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的曙光
陡坎下的枪声渐渐远去,林间的雾气被晨曦染成金红色。阿朗一行人沿着溪谷向上游跋涉,每走一步都踩着湿滑的鹅卵石。
赵大刀背着昏迷的陈队长走在最前,周大叔搀扶着小豆子,阿朗和石头紧跟在后方,两个孩子的手始终紧紧攥在一起。
连日的逃亡与战斗让队伍疲惫不堪。
小豆子肩头的伤口虽经草药止血,但失血过多让他脸色惨白,每一步都摇摇欲坠。
周大叔撕下衣襟蘸了溪水,替他擦拭额头的冷汗,低声鼓励:“坚持住,鹰嘴崖就快到了!”
“到了那儿,咱们就能见着首长,完成任务了!”
阿朗默默数着步子,努力忽略脚底磨出的水泡带来的刺痛。
他想起山鹰叔叔说过,鹰嘴崖形似巨鹰俯首,崖下有一道瀑布,瀑布后方藏着游击队最大的秘密据点。
可这一路凶险,鬼子的搜捕网越收越紧,他们真能顺利抵达吗?
正午时分,烈日透过枝叶缝隙投下斑驳光点。
众人停在一条岔路口休整。
赵大刀放下陈队长,爬上一块高岩观察地形,眉头越皱越紧:“不对劲……按说该看到瀑布的水光了,可前面静悄悄的。”
突然,林间惊起一群飞鸟,扑棱棱的振翅声由远及近。
周大叔猛地起身:“有动静!隐蔽!”
所有人迅速滚进草丛。
只见一队日军骑兵沿山谷疾驰而过,马蹄踏碎溪水,溅起一片银光。
为首的军官勒马驻足,用生硬的中文喝道:“搜!他们带着伤员,跑不远!”
危机再度逼近 。
阿朗屏住呼吸,紧紧捂住石头的嘴。
鬼子骑兵的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最近时距离他们藏身的灌木丛不足十步。
直到马蹄声远去,赵大刀才缓缓抬头,脸色凝重:“鬼子连骑兵都出动了,看来鹰嘴崖方向也有埋伏。”
“绕路?”周大叔哑声问。
“来不及了,”赵大刀指向陈队长愈发青白的脸。
“老陈的伤拖不得,必须在天黑前找到据点救治!”
绝境中的抉择 。
正当众人陷入沉默,阿朗忽然扯了扯周大叔的衣角,从怀里摸出那枚父亲的竹哨:“周大叔,我记得山鹰叔叔说过,如果找不到路,就听水流声最急的地方……”
“还有,如果看到三棵并排的歪脖子松,就往最矮的那棵下面挖,可能有老乡藏的粮食和地图。”
孩子们的记忆成了唯一希望。赵大刀一咬牙:“信娃子一回!咱们顺着水流声走!”
他们放弃大路,钻入一片藤蔓纠缠的密林。
阿朗带头拨开荆棘,耳朵贴地细听水流方向。
石头则机灵地用镰刀在树干上刻下记号,防止迷失。
这段路比此前更加难行,腐烂的落叶下藏着泥沼,小豆子险些陷进去,幸而被周大叔一把拉住。
自然险阻与人性微光 。
日落前,瀑布的轰鸣声终于传来。
拨开最后一片树丛,众人眼前豁然开朗。
一道白练般的瀑布从悬崖顶端倾泻而下,水汽氤氲中,隐约可见崖壁形如鹰喙!
“到了!鹰嘴崖!”赵大刀声音颤抖。
可喜悦转瞬即逝:瀑布下方竟有鬼子临时搭建的岗哨!
两个哨兵在篝火旁抽烟,三辆摩托车停在一旁。
“硬冲是送死……”周大叔攥紧拳。
“我有办法!”阿朗突然眼睛一亮。
“石头,还记得咱们引开伪军那次的‘声东击西’不?”
童智破局 。
计划仓促却有效:阿朗和石头故意在上游扔石头、学狼嚎,吸引哨兵注意。
赵大刀和周大叔趁机从侧翼突袭。
然而,就在石头模仿鸟叫时,一个哨兵竟朝他们的方向举枪走来!
千钧一发之际,瀑布后突然传出一声布谷鸟叫。
三短一长,正是游击队接头的暗号!
哨兵们猛地转身,瀑布水帘后竟闪出几个身影,刀光一闪,哨兵无声倒地。
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道:“好小子,你们这出调虎离山,唱得比县剧团的角儿还精彩!”
水帘后走出的,竟是满身绷带却笑容灿烂的山鹰!
重逢与希望 。
原来,山鹰那日遭遇伏击,负伤后被老乡所救,一路辗转到此。
鹰嘴崖据点早已准备转移,但游击队始终派人在此等候携带情报的同志。
当阿朗将那个油布包的情报郑重交到山鹰手中时,全场寂静。
山鹰打开油布,取出里面一张画着敌兵力部署的简易地图,以及一撮用红布裹着的泥土,象征“国土不容寸失”的誓言。
“这情报……是牺牲了多少同志换来的啊……”山鹰哽咽,目光扫过伤痕累累的队伍,最终落在阿朗和石头身上。
“但最了不起的,是你们两个娃子!”
“你们扛起的,是咱们中国的将来!”
夜色降临时,游击队成功端掉鬼子岗哨。
篝火旁,军医为陈队长和小豆子处理伤口。
阿朗和石头分到热腾腾的红薯粥,依偎在山鹰身旁。
“山鹰叔叔,以后……咱们能打赢鬼子吗?”石头小声问。
“能!”山鹰望向北斗星。
“因为像你们这样的孩子长大了,咱们国家就永远有希望。”
尾声微光 。
月光下,阿朗摩挲着竹哨,突然吹出一串清脆鸟鸣。
远处山谷间,竟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应,那是分散在各处的游击队员发出的信号。
“听,这就是咱们的‘星星之火’。”山鹰轻声道。
阿朗望向黑暗中绵延的群山,仿佛看到无数火把正悄然汇聚,终将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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