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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梁祝
“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的。”
最后一句马统是小声嘀咕,周亦枝就当没听见。
“马统,最近你家公子住哪儿呢?”
周亦枝实在好奇马文才搬到哪里住去了。
说起这个马统就一肚子气。
“还不都怪你,你到底对我家公子做了什么?我家公子现在宁愿住在我那里都不愿意回房和你同住。”
“原来是跑到你那里住去了。”周亦枝忍俊不禁。
马统跳脚:“你还笑!都怪你,我家公子从来没受过如此委屈,那种小地方他哪里住得惯?他在太守府——”
周亦枝打断道:
“哎呀,人都有第一次,习惯就好,你家公子先前不还嫌弃学子住房太小吗,后来不一样住?”
“现在只是住的地方更小了点,没事,哪里不是睡,现在你和你家公子同住不是更方便照顾他。”
“这怎么能一样?”马统反驳道。
“没什么不一样,我就不打扰你,先走了。”
周亦枝那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模样实在气坏了马统,他满含怨气地抱着衣物回到房里朝马文才告状:
“公子,那姓周的太可恶了,他知道您住在这里非但不愧疚还幸灾乐祸。”
马文才坐在才购置回来的梨花木椅上。
旁边是雕刻精致的同套茶桌,桌上一套青瓷茶具,整个房间焕然一新,换置了不少名贵家具。
屏风、香炉、茶桌、书案,素色雕花,名贵又雅致。
马统进屋,马文才并没有理会,直到他提起周亦枝,他翻书的动作才一顿。
侧头看向马统,他声音危险道:“你接触周亦枝了?”
“没有没有,公子。”
马统连忙摇头。
“我听你的话离他老远,根本没有接触他,说话我们都隔得很远。”
马文才这才满意,并嘱咐:“以后不用理会她,见到她绕道走。”
“知道了公子。”
马统答应一声,将手里的衣物放进衣柜,他转回身又问:“公子,难道你准备以后都住在这里吗?”
马文才翻过一页书,目光没有离开书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
“不急,等过段时间我会找陈夫子重新分配一间房。”
“那为何现在不找陈夫子换房?”
马统挠了挠后脑勺不理解为什么还要等一段时间。
“山长才因分房一事大发雷霆,此时去找陈夫子成功的可能不高,不如等过段时间风头过去,然后花点钱买通陈夫子,那样才能万无一失。”
马文才轻描淡写的语气让马统安定下来,不再打扰自家公子,他勤奋地开始收拾起房屋。
晚上,主仆俩一个睡床,一个睡地铺。
马文才辗转反侧。
马统更惨,地面坚硬,睡得他腰酸背痛,苦不堪言,只能祈祷自家公子能快点找陈夫子分配房间。
然而没想到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一个多月。
直到书院里要迎来一位名动全国的大才女——谢道韫。
谢道韫?
这哪里是名动全国,这是名传千古啊。
周亦枝上一世读书时语文课本里还提到过这位大才女名字呢。
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真实的历史人物,虽然是另一个世界的。
不仅梁山伯和祝英台激动,周亦枝也十分激动。
书院所有人,包括做活的仆妇们都齐聚大门口迎接谢道韫。
“谢先生女中豪杰,是我们所有女子的骄傲。”
“是啊,没想到我们居然还可以在书院见到谢先生这样的奇女子。”
仆妇们激动又自豪。
“谢先生出身名门,来自陈郡谢氏,他叔父可是当今相爷。”
“如果能得到谢先生赏识,没准只需谢先生在谢丞相耳边替我们美言几句我们就可平步青云。”
“听说谢先生自幼才名远播,如今居然来我们书院教书。”
……
众学子议论纷纷。
当然,也有不好的言论。
“女人家不在家里好生待着,出来抛头露面。”
马文才站在山门口不屑冷笑。
秦京生附和:“就是,她不就是仗着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而成名吗,我看未必有什么真才实学。”
王蓝田极为认同地点头,同时嘲笑道:
“听说她都二十七八了还没有出阁,大概是生得太丑没人要,只好拼命读书了。”
马文才侧头看向王蓝田,还没来得及回应,余光却瞥到走过来的周亦枝,脸色大变。
他连忙后退一步,拎起王蓝田和秦京生的衣后领将人护至身前。
正欢快嘲笑谢道韫的王蓝田和秦京生宛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笑声戛然而止。
“哎哎,文才兄你这是做什么?”
“闭嘴!”
两人不敢反抗。
被马文才拎小鸡崽似的抵在身前形成一道人墙,隔开了周亦枝与马文才的接触。
周亦枝耳力好,自然听到了这三人议论。
她慢悠悠地走过来在三人面前停下。
从上到下打量一眼三人这搞笑的架势,然后翻了个白眼,丢下‘傻叉’两个字就扬长而去。
秦京生不敢说话,王蓝田却怒了。
“周亦枝那是什么意思,文才兄,你看到了没,你看到了没?他居然敢鄙视我们?!还骂我们?!”
王蓝田指着周亦枝的背影急声说道。
马文才却嫌恶地推开靠近自己的王蓝田,警告说:“离我远点,不准靠近我。”
说完转身离开。
王蓝田满脸困惑,转头问秦京生:“文才兄怎么回事?那周亦枝骂我们他居然都不生气。”
秦京生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蓝田皱眉:“真是奇了怪了。”
“哎,来了来了,谢先生来了!”
