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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A市不愧是最繁华的都市，只是仰头看着方谧韩公司的总部大楼，彭奇都觉得脖子酸的要死。
方谧韩的公司还排不上娱乐公司前五居然都这么豪气，其他公司就更不必说了。
方谧韩直接带着彭奇去了练习室，都不等休息一下，直接开始练习。
前两天，两人几乎就是泡在练习室里。
彭奇累了，坐在地板上休息，方谧韩就一个人闷着头跳，神情认真不知疲倦，几乎到了一种执着的地步。
直到彻底筋疲力尽，大汗淋漓地摔在地上大口喘气。
彭奇看着他，心里一个咯噔，突然就觉得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这不就是前一段时间的自己吗，甚至方谧韩比他还要严重。
极度的严苛，不容许犯一点错，一遍又一遍的折磨自己，明明跳的不错了，可就是对自己不满意，产生怀疑。
不论是现在的方谧韩还是前一段时间的自己，原来在其他人眼里看起来这么紧绷啊，可他们自己却一点也察觉不到。
因为太在意跳舞这件事，所以整个人就很紧绷，越紧绷，就越跳不好，成为一个死循环。
彭奇总算后知后觉，越哥为什么要让他滚出舞室，又为什么要让方谧韩大费周章的来找他了。
原来他要帮老方练的根本就不是舞啊。
第二天，彭奇罕见地赖床了，方谧韩拽着他起床，彭奇嘟嘟囔囔说了一大通，方谧韩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说什么？别睡了，彭奇。”
“今天别去公司了，跟我去一个地方。”彭奇歪着头，眼睛像是被胶水糊住了。
“不行，你不去我先走了。”
彭奇闭着眼随便拽住了方谧韩的衣服，嘟囔道：“别走，我可以帮你。”
“……好吧。”
无人机专卖店。
“你说的帮我，就是来这种地方？”方谧韩抱着手臂，心想自己就不该相信这个不靠谱的人。
“对啊，我专门问了你队友，他们说你偶尔会玩无人机小游戏，我想玩游戏没什么意思，干脆带你挑个真的玩玩。”
彭奇兴致冲冲，“别愣着了，快挑一个我送你。”
方谧韩看起来不太情愿。
彭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太注重结果了老方，有时候别把自己逼那么紧，效果反而更好，不信你试试？”
那天在学校的时候，彭奇和方谧韩没一个人注重比赛的结果，只是沉浸在音乐里，沉浸在欢呼雀跃里，纯粹的享受舞蹈，反倒发挥出了超常的水平。
彭奇轻声安慰，“你看起来很疲惫，短暂的休息一下吧。”
方谧韩抿着唇，一是沉默不语。
上司，经纪人，父母，周围的一切一切都逼着他刻不容缓，仿佛停下来一下下，就要被淘汰被淹没。
“累？干这一行的谁不累，本来就是一群糊逼，还不知道努力！”
“这次专辑要还是血扑，你们趁早给我解散，公司前期投资的就算是喂狗也不能再继续养着你们这一群废人！”
上司咄咄逼人的声音环绕在头脑里，方谧韩情绪顿时波动，其实他能做的都做了，有些事情也根本不是小小的自己能决定的，大不了失败了他就退圈，跟越哥一样做个舞蹈老师也不错。
方谧韩心境通透，霎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那你陪我。”
彭奇笑了，“可以啊。”
两个菜鸟在店员的介绍下买了一大堆装备，甚至还被店里的小孩哥安利了一款游戏。
“穿越机模拟？这是什么？”彭奇一脸惊奇地看着小孩哥操纵着游戏摇杆，在烂尾楼里绕来绕去，他甚至都没看清楚路线，屏幕里的无人机就已经嗖的不见了踪影。
“这个比无人机好玩。”方谧韩也来了兴趣。
结果两人一通瞎操作，差点把自己给玩儿吐了。
彭奇摘下眼镜，当机立断地跑到了一幅大佬气派的小孩哥跟前，蹲下来讨好道，“带带我们吧，小孩哥。”
小孩哥摘下眼镜，看着面前两个菜鸡，拽里拽气道：“你们要拜师？”
方谧韩嗯的挑起眉，“小屁孩…”
彭奇赶紧把他按下来了，看着面前这个刚上初中的小孩哥，十分上道的抢答道，“拜啊，师父你喝奶茶吗？我带你去买？”
“反正今天也是周末，就当陪你们玩玩了。”小孩哥喝了奶茶，脸颊上的肉鼓鼓囊囊，还算仗义的给他们从头开始补课。
先是申请游戏账号。
“你是老五清炒西瓜皮，你是老六脆啵啵西瓜汁。”小孩哥一边说着话，嘴里还吸溜着西瓜味的奶茶。
方谧韩听见这个昵称不干了，“这什么昵称啊，而且凭什么他是西瓜汁，我是西瓜皮。”
“因为我们是大西瓜门派呀，从上往下我的徒弟分别是麻辣大西瓜，多汁西瓜瓤，焦糖西瓜子，烘烤西瓜干，还有你们清炒西瓜皮和脆啵啵西瓜汁……”
“打住打住！”这到底是有多爱西瓜啊，方谧韩觉得自己要直视不了西瓜了。
彭奇觉得还挺有意思，谁初中的时候不是个中二少年呢，“那师父你叫什么？不会叫西瓜大王吧。”
