甚至都没刷卡。
　　“……？”我干笑一声，“学校保安系统挺懂热情好客啊。”然后那行字自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句：【欢迎回来。】我呼吸停了一秒，脑子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回来？”我喃喃地重复。在这时，那熟悉的女声又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点笑意，也带着莫名的疲惫。“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僵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那声音像是飘在空气里，又像直接嵌在我脑子里。“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压低声音问。“想让你看。”“看什么？” “真相。”空气静了一瞬。然后，电脑屏幕上的光忽然炸开，一道白光闪过，所有实验台的电器同时启动。
　　我被吓得直接蹲下，“我靠你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灵异直播也要排个预告吧！”可没人回答我。只有那些启动的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光线一闪，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间洁白的实验室。一群研究员在围着一张实验台。台上躺着一个少年。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头发被汗湿透，脸色苍白，额头上贴满导线。机器的嗡鸣越来越急，屏幕上的数值开始疯狂跳动。“他的脑波超标了！”“稳压器失效！快！”砰！一盏灯爆了。空气里弥漫着焦糊味。少年睁开眼的那一刻，整个画面都像被拉扯开，一股剧烈的白光从他周身炸开。然后，画面断了。我猛地后退一步，
　　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嗓子。电脑屏幕只剩下一行闪烁的文字：【文件损坏】【数据编号：01】电脑屏幕闪烁着“数据编号：01”。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股熟悉的冷气又顺着脊背往上爬。
　　“你看到了。”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从数据缝隙里漏出的呼吸。“那就是他们口中的‘觉醒失败’。”我盯着屏幕，嗓子有点干。“那少年……是你认识的人？”“是我们。”她轻声回答，“他们说我们失败，可我们只是..太成功了。”我皱起眉，听不懂她的意思。那声音忽然开始变得扭曲，像被拉伸的磁带。
　　“他们害怕我们能看见他们看不见的东西，于是……他们要抹掉我们。”
　　我心头一紧，想继续追问，却听她的语气骤然一冷：“别再相信他们。”谁？”。”她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离开这里，别让他们……找到你。”话音未落，电脑屏幕猛地一闪，白光炸开。我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屏幕上的字全变了：
　　【系统错误】【访问权限：干扰中】
　　我愣在原地，耳边忽然传来另一道声音：那声音低沉、稳、冷，与她截然不同。“该结束了。”光线猛地熄灭，整间实验室陷入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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