人头攒动,视线都朝大门口集中,只见远处一顶软轿出现在大门前,随着轿夫走近,轿中女子面貌逐渐展露在众人面前。
那女子生得貌美,气质更是绝佳。
她身着一袭淡紫长裙,眉眼温婉端庄,一身书卷气。
从轿中下来后与山长几人打招呼,举手投足间皆知书达理,如同古画中走出的仕女图。
腹有诗书气自华。
周亦枝脑海里瞬间想到这句诗词。
不愧是名传千古的才女谢道韫,这句诗简直为她量身打造。
谢道韫从人群中经过,大家都被其气质容貌所惊艳,王蓝田和秦京生更是看呆了。
秦京生:“王蓝田,她可绝不像你说的那样,可不会没人要。”
“啊啊。”
王蓝田人都看呆了,只会张着嘴巴瞧谢道韫的背影。
只能说打脸来得真快。
“亦枝你什么时候来的。”祝英台惊喜地回头看周亦枝。
“来了好一会儿了。”
祝英台:“你刚才看到谢先生了吗,她可真漂亮。”
周亦枝:“我想美貌应该是谢先生身上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梁山伯认同:“此言有理。”
三人一边讨论谢道韫,一边随着人流散去。
因为谢道韫今日才来,一路奔波,需要梳洗休息,所以明日她才会开始为学子们授课。
下午因为迎接谢道韫,学子们专门放了假,大家散去后便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
周亦枝无事可做又不想看书,便准备宴请几个好友去凉亭享受美食吃大餐。
听她说要做螺蛳粉火锅吃,几人虽不知道火锅为何物,但对美食的兴趣让他们极为积极。
借了书院厨房,几人连同几个书童一起准备好食材。
学习之余有这样的活动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连祝英台这个士族千金也乐在其中,强烈要求周亦枝以后一定要多举办几次这样的聚餐。
这次几人准备的食物不少,连三个书童都分配了一桌。
而为了感谢借出厨房的苏大娘和苏安,他们煮了两碗粉送给他们。
苏安和苏大娘完全不嫌弃,他们已经吃过一次知道螺蛳粉的美味,且身为厨师他们还向周亦枝请教过做法。
斜阳日照。
马文才身着一身黄底白边的学子劲装从后山上走下来。
手持两只奄奄一息的灰兔,背后背着一把弓箭,显然是下午去了后山打猎。
马文才提着兔子往厨房而去,准备让苏安给他处理一下,结果却闻到了那股让他终生难忘可谓梦魇的味道。
马文才一脚踹开厨房的门,巨大的声响吓了苏安和苏大娘一跳。
“马公子。”
苏安放下碗筷惴惴不安地喊了一声。
他只是书院一个普通的厨房帮工,只为养家糊口,可得罪不起这些士族公子。
还是苏大娘更加镇定一些,问:“马公子来厨房有什么事吗?”
“我不来厨房怎么知道你们敢在厨房吃这种恶心的东西。”
马文才目光嫌恶又愤怒地看了眼两人放下的碗,呵斥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吃这种东西还敢给学子们做饭,你们当我们是什么?”
苏大娘赶紧说:“马公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们并没有吃什么恶心的东西,而且平时做饭我们都很注重厨房与饭食的干净,绝不会给学子们吃任何有问题的饭菜,这一点你可以问问山长。”
“问山长?”马文才手背抵住口鼻恶心道:“我的确要去问问山长书院是否该换厨娘。”
想到自己吃了一个多月苏安他们做的饭菜马文才又想吐了。
千防万防,结果没防住每天为学子做饭的厨娘和厨子。
马文才脸都绿了。
“等等,马公子!”
马文才嫌恶的模样让苏安迅速反应过来,指着面前的碗问: “马公子是不是因为这碗粉食的味道嫌弃?”
见马文才默认,苏安忙解释:
“马公子误会了,这碗粉食并非恶心之物,而是周公子带来的特制酸笋散发出来的味道。”
“此物虽然闻起来臭,但吃起来极为美味,如果马公子不喜欢,以后我们不吃就是了,马公子你千万别去找山长开除我们。”
酸笋?
马文才脚步一顿,没理会苏安的求情,而是问:“你刚说那臭味是酸笋散发出来的?”
“是啊马公子。”
生怕对方不信,苏安从一旁专门存放食材的橱柜里抱出来一个小罐子:
“这个罐子里就是那种酸笋,周公子说是……”
苏安回忆一会儿,记起来了。
“是一种什么特殊…哦是发酵,对,就是特殊发酵的食物,周公子看我们喜欢特意送给我们,不信你可以去问。”
苏安将罐子抱到马文才面前:“这酸笋就是用竹笋做的,酸爽开胃,除了放到粉食里,配着面饼还有米饭都很开胃。”
马文才半信半疑地打开罐子,不用特意闻,那熟悉的臭味扑面而来。
他忍着恶心凑过去看,罐子里确实是竹笋。
整齐切分的竹笋一片片浸泡在色泽清亮的酸水中。
竹笋的白净、酸水的透亮仿佛在赤裸裸地嘲笑他的愚蠢。
马文才立马意识到自己被周亦枝愚弄了。
“周亦枝你竟敢耍我!”
马文才勃然大怒,将盖子扔回苏安怀里,连手中才打猎的兔子也扔到厨房不要,怒气冲冲地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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