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仙路

　　第十六章宗门风波与暗流反转
　　刚踏出望月秘境的光幕，寒月宗山门前的白玉广场就炸了锅。王攀附的草鞋碾过冰凉的玉砖，鞋底的泥垢在光可鉴人的砖面上蹭出两道黑痕 —— 这场景让他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储物袋，穿越前在工地搬砖时，工头见他弄脏水泥地的眼神，和此刻那些紫袍长老扫过来的目光，简直如出一辙。
　　十几个紫袍长老正把苏清寒围在中央，为首的李长老手里的拂尘抖得像条炸毛的银蛇，每根银丝都绷得能割破风：“清寒！你可知罪？私带外人入秘境已是僭越，竟敢动用寒月令！那是宗门压箱底的保命重宝，你担得起后果吗？”
　　王攀附心里咯噔一声，掌心里的凝肌散瓷瓶被捏得咯吱响。来了！穿越三年，他最懂这种 “借题发挥” 的套路 —— 哪是问责苏清寒，分明是冲他这 “外来户” 来的。他飞快扫过人群：三个生面孔长老的目光黏在他储物袋上，像苍蝇叮着腐肉；两个嘴角带痣的老头正掰着手指嘀咕，那眼神明摆着是在估算他的修为，想掂量掂量 “开刀” 的风险。
　　“李长老，王攀附是我带回的人，有事我一力承担。” 苏清寒往前半步，白衣在紫袍堆里像雪地里的孤刃，“若不用寒月令，凌云和灵溪早成了烈火熊的口粮 —— 难道长老要看着宗门弟子死在秘境里？”
　　“强词夺理！” 李长老拂尘一甩，银丝擦过石柱，竟劈下片冰碴，“这小子身上有青云宗法器的味儿，定是你勾结外敌的铁证！拿下他，送刑堂扒了他的灵根！”
　　两个执法弟子立马扑上来，手里的锁灵链泛着幽蓝的光 —— 王攀附一眼就认出来，这链子和他之前抢青云宗弟子的一模一样，专克修士灵力。他刚想喊 “苏师叔救我”，却见凌云突然踉跄着挡在他身前，月白道袍的左肩还在渗血，金色剑穗上的血珠滴在玉砖上，晕开一小片红。
　　“李长老三思！” 凌云抱拳道，伤口因为用力而撕裂，疼得他额角冒冷汗，“王攀附在秘境舍命救我和小师妹，绝非奸细！”
　　王攀附差点笑出声。穿越过来见多了 “表面兄弟”，凌云这演技要是搁现代，能混个最佳男配。果然，下一秒他后腰就被人用指尖戳了戳 —— 是传音入密的手势。低头时，正撞见凌云垂在身侧的手指飞快勾了勾，那眼神明晃晃写着 “烈火熊内丹拿来”。
　　“多谢师兄仗义！” 王攀附立刻挤出感激涕零的表情，膝盖微曲往凌云身后缩，活像个躲在大人身后的怂包。就在两人肩头相触的瞬间，他 “脚下一滑”，手里的凝肌散瓷瓶 “啪” 地摔在地上，半瓶药粉精准泼在凌云胸口。
　　那药粉遇灵力即燃，瞬间烧出个黑窟窿，焦糊味裹着青烟往上冒。“哎呀！师兄恕罪！” 王攀附手忙脚乱地扑火，指尖却故意往凌云的伤口上按 —— 力道不大不小，刚好让对方疼得龇牙咧嘴，“内丹我可以给你，但你得帮我把这‘奸细’的帽子摘了。不然……” 他凑到凌云耳边，声音里淬着冰，“大家都别想好过，你这大师兄的位置，恐怕也坐不稳吧？”
　　凌云脸都青了，却只能咬牙点头。他哪敢发作？李长老早就想让自己的徒弟赵峰取代他，要是被人知道内门大师兄贪图后辈的战利品，不用李长老动手，其他长老就能把他唾沫星子淹死。
　　广场上的气氛顿时变了味。李长老的拂尘几乎要被捏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灵溪突然从苏清寒身后钻出来，举着那株凝露草奶声奶气喊：“李爷爷！这是王攀附特意给苏师叔找的！他说苏师叔在剑冢伤了根基，这草能补呢！”
　　王攀附眼皮直跳。这小丫头片子净瞎扯 —— 凝露草明明是安神用的，哪能补根基？但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灵溪偷偷往他手里塞了块东西 —— 是半块聚灵阵石头，正是他藏在月绒草里的那块，上面还沾着几根银色草叶。
　　瞬间想通了。穿越者的 “博弈思维” 不是白练的：灵溪故意瞒下聚灵阵石头和熊爪的事，还把凝露草吹成 “孝心礼物”，是想帮他遮掩私藏宝物，顺便卖苏清寒个人情。果然，苏清寒低头看了眼凝露草，再抬眼时，冰雕似的脸上竟多了丝暖意。
　　“这后生倒懂礼数。”“清寒在坠仙谷确实耗了不少灵力。” 长老们的议论声传进耳朵，连李长老身边的两个老头都开始劝：“师兄，要不这事就算了？毕竟救了两个弟子。”
　　“哼！暂且记下！” 李长老拂尘一甩，银丝扫过地上的焦痕，“清寒，带他去思过崖面壁三日！好好反省！” 临走时，他瞪王攀附的眼神像要吃人，那意思分明是 “你给我等着”。
　　刚松口气，王攀附就被凌云拽着往思过崖走。穿过刻满戒律的长廊时，对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胳膊：“内丹呢？”
