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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紧接着,文淞的面前出现了一张漂亮的脸,那是个身着粉裙的少女,手中提着食盒。
只是不管是衣着还是食盒的款式,都不是她所穿的这个世界。
文淞低下头,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只是在看到那团白乎乎的绒毛时顿时便傻了眼。
这明显不是人类的手,像是什么犬科动物。
她这是变成了狼?还是狗?
在多次呼唤系统未果后,她看见那女子走上前了,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怜爱。
“卫小公子,前日我看这灵狐在吃堂外的桃子,今日又恰巧做了些灵桃酥,这才想着……”
哦,她是狐狸。
文淞明白了。
紧接着,那女子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盯着抱着她的人,看上去很期待。
过于直白的眼神让文淞缩了缩身子,微微有些失落。
感情这不是给她的啊。
下一刻,随着一只大手拂过她的发顶,冰冷的声音响起:“不需要。”
短短三个字,拒绝得十分简洁明了。
她与那粉衣女子几乎是同一频率抬起头,不过那女子眼中是不可置信,她更多的则是好奇。
紧接着,一个长相极好的酷哥映入她眼帘,他身着金色弟子袍,乌发束成干净利落的马尾,眉眼间满是冷漠和疏离。
“玉洲卫家不至于连这点吃的都没有。”
仿佛是觉察到她抬起头,那酷哥微微低头,从这个角度,眉梢间的冷意似乎淡了几分。
望着那粉衣女子将食盒塞到酷哥手里,便含泪跑开,文淞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卫家?
这是卫家人?
或许是见惯了卫观珩那副和煦如风的面容,她下意识地觉得姓卫的都应该是那种温润有礼的模样。
一时间见到个冷若冰霜的,还真有些不适应。
仔细看去,他和卫观珩一点都不像呢,眼前这人眉眼都微微上扬,看上去很凌厉,而且瞳色也没有卫观珩那般浅,是有些偏深的墨绿,中间瞳仁几近缩成竖线,盯得久了,总觉得叫人毛骨悚然。
文淞颤了颤,连带着背上的绒毛在他的轻抚下炸开了许多。
但这不妨碍她是个好看的人。
盯得久了,文淞像是看习惯了,后背上的毛发重新顺下去。
她懒懒地打量起四周,雕栏华栋,石桥绿水,成片的槐花层层叠叠,从树上飘下浓郁的香气。
怎么感觉从哪里见过?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回忆,正当答案呼之欲出时,她的耳侧传来一道冰凉的触感。
文淞的思考就这么滞住,心脏跳的很快,就像被一把悬在头顶的寒剑威胁着,让她不免变得恐惧。
寒意顺着耳尖传过全身,她瑟缩了一瞬,同时少年冰冷的语气从头顶响起。
“你刚刚,在怕我?”
文淞心虚地瞥开了眼,但少年那双泛着寒意的眸子仍旧执着地盯着她。
就这么僵持了不知多久,文淞感觉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又变得轻柔起来。
她悄咪咪地抬眼,只见少年那双冷寂的眸中流露出几分恳求。
“他们都怕我,但你不要怕,好吗?”
刚刚还如同寒冰般的语气,此时像是被太阳融了一角,带着几分不太自然的柔和。
文淞眨眨眼,愣了两秒,还是凑到他怀里蹭了蹭。
面对这么一个反差感强烈的美少年,她根本招架不住。
“你若想吃点心,古相尺昨日送了一些给卫家,待会你尝尝。”
少年明显因为她的动作高兴起来,说话的声音微微上扬。
趁着离开的时候,她在少年的怀中偷偷打量着周围。
忽然在不远处看到一块石头,上面刻着几个大字。
玄枢学宫。
正是她在幻境中所见的那般。
所以这是在仙魔大战前的世界,而这个少年是卫家人。
刚刚那个粉衣少女还称呼他为卫小公子。
卫初。
这个名字立马就从她脑中蹦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在一间残破的建筑前停住了脚,门前有两根粗壮的柱子,已经掉了漆,高处的木匾上刻着戒律堂三个大字。
应当是个受罚的地方。
文淞心想。
里面是昏暗一片,只有最中间亮着一盏小小的烛火。
烛火前半跪着一个青年,他穿着月白的弟子袍,但背对着他们,文淞看不清面貌。
“你莫不是也是来指责我的,卫初?”
入耳的声音清冽温柔,就像湖水,纯净得没有半分杂质。
这语调很熟悉。
是古相尺。
和残魂时的模样相差无几,而且,那种平易近人的气质,更加强烈了。
文淞盯着那抹白色的布料,半散在肩上的乌发,心中忽然升起些许古怪的感觉。
细细想来,卫观珩也总是一身白衣,也是同样的发型,甚至连说话的语调都和堂内的那位大差不差。
文淞胆战心惊地往少年的怀里缩了缩。
卫观珩该不会是古相尺的什么狂热粉丝吧!
