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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浮生偷闲平康里,偶得音书忆故人
自从听过剑气的八卦之后,你突然变得异常忙碌。
先是被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召唤,莫名其妙打了一段时间异常危险的苦工,然后揣着兜里的仨瓜俩枣,顶着个新鲜出炉的头衔,被打发回了家。
家里的日子更是无聊透顶,你在床上一躺就躺到了五月初五。
端午节到了,总得吃点粽子。
摆无可摆,你挠挠头,戴着荷叶帽摇摇晃晃出了门。
刚走到西市牌楼下,就看到花哥怀抱着兰草朝这边走来。
身后还跟着个亦步亦趋的红衣少年。
少年摇晃着身子探出半张脸来,正是满面爽朗笑意的阿策,一身红色骑装,马尾高高束起,眉目舒朗,满脸的少年意气。
一看就被花哥养得极好。
你冲花哥打了声招呼,花哥笑着说:“前些天刚交稿,今日得了空带阿策出来采买,也让他透透气。”
“最近楼里大家都还好吗?”你想起上次离开前仍打得天雷勾地火般的剑纯和气纯,还有许久未见的喵喵和小唐,以及你的八卦搭子毒哥,关切地问。
“还是老样子吧?”花哥想了想说,“不过最近好像没有怎么见到过毒哥……也不知道去哪了,总之他在老板娘那有特权,也可能是跑出去玩了吧?”
你点点头,心想一会买点粽子到南风楼看看好了。
正这样想着,花哥便发出邀请:“晚上大家说要聚一聚,你来吗?”
你立刻答应下来,旋即又想到上次毒哥生辰时剑气的对打,“剑纯和气纯这次不会打起来吧?”
“不会。”花哥失笑,“这次老板娘也在……”
或许是觉得花哥一直同你聊天,忽视了自己,阿策不满地拽了拽花哥的衣袖。
你识趣地退开,说:“晚上见吧!”
黄昏时分,你提着粽子如约来到南风楼,一楼的席面早布置了起来,楼中的格局被改造一新,靠着后院的墙壁被完全打通,新置的明瓦窗扇扇洞开。
透过窗棂,你发现院中景色也焕然一新,崭新的池塘出现在中庭,池中小荷初绽,白衣临风摇一叶孤舟,身形沉静气质出尘。
白衣人转身回顾,竟是气纯!
舟尾倚着个素蓝衣袍,高束发髻的男子,拍舷而歌,目光不知是落在舟头的气纯身上,还是落在亭中那低垂着眉眼吹笛的身影上。
池塘边青纱帐掩的凉亭中悠然飘来浩渺琴音,你惊喜地抬眸望去,心想莫不是琴爹归来?
却见与花哥对面而坐,倚着栏杆胸怀大敞、信手闲弹的那人,竟是毒哥!
琴笛相和,伴着剑纯的歌声交织成养眼又悦耳的画面。你驻足岸边静静观赏了一会儿,心里却徒生出几分怅然。
也不知琴爹今在何处,是否当真寻到了那骄纵的二少爷,如今又过得好不好?
/
琴爹这段时间的日子实属算不上滋润。
自他那日为解二少困局离开南风楼后,便过上了每日管家算账的好日子。
二少的那位能干的姐姐离家寻找失踪的爹,留下家中一堆烂摊子全交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手里。
少爷哪里会这些?环着琴爹的腰噘着嘴撒撒娇,原本想教他的琴爹就败下阵来,无奈地接过一应事务。
常言道,爱好一旦变成工作,人就会迅速失去对其的兴趣。
琴爹成日坐在书房拨着算盘,只觉得腰酸背痛手抽筋,就连看到二少那张青春洋溢的脸,也觉得没那么喜爱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算账,还有二少,几乎构成了他如今痛苦的根源。
但真要琴爹强压着二少去做这些本就应当是他自己的工作,头疼这些错综复杂的人情往来,琴爹又有些舍不得,最后只能是自己劝着自己勉强干活,纵容二少坐在一旁榻上偷闲打滚。
二少对此深表歉疚,却莫可奈何——毕竟从小就是个不爱读书只爱习武的性子,让他去把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统统揍一顿还行,让他算账,他真是束手无策。
好在琴爹愿意宠着他,他也乐得在琴爹身后躲清闲,伴在身侧秉烛掌灯,做个红袖添香的美谈,时不时还能俯下身偷香,含一缕琴爹身上永远挥之不散的冷梅香。
琴爹有时被他闹得烦了,卷起账本也只肯轻轻敲两下他的额头,旋即又纵容了他越发放肆的行为。
二少有时坐在榻前托腮,盯着琴爹算账一看就是一整天,满心都是些两情相悦的甜蜜念头。
要是一直都是这样没有波澜的平淡日子就好了——
二少有些忧愁地叹着气,在琴爹的勒令下乖乖打开家门,将门口的不速之客放进来。
那是位高大健硕的男子,小麦色的肌肤,挺拔的身姿,冷肃的神情……无一不说明此人出身军旅,而他面对琴爹时熟稔的态度,更是让二少警铃大作。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看上去对琴爹这么熟悉?琴爹还对他笑……一次、两次、三次……足足笑了有十三次!比这几日对自己笑的总和还多了!
二少怨念地盯着书房中对坐而谈的两位,口中不住地小声嘟囔着计数,至于两人在聊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很想发火!二少愤愤地攥紧拳头,又怂怂地放开,在琴爹警告的眼神中乖乖端了茶来。
来人没有多留,似乎没能在琴爹这里得到想要的回答,匆匆便离去了。
那人走后,二少拉过琴爹的手揣到自己怀里,摩挲着那截玉似的腕子,忍不住吃味道:“你跟他怎么认识的?聊什么呢还对他笑得那么灿烂!”
琴爹哑然失笑,“你不是一直守在边上么,我们聊什么你不知道?”
“我没听!”二少梗着脖子耍赖皮,“我不管,你对他笑了十三次!今晚……不,以后每晚你对我笑都不能少于……二十次!”
琴爹:“……”
沉默片刻,琴爹将二少拉入怀中,双臂结结实实将人环住,有些疲惫地靠在对方肩膀上叹息,“你不知道,我这位朋友曾蒙大难,近来总算摸到仇人的蛛丝马迹,却发现自己无力对抗,因此才寻到我这里……”
“那你……”回忆起那人走时的情状,二少疑惑道,“你拒绝了?”
“是啊,我拒绝了。”琴爹又是长叹一声,“我原不应拒绝,却实在不想让你也涉入险境……”
二少反手攥住琴爹的手,轻声安抚道:“那一定是十分危险的敌人,就算不为了我,你也应当拒绝。”
琴爹无奈地阖上眼,心说:若是为了我自己,我更不应拒绝。
可如今,我于人间亦有牵绊,便无法如同当年一般,再次拥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二少读懂了琴爹的未尽之语,轻轻将人拉进自己的怀中,说:“无妨,若真到了那一日,我也定护在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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