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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道
是啊,只有她愿意为曜灵说话。
白日的种种现象在白穗灯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就连最偏僻的边境之地也仍然在恐惧、害怕、厌恶、贪婪地觊觎着灵兽。
这就是百年前御兽宗前辈们宁愿自毁修为,也要将灵兽放回福地的原因吗?
他们阻止不了偏见,寥寥数人怎么会抗住天下大趋的压力呢。
白穗灯折断手中的枯枝,一把扔进火堆中,火焰顺着细端燃烧,直到将这殆尽成灰。
洛桥那边的对话也结束了。
时小之冲在最前面,蹲在火堆前烤火。
剩下的两个孩子时不时打量着白穗灯她们。
洛桥:“敢问前辈,是遁迹已久的御兽宗门人吗?”
白穗灯:“怎么想到的?”
“现如今还能驾驭灵兽的,除了曾经赫赫有名的御兽宗之外,在下别无其他猜测。”
“这倒也是。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洛桥视线挪移到那三个孩子身上,躬身作揖,“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白穗灯:“你的不情之请蛮多的,说吧。”
洛桥苦笑,“在下希望前辈能将他们收入门下。”
白穗灯没有立马回话,她翻出火堆里的甜薯,吹了吹,剥开外皮,露出流蜜的金色果肉,香甜味飘香四溢。她轻轻地放在流月面前。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可以收下他们,但是他们本人愿意吗?”
时小之忙举手,“愿意的愿意的!前辈,不对、师尊!”
白穗灯轻笑一声。
“那你们呢?”
她看向讷讷不言的两个孩子。
沉默寡言的时鑫点点头。
爱哭的蔡良瞅着曜灵眼神闪躲,“它们不会吃我吗?”
白穗灯立马对洛桥说:“我只收她们两个,这个不收。”这句话惹了她生气。
蔡良那句话一出口,洛桥心中就不好,此刻听见这番话,也在情理之中。他心中叹气,只无奈摸了摸蔡良的脑袋,见对方一脸不解,也没多说什么,“多谢前辈。”
“你是笨蛋吗?!”时小之忽然起身指着蔡良大骂:“若不是师尊和她的灵兽,咱们根本就不会活着出来!要吃你早就吃了!还需要等到现在?再说了,你也不好吃!你还没我爱干净!”
这些话在蔡良脑子里转了转,他眼中蓄泪,“我、我错了。”又期期艾艾盯着白穗灯,“大、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对不起,我想要和你们一起走。”
白穗灯没看蔡良,而是看向时小之,“你也想他跟着我吗?”
时小之犯了难,她当然想,可她害怕如果自己说的实话惹师尊不快。
“回答我。”白穗灯又说。
时小之一下子握紧手,“想。”
白穗灯笑了,揉了揉小孩杂乱的头发,“好。”
时小之觉得自己一下子仿佛飞入了云端,整个人浑身轻飘飘的。
“呦——呦——”鹿鸣声响,众人循声而望。
只见一只白鹿躲在远处的粗壮树干后探出头来。
它又叫了两声。
白穗灯认出了它,是同时被关押在洛宁城内的三只灵兽之一。
当时太慌乱,这些灵兽跟着自己走了一半就消失了,如今看来都成功逃脱。
白穗灯抱起吃完甜薯的流月,“岳濯枝,麻烦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回。”
岳濯枝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叠符咒递给她,“这些你收好。”
白穗灯一愣,接过符咒,“谢谢啦!岳长老。”
她跟上白鹿,与其维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
脑子里却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在系统商店购买一把属于自己的法宝,学会一心二用操纵幻狐的同时也并肩战斗,避免成为一个靶子。
白鹿带着她兜兜转转,绕到了一处小水洼的野地。
独眼狼守在水洼旁边,冲着白穗灯低沉地嗷呜两声。
白穗灯缓缓靠近,看见了那只折翼的七彩鸟。
它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见到白穗灯只缓慢地眨了眼。
白穗灯迅速走进,惹来独眼狼的低吟。
“我能救它。”
独眼狼踱步走开,腾出地方。
白穗灯不敢随意动七彩鸟,只简单确认了一下它的状态,立马在系统商店挑选合适的道具。
找到后眼睛不眨的购买。
【青霜露:可恢复沉疴宿疾,2000积分】
她拿着青霜露,轻手抬起七彩鸟的下颌,瓶口对准鸟喙,充满灵韵的气息令七彩鸟挣扎着睁开眼睛,配合白穗灯的投喂,饮下灵丹妙药。
体内无数细丝交织修复着折翼的翅膀,频繁使用的天赋神通带来的身体负荷也在逐步改善。
七彩鸟喳喳两声,侧头蹭了蹭白穗灯的手心。
白穗灯笑颜如花,“不客气。”
小鸟的善意,她收下了。
七彩鸟又叫了两声,似做了决定,冲着白穗灯的手指一啄,白嫩的指头上冒出一粒血珠,流月瞪大了眼,蓄势待发,独眼狼也随之戒备。一时间场面紧张,“没事的,流月。”
白穗灯迷茫,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令她不禁闭上眼睛仔细观看。
“这些是,七彩鸟的记忆。”
七彩鸟本就是天生地养的灵兽,在灵兽还未与人族关系破裂前,它居住在西境,见证了洛宁城的发展,也与洛宁城的首任城主成为了朋友。
一人抚琴,一鸟欢鸣,优哉游哉。首任城主身故后,留下的后代依旧会陪着这只能带来祥瑞的小鸟身边。
直到灵兽与人族爆发了矛盾,这任城主也面临着世道的威压,他没有坚守与七彩鸟的同盟,他选择了背叛与妥协。
囚禁七彩鸟,由蒙着脸的黑面人折断鸟的翅膀,抽取鸟的血液、拔掉鸟的七彩羽毛,研究人类的身躯是否能承担灵兽的血液。
白穗灯喘气,她似乎明白了七彩鸟的想法。
“不后悔?”
