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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血案(2)
孙传尧摇摇头,咬着嘴唇自语道:“哥哥好像还跟我说着话,他知道自己会死,却一点都不害怕,他到底和我说了什么?我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呢。”
沈持盈道:“可以了,别再去想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孙传尧翻过手掌,紧紧握着沈持盈的手,两人不再言语。
深夜,刘府内烛火通明,落叶满地。侍卫把守着各处房间和通道,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和不安。
李景宣,张彻和刘昭宁站在花厅内。侍卫正清理着案发现场,温乔坐在椅子上,往手掌上缠着纱布。
花厅内,李景宣、张彻和刘昭宁站在中央,神色凝重。侍卫们正忙碌地清理着案发现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温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低头往手掌上缠着纱布,眼中满是自责。“是我失手,没有抓住他。”
李景宣问道:“看清他的容貌了吗?”
温乔道:“没有。当时这里太黑了,我和张彻一样,只记得他的身形。”
李景宣转身看向刘昭宁,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刘昭宁抬手示意身边搬运尸首的侍卫停下脚步,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地上的痕迹。“殿下,这些人身上一刀喉骨的致命伤,和崔利成的伤口完全一样。”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地上的落叶,继续说道:“另外,你们注意看这些落叶散落在刘尚周围,却没有被踏上血迹,说明当时有人闯进厅堂,鲜血溅下,落叶再落到地上,这个人出刀速度极快。”
刘昭宁起身迎着李景宣的目光,沉声道:“我可以确定凶手就是山雀。”
李景宣道:“府内有什么踪迹吗?”
刘昭宁道:“他当时藏身在屋外的横梁上,和温将军对战之后从西门逃了出去,因为我们发现东花厅到西门有一连串的血迹,但是刘府之外却没有踪迹,山雀是老手,他可能用衣服之类的东西包裹住自己的伤口,我们找不到他的逃跑路线。”
张彻缓步走到李景宣身边,开口道:“我去查了御史台弹劾崔利成的案子。这个案子其实很有问题。”
李景宣问道:“你查到了什么?”
张彻道:“崔利成抢占良田,当时住在周围的两家农户已经画押准备作证,却在御史中丞带他们到府里问话的前一天离奇死亡。身上没有伤口,仵作看过说是旧疾复发,意外死亡。”
李景宣讶然道:“这两个人同时意外死亡?”
张彻道:“案卷上的验尸记录,确实是这么写的。另外,崔利成应该是提前销毁了农田的收支账册,所以当时侍御史,也是就刘尚,去崔利成城外宅院内搜查,什么资料都没有查到。”
温乔坐在一旁,听着张彻的话语,眼眸微微晃动,却又迅速归于平静。
刘昭宁道:“刘尚和崔利成,这两个人为官向来徇私舞弊,做些出格的事情,到不算什么大事,所以还能混得下去。依张彻之言,我看刘尚和崔利成还是同党,只不过是两人早就串通好了要办假案,蒙骗皇上。可是我弄不明白,如果是崔小言想杀崔利成,还有动机可寻。那么刘尚呢?崔小言为什么要杀刘尚,他在朝中若是和刘尚联手,不是势力会更大吗?”
“朝堂之内结党营私,关系错综复杂,说不定,刘尚和崔小言反目成仇,才起心想要杀他。”温乔沉吟片刻,皱眉道,“今晚又死了七人,三人还是朝中官员,我觉得皇上那边不好交代。”
李景宣道:“这件事还是尽快让皇上知道比较稳妥,温乔,你随我进宫面见皇上。”
温乔问道:“现在就去吗?”
李景宣道:“我让侍卫先去宫内通报案情,我们现在就去。”
李景宣和温乔骑马走在坊间通向大明宫的道路上,借着月色,道路还是非常昏暗,凉风袭来,一阵空旷萧瑟之感。
温乔握紧缰绳,侧头看向李景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今夜我们违反了宵禁制度。”
李景宣淡然一笑:“既然有温将军陪我,估计就是在长安城内再逛几圈,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温乔也笑了起来,没有答话。
片刻后,李景宣侧目看向温乔,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你手上的伤没什么事吧?”
温乔道:“这伤不碍身体,只是没有抓住山雀,太可惜了。景宣,刚才在花厅有些话,我没有说出来。”
李景宣道:“我知道,你想说的事和皇叔有关。”
温乔道:“你有没有发现这次死的人,都是李绪的私党同僚。”
李景宣道:“你想说什么?”
