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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方宁:“……”
他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事情,不过他看向李家人,心里还有疑惑:“这跟李家叔婶又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方轻眼神狠戾:“本来我以为刚发生徐佳和刘大牛的事情,你爹娘短时间内不会给你寻摸亲事,可谁知道……”
自方家知道方富没有向家里透露任何消息,就将方宁的亲事敲定。哪怕最后没有成,也让家里有了不愉快。
方老头斥责方富心里没有他这个爹,私底下让方宁和别家定了亲,也不知会家里一声。
沈月梅也和方富大吵了一架。
方轻以为他和方宁能过一段安心日子。
没想到他们竟然这般迫不及待,不过才两日,就又打起了方宁亲事的主意。
也是他夜间起夜时不小心听到了方富两口子的对话。他十分庆幸,还好他听到了,不然方宁岂不是又要被卖一次?
方轻知道他不能坐以待毙,思来想去,根据上一世知道的一些事情,他想到了李家人。
李康前些年去参军了,虽然人回来了,但是腿瘸了,脸也毁了。更是因为杀过不少人,满身的煞气,十里八乡的女子、哥儿皆望而却步,不敢靠近。他娘冯桂花又是个泼辣的,李康的亲事就更不好找了。
但其实李家家风是很不错的,冯桂花的泼辣也是分人的。
而方轻现在就需要这样一家看起来不好惹的一家人。
于是他托人去探了口风,他以为需要一段时间,不成想很快就得到回复。
那日他从山上下来,拜托去柳树庄李家试探的夫郎便在不远处候着……
方轻望着方宁:“今天在县里发生的一切其实也是我们提前设计好的,只是没想到会是你亲口提出断亲。”
他甚至为方宁的改变而开心,他们都在一步步脱离原本既定的轨道。
“那徐大夫所说的……”方宁期待的望着他。
方轻笑着点了点头:“我身体是有亏损,但却没有徐大夫说的那么严重。”
更何况在吃过最近新泡发的豆芽后,他和方宁的身体都在逐渐好转,他根本就无需再吃药。
虽然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他重生前种的蔬菜没有治愈伤势的功效,重生后重新种植的就有,但是他还是很高兴他有了这个能力。
这样他身边有人受伤,他也不至于无能为力。
“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可以过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了?”
院里没人说话,但几人的眼中都带上了笑意。
落日的余晖洒进这片不知道沉寂了多少个日夜的小院,为他们镀上了璀璨的金煌。
“都在呢!”许阿叔拿着扫帚,领着人进了院子:“知道你们刚来,估计手头什么也没有,正好咱们以后就是领居了,我家里有现成的工具,你们先用着。”
“谢谢许阿叔,我们正愁手里没东西,没法干活呢。”他看向跟在许阿叔身后高大英俊却不失温润的汉子:“谢谢许颂哥。”
许颂放下手里的木桶,里面的水随着振动洒出来些许。他朝方轻摆手:“不妨事。”
“我后日才去学塾。你们既搬了新家,我也该来帮帮忙。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叫我。”
“许颂哥这么说了,那我可不会客气。”
许颂是许阿叔唯一的一个儿子,跟方轻堂兄方志远一样,现在都是在县里的学塾上学。
平日吃住都在学塾,唯有休沐,农忙才能回家。
按照往日,许颂也该天快黑沉的时候才能回来,今日却为了送受伤的方志远回来,提早了时辰。
方轻兄弟时常被许阿叔照拂,所以在他们两个心里,许颂不是他们亲哥,却胜似亲哥。不知比那个方志远胜出多少倍。
“你们这屋顶是不是也该修了?”许阿叔注意到房屋屋顶的茅草稀稀落落。
天气还没有彻底回暖,这入了夜可遭罪呢。
“轻哥儿你这屋子到了夜里可不行。”
“屋顶有几处破损,需要木板重新加固。里长已经去找了。”方轻解释:“我们先收拾其他的。”
许阿叔笑道:“那我也来帮忙,你们可不要嫌弃。”
方轻和方宁对视一眼:“那感情好啊,有许阿叔帮忙我们可省不少力气。”
几人分配了一下,就开始忙活了。
方轻自主揽下了拔草的活,本来许颂打算拔草,但被他们驳了回去。
他们都知道许颂是读书人,手很金贵,可不能受伤。
许颂只好和宁哥儿以及李家婶子一起拿着抹布擦门窗。
方轻杂草拔的差不多有四分之一时,听见门口再度传来响动。
他抬眼望去,便瞧见许里长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汉子,还有两名妇人和一个夫郎拎着东西进了院子。
其中一个还是他们的堂伯母。
他眨了眨眼,想将有点松散导致有几根发丝扰乱他眼睛的发带重新系紧。
可看着脏兮兮,指缝里也全是泥土的手,他下不去手。
算了,等把地收拾完了再系吧。
方宁同样惊讶望向他堂伯母:“堂伯母,你怎么来了?”