　　“急什么？” 王攀附挣脱开，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盒子 —— 盒盖的符文硌着肋骨，像块烫手的山芋，“思过崖三面是悬崖，清净得很，正好交易。” 他心里早算好了：到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拿捏谁还不一定？穿越过来靠的就是 “趁你病要你命”，凌云这蠢货还真以为能占他便宜。
　　思过崖果然名不虚传。整块巨石悬在万丈深渊上，只有一条宽不足尺的石阶相通，风从崖底卷上来，带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王攀附刚在崖边坐下，凌云就拔剑架在了他脖子上，金色剑穗在风里乱晃：“别耍花样！”
　　“师兄何必动刀动枪？” 王攀附慢悠悠掏出烈火熊内丹 —— 鸽蛋大的珠子泛着红光，还带着残留的灼热，“我帮你坐稳大师兄的位置，你帮我在苏师叔面前美言几句。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凌云的剑尖抖了抖：“你想怎么做？”
　　“李长老处处针对苏师叔，不就是想让赵峰取代你吗？” 王攀附把玩着内丹，指尖故意在珠体上摩挲，把对方的馋虫勾得更厉害，“烈火熊内丹能助你突破筑基期，只要你成了寒月宗最年轻的筑基修士，谁还敢动你？到时候别说李长老，就算宗主都得倚重你。”
　　这话正戳中凌云的软肋。他盯着内丹看了半晌，喉结滚动着收剑入鞘：“成交。”
　　王攀附笑着把内丹递过去，心里却在冷笑。穿越过来早就摸清了 “反派死于话多” 的套路 —— 这内丹里掺了从青云宗弟子身上搜来的散功粉，量不多不少，刚好让凌云突破时经脉紊乱，修为倒退三层。到时候他修为大跌，赵峰正好上位，两人斗得两败俱伤，自己就能坐收渔利。
　　打发走凌云，王攀附终于能研究玄冰诀。运转功法时，灵力流速快得像开了倍速 —— 比他之前练的任何功法都霸道，丹田处的气旋越转越快，眼看就要突破炼气四层。正得意时，识海突然像被针扎了似的疼，眼前竟浮现出个血色图腾：像只竖着的眼睛，瞳孔里爬满蛛网般的血丝，正死死盯着他的灵魂。
　　“操！” 王攀附猛地停功，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穿越三年第一次遇到这种邪门事，他连忙打开青铜盒子 —— 底层刻着的符文，竟和图腾一模一样，只是线条更繁复，像无数只眼睛叠在一起。
　　这玄冰诀是个陷阱！有人想控制他当傀儡！王攀附差点把玉简扔下山崖，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 轻得像雪落，没有半点灵力波动。
　　苏清寒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个黑色玉瓶，瓶身刻着冰莲图案：“把这个喝了。”
　　王攀附盯着玉瓶里的黑色液体，脑子飞快运转。穿越者的警惕性让他不敢轻易接：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故意让自己拿到玄冰诀，等血瞳印发作，再趁机灭口？就像现代那些资本家，先给你画饼，等你跳进坑再收网。
　　“这是破印水，能暂时压制你识海里的血瞳印。” 苏清寒的声音难得带了点温度，像冰泉融化时的轻响，“玄冰诀是血影教的邪功，他们用这印记控制修士当傀儡。当年我……” 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把玉瓶塞进他手里，“这印记暂时除不掉，但有我在，没人能操控你。”
　　王攀附握着冰凉的玉瓶，突然觉得后背的冷汗都热了。穿越过来抱过不少 “大腿”，青云宗的太上长老、青阳城的城主，没一个有苏清寒这么 “贴心”—— 从秘境提醒他玄冰诀有问题，到现在送破印水，连他私藏青铜盒子的事都知道。这大腿，比任何资源都靠谱！
　　“多谢苏师叔！” 他刚要道谢，就见苏清寒转身望向云海，声音轻飘飘的：“对了，灵溪说你藏了块聚灵阵石头？那石头里有血影教的残魂，记得用破印水浇透，别被它钻了空子。”
　　王攀附脸上的笑瞬间僵住。这小丫头什么都知道！穿越过来第一次觉得 “后生可畏”—— 她把石头的事告诉苏清寒，却隐瞒了熊爪和月绒草，是想借苏清寒的手提醒他，还是在试探他会不会如实交代？就像现代那些 HR，看似问无关紧要的问题，实则在考察你的诚实度。
　　思过崖的风更冷了，吹得他心里七上八下。摸出聚灵阵石头，用破印水慢慢浇透 —— 石头上的符文滋滋作响，冒出股黑烟，隐约能听见细微的惨叫，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被融化了。王攀附的眼神越来越亮，嘴角勾起抹狠笑。