“西瓜大王多没意思。”小孩哥骄傲道，“我叫西瓜霜。”
“为什么啊？”
“很酷啊你不觉得吗…”
方谧韩看着聊的有来有回的两人：……
……
周一到周三几乎每天满课，周四到周五每天下午只有一节课，所以许柑习惯四点下课后直接去图书案坐到晚上八点，然后返回公寓。
往常的八点钟，图书管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但今天周四，操场上惯例有活动，因此人比往常少了许多。
寂静的图书馆传来莎莎的翻书声，许柑收拾好了东西，刚拉开书包准备将书本放回去，猛不防却看见了包里面的东西。
包装精美的袋子占据了书包全部的位置，必须手动调整一下位置，才能将书放进去。
许柑盯着那个袋子，第不知道多少次开始思考，他不明白，本该在周一就还回去的东西，为什么在他包里硬生生放了四天。
他时刻准备在碰到彭奇的时候，把这个东西还回去，可却偏偏没有任何机会。
操场，食堂，甚至是教学楼，平时出现的高发地点，许柑都状似无意地路过了一番，可却连人影都看见。明明往常没事的时候，走在路上都能碰到。
自从那天晚上彭奇把东西挂在门口后，就没再找过他了，甚至连一条消息都没有发过。
许柑摸着袋子的手一顿，莫名联想到了些以前发生的事。
从有意识起，许柑就被周围人赞叹随母亲一样有副好相貌，因为这张脸，许柑的生活里最不缺的就是麻烦。
尤其是高中彻底长开后，一群人兴致冲冲地来和他“交朋友”，打着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和他靠近，干一些恶心的事情，那时候，许柑被烦的差点退学，还是被许家人劝说了一番，才勉强忍着恶心到了高考。
由于从小到大的经历，许柑养成了安静内向且敏感的性子，对他人的恶心或好意感知的非常敏锐，他不喜欢诉诸暴力，但那段时间，发现还是拳头最好使，冷脸漠视的习惯也是在那时候养成的，到现在改不了，也不想改。
许柑变得不好惹之后，果然很少有人再来烦他，偶尔一些不长眼的，也在碰到了钉子后，要么灰溜溜走了，要么大破防。
所以彭奇消失了四天，是不是也是因为在他这儿碰了钉子，所以受不了了……
毕竟那天他当着一群人的面发了脾气，而且还把袋子扔到了他的身上。
正常人被这么对待，应该都会生气吧。
许柑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绷着身子，有些后知后觉。
。
晚上，许柑照例剪辑前几天录制的视频，昏暗的房间内，只有电脑屏幕发射出微弱的光芒。
屏幕里，帅气硬朗的青年在全场的欢呼中肆意张扬，力量感冲破镜头不断带给人震撼。
许柑不受控制地将视线停留在视频里的青年身上，久久不能离去，脑子里也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的情景。
录制的时候，镜头一秒不停地紧紧捕捉还能说是工作，那私下里呢？
许柑在这一刻清晰的意识到，彭奇被许多人热烈的喜欢着，甚至比起空泛的皮相，这种喜欢欣赏更加纯粹且有意义。
彭奇的喜欢大大方方，不加遮掩，而他装作冷漠毫不在乎，实则内心里藏着许多阴暗情绪不敢承认。
就连现在想知道彭奇生没生气，也守着所谓的清高不想主动联系。而且说是不在乎彭善，可却一直在和彭奇暗暗较劲，明明彭奇什么也没做错，就连喜欢，也都是默默付出，没有一点逾越。
和彭奇比起来，他真的很低劣。
许柑脸色难看，难得的开始反思自己。
两天后，彭奇再次出现，许柑清楚的感觉到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彭奇刚从车上下来，站在校门口等人。
站了没多久，就看见许柑从学校里走了出来，许柑也看见了他，微微点了一下头打招呼，彭奇还没来得及惊讶，突然发现往常巴不得绕路走的人今天却罕见地朝他走来，虽然依旧绷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许…”
“彭奇！”
周敏突然从许柑后面跑了过去，彭奇赶紧把演唱会门票递给他，周敏兴奋地小叫了一声。
“居然是VIP席位，谢谢你彭奇！”彭奇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人给抱住了。
校门外这么多人，彭奇心里咯噔一声。
而且许柑还在呢，要是被他看见，告诉了许大夫，那误会不就更大了吗！
彭奇顾不得不绅士，一把推开女生连连后退。
结果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冷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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