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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伤归来
“不过我还听说,这玄龟是因为受了天罚才会被困在这里,永远无法离开。这个,就没什么人知道了,若非我呆在这里这么多年,打探各路消息,只怕也未必会知晓。”
不过,是真是假她就不清楚了。现在的情况来看,玄龟并没有背负玄龟岛,但也确实不能离开这距玄龟岛不远不近的小岛。
“你不是碧水国人?为什么会一个人呆在碧水国这么多年,你的父母呢?”这段日子里,剑影也摸清了棠溪的脾气,只要不提有关拾月的事,棠溪基本都会回答他。
关于棠溪,他居然查不到有关南烟浦之前的任何消息。
“他们早就死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杀了。”棠溪的脸色沉了下来。怎么死的?当然是被天权帝国的人所杀,也可以说,是死在所有人族手下。
不过,她对她的父母也没有什么感情,毕竟,自她有记忆起,她就一直跟着族人被追杀,从未见过父母。她的世界里,只有少君一人。
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剑影不是没有料想过棠溪父母已死的可能,只是棠溪的身份实在可疑,偏偏他还一直查不出什么来,这才鲁莽了。
半晌,棠溪突然抬起手,手心的符文闪烁。
棠溪的眉间浮现一丝困惑,她现在来做什么?
“有人来了,先藏起来。”
闻言,剑影有些惊奇,他的实力远在棠溪之上,连他都没有发觉,棠溪怎么会知道有人靠近?
剑影没有多言,乖乖隐匿身形。
良久,来者才出现在他们眼前,剑影震惊,居然是西亚!
那玄龟之事碧水国国君是否知道?到底是这位西亚大人深藏不漏,还是碧水国国君也与玄龟有什么关系。看样子,碧水国远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想,这件事天权帝恐怕早有猜想。
棠溪早就知道是谁,并没有多惊讶。她好奇的是,西亚这时候来找玄龟做什么?她倒是可以趁此机会,打探打探玄龟为什么会帮碧水国君她们。
西亚像往常一样跳入湖中,剑影刚想跟上就被棠溪阻止。
“你进不去的,咱们还是在外面呆着吧!”
剑影自然不会怀疑棠溪所言,毕竟,棠溪没有必要骗他。
“就这么在外面等着?”棠溪既然有办法在他发现之前知道西亚的到来,剑影笃定棠溪是用了什么方法一直追踪着西亚的行踪。
剑影猜得没错,棠溪的确有办法。
当日,玄龟虽然治好了西亚与碧水国君身上的伤,可少君的法术岂是如此简单便能消除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当日残留在体内的力量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蔓延她们全身。
少君在自己手中留下了符咒,只要她想,她便可以随时控制住西亚与碧水国君。这也是为什么,拾月敢就这么相信玄龟,进入归墟之中。
棠溪的内心此刻正在与天人交战,她不是剑影的对手,不可能打晕剑影,可若是玄龟与碧水国之间的事就这么让剑影也知道……罢了,云焕少将定然是不会伤害少君的。
棠溪伸出手心,手上的符文闪烁,西亚身边的景象就这么出现在他们眼前。
影像中一片白茫茫,西亚走入当日带她们去见玄龟的地方。头顶上的水之苍穹不停地涌动着,一只巨龟沉睡在其中。
是什么事情,让西亚在玄龟沉睡的时候来找他呢?棠溪暗想。
可西亚并没有唤醒玄龟,而是拿出一尊鼎。这尊鼎精致小巧,鼎身上布满了精美的云纹。她这是要干什么?棠溪不理解,她原以为西亚是有什么要事必须汇报。
倒是剑影看见此鼎后目光微凝,这鼎……
西亚打开鼎,只见鼎内存放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在微弱的玄光中,那颗心脏还在收缩、跳动着。
西亚取出心脏,不知将心脏中的什么东西炼化出来后,传入了玄龟体内。
一切结束后,西亚坐在玄龟身前,双眼空洞地望着眼前沉睡的玄龟,一只手缓缓划过龟背的纹路,嘴唇机械地开合着,吐出些含糊不清的词句,带着近乎执念的颤抖。仔细分辨,才发现似乎是某个名字。
半晌,西亚将自己出现过的痕迹抹去,随后便离开了。
西亚跃出湖面前,棠溪与剑影再次隐入暗中,在西亚离开后才出来。
“玄龟与碧水国有什么关系?”剑影问。
“我一直以为,是玄龟控制着整个碧水国。事实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
“西亚是玄龟的徒弟。”棠溪继续道:
“上一任碧水国君在一次外出归来时将十来岁的西亚带进碧宫中,与现任国君青岚一同生活,在此之前有关她的事情什么都查不到。在青岚继位后,她便成了碧水国的二把手。
至于她是什么时候成为玄龟的徒弟,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徒弟,就更是不得而知了。”棠溪并没有瞒剑影什么,这些事情,只要剑影想知道,凭他的能力完全能够查到。
“方才,你就不担心西亚是想杀了玄龟吗?”剑影问道,在西亚出手时,他是真的害怕玄龟死了他没有办法去救云焕少将。
“我相信少君。”
相信?
