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了，穿成短命丫鬟

　　清晨的荣安院浸在薄雾里，院角的桂树缀着细碎的花苞，风一吹，飘来淡淡的甜香。廊下铺着厚绒毯，老夫人斜倚在紫檀木躺椅上，身上盖着银狐毛薄毯，手里捻着串沉香佛珠，圆润的珠子在指尖转着，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苏晚端着刚熬好的银耳羹走过来，浅青色的襦裙衬得她面色干净，鬓边别着朵新鲜的茉莉——是早上在后院摘的，想着给老夫人添点雅致。她把白瓷碗放在小几上，又拿起银勺轻轻搅了搅，柔声说：“老夫人，银耳羹熬好了，您尝尝温不温。”

　　老夫人没接碗，只抬眼看向她，目光落在她鬓边的茉莉上，嘴角牵起点浅淡的笑：“这花新鲜，衬得你也精神。”说着，她停下捻佛珠的手，指尖搭在膝头的毯子上，慢悠悠地开口，“昨天萧彻来我这儿，跟我说你做事细心，性子也稳，想让你去他院里当大丫鬟，管管屋里的琐事，你觉得怎么样？”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苏晚心里，让她瞬间绷紧了神经。她端着银勺的手顿了顿，羹汤晃出几滴，落在绒毯上，留下浅浅的印子。她赶紧放下勺，膝盖一弯，稳稳地跪在绒毯上，头埋得低低的，连呼吸都放轻了：“老夫人，奴婢笨，只会煎药、整理药材账册，前院的规矩多且杂，奴婢连请安的时辰都记不太清，要是去了侯爷院里，万一做错事惹侯爷心烦，岂不是给您添麻烦？”

　　她故意把“大丫鬟”的差事往“不懂规矩”上引，绝口不提“妾”的可能，声音里还掺了几分怯懦，像个真怕做错事的小丫鬟。手指悄悄攥着裙摆，掌心的汗慢慢渗出来，把粗布料子浸湿了一小块——她知道，老夫人这是在试探，只要她敢接一句“愿意”，后面指不定还有什么等着她。

　　老夫人看着她乖顺的模样，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倒忠心，心里还记着我。只是也别太委屈自己，萧彻院里的差事，比在我这儿轻松，月钱也能多些。”

　　苏晚连忙磕头，额头轻轻碰在绒毯上，声音更软了：“奴婢不委屈，能留在老夫人身边伺候，是奴婢的福气。只要能给您分忧，就算多干点活，奴婢也乐意。”

　　老夫人没再劝，拿起银勺舀了口银耳羹，慢慢嚼着，目光却没离开苏晚。过了会儿，她才挥挥手：“起来吧，地上凉。把碗端下去，顺便去药库看看，昨天晒的紫苏叶收好了没。”

　　“是。”苏晚口气，慢慢站起身，膝盖因为跪得久了有点发麻，她扶着小几稳了稳，才端起白瓷碗往后院走。走到没人的拐角，她停下脚步，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薄汗，袖口已经被手心的汗浸湿了一大片。

　　她靠在墙上，心里还在跳——刚才老夫人的眼神太锐利了，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幸好她没露破绽，不然这次怕是躲不过去。她摸了摸内衣夹层里的碎银，冰凉的触感让她定了定神：得更快点攒钱，老夫人已经开始试探了，萧彻那边肯定也在盯着，再拖下去，就真的没机会逃了。

　　苏晚快步往药库走——现在不是慌的时候，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才能让他们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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