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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怀不乱
“师尊这是什么话。您若想亲近旁人,我又怎么能够阻拦呢?”
宴辞神色幽幽,语气怅惘:“我到底也只是您的弟子罢了。”
楚无咎一身鸡皮疙瘩都要冒起来了,但是想起自己不久前才“轻薄”了对方,几乎可以忽略的良心还是适时冒了出来。
他张嘴就是不走心的甜言蜜语:“其他人哪里可以和你相比?你才是我心尖尖上的人,我对其他人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宴辞幽幽:“哦?那师伯呢?”
楚无咎:“…………”
坏了,这一坎还没过去呢。什么人才会一次又一次吃自己的醋啊?
宴辞倒也不乘胜追击,转口开始向楚无咎介绍下一个落脚之处:
“东峩城襟江带河,占尽地利,舟车昼夜往来,格外繁荣。各路商帮皆聚于此,算得上南方最富庶、最热闹的商贸重地。”
几日后,舟车劳顿的二人到达此城。
此刻夕阳熔金,不光是如织运河反射着斑斑余晖,家家门口悬挂的铜镜更是交错反射着浮光掠影。
楚无咎对此地挂铜镜辟邪的习俗颇为好奇,一路上左顾右盼,颇有几分闲云野鹤的洒脱。宴辞则稍落后半步,身姿挺拔,如孤松立雪。
他们刚路过一家客栈,便见老板满脸笑意地迎来:
“哎呦!两位公子留步!天色已晚,不知二位是否需要一个落足之处?咱这客栈床铺软乎得能陷进去,茶水热乎不等人,灶上刚炖的鸡汤正鲜,还有咱独家卤味下酒,保管二位吃舒坦、住得劲!”
楚无咎最喜欢性格爽利之人,当即笑盈盈地应下,拉着宴辞入住。
老板名唤金芸娘,一身泼辣爽利的劲儿,一边支使着伙计上菜,一边为二人倒酒,还有闲心说八卦来讨客人欢心:
“两位客官可是外地来的?想必不知道我们这儿最近出了件天大的丑事?”
她神秘兮兮:“咱们东峩城太守张大人,原先可是出了名的端方君子,家风甚严,听闻自家子侄涉足风月场所后还亲手打断了他们的腿,你猜他近日如何了?”
楚无咎适时地露出好奇之色,颇为捧场。
金芸娘对他的反应极为满意:“可谁能想到!就在前几夜,这位张大人,竟被人发现死在了不夜楼头牌姑娘的绣床上!”
楚无咎继续捧场地露出惊讶之色:“竟有这等事!”
金芸娘声音压得更低,混杂着几分鄙夷:“仵作说是‘马上风’!不夜楼姑娘们都说他前几日常去光顾,还不把她们当人玩!你们说,这算什么事儿?平日里道貌岸然,结果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见酒菜上齐、开胃故事讲完,金芸娘满意地继续回到门前,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楚无咎看她几眼,贴在宴辞耳边笑:“这位姑娘在等心上人呢。”
“哦?”宴辞这才认真看了金芸娘一眼,刚好看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气质古板的年轻书生踱了进来。
书生也不看旁人,在金芸娘面前非礼勿视地低头:“老板娘,我来一碗阳春面。”
金芸娘眼波流转,哼了一声:“柳秀才,你来这儿倒是比衙门点卯还准。”
语气似是嫌弃,却又欢喜。
柳秀才一板一眼:“君子固穷,不失其信。”
说完就老老实实地坐好,不再多言,也不敢看金芸娘。
楚无咎忍不住发笑,继续附耳调笑宴辞:“阿辞,你和这柳秀才还真有点像。”
宴辞简直无语凝噎,第一次觉得师弟对自己的滤镜似乎有些偏差。
等二人回到二楼雅间,楚无咎往卧榻一躺,宴辞则推开窗远眺。
此处视野极好,只见对面不远处,两座灯火辉煌、风格迥异的建筑隔街相望。
西侧一座,纱幔飘飘,门匾上是“不夜楼”三个烫金大字。楼前莺莺燕语,温香软玉,皆是秀丽佳人。
与其相对则是一条名为“长春街”的幽深长巷,隐约可见清秀少年当垆。
宴辞黑着脸“啪”的一声把窗关上。
“看到什么了这般生气?”楚无咎好奇地开窗一看,“噗嗤”一声笑出来,“阿辞,你可真是……”
“怎么,师尊对这种风月场所很是熟悉?”宴辞笑得君子端方,眼中却寒意乍现。
“……不熟。”楚无咎立刻老老实实关上窗,觉得自己像是被“妻子”管教的懦弱丈夫。
但这风月之事却提醒了楚无咎,他有些不自在地偷偷观察着宴辞的神色,思虑良久还是开口:
“阿辞,我魂力损耗过巨,寻常温养之法,进境太慢。”
他尴尬地咳了咳,迎着宴辞关切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说:
“我有一法,可使你我神魂暂时交融,魂力互哺,于你我魂术修行皆有裨益。”
“只是此法要求双方放下所有心防,将自身神魂本源敞开,在意识深处融合、碰撞。”
楚无咎看似平静,仿佛只是在阐述功法,实则内心颇为忐忑。
神魂交融,虽与肉/体/交/媾截然不同,但还是过度亲密、近乎赤裸了。
下一刻,他一看宴辞面色就知道大大不妙。
宴辞脸上的温和神色瞬间凝固了。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问:“师尊,这可是双修?”