剑影知道拾月的确今非昔比,这十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更查不出来。但是她的出现,给云焕少将带来的是福?还是祸?
剑影觉得,还是祸更多一点吧!
……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在天际翻滚着,一道闪电劈开混沌,刹那间将黑夜照成白昼,雷声接踵而至,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
整座岛上的树木都在狂舞着,蓝紫色的电光像是千万条银蛇在空中游走。
“快离开这里!”狂风中,棠溪的声音忽远忽近。岛中央的树木太多了,在雷雨中十分危险,可其他地方也没有安全到哪里去。
整片海仿佛都在沸腾翻涌,一道道巨浪将岸边的礁石击得粉碎。碎石混着海水炸向半空,凶狠地扑向岸边。他们划来的小船早就碎成几块找不到踪迹。
几个时辰后,云层中终于透出一道金色的光线,暴风雨渐渐平息。
“那是什么?”棠溪道。
岸边的礁石滩上,好似有两个人影瘫在那里。
男子侧脸贴着砂砾,全身上下都是狰狞的伤口,血迹混着泥沙在伤口周围凝结成快。
另一个人侧身蜷在礁石旁,金黄色的长发盖住面容,身上只披着一件沾满鲜血的长袍,露出修长的双腿。
海水漫过他们的脚踝,沾染上血的颜色。
那是,少君!
棠溪瞳孔猛地一缩,立即冲了过去。纵使面容被遮挡,棠溪也一眼认出了拾月。
不远处剑影闻言,立即飞奔过来,待快要靠近时猛然收势,膝盖重重的磕在碎石上,却浑然不觉得疼,只颤抖着伸手去触碰那人瘫软的肩。
还好,还活着!剑影喉间滞了许久的那口气终于缓下。
“没事便好。”棠溪的指尖仍在轻颤,自己却浑然不觉,对着空气轻轻念叨。
阳光下,漫天云霞卷动如熔金,将整座小岛都染上一层金色,云霞后折射出细碎的虹。
岛中央的水之苍穹内,沉睡了许久的玄龟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到底还是拿回来了啊!”
结局已定,他已无能为力。
“银竹啊银竹,这是你当年所期望的吗?”玄龟抬头仰望天际,透过湖面,他好似又看到了那两个人——一个是地位崇高的圣族圣女,一个是誉满佛界、普度众生的佛门高僧。
这样的结局,是他们所期望的吗?
……
棠溪与剑影带着拾月与云焕回到岛中央,只见玄龟早已站在湖面等着了。
玄龟看了一眼拾月,微微叹息,一切果然如他所料。足以毁天灭地的生命之力与与湮灭之力,这样两股力量带来的冲击,只怕不好受吧!
玄龟移过目光,看向拾月身旁的云焕。
咦?这家伙!
玄龟像是看穿了他的未来,眼底掠过一抹惊讶,旋即恢复如常。
看样子,命运的齿轮依旧在转动,齿轮的走向还可以改变。
玄龟抬起手,掌心处汇聚出一道绿光,拂过云焕身上狰狞的伤口。方才还深可见骨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几个呼吸间,便恢复如初。
相反,玄龟的鬓角如冬雪覆枝般漫过耳际,不久便凝成满头霜色。皮肤上的纹路迅速蔓延至整张面孔,手背上的皮肤也开始变得松弛,青色的血管跳动着凸起。
指尖刚从云焕的眉心撤离,喉间便泛起腥甜,玄龟强撑着用袖口掩住唇,道:
“他已无大碍,不多时便能醒来。”话音未落,玄龟便咳出一口血,踉跄着站稳。他本就时日无多,今日又硬生生从自己身上抽出三分生机为云焕续命。
见玄龟没有要救治拾月的意思,棠溪心急如焚。
“玄龟大人,我们少君怎么样了?你快帮帮我们少君!”
玄龟闻言,微微叹息道:
“她,我帮不了。不过你放心,她不久便会醒来的。”说罢,玄龟便转身离去,消失前,再次留言道:
“小伙子,等你家少将醒后,让他来找我,我有话对他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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