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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书简
周轻飏暗自观察着这里,二十年前他来的时候还没这府邸呢,漠城也不过是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
“莫不是有什么苦衷?”周轻飏不接贺德福的话茬,安沉雪也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周轻飏,南宫泷在他二人见看来看去,心凉了半截,只得与贺德福搭话。
“哎......”贺德福重重的叹了口气,半晌也不说话。
许久,他才起身关门,又在书架旁摸索,不一会儿一道暗门显露了出来,贺德福转身看向他们,说道:“三位随我来便全都知晓了。”
从暗门进去,先是一段长长的隧道,走了许久才柳暗花明,另有天地。
贺德福的府邸只可以说是骄奢淫逸,用金箔灵石堆起来的虚浮假象,里面这才是真正的难得,没有金箔、没有灵石,只是充沛到极致的魔气。
——怪不得漠城盛产丹药。
在这里修炼怕是一天顶别人一年了。
这样的好地方,贺德福就这么带他们来了?
如此充沛的魔气,魔族看到了能高兴得厥过去,可南宫泷一个实实在在的仙盟弟子才是真真要窒息到厥过去了。
安沉雪难得注意到他,扔给他一个护体的铃铛。
铃铛挂在腰间,周遭萦绕着的魔气骤然离去,南宫泷只觉得恍如新生。
柏谟仙君与醉妄不畏魔气是理所当然,修之怎的不像他一般难受?
哦,原来柏谟仙君时时刻刻跟在宁修之身后,为他扫去了无孔不入的魔气。
魔气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气急败坏冲向南宫泷。
南宫泷瞳孔骤缩,还可以这样?
幸好有铃铛在,魔气再次撞了南墙。
贺德福在前面引路,他们绕来绕去,黑砖青瓦的高墙掩住了四射的阳光,显得有些压抑。
好像在这座府邸中,除了贺德福和年轻小伙子,他们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了。
堂堂管事长,偌大的府邸怎么可能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贺德福依旧在前面带路,可南宫泷却觉得他的脊背相较于方才好像更弯曲了些,脚步也有点儿虚乏。
南宫泷刚想说出口“您这儿的院墙挺高啊”的话被周轻飏扯了扯衣袖咽了回去。
周轻飏试探问道:“贺管事,您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啊?”
贺德福“啊”了一声,没回头继续说:“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这话说的很不礼貌,反正南宫泷听着很不舒服。
周轻飏继续说:“您跟我们说一声呗,反正迟早我们都会知道。”
贺德福又“啊”了一声,依旧没回头,说道:“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周轻飏:“……”
安沉雪:“……”
南宫泷:“......”
周轻飏视线扫过四周,又问道:“贺德福,你贵姓?”
这是一个非常白痴的问题,正常人听到了肯定会下意识地停下然后回头甩给周轻飏一个大白眼。
可贺德福再次“啊”了一声,没回头说道:“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显然,眼前的贺德福不是正常人。
周轻飏掐了个法诀,打在贺德福背后。
他竟无知无觉,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带路。
周轻飏给南宫泷传音,“继续跟着,小心点儿。”
他没管木偶傀儡,不过木偶傀儡忽地靠近他,不言语,传音道:“我、害、怕。”
你不管我吗?
不管。周轻飏回他一个传音:“真的怕?”
安沉雪就差把下巴垫在周轻飏肩膀上了,他点点头,传音道:“嗯、嗯。”
周轻飏和他拉来距离,说道:“关我什么事,你又是谁?”
随后结束了传音,快步向前走。
安沉雪望着周轻飏走起摇摇晃晃地高马尾,不禁唇角勾起。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黑砖青瓦的院墙被半人高的篱笆代替。
被遮隐的阳光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照射在眼前的小院之中。
温馨的农家小院在漠城这个不论城墙还是院墙都十分离谱的地方,显得更加突兀。
“这里就是我要带你们来的地方。”
贺德福说完这句话就直挺挺倒地不起。
看来是任务完成了。
又是一具傀儡,周轻飏重生以来身边就没什么正常人,净是些傀儡了。
小院内的一切都非常正常,左手边搭了个茅草屋看起来是个厨房,院子右手边建了个台子,上面摆了一张茶桌,两个蒲团。
好像真的能看到小院的主人在那里品茗对弈的场景。
周轻飏围着院子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这里似乎真的只是个农家小院。