但她心中更加好奇,偷偷打量着周围,堂外侧门堆积了不少食盒,上面放了花枝,玉镯,还有帕子。
见状,文淞轻轻甩动着尾巴,不由感慨起来。
这古相尺还蛮受女子欢迎的嘛。
但是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比起那种冷冰冰的高龄之花,还是这种温柔男比较有亲和力。
毛茸茸的尾巴扫过脸颊,怀中白狐的欢欣怎么都掩盖不住,卫初垂下眼睑,遮下了眸中的晦暗。
他刚想踏入堂内的脚顿住,站在原地,静默地看向堂内的人。
“那些魔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会被他们害死。”
良久后,毫无情绪波澜的话语从头顶响起。
文淞有些惊讶。
规劝同门,倒是挺热心,这位大名鼎鼎的天才,也不像看上去那般冷冰冰。
“卫小公子,卫家的马车还侯在外面,让我来告知您。”
一个小童的声音传来,文淞见卫初朝着对方轻轻颔首,转身离去。
穿过回廊,小道,来到大门外。
很快文淞眼中出现了一辆马车,华贵非凡,如果没认错,桥子整体都是用琉璃玉制成的。
这可比她在文家出行用的轿子壕得多。
没想到三百年前卫家这么有钱——
在轿内,文淞感觉自己轻轻被人放了下来。
身下传来柔软的触感,是流翠锦的织物。
这一块布料放到三百年后,可是要拍成天价了。
文淞这么想着,不由地伸出爪子刨了刨。
刚刚闭目养神的少年轻掀了下眼皮,刚想用一向冰冷的语气提醒,脑中忽然冒出了什么念头,慢慢抬起手。
“小灵狐,若是弄坏了车上的东西,祖父会生气的。”
落在脑袋上的手动作轻柔,他的语气温和,虽然不是很熟练,但这副模样,倒是为这张冰冷的脸增添了几分鲜活。
文淞仰着脑袋,一时看得有些呆了,那张狐狸脸也不由自主歪向一旁。
仿佛是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卫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过放心,祖父不会罚你,如果受罚——”
“也只会是我。”
他的语气恢复了冰冷,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埋怨。
可看向他的眼睛时,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像一滩暗绿无波的死水。
文淞眨眨眼。
在她的刻板印象里,这种品学兼优好学生,大多数都是有着控制欲极强的家长。
想到这点,她的眸子划过几分怜悯。
不过落在卫初眼里,这副模样却是很怪异。
他眨眨眼,与文淞四目相对。
“这个给你。”
文淞正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下一刻,一盏漂亮的点心放在她面前。
给她的?这么好?
不会有毒吧?
她目光盯着上面那一层酥油,眼神渐渐有些恍惚。
好香啊……她好想尝一口啊。
文淞缓缓抬手。
但瞥到那层白色绒毛,她又将手缩回去,直勾勾地盯着卫初。
爪子拿不住点心。
若是直接低头就吃,岂不是太没形象了。
卫初却像是明白了什么,那双冰冷的瞳仁出流露出几分笑意,语气也带上几分少有的少年气。
“小灵狐,叫一声,我就喂你。”
文淞当即就闭嘴了,爪子也往后缩了缩。
那算了,她其实也不是很想吃。
而且她又不是真正的狐狸,这样叫来叫去的很羞耻啊。
但那盘点心确实很诱人,还冒着热气。
文淞心一狠,拖着蓬松的大尾巴转过身。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少年的神情明显一滞,很少有感情起伏的眸中露出几分黯然。
没过多久,文淞看见一只白皙的手出现在她面前,手中的点心已经被贴心地掰成几块碎片。
刚好是她可以吞下去的大小。
文淞抬起脑袋,狐疑地看了少年一眼,除了对方嘴角那抹有些僵硬的笑,没有发现其它异状。
她这才大快朵颐吃了起来。
而且吃完一块,又会有新的一块被递上来。
文淞简直惬意极了。
就这么吃完了三块点心,她听见外面传来悉悉簌簌的谈话声:“家主马上就要回来了,听说发了好一通脾气,看来这一次,小公子又要受到责罚了。”
“不过也是,身为卫家未来的家主,小公子本就该——”
原来马车停了,开口交谈的是门外守卫的人,但被卫初冷冷的眼神瞟过去,他们瞬间没了动静。
文淞被卫初抱着下了车。
一路上,那些侍女连大气都不敢出,但会时不时地往它的方向瞥一眼,眼神却是奇怪极了。
文淞也很纳闷,但很快便释然了。
确实,卫初这么一个冷冰冰的酷哥人设怎么看都和毛茸茸的狐狸不是很搭吧。
跟随着侍女,踏入卫初的院落,文淞惊呆了。
这确定不是什么宫殿,简直让她开了眼。
最先闯入视线的是一座高耸的阁楼,足足有五层。
阁楼前是一汪澄澈的池水,上面架了一座玉质拱桥,可以从外面通到阁楼。
其余的地方被花石点缀着,在薄雾之中,似是仙境一般。
还是你们有钱人会玩啊。
想到自己那座中规中矩的小院,文淞突然有种土狗进城的感觉。
但是盯得久了,文淞皱皱眉。
这里面什么活物都没有,安静得只能听到水流声。
甚至是连看似鲜艳的花朵,也是用灵力幻化的。
文淞朝着卫初的怀里缩了缩。
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不会孤单么?
待来到阁楼内,眼前的场景便回答了她的问题。
空荡的大厅内,有金色的咒文在半空里浮现着,中间摆了一张长桌,上面摆满了黄纸朱砂,还有些被翻到一半的古书。
文淞瞥见了书名,无一例外,全都是关于画符的。
有些她好像也在学宫见过,不过这语言对她一个现代人太晦涩,她完全就是囫囵吞枣。
但这样的书,卫初堆了这么多,不会是打算一口气全部看完吧。
紧接着,文淞被旁侧的银色长剑吸引了注意力,那剑身通体是几近透明的银色,阳光透进来,打在剑身上,有些刺眼。
但是没有剑鞘,不,应该说这剑的主人根本就没时间把它收回去。
“在卫家,每日的寅时,我便是用这把剑练功的。”
似乎是察觉到她眸中的异样,卫初开口解释,却没有什么情绪。
又练剑又炼符,两样合起来又肝又氪,想必他是没空孤独了。
来到二楼,这里是一层药房,一踏入房内,便有浓郁的气味窜入鼻腔,文淞愣了愣。
不是吧,连药学都要研究啊?
果然,天才的成功是不能简单被一句天赋所概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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