方宁堂伯母是他爷爷大哥,也就是他大爷爷的大儿媳。
当初方老太和家里分家闹得太难看,导致后面谁都不爱搭理谁,尤其还有方老太这跟搅屎棍在。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降至冰点,到现在也没有缓和。
依着方轻对方家的了解,只要他们秉性不改,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和解的可能。
不过大爷爷一家对他们两个小的还算可以,对方家的不善没有波及他们。
徐翠花先是将院内打量一番,还算满意:“你们断亲什么都没有拿,这院里又没什么能用的。我家里正好还有个锅,你们先用着。”
“等你家里缓过来了,还回来就是。”
一旁厚着脸皮跟着一起来的两人也是将家里暂时用不上的拿来借给方轻先用着,过段时间还他们就是。
方宁很单纯,满脸都是感激之色。
方轻却望着跟着堂伯母一起来的人,这两人可是村里面出了名的大嘴巴。
一旦知道任何事情,一天功夫全村人就都知道了。
看来这两位今日来这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要是被方家人知道堂伯母来看他们,怕也要被气个半死。
前脚才跟他们断了亲,后脚不对付的方家大房家的大儿媳就去了被赶出去的哥儿家里。
宁可来山脚小的家里,也不愿意登你方家的门,这不是暗戳戳指责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不是?
他们心情能好才怪。
而对方轻来说,只要方家难过,他就高兴。
许里长找人将木板带来了,一边沉默的李康眼疾手快,放好了梯子就等着他爹上房顶。
他腿脚不便,这事儿他做不了。
送木板过来的两个汉子原本还想和李康打声招呼,却都被他瘆人的眼神劝退。
一个两个挠着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对方如此不快。
冯桂花白眼都快翻上天际,瞧那不值钱的样儿,她都没眼看!
人多力量大,赶在天彻底黑之前,这座小院总算有了点人气。
就在众人打算离开时,酷爱说闲话的其中一个夫郎注意到方宁并没有跟着一起走,问:“李家的,你们把宁哥儿落下了!”
他这一声不算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方宁和李家人的身上。
就在方宁不知所措,思索怎么解释时,方轻先一步开口道:“徐阿叔误会了。我和李叔他们已经说好了,这些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他们。所以宁哥儿是不会走的。”
这番话可把众人惊的不轻。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轻哥儿,你可要想清楚?”
“我方轻不是那种踩着兄弟的骨血过日子的人!只要我们兄弟二人齐心,总会把日子过好的。”
望着方轻坚定,不可撼动的眼神,众人唏嘘的同时也感佩服。
……
月朗星稀,仰着月光,三道影子被拉长又缩短。
“以后你来南山村做活的时候把康儿也带着。”
李安不解:“不过把做好的用具送过来,我一个人就能做完,带上老二做甚?”
冯桂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个巴掌呼在他肩头,对方没怎样,自己手心倒是发麻了。
“要不说你们这些汉子一个两个都不操心家里,儿子的终身大事你是一点都不上心!”
明眼人一瞧都知道她儿子对宁哥儿有意思。
想当初轻哥儿托人来他们家里求助时,她儿子也是一听宁哥儿名字就同意了。
就是不知道她儿子是什么时候看上宁哥儿的。
“反正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李康跟在他父母身边不言不语,踉跄的步调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改变。
他抬头眺望,浓厚的乌云遮蔽月光,让人瞧不清它原本的颜色。
三人的身影随着夜色逐渐融入黑暗。
……
夜半十分,村里人早已睡熟。两道身影摸黑来到了山脚下热闹才消减、安静了的小院。
“大牛,咱们这样真行?”其中一个还是有些犹豫,他压低声音问。
“瞧你那怂样!不过两个哥儿而已,你怕什么!”
听出刘大牛语气里的鄙夷,另一人不想被看轻,壮了壮胆子。还是和刘大牛一起爬上土墙,准备钻进院子。
“汪!”
突然他们听见院中犬吠声,顿时吓了他们一个激灵。
胆小的那个人一下子就摔了下来。
先窜上墙头的刘大牛伸出脖子一看,瞳孔骤缩,赶紧缩回了脑袋,从墙头跳了下来。
“赶紧走!”
刘大牛暗骂一声脏话,他没想到许家的狗居然会在方轻他们院里,失策了!
许家的狗那都是猎犬,时常跟着郭猎户上山打猎,性子凶残着呢。
他今天还真倒霉。
他不甘心啐了一口唾沫。
见旁边的人还不动弹,发泄似的推了他一把:“你还愣着做什么?!”
“不、不是,你、你后面……”
只见那人哆哆嗦嗦指着刘大牛身后,肉眼可见的惧意。
他身后?
刘大牛不清楚他看见了什么,转头望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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