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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尘的奇异病情
翌日清晨,第一缕天光透过山洞的缝隙,精准地落在萧宴宁的眼睑上。
她先于沈玠醒来。洞内狭小,他们几乎严丝合缝地相拥而眠。沈玠的脸埋在她颈窝,呼吸匀长温热,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攥着她胸前的一小片衣料,仿佛睡梦中仍怕她离去。
萧宴宁没有动,只是垂眸看着他。晨光中,沈玠脸上未干的泪痕依稀可见,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平日里紧抿的唇线此刻柔和地放松着,透出一种全然的依赖。与昨夜那个绝望哭泣、后又在她怀中情动战栗的形象重叠,让她心头泛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柔软与酸胀。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用指腹极轻地拭去他颊边的泪痕。
便是这细微的动作,惊醒了沈玠。
他眼睫颤动几下,迷茫地睁开眼。初醒的朦胧在对上萧宴宁含笑的眸子时瞬间消散,昨夜的所有记忆如潮水般回涌——他的出走、她的追逐、洞中的告白与那难以启齿的亲密……
“轰”的一声,血色瞬间遍布他的脸颊、耳根,乃至脖颈。他几乎是弹射般地想从萧宴宁怀中挣脱,却因空间狭小和手脚僵硬,反而更像是在她怀里笨拙地蹭了一下。
“郡、郡主……”他声音沙哑,眼神躲闪,完全不敢与她对视,恨不能将自己重新埋回地里去。
萧宴宁被他这反应逗乐,却也不再刻意逗他,只自然地松开手臂,为他腾出些许空间,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醒了?睡得可好?”
沈玠胡乱地点点头,手脚并用地试图坐直,却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颇为狼狈。他低着头,飞快地整理着自己微乱的衣襟,动作间满是羞涩无措。
萧宴宁也坐起身,理了理道袍,看着他几乎要缩成一团的背影,心知昨夜虽解了他一时心结,但这人骨子里的自卑与羞涩,非一日可化解。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玠身体一僵,却没有躲开。
“沈玠,”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昨日之言,字字真心。你若再跑,我便不是打几下屁股能了事的了。”
沈玠耳根更红,闷闷地应了一声:“……属下,不跑了。”
“回府吧。”萧宴宁率先起身,动作利落地攀出山洞,“流萤流珠该等急了,怕是还以为她们的郡主和沈侍卫一起丢了呢。”
阳光洒满山林,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两匹马儿正在树下悠闲地啃着青草。
回程的路上,依旧是共乘一骑。萧宴宁的手臂自然地环着他的腰,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温热。沈玠挺直的脊背在颠簸下时不时地靠向萧宴宁,萧宴宁贴着他说道:“无需如此,可以放松靠着我!”
沈玠听话的稍微的放松身体,任自己靠在萧宴宁怀中。他此时更像是被一层无形却坚韧的丝线,牵系在萧宴宁身前,沉默中透着一种归属般的安宁。
萧宴宁与沈玠还未进怡亲王王府!她二人同乘一骑回府的消息,瞬间传遍了高门大户的前堂后宅!有鄙夷的,有好奇的,还有羡慕的!
横竖皆是议论纷纷,萧宴宁近些日子素来就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从长公主府赏花宴调戏美男,到半道与谢凌云翻墙而出,街上打抱不平!不知羞耻给陆峥治腿,闹市酒楼与江湖人比武!
细算来,当真做了甚多之事!如今又当街与侍卫外男同乘一骑,闻所未闻!
然萧宴宁对此一概不予理睬!沈玠闻之便有些在意,提出要自己单独骑马或是步行回府!萧宴宁看了他一眼说道:“信不信你再说,我当街打你屁股?”沈玠吓得再不言语!
进得府中,流萤和流珠眼见着沈侍卫与自家郡主如此亲密,皆惊诧莫名!沈玠见她二人望着自己,羞的赶紧回值所去了!
萧宴宁吩咐流萤备水沐浴,而后问道:“燕归尘未走?”流萤笑着说:“未走,他在此挺好,做了许多事!”萧宴宁点点头:“难怪你如此开怀!”
“我沐浴过后,你唤他过来!”流萤领命出去。
萧宴宁泡在浴桶中,寻思当是往镇北侯府去一趟,谢凌云其兄一事该是看看,不论如何,总该了结!
此燕归尘亦不知是何门何派?行事倒也洒脱,就是不知为何迟迟不愿透露求医何在!
萧宴宁收拾妥当,行至院中!便见沈玠亦已收拾妥帖,笔直的站在门边!与平日不同,却又相同!脸上多出了一抹柔和之色!
这厢燕归尘亦在廊下等候!萧宴宁踱步过去,倒了杯茶给燕归尘,做了个“请”的动作!之后,自己倒一杯喝起来!
燕归尘沉默了片刻说道:“玄霜子道人,在下实属不知如何开口!我此番求医有些难言之隐,故方才盘横数日!”
萧宴宁一言未发!只示意燕归尘伸出手臂,三指搭在脉上,静心觉知良久!
说道:“你身上不仅有练功时气息逆流之象,亦有由旁门别派之内功所至经络扭结!你自己本身所练之内力亦不太醇厚,仿佛幼年与成年后拜于不同门下?”
燕归尘大吃一惊,未料此道人如此年轻,便能识断如自己这般复杂之症状!
燕归尘此刻方才心服口服:“道人所言极是!想来在下之病痛有救了!”
萧宴宁一摆手:“燕大侠,先不急!你身上这种态势,需你自己做重大决断!你身体里不同门派的两种真气,互为相斥,此为引起你练功之时气息倒流之根源!你得先泄去一种真气,才可解气息逆流之困!故你会功力大失!”
说完兀自喝茶,不再言语!
燕归尘仿若闻听晴天霹雳!自己二十多年内力,练武之人根底!泄去哪一种,必将皆是惨痛!
萧宴宁沉吟片刻:“燕大侠可再斟酌!病根已然二十来年,不差此数日!你那经络扭结之状怕是比泄去你一半内力还要艰难一些!你这身体还能予你所用这些年,当真辛苦!”
燕归尘张口结舌!
萧宴宁接着说:“燕大侠若不嫌弃,还可待在我这小院,闻听我那丫鬟说你做事勤快,帮了她不少忙,我亦觉你当在此!”
燕归尘于悲伤中方才回神,如何自己就成苦力了?
萧宴宁微笑冲燕归尘点点头!而后,向着沈玠招招手,沈玠快步过来。萧宴宁示意跟她进房,沈玠少做踌躇!便跟着萧宴宁进了卧房!
关好房门,萧宴宁并未多言,只是上前一步,轻轻一吻落于他的眉间。
沈玠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全然放松下来,睫羽轻颤,闭上眼,唇角难以自抑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清浅而真实的笑意。
萧宴宁凝望着他这少见的、全无阴霾的笑容,心中软成一片,却也不得不将方才探查到的事情告知于他。她拉着他坐下,神色稍正,道:“沈玠,有件事需让你知晓。”
“我方才与燕归尘号脉,他所种亦是“寒冰魈”,然他之“寒冰魈”与你之“寒冰魈”虽同源,手法却不同!实属怪哉!”
“燕归尘未与我明说他是否知道他所中是“寒冰魈”!然我直觉他不知!”
“我知你之前犹豫不决,是为何!然你我二人之间已无重阻!现下你须得告知我你如何种的“寒冰魈”,此为机要!你意下如何?”
沈玠毫不犹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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