　　邪功又如何？控制印记又如何？穿越过来早就明白，修仙界哪有什么 “正道邪道”，能变强活下去才是硬道理。就像在青阳城时，他为了混口饭吃，甘愿被赵虎当狗使唤，可最后反咬一口把赵虎送进大牢的，不还是他王攀附？
　　“在想什么？” 苏清寒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了他一跳。
　　“在想什么时候能像苏师叔一样厉害。” 王攀附连忙把石头藏进怀里，脸上堆起憨厚的笑 —— 这表情他练了三年，骗起人来比真的还真。
　　苏清寒看着他，眼神深邃得像坠仙谷的潭水：“厉害未必是好事。” 她抬手凝出一朵冰莲，花瓣上的纹路清晰可见，“这寒月宗，很快就要变天了。”
　　王攀附心里一动。变天？是李长老要动手，还是血影教要找上门？穿越者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机会 —— 乱局里最容易浑水摸鱼。刚要追问，苏清寒已经转身往石阶走，白衣在风里飘得像要飞起来。
　　“三日之后，我来接你。” 她的声音远远传来，“这三天，好好想想自己要站在哪一边。”
　　王攀附站在崖边，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云雾里。站在哪一边？穿越过来他就没选过边 —— 只站在能让自己活下去、活得更好的一边。
　　夕阳西下时，王攀附开始运转玄冰诀。这次他格外小心，只调动三成灵力，同时用清心诀护住心脉。血瞳印果然安分了不少，像被冻住了似的。他发现这邪功是真霸道，仅仅一个时辰，丹田处的灵力就凝实了不少，离炼气四层只有一步之遥。
　　夜幕降临时，石阶上传来脚步声。王攀附以为是苏清寒，抬头却看见灵溪提着食盒站在那里，粉色裙衫在夜色里像朵发光的花。
　　“苏师叔说你没吃饭。” 灵溪蹦蹦跳跳地过来，打开食盒 —— 里面是热腾腾的灵米粥和几碟小菜，香气顺着风往鼻子里钻。
　　王攀附接过粥碗，指尖触到碗沿的温度，心里竟有点发暖。穿越过来见多了尔虞我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送热饭。“谢谢你，小师妹。”
　　“赵峰偷偷进了望月秘境，还带了几个青云宗的人。” 灵溪坐在他身边晃着腿，声音低了下去，“他们在找你怀里的盒子。”
　　王攀附舀粥的手顿了顿。青云宗和血影教勾连？穿越过来的信息量突然变大 —— 这青铜盒子里到底藏了什么？他看着灵溪，突然觉得这小丫头知道的比谁都多：“你怎么告诉我的？”
　　“因为你救过我呀。” 灵溪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晃了晃手里的凝露草，“这草其实不能补根基，是我骗李爷爷的。但它能安神，你修炼的时候带着，血瞳印就不会闹啦。”
　　王攀附心里一凛。她连血瞳印的事都知道？是苏清寒说的，还是她自己看出来的？刚要追问，灵溪已经站起来拍了拍裙子：“我得走啦，不然李爷爷该找我麻烦了。”
　　走到石阶一半，她突然回头，银铃般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对了，凌云师兄今晚肯定会炼化内丹，你说他会不会走火入魔呀？”
　　王攀附的瞳孔猛地收缩。她连散功粉的事都知道！这小师妹到底是谁？
　　灵溪没再说话，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王攀附坐在崖边，手里的粥碗已经凉透。他摸出玄冰诀玉简，借着月光翻看 —— 最后一页的角落里，有行极小的字：“血瞳开，锁龙现，寒月灭，天下变。”
　　锁龙阵图！王攀附的心脏狂跳起来。穿越前看的修仙小说里，锁龙阵可是能镇住上古巨龙的宝贝！苏清寒让他去剑冢找破军剑，肯定是为了这个！
　　思过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衣袍猎猎作响。王攀附握紧玉简，眼神里闪过前所未有的光芒。不管这潭水有多深，他都要搅个天翻地覆 —— 穿越过来不是为了混吃等死的，是要踩着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爬到修仙界的顶上去！
　　夜色渐深，寒月宗的灯火一个个熄灭。只有思过崖上还坐着个身影，像块钉在悬崖上的顽石。云海深处，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瞳孔里映着血瞳印的微光，嘴角勾起抹难以捉摸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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