温乔道:“皇上正想把太子之位给你,如果是李绪的计谋,这个时候,他把罪名都推在你身上,说你和他内斗。这个罪名不大,但是在百官眼里,不太好看。再说,立皇太子诏书,需要听取朝中各个势力的意见。李绪肯定扮得是笑脸,其他官员,若是说些闲话。册立太子的时间就会不断地往后推迟,这对李绪来说很有利。”
李景宣将目光放远,眺望晦暗的街景,无奈道:“哪怕我当上太子,他也不会放过我。”
温乔道:“夏云岭的父亲,夏光纬手握幽州边境十五万强兵。夏光纬有些自恃清高,目中无人,不过到底是武官,还讲些义气。他一心想让自己的女儿当上太子妃,甚至皇后。你可以倚靠他的实力,至少李绪会忌惮你一些。”
李景宣淡淡道:“云岭和昱安更熟一些。”
“景宣,现在不是讲私情的时候,我想夏云岭应该不会拒绝太子妃的头衔。” 温乔低声道,“他确实和刘昱安从小就认识,但是你怎么知道她会对你心怀怨怼?她没有选择的权利,你却可以让她幸福。这一年,几年,你和她说过多少话?她与母亲住在长安便是为了与你熟识,景宣,你这是在逃避她。”
“她会成为皇后。”李景宣狠狠扯着缰绳,双手无所适从,辩解道,“我是皇子,当然可以选择和谁在一起,甚至不用过问对方的意愿。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将来我会无数次地犯同样的错误,这是多么让人仇恨的权利。你也看到了长安百姓是怎么赞扬山雀镇的杀手。他们也想让我有同样的结局,却是敢怒不敢言。”
“我不想……为什么所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是谁?只有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自己的人生?”
李景宣再度开口道:“如果将来长安城乱,需要夏光纬的兵力,我会亲自向他说明情况,我想他可能不太同意,至少到时候我会试一试。”
“为什么到现在你的想法还这么天真,皇族斗争,万一罪名加在你身上,牵连的可是一群人。难道你忘了,忘了十四年前的事情?”
温乔说完话语,沉默不言。
李景宣道:“如果李源还活着,我到希望他这么对我,与我争夺太子之位,质问我为什么要抢夺他的身份。至少可以让我心里好过一些。”
两人行至建福门,北衙禁军看到是李景宣和温乔,不再盘问和搜查。值守的侍卫让开一条道路,直接放行。
太极宫两仪殿内,李珣将桌案上的奏折狠命地扔到地上,厉声喝道:“这群逆贼胆大妄为,竟然还敢杀朝廷命官。今后,我还怎么管理大唐江山,此人杀了崔利成,刘尚等人挑明是要和我作对,我看下次山雀是要冲进皇宫将我也杀了,也好将这皇位让出来给他们。”
台阶下站着大理寺卿许济来和刑部尚书何云等人,听着李珣的话,个个屏息凝神,不敢言语。
李景宣和温乔站在宫殿外,向宦官杨林看了一眼,杨林连忙通报:“越王李景宣,南衙将军温乔觐见。”
两人走进两仪殿,跪地作礼:“臣李景宣,温乔叩见皇上。”
李珣道:“景宣,温乔,你们起来吧。”
李景宣站了起来,温乔却仍旧跪在地上:“皇上,今夜我就在刘府,与山雀交过手,却还是让此人逃脱,请皇上责罚。”
李景宣接着温乔的话,说道:“此案由皇上交给我处理,温乔也是听我差遣,山雀再次杀人应当是我承担所有责任。”
李珣望着李景宣,目光柔和,怒火渐渐平息下来:“温乔,你先起来。”
李珣走了两步,缓和着口气:“景宣,你知晓案情始末,此案还是由你来办理,切记不可再拖延时日,纵容逆贼在外肆虐横行。”
此时,杨林再次来到大殿,唱喏道:“陛下,齐王李绪觐见。”
李珣道:“让他进来。”
李绪跪地行礼:“微臣听闻刘尚遇害,此事非同小可,天子脚下竟出此等命案,必然会引起百姓惶惧,人心不稳。微臣身肩宰相之职,必当竭尽全力协助越王彻查此案。”
李珣微微颔首:“李绪,刘尚在府内宴请宾客,不但刘尚,曹韦和赵昆也被暗杀身亡,一共七人遇害,此事要比崔利成的案子要严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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