“喳喳。”
白穗灯抚摸七彩鸟的头,一如既往的,似春风的,“好,御兽宗的宗门永远为你打开。”
她双手捧起七彩鸟,对身旁的流月说:“走吧,流月。”
回头看向白鹿与独眼狼,“你们呢?”
白鹿呦呦,独眼狼嗷呜。
它们静静地跟在白穗灯身后,回那火堆旁。
白穗灯走后,岳濯枝与洛桥两人静默无言。三个孩子早已挨着曜灵酣然入睡,好笑的是时小之睡的地方最好,在曜灵柔软的腹部,而那两小孩只分了个边角地,身上盖着洛桥的外衣。
岳濯枝早看洛桥不顺眼了,此刻白穗灯不在,他阴阳怪气道:“堂堂一城少主,却如此狼狈,真是罕见。”
洛桥软包子,“前辈说的是。”
岳濯枝好似一拳打在了云朵上,对方不痛不痒。
他磨了磨牙,若是以前,只把这人一刀两断了事,哪像如今。
白穗灯回来就察觉到空气的凝滞,随口问了句:“你们吵架了?”
岳濯枝只哼哼两声,瞥向她手中的七彩鸟,“你就是去救这小玩意的。”
“它有名字,叫七彩鸟。”
白穗灯最后只摸了摸小鸟的头。
“去吧!”
七彩鸟喳喳两声,扑扇着许久未使用才刚刚修复不久的羽翼,斜斜歪歪地飞到洛桥头上。
“前辈,这是?”
洛桥眼珠子上望,指了指七彩鸟。
白穗灯只伸出食指在他眼睛处一点。
洛桥眨了眨眼,拥有了头顶上七彩鸟的记忆。
“原来······如此。”
他伸出手停滞在半空,七彩鸟蹭蹭他的手指。
洛桥没有说话,任何保证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他会用行动证明。
黎明天刚亮,洛桥最后看了几眼那三个孩子,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他要去历练,早点提升修为。
直到走出不久后,看见了面前倚靠树干的岳濯枝。
“岳前辈?”
岳濯枝只轻抬眼眸,扔过去一件东西。
“宗主叫我给你的。”
洛桥伸手接住,打开看了一眼后马上合上。他抬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眼前的树干上早就没有了岳濯枝的身影。
他只是紧紧握住了那样东西,看着日出缓缓东升。
昨夜白穗灯并未直截了当的说话,只背着洛桥将东西递给岳濯枝,又指了指洛桥。
岳濯枝秒懂,却转身背对着白穗灯。
白穗灯:“?”
她神识与流月对话:“他怎么了?”
流月也不理解,只觉得这感觉像自己母亲最后才给他分食类似。“你没给他准备,所以不开心了。”
白穗灯垂手,好像确实是这样。
于是她又拿出一样东西,碰了碰岳濯枝。
岳濯枝扭头,一颗洁白似月的明珠落在了他的手心,也落在了他的心上。
山路漫漫,去时白穗灯急着赶路,错了风景。
如今带着三孩童,倒是有时间欣赏这暮秋初冬交替之景了。
时小之采撷路边的野菊花,蔡良与时鑫也约莫与白穗灯他们熟悉了些,不再拘谨。
要知道在洛宁城他们都是平民,城主的家门绝学也是不可学的,如今有机会踏入修行,反倒是因祸得福。
白穗灯这一路上也没闲着,就教他们如何灵气入体,以及御兽宗的独门心法口诀。
时小之学得最快,她根骨不错,悟性也不差,为人也勤奋,倒是隐隐约约触碰到召唤幻兽的这步。
白穗灯不得不改变授课方案,因材施教。
轻飘飘的,似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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