他甚至还往水井里望了望,结果一眼望到了底,干枯的水井边放着一只破破烂烂的木桶。
有点儿眼熟。
他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小院。
吱呀——周轻飏推开门,一眼望去屋内干净整洁与小院大相径庭,甚至桌上还摆好了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哪里还看的出丝毫破败。
屋内陈设甚多,书架里、床头边塞得鼓鼓囊囊没一处空地。
只有正对着门口的桌子截然相反,它干干净净只放着一个书简,莫非是主人看了书不曾放回去?
周轻飏当然不会如此天真的认为,这房间的主人分明是生怕他们看不见这书简。
书简是用白玉制成的,两端镶着金边,常人见到它脑海里大概只能冒出一个字。
贵。
周轻飏一眼便认出这书简不是寻常书简,是记忆卷轴。
修真界能留存记忆的东西并不罕见,这白玉书简可贵就可贵在它从不说谎,只要使用者将自己的记忆存放进去,即使记忆有偏差它也会自动改正,并且永不消除。
若是在秘境中获得了远古大能的残留秘籍,再将残留秘籍投放进白玉书简中,岂不是可以得到完整的秘籍?
如此宝贝,不论是仙盟还是魔域谁都不可能放弃寻找。
而玄门百家抢破了头也抢不到东西,竟然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放着。
周轻飏眼睛眯了眯,唇角勾起弧度,确实是个好东西,有了白玉书简他还愁不知道安沉雪瞒了他什么吗。
木偶傀儡是一步也不能离开周轻飏的,旋即便又贴在周轻飏身后,见他如小猫一般眯眯眼睛,安沉雪不由得心情大好。
他顺着周轻飏的目光看去,一眼便注意到了桌子上明晃晃放着的白玉书简,柏谟仙君当然认识这是什么。
当时周轻飏才到他那儿不久,又刚刚经历了母亲离世,每每晚上都睡不好觉,抱着他就哭,说害怕长大了忘记和娘亲之间的一点一滴,他不想忘记。
安沉雪便为他寻来了一箩筐的白玉书简,揉揉周轻飏宛如白面馒头的小脸,告诉他,只要将他与娘亲的记忆放进去,娘亲就会永远在里面陪着他,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
家里的白玉书简都好好的存放着呢,安沉雪不怕周轻飏回家利用白玉书简,但此时不是时机。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安沉雪侧过脸,下颌立体且锋利,他低眸偷偷看了一眼周轻飏。
果然,周轻飏眼眸里的狡黠藏都不藏,见安沉雪看过来还十分挑衅地一挑眉毛。
“告诉某个人,他完啦!”
安沉雪扯了扯嘴角。
南宫泷见周轻飏与安沉雪站在门口不进去,门口又太小,安沉雪一个人便堵得严严实实,
南宫泷只好在后边跳来跳去,屋里到底有什么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白玉书简又放得实在太过显眼,一晃而过的白色以及书简一样的样子,南宫泷一下子愣在原地。
修真界有谁不知道白玉书简的魅力,他惊呼出声,“白玉书简!我没看错吧!竟然是白玉书简!”
他又咋咋呼呼喊周轻飏:“修之!你看到了吗!是不是白玉书简啊!我的天呐!有生之年我竟然还能有幸一睹白玉书简尊容!”
然而,白玉书简像是被南宫泷吓到了似的,周遭忽地泛起黑色的魔气,与它的洁白简直格格不入。
周轻飏抿紧了嘴唇,看向白玉书简的眼神有些不善。
这是白玉书简要开始讲述他所存留的记忆了,每一个白玉书简都只能记录一份记忆。
安沉雪庆幸头发没有知觉,才能浑然不觉地摩挲周轻飏的发梢,他凑近周轻飏的耳边,小声说:“没、想、瞒、着、你。”
周轻飏回瞪他一眼,余光扫到安沉雪的指尖,于是更用力地瞪他第二眼,一把夺回头发。
愤愤地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不想瞒着我不还是什么都没告诉我吗。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信安沉雪会对他藏着掖着什么,也不信安沉雪会丢下他不管,能让安沉雪一反常态的也只会是关于他的事。但他不想安沉雪为他牺牲什么,即使是为了他好。
这个世界上会义无反顾来救他的只会是安沉雪,也一定会是安沉雪。他能重生一定少不了安沉雪的手笔,就是不知道安沉雪为此付出了什么。安沉雪救他重生,但他真正重生后又不见安沉雪的身影,只派了一只傻得冒泡的木偶傀儡。
是什么绊住了他的脚步?
周轻飏明白安沉雪有苦衷,但并不妨碍他生气。
他并不喜欢自己被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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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白玉书简——
小阿飏:告诉某个人,他完啦

安沉雪:完蛋

南宫泷:开眼了哈哈哈哈哈

白玉书简:来吧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