楚无咎愣了愣,他创下此法时原本并无这个意思,此时才意识到,这确实与双修无异。
于是硬着头皮:“是。”
宴辞微微笑着,手心轻轻抚过楚无咎脸颊,仿佛无上珍视,声音也亲昵如情人耳语:“师尊和他人双修过吗?”
楚无咎立刻:“没有!怎会!”
宴辞却靠得更近了一些,轻轻吻了吻怀中人的脸颊,神色幽微:“即便有过也没关系。从今往后我会看着你的。”
“但是,师尊,我宁愿将所有魂力让渡于你,也不会在你我未心意相通时与你双修。”
眼看楚无咎想开口辩解,宴辞一指轻轻点住他的双唇,笑意有些冰冷:
“师尊,你敢说你对我动心了吗?你对我的感情,源于这些日子的相处,还是我们前世之间的纠葛?”
他眼神暗沉:“不要撒谎。如果你真的爱上了我,我会知道的。”
“神魂交融,岂是儿戏?只有道侣才可。”
“若行此事,需昭告天下,结为道侣,最后才是洞房花烛,神魂交融。这才是水到渠成。”
宴辞循循善诱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融化在一个轻柔吻中。
楚无咎被他吻着额头,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怎么不知道双修前有这么多步骤?
宴辞为什么会这么古板、这么“守身如玉”?
楚无咎这辈子从心所欲,想爱谁就爱谁,想恨谁就恨谁,想杀仙门就杀穿了仙门,没想到最亲近的人却偏偏对情爱之事执拗至极。
他欲言又止半晌,最后无奈纵容道:“罢了。既然你不愿,那便作罢。此事也强求不得。”
他不再提双修之事,转而继续教导魂术,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提议从未发生过。
宴辞也垂下眼眸,掩去其中翻涌的暗流,重新挂上那副温和的假面。
室内烛火轻轻跳跃,映照着一人一偶。
*
自此地半日仙程,九嶷阁主殿内。
一位红衣凤纹女子横眉冷竖,仅一脚就把跪在地上的弟子踹飞至殿外,直直撞断了一根白玉石柱。
满殿长老、弟子竟是无一人敢言,皆诺诺低头。
“好啊,好啊,很好。”掌门萧绛怒极反笑,“我真是收了个好徒儿。终日违反禁令私自下山、耽于声色、竟然还对同门意图不轨?!”
她冷笑一声,五指微曲,抚胸吐血的弟子赵蒙再度被灵力牵引回来,却主动跪地,面如金纸,不辩一词。
萧绛见此更是急怒攻心,抽出长刀就欲砍人,却被殿内一位红衣狐纹的女弟子拦下。
苏少英容貌柔美娇弱,开口却掷地有声:“师尊,师兄此事尚有疑点,弟子恳请查明后再行处置!”
赵蒙见此,却终于开口:“师妹无需为我辩解。都是我的错。是我心术不正,枉为九嶷阁弟子。”
“师兄慎言!”苏少英厉声呵斥,已是继承了萧绛几分威仪。
“师尊,东峩城素来受我宗庇护,近日虽无凶祟之事,却有几处疑案,或许能解释师兄的异常。”
萧绛对自己这个小徒儿向来信赖,微微颔首示意她直言。
“东峩城内,我宗耳目众多,弟子打探得知,这些日子,城内好几位正人君子宛若中邪般突然荒淫无度,最近一起案子就是德高望重的太守死于温柔乡。”
萧绛沉默片刻,委婉道:“或许这才是他们的本性呢?”
赵蒙只觉得师尊骂的是自己,愈发生不如死,不敢抬头。
苏少英实则心里也没底,但还是强作坚定:“我听闻观澜宗近期刚镇压蛊惑人心的魔人,倘若东峩城异常也是由魔人引发的呢?”
萧绛这才被勉强打动,又怒目圆睁给了赵蒙一脚:“滚去禁山反省。待我查明真相再下决议。”
眼见赵蒙吐血如斗,满殿弟子更是战战兢兢、头垂到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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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发现宴辞封建程度远超想象
在确认楚无咎动心前嘴是不亲的(只亲额头和脸),双修也是不可以的
此男目前坚持以下流程:培养感情→公开关系→结婚→洞房
当然,仅限于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